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刚才的行为,明冷脸一红,冷哼道:“大不了我们再打一场。”
英媂抬起手正想当众家暴,不料旁边围观的岩莫拂与几个男修突然就冲上来,按着明冷的脑袋强行将他压弯了腰。
喜婆见机连忙往下喊,二拜主母与众师,教养之恩没齿忘。
明冷挣扎着想摆脱岩莫拂的欺压,但身上的封印还没解除,一切反抗都显得徒劳,可叹他自己的师傅都没见到,便要去拜别人的众师。
三拜妻夫结同心,白头偕□□福难。
明冷的头发都被弄得散乱,他直起身子看着周围的人群,观众嬉笑着没有一人感到不妥,曾经仰慕他的在振臂高呼,曾经尊重他的成了欺压者的帮凶,失去光明派少主身份的明冷,仿佛落难的凤凰,被抛弃感在此刻愈发明显,他如一只误入狼虎群的羔羊,惶恐又无助。
楼上的阿秀正看得起劲,潘翼瞳吩咐她道:“去把阿鸾叫过来。”
“好的小姐。”
阿鸾此时正挤在正前面往伴郎头上撒麸皮,拜完天地后,就该玩弄伴郎。几十个年轻气盛的女修围困住送亲的男人们,各种调笑嘲弄,一会让他们钻裤当,一会让他们学狗叫,不同意就强行扒下他们的裤子鞋丢火盆里,气急败坏的男修们敢怒不敢言,因为这些是传统习俗,就像他们以前对伴娘做的那样。
“阿鸾,阿鸾~”阿秀扒开拥挤的人群,将阿鸾从男修的背上扯下来,偷悄悄地伏于她耳边说清楚。
阿鸾不敢耽搁,将手里的锅底灰叩在伴郎的头上,匆匆赶往二楼找潘翼瞳。
二楼的看台上已经没剩多少人了,新郎被送进洞房之后,看客们就自行散去下楼参加宴席。潘翼瞳孤零零地坐在围栏边上,安静地俯视着广场上的一切,阿鸾走到她身边请示:“小姐,找我什么事啊。”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潘翼瞳将其交与阿鸾的手里道:“等晚上闹洞房时,你趁乱将它倒入新郎的酒杯里。”
阿鸾一惊,迟疑了许久问:“真....真的要这样做吗?现在就要把他杀掉啊?”
潘翼瞳无奈地笑道:“是防止英媂怀孕的药。”
阿鸾松口气,又有些遗憾地说:“一想到那家伙会让英媂怀孕,还不如直接让他死了好。”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明冷仙君的,现在怎么想他死了?”
把瓷瓶装进口袋,阿鸾撇撇嘴道:“在他对我没有实质性的影响时,我确实会为他的光环心动,可现在他傢给了英媂,我就感觉因为他的出现,姐妹团被割裂开来了。那个家伙即将取代我们,成为英媂最亲密的人,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唉!好讨厌啊~”
....................
人群终于散去,新房里安静了下来,保持着高度紧张的明冷终于能够喘歇一下。
趁着开席这段空暇,明冷急忙运转体内灵气,将父亲给自己上的封印冲破,有了修为护体后面再有欺辱者,他也能及时地保护自己。
门口传来响动,小厮烟童偷摸摸地钻了进来,他也被女修闹腾过了,头上脸上全是五颜六色的污渍。
烟童看见可怜的少主孤零零地坐在陌生的房间里,便酸了鼻子低声哭道:“少主呜呜呜呜~都怪小的没用,不能护住你,呜呜呜呜~”
少主从小就骄生惯养,没受过一点委屈,他本该高傲地栖于枝头,接受世间一切美誉与偏爱,可是为什么他要背井离乡地遭受这种羞辱与磨难,没有了仙露琼浆地灌溉,这圣洁的灵魂会不会枯萎。
而明冷看着自己的小厮痛哭流涕,十分疑惑地问:“这种事情,你一个下人又如何能左右得了,我没事,凤凰可还好?”
