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最高兴的便要属明姜,自从她哥傢给英媂后,明姜在同龄人里那可是面子倍增,伙伴们天天围着她转,祈求明姜去和英媂学两招,好回来传授给她们。
“英媂,你这次可一定要去我们的园子里玩玩,好不好,好不好呀!”明姜对自己的亲哥一概不理,上车后便窝到英媂身旁,扒着她的胳膊嚷嚷着不停。
小孩子确实烦闹,但也能很好的缓解当下尴尬的气氛,英媂一路上被吵得脑袋都大了,最后只能答应明姜的幼稚要求。
来到光明派,英媂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吃席,而是被领路的单独带到了一个把守森严的大厅中。
明佑镗和朝婉歌早就在那里候着了,双方问过好,便落座直入主题。
“英媂仙君,此事十分重大,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们。”
“什么事?”见她们全都郑重其事,英媂便知道又有趣事要发生了。
朝婉歌明显更急迫一些,她先说道:“英媂仙君进天门时,可曾拿到鲛王珠?”
英媂挑挑眉,不动声色地问:“直说。”
“就在昨日,光明派的后山里闯进一个女尤,利用鲛王珠杀死一众守卫,抢走了我们派的一个尤奴。鲛王珠是昆仑仙境的神器,只有进过天门的人才有机会拿到,英媂仙君,你对此可有印象?”
是阿鸾,英媂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她没有马上回答朝婉歌的问题,而是观察了一下四周,明佑镗身后站着一位气势汹汹的男修看服饰是崖谷派的徒子,而朝婉歌的身旁却跪着一位战战兢兢的尤仆。
崖谷派,尤奴,阿鸾.....这几项串联起来,英媂很快就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看来是关于天门大赛上遇到的那个尤人鹫月。
虽然不知阿鸾为何要这么做,但英媂还是替她圆谎道:“应该是我的一位朋友,她手里有我送的鲛王珠。”
匍伏在地上的夕鹭猛得抬起头,吃惊地望着英媂。
而紧张的朝婉歌终于松了口气,用手捂着胸口感叹:“我就知道,夕鹭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是尤人的卧底,你们崖谷派这下能相信光明派是清白的吧!”
谷徒明显是不服,但英媂既然都承认了,他也没法继续纠缠着光明派不放。
唯一心生忌虑的便是明佑镗,他暗暗握紧拳头,盯着英媂笑问:“仙君为何要让朋友擅自闯入我派后山,既然想要那个尤奴,直接跟我们提一句,本派必然会拱手相送。”
他不清楚弟弟佐仁的状态,有没有被英媂知道,要是的尤人私自行动,那还有几分婉转余地,可要是英媂派人前来查看,那他的计划就很可能暴露。
“她和那尤奴交好,我从来都不过问,这次想必是不愿麻烦我才亲自动手。”
英媂说的很轻松,明佑镗使劲观察她的表情,并没有从中发现任何异样,但他不敢掉以轻心,只能轻哼道:“那看来,是你们磐岩派出了尤人叛徒,但夕鹭并没有完全洗清嫌疑,她们能闯入光明派抢人,必然是有细作在此埋伏。”
“既然如此,那就对光明派的所有尤人都摸个底,看看到底谁是眼目!”朝婉歌直接提议,她是真地想护夕鹭。
“好,麻烦夫人了。”
对证完之后,英媂被人领着去客房歇息,明佑镗则去见男儿明冷。
上次没把祖传的技能教授与他,明佑镗一直惦念着此事,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让小子学会了。
刚得到喘息机会的明冷,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父亲就急匆匆地赶了进来,他屏退一众仆从,拉着男儿的手就要传授招数。
“孽障,今日你一定要学会我光明派秘术,那罗刹已经威胁到了我们,必须赶紧将她控制住!”
明冷甩开父亲的牵制,摇头道:“就算学会了也没用处,她本就是抱着戏弄的态度取我进门,对我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什么?!”明佑镗一愣,上下打量着男儿问:“你们难道还没有过妻夫之实?”
这个话题有些过于羞耻,明冷很不情愿跟父亲探讨,他扭过脸道:“反正炽阳木已经到手,只等她厌烦后放我回来,现在我已经为光明派,为师傅付出了所有我能做的,你不要再痴想其它的了。”
下属们传来的消息,说英媂和明冷关屋里两天两夜都没出门,再看男儿如今这憔悴模样,活脱脱像榨干的甘蔗,怎么可能什么也没发生。
明佑镗哪里知道,明冷是因为连着三四天都没吃上正经饭才饿瘦的,先是昏礼闹腾,再后来是英媂抢吃的,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说饿,只能强行辟谷,中间还要不停地听从英媂的命令,这个折磨啊,神仙都能给累趴下。
而明父不但不心疼,反倒生气地训斥道:“简直太丢我们明家的脸了!居然连个女人都拿不下,窝囊玩意,无能!败兴!”
明冷现在早就对父亲的指责免疫了,不管他怎么骂,全程就当没听到,又不能顶嘴,骂就骂吧,反正英媂不对他起歪心思,正好合自己心意。
明佑镗背着手,生气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思虑了许久后,他对着明冷道:“这样吧,让那罗刹今夜就在光明派留宿,我来安排具体事宜,然后你趁此机会和她生米煮成熟饭!”
