望舒又悄悄地看了黎洲一眼。
实话实说,她也觉得黎洲好懂她!
带她来这个地方,她真的好爱!
她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和男的,还是黎洲,一起穿汉服逛花灯会!
难道是因为她刚刚排队检票的时候,一直盯着后面的两个汉服姑娘看?
而这个疑问,在走出汉服租赁店后,望舒终于没有忍住,问了出来。可是黎洲还是没有回答她,说:“我们先去吃饭吧,你饿了吗?”
望舒换衣服做妆造的,一番折腾下来,确实有些饿了,车上吃的核桃都消化得差不多了。
她点点头。
黎洲说:“嗯,那我们先吃饭,再出来看花灯。”
周围就有一家古色古香的淮扬菜餐厅。
两人上了二楼落座,推开窗户,正好能看见满街的花灯。
黎洲询问了望舒的忌口,很快便点了餐。
望舒忍了许久的疑问再度问出口:“黎洲,你还没有告诉我呢,怎么突然拉我去汉服店了?”
黎洲说:“因为你的眼神。”
“什么眼神?”
“你脸上写着,我也好想穿汉服逛花灯会……”
望舒下意识地否认:“没有!”
黎洲笑道:“好,那你当时我想穿汉服逛花灯会吧……”
望舒眨眨眼,好奇地问:“那你平时也会穿汉服吗?”
黎洲说:“这是第一次。”
……果然是陪她穿的!
望舒心里有些甜,又有些喜滋滋的,说道:”其实你也不用特地陪我穿……”
黎洲说:“穿起来是有些麻烦,但是很值得……”
望舒露出疑惑的眼神。
黎洲说:“你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写满了……”
他打住了。
望舒抓心挠肺的,问:“写满了什么?”
黎洲反问她:“你觉得写满了什么?”
望舒回忆了下,她当时满脑子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巨帅,可这话不能让黎洲知道,不然也太不好意思了!
她故意说:“你的脸上也写满了话。”
黎洲问:“嗯?什么话?”
望舒反将一军,问:“你觉得写满了什么?”
她准备学黎洲的回答,他怎么回,她也就怎么回。
未料黎洲低笑一声,说:“我应该更早来扬市才对的。”
望舒微微一怔。
这句话一深思,经过琢磨,便像是一句情话一样。
可具体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又不一定是。
……仿佛有着无限可能。
望舒觉得黎洲这人有点东西,撩人一套一套的,自己好像不是对手。她那一点就燃的好胜心出来了,觉得今日在此,无论如何也不能输了。
她说:“噢,那你和我想的不一样,我想的是黎洲同学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校草,像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你信不信你站在外面,不需要一分钟,就会有漂亮姑娘过来问你微信?”
黎洲说:“应该不会,我身边已经有最漂亮的姑娘站着了。”
望舒的心脏跳漏了一拍,完全没有任何招架能力了。
正好这会儿服务员上菜了。
她连忙起筷,假装自己在吃饭,借此掩饰自己的慌乱。
黎洲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望舒吃着吃着,又想起昨天,问:“你昨天怎么突然出现在吴河古镇?”