“那群女修很喜欢凤凰,正在外面拿着食物投喂呢,不过凤凰很有良心,外人的投喂它一概不吃,怪不得说它是神兽中的贞洁烈鸟!”
明冷点点头,不再言语,既来之则安之,就当是为了师傅,等那女人厌烦自己了 ,自然会放他回去。
烟童把带来的点心摆到他面前嘱咐说:“少主你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我特意拿了你爱吃的枣仁派,赶紧吃点填填肚子,唉,我也不能在这陪你太久,那个女人不允许下人进来服侍,我尽量争取留在磐岩派,这样离你近点,也好随时照顾你......”
看着絮絮叨叨的小厮,明冷苦闷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缓解,其实烟童这么多年来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哪怕是在山里闭关时,他也跟着伺候。但明冷并未和他交过心,仆人对自己来说只是个伺候人的工具,根本没有交流感情的必要,可烟童却对自己忠心耿耿,甚至会因为主子受屈而心疼,实在是让明冷意外。
“她们后面会对我做什么?”明冷对昏礼流程一无所知。
烟童尴尬地说:“开完席后,天就不早了,她们应该就会闹洞房了。”
“闹洞房?”明冷一听这词就感觉不妙,抱怨道:“到底从哪里来得这么习俗,专门用来羞辱男人。”
“也不是羞辱男人,只不过以前被嫁的都是女人,那些人为了挫新娘的锐气,故意折腾一番,这样等洞房时,新娘就没精力反抗,新郎便能......”
“行了,你出去吧。”
“好的,少主你一定要小心,我就守在院外,实在不行你喊我~”
明冷在屋里等了些时候,心慌意乱的,想了想还是趁机先溜吧,结果一推门,发现外面被上了锁,有专门的守卫把着关,根本跑不了。
他又在屋里翻箱倒柜地寻找护身的器具,结果除了把剪刀什么都没找到,而且自己的喜服根本没有口袋可以装。可恨自己出门时被搜摸了个干净,武器和仙具全当成陪傢放在外面的箱子里了,两手空空,除了体内的修为没有什么能帮助自己的。
天色渐晚,窗外点起了红彤彤的大灯笼。
吃饱喝足的来客们,全都摩拳擦掌地开始迎接她们的正餐———闹洞房。
这个习俗大家心知肚明都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人们依然为其蒙上合理的伪装,说是为了吉利,为了驱邪岁。闹洞房的羞耻与屈辱是每个女人心中的倒刺,她们生平第一次以施暴者的身份站在了洞房中。
喜婆兰婶在征集玩闹的花样时,献计最积极的便是那些结过婚的女人,她们带着报复性的目的,将最难以平复的经历嬉笑着说出来,一条又一条,一列又一列,全是女人的尊严与怨念。
第33章 闹洞房
“我时常在想, 他也是个无辜的人,我们为什么要把怨气报复在他身上, 这是否很不公平.....”庄科很纠结地说道。
白天的那点小打小闹根本就不过瘾, 英媂特意嘱咐同派的女修们,晚上要放开了闹,不用客气,本来是罗列了许多招数, 但有人心存不忍了。
龚喜无语道:“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心疼男人的啊?那些被欺辱的新娘难道不无辜吗, 男人们可曾想过公平?”