第37章 生米煮成熟饭
“晚宴时, 我会在她的酒里下入催情的药物,这药当初给你母亲用过, 十分不错, 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
明冷连连摇头,对于父亲的建议实在是难以接受,且不说这种做法无疑于迷歼,最重要的是自己对那人根本没有感觉。
明佑镗恨铁不成钢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连自己的婆娘都不敢去睡吗?”
“可我不喜欢她!难道就非要这么做吗?有什么意义!”
“什么意义!这是你的义务, 给明家传宗接代是你明冷义不容辞的责任!”明父指点着男儿的脑门, 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这一瞬间, 明冷甚至感觉, 那怕是在英媂跟前当仆从,都要比在家轻松, 至少英媂不会对他有太多的期待,他就是个草包而已。可是回到光明派后, 太多太多的责任和期望在压着他了, 他要当好父亲的男儿, 师傅的徒子, 光明派的继承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要受人牵制, 他就是一个徒有外表的空壳傀儡!
明冷低下脑袋,无助地捂住脸道:“我做不到,我不爱她,又如何跟她去......去干那种事情。”
明佑镗拍拍男儿削瘦的肩膀宽慰:“这种事情最好解决,我这里有壮阳助兴的秘药, 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 但在这之前, 你要先学会咱们明家的祖传修术.......”
英媂和光明派的一众长辈亲友见过面,草草打过招呼后,便溜出来跟着明姜四处闲逛。
相比那些严肃拘谨的大人,还未受过规训的小孩子确实要有意思的多,虽然明姜过于吵闹,但英媂意外地不嫌弃。俩人先去西边的了情湖里泛舟垂钓,又到东边的赛马场里纵驰豪乐,本想去北边的后山上一览门派盛景,结果入口处却有警卫严加看守。
“以前后山可以随便进的,怎么现在连我都不允许了?”
“不好意思小姐,后山最近有不明人士侵入,为了大家的安全,暂时关停,等确定无碍后再开放。”
“好吧,那英媂咱们去南边院子里玩吧!”明姜拉着英媂的手往回走。
英媂对此倒是没啥疑惑,毕竟刚进门就遭到光明派主教的盘问,所以封锁后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
她抬头朝密林深处看去,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砰砰直跳,再细看山头上方汇聚的颜色也很诡异,好像蒙上了一层泛蓝的瘴气。
梦境里的那个女人已经消失很久,留给她的透视能力也慢慢蜕化了,英媂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好事坏事都轮不到她来管,她还是先玩自己的吧。
南院是修士们日常活动的地方,不得不说光明派的配套设施占地面积,都是磐岩派不能比拟的,仙师和徒子们全都有自己统一服饰,修炼的场地也是千奇百怪应有尽有,唯一不足的便是女修占比太少,英媂逛了一圈遇到的全是臭皮自大男。
明姜也感觉无聊,便拉着英媂去她的秘密基地玩过家家。
玩过家家的女孩大都是光明派高层的小姐们,岁数不等,最小的四岁,最大的十一,她们在一片竹林后的白沙地里摆起阵仗,又是做饭又是对赛,玩得不亦乐乎。
英媂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小孩子们围上来叽叽喳喳地要英媂给她们露两手看看。
“你们想看什么?”对于孩子们热情的追捧,英媂十分受用,于是一屁股坐地上看着大家问。
“潮灭!潮灭!”
潮灭属于攻击性特别强的招术,一不小心就会失控伤人,小孩子们不懂尽挑厉害的说。
可英媂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只见她伸出食指,聚精会神地默念了几句法术,没一会指尖上就慢慢汇集出一个碟大的金色漩涡,璀璨绚丽,十分耀眼。
那个稍大些的女孩撇嘴道:“这个才不是潮灭,潮灭不是可以杀人的吗,而且你这个太小了!”
英媂笑道:“潮灭可不仅仅会杀人,它是你内心欲望的体现,比如我现在就很满足,不需要潮灭来释放压力,所以就可以缩成碟子大小,但要是我感觉到危险,求生欲大涨,那潮灭就会瞬间爆发,来排除一切阻碍。”
小孩们又让英媂展示了几项,过足瘾后,才捡起先前的游戏继续玩耍。
“炙魔来了!要抓够一千对童女童男,送到地火炉里烤成丹药,吃下它就能冲出封印,回到人间!呜哇!——抓小孩了~”
扮演炙魔的孩子张牙舞爪地去追捕其她人,大家顿时惊叫着散开,有跑慢的,不小心当场被抓住,‘炙魔’立马扑上去嗷呜嗷呜地啃食,被捕者吓得哇哇大哭。
开始众人都以为她在玩闹,但很快就发现,那小孩是真被吓哭了,孩子们围过去安慰。
“只是个游戏而已,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再这样我们就不跟你玩了!~”明姜无语地说。
哭泣的小孩明显更害怕被孤立,她止住哭声,哽咽道:“我不是故意哭的,是,是因为真的有炙魔~我曾偷听我妈爸说,山下的村庄里,已经丢失掉很多个小孩了,所以才害怕......”