黎洲说:“你这几天不是很忙吗?我也不好意打扰你,见你发了朋友圈,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去找你了,正巧我离得近,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刚到不久远远地就看见你了,你当时在和你师兄说话,脸冻得通红,满脸写着我好饿,我就自作主张给你买吃的了。”
一想到那几天自己故作冷漠,望舒心虚极了,甚至还有一丝愧疚,思来想去只能悄悄地把账结了。
刚刚租汉服加妆造,就花了不少钱,让黎洲一个人又出钱租汉服,又出钱请吃饭的,她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望舒在钱方面也不太知道怎么处理,和棉棉一起还好,两人太熟了,你一顿我一顿不用计较太多;普通朋友的话,她也没几个,极少的饭局都是AA;至于像黎洲这样的暧昧对象,她还是头一回遇见,AA太见外,全都让他花的话,又感觉不太适合。
她假意去上厕所,去前台飞快地把账结了,回来时,又跟黎洲说道:“你第一次来扬市,我还没请你吃过饭,今天的饭让我请你吧,我刚刚去……”
话音一顿,她才发现黎洲在打电话。
她重咳一声,无声地回到座位上。
而正在与张一航通话的黎洲说道:“没什么事的话……”
张一航在那边哈哈大笑:“老大,你去扬市没十次也有八次了,那儿的路你比谁都要熟悉,你竟然装第一次去扬市,让人家女孩子请你吃饭!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黎洲:“挂了。”
黎洲无情冷酷地结束了通话,他看向望舒,表演了变脸术,温声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望舒说道:“我……我说你第一次来扬市,我还没有请你吃过饭,今天的饭我请你,刚刚我已经把账结了。”
黎洲说:“也行。”
似是想到什么,他忽然解释说道:“刚刚是我的员工给我打电话,他叫张一航,是我们研发团队的技术人员……”
望舒听到这个名字,立马就和昨天花棉说的“航航航航天一日游”联想起来了,大概率就是这个人了。
望舒点点头,说:“你也不用跟我解释……”
黎洲说道:“要的。”
他的语气特别认真,仿佛跟她解释通话对面的人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被重视的感觉一下子填满了整个胸腔。
第19章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外面下雨了。”
“啊?”
望舒侧首看向窗外, 夜空下还真的往下飘雨滴,细细的,倒也不大。望舒今天看天气预报, 也没说下雨,只是天气不大好而已,没想到入了夜竟下起雨来了。这下有些犯愁,外面本来就冷, 还下着雨, 许多游玩项目都没法玩了。
黎洲说:“应该下不了多久, 雨也不大,夜雨游花灯会, 也别有一番风情……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把伞。”
说着,黎洲起身下楼。
望舒在二楼坐了一会,也没见黎洲回来的身影, 索性下楼在门口等黎洲。
烟雨濛濛, 游花灯会的人瞬间少了许多,宽敞的街道上, 只剩三三两两的人群。
餐馆上方也挂了两盏花灯,望舒抱着小手炉站在门口,在花灯的映衬之下,乌黑发丝垂坠,巴掌大小脸, 肤白红唇, 眉目清冷, 宛如从画卷里走出来的贵女一般。
几乎每一个路人经过,都忍不住多看望舒几眼, 甚至还有人想上前搭讪,然而美人高冷,倒是阻止了大部分人蠢蠢欲动的心。
忽然,望舒见到了黎洲的身影。
也不知他从哪儿买来一把油纸伞,手里还提了盏兔子花灯,正朝她大步走来。
微风拂来,吹起了他身后的披风。
他深邃的眉眼里,似乎映衬着一个她。
望舒怦然心动,也不顾淅淅沥沥的寒雨,提起裙摆,便三步当两步地朝黎洲奔去。到油纸伞下时,黎洲递来兔子花灯,说:“路上看见别的女孩手里都提了花灯,想着你应该会喜欢,随手买了一盏。”
望舒提了花灯,笑得眉眼弯弯。
“对!我很喜欢!”
黎洲微微倾斜了油纸伞,替她挡去雨滴,回以笑容:“老板跟我说,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换别的款式……”
望舒跟抱着宝贝似的,也舍不得它淋雨,说:“没有不喜欢,真的很喜欢,你看这盏花灯做得多精致,两只眼珠子活灵活现的,一看就是一只可爱的兔子……”
她抬头看了眼,又说:“倒是你这把伞,有些新奇,你从哪儿买的?我以为你会去路边买十块钱一把的透明伞。”
黎洲说:“我买伞的时候遇到汉服租赁店的老板娘了,她说透明伞和汉服不搭,给我推销了店里的油纸伞,经过特殊防水处理,能挡雨。”
望舒问:“是借的,还是买的?”