“是的, 这也是我纠结的地方, 明明作恶的另有其人, 咱们不去把箭头指向他们,却偏偏去折磨一个无辜者, 这种行为总感觉有点不道德。”
“倒也不用把他想得这么无辜。”花稻说:“他只是还没开始做恶罢了,孑孓没吸血不代表它长大后变不成蚊虫。”
阿鸾也附和:“对呀对呀!我们又没把他怎样, 只是想替英媂敲打一下罢了, 这又有什么不忍心的。”
“更何况, 这次昏礼会是修仙界的一个标杆, 如果我们对昏闹习俗轻拿轻放,那便对做恶者构不成威胁, 只有下了狠手,让所有人都知道女人是会反抗,也能反抗,给他们一记闷棍,未来也会收敛下手脚。”朝羽茉支持道。
“哎!朝小姐不是新郎娘家人吗?你怎么也过来凑热闹, 是想跟着我们一起去闹表弟吗?”大家看着她十分不解。
朝羽茉笑笑说:“不是不是, 我和英媂合作办了个全女修活动, 名为‘英雌大会’,时间定在十天后,希望大家都能来参加。”
趁着昏礼,女修都聚集在一起的时期,朝羽茉赶紧把写好的请帖分发出去。绝大部分的人都对此很感兴趣,一是有英媂来拉高信誉值,二是朝羽茉的规划很合理,她们不用费太大的代价。
正当大家交谈之际,喝得醉醺醺的英媂在兰婶地搀扶下走了过来。
“走了姐妹们,嗝~你们不是天天冷仙君冷仙君地犯花痴吗?现在我把他取回来了,福利大放送,大家随便玩随便耍,好好乐呵乐呵!”
众人欢呼着,浩浩荡荡地向昏房走去,有男修也要跟过来,她们没阻拦,直接把大门和窗户敞开,闹洞房就要大大方方地闹。
浑身酒气的英媂被女人们推进了新房,警觉的明冷立马站起身开起了防护结界。
和身上一干二净的明冷相比,作为取入方的英媂就穿戴齐全了。她左摇右晃地靠近美骄郎,伸出戴着娲皇镯的右手,毫无阻隔地穿过结界,啪啪两下,将明冷内力封印住,然后拽着他的前襟,将明冷拖到跟前,毫不客气地狠亲一嘴。
被夺去初吻的明冷,气得脸都白了,他推开醉歪歪的英媂,抹着嘴就往外跑。
不料门口挤满了哄闹者,她们拦截住要逃跑的明冷,把惊慌失措的新郎逼回英媂身边。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英媂笑呵呵地牵制住明冷精巧的下巴,不顾对方的挣扎与反抗,硬是在他白嫩细致的脸蛋上啃了一口。
“行了,我要歇会了,你们先玩着。”英媂将明冷推进人堆里面,自己转身瘫床上呼呼大睡。
兰婶费大劲挤到床边,小心地问她:“英媂仙君,咱们什么时候喝交杯酒啊?”
外面已经喝够了的英媂,闭眼挥挥手说:“等她们玩够了再过来找我,现在太困......”
看样子还要些时间了,兰婶只好把酒盘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跟着兴奋的女人们一起调节气氛。
“这叫‘鸿运照头’,找走新郎身上的晦气,找出连连喜气!”
兰婶扯开明冷的领口,直接抓了把红豆塞进去,闹客们则要帮新郎从身上取出红豆,找到的红豆越多越吉利。
被围攻住的明冷紧紧护着身上的衣襟和腰封,努力推开来者,但大家都想找红豆讨彩头,他便像个绣球一般,从这里抛到那里,无论他怎么用力,都逃脱不了这场围堵。
群众嬉闹着把他挤到中央,任是插翅也难逃。
曾经被视为弱者的女人,也能对男人产生侵犯,这本就是压迫与被压迫的关系,羞辱靠得是你所处的地位。在男人当权时,他看到女人的臂膀便是占便宜,可当女人掌权时,男人看到外女的脯子便是受辱。
被无数个女人抚摸,在男人眼里原是件美事,可这些女人打着欺压调戏暴力的态度去摸索时,那被摸者除了受辱羞愤没有其它任何感觉。
“这叫做‘打难鬼’,越打越顺当!”