“我好像也听说过哎!嬷嬷还特意叮嘱过我晚上不许出门,小心被炙魔带走。”
“听说炙魔会把小孩子熬成糖浆喝~”
“天呢,太可怕了难道就没办法再封印住它吗......”
天色已经不早,阳光有变红的趋势,小孩子们的话题莫名地拐到这个方面,全都心生恐惧,于是拿起玩具和英媂道别,然后匆匆回家了。
也到了饭点时间,英媂和明姜溜达着往回走。
“真的有小孩无故丢失吗?”英媂问。
明姜耸耸肩道:“肯定是她们瞎想的,可能会有小孩因为某些原因走丢,但绝对不会是炙魔干的。”
英媂觉得她的语气有些故作老成,便笑道:“你怎么能保证,万一真的是呢?”
“很简单,要是有炙魔的话,那我爹这些修士肯定会有所察觉,他们会保护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
英媂点点头没有再问,俩人在仆从的提醒下各自分开,明姜被嬷嬷带着回房,而英媂则去正厅里参加回门宴。
此时的明冷,刚刚从一场折磨中醒来。
他气喘吁吁地从阴凉的地面上爬起来,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四肢还在隐隐发颤,他摇摇刺痛的脑袋,双眼无距地看向前方。
祠堂里的牌位层层罗列,仿佛怪物身上的鳞片,密密麻麻泛着冷光,而牌位下的父亲正盘腿闭眼,嘴中喃喃着听不懂的咒语。
明冷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在他答应了父亲的要求后,就被带着来到了这里,然后父亲应该是布了个阵型,让他跪在正中央,之后便是一阵猛击,明冷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脚底窜进了他的身体。
像是千万只千脚的爬虫,呲呲啦啦地游走在他的血管中,四肢抽搐,头眦目裂,整个人的意识都被分割成了碎片。
嗡嗡的咒语声回荡在耳边,明冷却开始后悔了,他对这个招术完全不了解,不敢保证父亲对自己的用心是否纯良,于是急忙盘腿打坐,聚集灵力,在身体内部游走一圈,看看哪里发生了改变。
体内的筑基并没有受到影响,他又往其它部位游走,脑子有被攻击过的痕迹,再往下依然太平,直到来到小腹处,他才发现了真正的变化。
是一团黑雾,严严实实地包裹着他的下部,当灵力靠近时,黑雾却猛地将灵力吸入。
“孽障!谁让你擅自中止法术了!”明佑镗突然睁眼怒喝。
明冷吓了一跳,赶紧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我和你说过,这是祖宗流传下来的秘术,有助你在行妻夫之礼时,快速控制住那罗刹,不许多言,快快撤掉你的防御!”
不敢多语,明冷只好收回灵力,让父亲的法术再次入侵到意识内。
然而这次却发生了意外,明冷不但没被明佑镗控制,反而顺着他的术法通道,直接进入了父亲的脑海里。
黑......一片黑,到处都是滚滚黑烟,明冷朝着意识的深处冲去,突然一双血红的眼睛睁开,他大叫了一声,立马断开了链接。
天已经泛暗,祠堂里鸦雀无声,明冷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发现明佑镗不知何时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父亲!父亲!......”明冷将明佑镗扶起呼叫,却不见其醒来。
“来人!来人呢,主教晕倒了!”
.................
灯火通明的厅堂内,英媂正坐在首席和朝婉歌对饮,其余女眷在她们的两侧依次落座。
贵族的酒宴自然是雅致一些,除了琴乐的伴奏,时不时的还会让英媂来点几场仙舞,宴会上会有说笑声,但并没有喧哗者。
朝婉歌双手举起酒樽,示意同桌道:“英媂仙君,能和你结为亲家实属有幸,这杯酒不成敬意,还望你赏脸~”
虽然是长辈,朝主母的姿态却摆得很低,英媂自然不会拒绝,她举起酒樽刚要回敬,却发现空了底。
朝婉歌怒斥:“夕鹭!还不赶紧给仙君满上!”
“是~”夕鹭捧起镶满宝石的酒壶,把美酒倒入杯里。
英媂在俩人的注视下,将酒一饮而尽,她已经喝了整整一壶,脸上开始浮起淡淡的红晕,此席吃得巨爽,这让英媂心情大爽,耳边不绝的问话也显得没那么烦了。
“仙君,我听仆人们说,你屋里空寂,没有专人伺候,不如让明冷带去几个又贴心,手脚利索又的丫鬟过去伺候怎么样?”朝主母知道明冷这两日受得苦,她不忍男儿沦为英媂的隶从,便想着找几个丫鬟去代替明冷受罪。
英媂打个饱嗝儿,摆摆手道:“不用,屋里空间太小,有草包一人伺候就行!”
夕鹭望着朝婉歌努力憋气的样子,生怕她当场翻脸,但能成为大主母自然不是一般人,朝婉歌笑笑道:“既然屋子太小,那不如由我们光明派出资,为你俩人盖一座新院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