“买的。”
望舒有些好奇:“买了多少钱?”
黎洲说:“三百块。”
望舒一听就知道黎洲被坑了,现在防水的油纸伞很多,工艺也特别成熟,这把伞柄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好木头,老板娘至少含泪赚了黎洲两百块。
这会儿,望舒才想起之前青年旅馆的事儿。
大概是感情熟络了,时机也算成熟,她也好意思说了:“我之前还以为你失业了,我看到你从青年旅馆出来,还搭公交车,用二手手机,以为你在扬市遇到了……经济上的困难。”
黎洲也没想到望舒产生这样的误会,似是想到什么,他忽然问道:“所以你带我去吃了沙县?”
望舒点头。
黎洲哭笑不得。
望舒说:“可你那天从青年旅馆出来的时候,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再加上我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些传闻,我脑补了一下,就以为你失业了,来扬市散心……”
黎洲说:“没有失业,只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望舒也不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身份,适不适合问什么麻烦。若是普通朋友,望舒肯定不会问下去了,可这是黎洲。
望舒犹豫着的时候,黎洲却和她说:“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都说给你听。”
望舒说:“你说,我听。”
她弯眉笑着,又说:“很多人说我是个非常棒的倾听者,你可以放心说。”
黎洲也没有隐瞒望舒,大致地跟望舒说了公司的事情。
他的语言表达能力很强,三言两语就将桩桩狗血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
总而言之,就是黎洲成年后继承了家族名下的一家小企业,他花了三年的时间将企业做大了,打响了名号,然而就在去年年初,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插手了他的公司,由于理念不同,两人三番五次起了争执,而最后一次,他弟弟以非正常人的手段企图偷窃商业机密,又因为偷窃不成,恼羞成怒砸了他手机。
在扬市举目无亲,又记不住任何人手机号的他用仅有的五十块现金去住了青年旅舍。
黎洲说道:“为了避免以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将公司归还给了我父亲。我名下还有两个工作室,虽然不至于日进斗金,但是养活自己,养活几个团队,也不成问题,你不用替我省钱。”
望舒柔声说:“三年的心血交给其他人,你内心一定很不好受吧。”
黎洲一低头就能看到望舒充满担忧的眼神,心下一暖,眼里柔意更深了,说道:“还行,已经过去了。”
望舒晚上九点半就回到了家,一打开微信,全是花棉的消息。
她闺蜜十分关心她和黎洲的约会,隔一会就发消息问她到哪一步了,大概是她太久没回,花棉还发了个不可思议的表情,问:你们不会已经去开房了吧?
望舒回了句:没有!下雨了,我提前回家了!
花棉:接吻了吗!
望舒:没有!
花棉:拥抱呢?
望舒:没有!
花棉:牵手呢!
望舒:也没有!
花棉:黎洲不行啊。
望舒:我们又没确定关系,怎么可能会有以上这一系列行为!
花棉:怎么不可能!现在都是快餐式爱情,以上种种行为都能在确定关系后当天发生!我还以为像黎洲那样的高手,今天就能确定关系,等花灯会结束后说不定还能摸一下□□,进行一些某某文学网站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行为。
望舒跟花棉说了今晚干了些什么。
花棉:小狗摇头.jpg
花棉:你们真是小学生谈恋爱模式啊,哦,不对,你们还没有谈恋爱呢,你们是小学生互相暧昧方式。
望舒:你们文学平台,没有成年的不是不能谈恋爱吗?
花棉:好狠的一刀。
此时的黎洲发来消息,问她:你睡了吗?
望舒:还没有呢。
黎洲:请问望舒同学,那一天你真正想吃的是什么?
望舒:黎洲同学,其实那天你猜对了。
黎洲:猪肚鸡?
望舒:对!
黎洲:请问望舒同学,我什么时候能请你吃一顿你真正想吃的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