需要女修们拿着一节竹叶去抽新郎或者其他男性,此游戏惩罚性非常明显,在门外看热闹的男修们,终于忍受不了,全都落荒而逃,只有小厮烟童坚持不懈地为明冷抗议发声,后面被龚喜她们给打了出去。
缩在墙角的明冷此时已经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表情楚楚可怜,让人十分想蹂令。
兰婶怕大家闹得太过,急忙大喊:“吉时已到,新人们该喝交杯酒了!”守在酒盘前的阿鸾应声将酒端了过来。
明冷被大伙强拉硬拽推到了仰躺的英媂怀里,散乱的长发铺了英媂一脸,他麻木地挣扎着坐起来,被打碎的尊严早就灰飞烟灭,无力感让他显得更加脆弱。
把昏昏沉沉的英媂扶起,阿鸾递给她一杯酒,又将另一杯拿给明冷。
俩人在闹客地催促下,环臂交颈饮下这杯合欢酒,一旁的阿鸾松了口气,引得身后的花稻暗自注意。
游戏还没完,龚喜几人找来了道具和铜板。
龚喜:“猜正反了!猜中的过关,猜不中的~猜不中的要怎样啊姐妹们!”
“脱衣服!”
“好勒!咱们啥时候把她俩的衣服脱光,啥时候走!”
铜板放进了竹筒里,龚喜盖上盖子,然后是花里胡哨地一阵手摇,啪!筒口朝下拍在了椅面上。
花稻指着英媂问:“英媂你先来,正还是反!”
英媂困得不行,但为了配合她们,还是打着哈欠说:“反,反,反~”
竹筒拿开,里面的铜板却是正面,大家哄笑着让英媂遵守规矩,她倒是没拖拉,直接将外套脱下团到了床角里。
哐啷哐啷~啪————
“该你了新郎官,正还是反?”
折腾了这么久的明冷,锐气早就被挫没了,他深知这群女人有多么野蛮,只要不顺她们的心,啥事都能干得出来,明冷只能绷着脸道:“正。”
竹筒拿开,果真是正面,堪堪逃过一劫。
游戏继续进行着,这种带着赌博性质的玩乐确实能激起人们的情绪,几轮过后,连英媂也酒醒大半,兴奋地喊着正与反。
唯一不喜欢的便是明冷,他和英媂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不得不担惊受怕地猜测下一轮的正反,英媂就算脱光了,她一个没脸皮的莽妇也不会在乎,可是自己呢?难道他要在这么多的女人面前赤身裸体吗?
“该你了新郎官,正还是反?”
大家的目光集中在明冷的身上,此时他身上只剩下亵衣亵裤蔽体,这次一旦答错了,那上面下面总要露一面,女人们的目光好似豺狼虎豹,尽等着他扒光了被羞辱。
“快点不要墨迹!”龚喜催促道。
明冷不敢不说,只能随意答道:“反。”
竹筒拿开,答案揭晓,是正,围观者欢呼,嗷嗷叫着让明冷赶紧受罚。
真是该死!已经连着猜错三次了,明冷咬着下唇,迫不得已将上衣脱了下来,没关系反正修炼时也经常坦胸露背,他一个男人又怕什么!
却不想闹客们纷纷吹起了口哨,目光肆意打量着他看,表情十分意味不明。
明冷年纪尚小,身子还保持着少男特有的清瘦与干净,不似成年男子油腻,也没有健身者的狰狞,正是处于雌雄莫辨的时期。
脸颊的红晕从鼻头飞到耳尖,他下意识地缩肩勾背,让黑长如瀑的秀发遮掩住自己,而他身旁的英媂却只脱了一半,准确率意外地很高。
龚喜晃动着竹筒,暗暗朝英媂使眼色,俩人在一起共事这么久,彼此间早就有自己的交流方式,龚喜咧咧嘴英媂就知道她要说啥,于是轮到自己时,英媂毫不犹豫地说:“正!”
不出意料,果然是正,龚喜啧啧道:“新郎官,最后一局了哦!猜中我们立马离开,猜不中,就要愿赌服输哦~”
闹客们嘿嘿地笑着,丝毫不觉得羞愧,明冷不知道为何这些女人这么不正常,在他的印象里,女子本该是娇羞柔弱,十分在意自己贞洁名誉的。他曾经读过一本书,那里面有个女子不小心落水,被陌生男人救起来时,无意间看到了自己的脚,于是这女子回家直接把脚给剁掉了。
但是,但是眼前的这群女人,为什么会跟猥琐男人一样,巴不得看他赤身,难道她们就不在乎自己的贞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