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媂放下筷子,扭头看着朝婉歌说:“朝主母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不愿聘用尤人做我的奴隶,你应该知道,我有一个尤人朋友,她和我们没有任何区别,让这群无辜者卑躬屈膝地前来伺候,对我来说良心实属不安。”
夕鹭握酒壶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她垂下眼睛没有再看英媂。
朝婉歌品口酒,冷笑道:“仙君体恤奴隶,怜悯之心实在使人动容,可让自己夫君卑躬屈膝地上前伺候,难道良心就能安稳吗?”
“当然,你不一样会为明佑镗出卖本家,为他做牛做马地操劳教派事务,奉献自己的修为和全部嘛!他即做了我的夫人,那理应该像他的母亲一样,把我当成他生命的全部,为我生为我死,为我贡献所拥有的一切!”
啪————酒樽被拍在了桌面上,引得众人齐齐朝这里瞧来。
朝婉歌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而后朝其她人笑道:“今天高兴,不觉多饮了些,实在失礼,大家莫要被我搅了兴致~”
人群的注意力慢慢散去,朝婉歌深吸一口气,看着英媂说:“那么仙君便是有意而为之了?如此做法,对你又有何好处呢?妻夫之间从来就没有单方面地压迫一说,女人和男人在一起是因为爱与信任,两人互相协作互相尊重,这样家庭才能往好的方向运转,明冷并没有愧对过你,他也是被逼迫的无辜者,难道就不值得你的一丝怜悯吗?”
“你既然知道他是被逼迫,那作为母亲为什么不阻止这门亲事呢?你说妻夫之间不存在压迫,那你为什么没有权力决定男儿的去留呢?这些话明教主可认同,给过你一丝的怜悯?”英媂嘲笑道。
朝婉歌气得浑身颤抖,甚至连酒樽都捉不住了,她摇着头低语道:“就算男人做的过分,可身为女人也不该像他们一样卑劣,这只会让妻夫之间的感情更加恶化。英媂,明冷是我唯一的男儿,他是我的未来,欺辱他并不会让女人变得更好,你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无用的事情呢?”
“因为我恨!”英媂冷哼道:“我恨这你们这群作恶多端的男宝妈,我恨你们把爱和资源全都拱手送给男人,我恨你们的麻木与愚蠢,恨你们的自私与软弱,我恨自己灭绝不了你们这群蝼蚁,我恨这个世界的荒谬,恨天地的无眼!我当然知道所做的一切都没用,可是它却会让你们痛苦,让你们难受,让你们惊慌失措,没错!我就是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好过!”
朝婉歌瞪着她,久久都说不出话来,最后不得不落魄离场。
夜已深,宴席散去,英媂在仆从带路下去汤池里沐浴更衣。
夕鹭端着醒酒汤来到了蒸汽弥漫的汤池边缘,她恭敬地跪下身子,将食盘放在地上,然后朝水池中央的英媂喊道:“英媂仙君,奴婢为您准备了醒酒汤,请您享用。”
哗啦啦的水声朝这边移动,英媂从水面下钻出来,伸手就去端那碗醒酒汤,不料夕鹭先她一步将碗端起。
“仙君,还很烫,请您小心~”
英媂没在意,捉住碗边往回缩,但却遭到了阻碍,她抬眼看向夕鹭,大丫鬟身后还跟着一众仆从,全都盯着她俩的一举一动,夕鹭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眉头微皱。
汤有问题,英媂点点头说:“知道了,我慢慢喝。”
夕鹭放开手,英媂端着碗,悠哉悠哉地靠在池子边缘,晃着碗里的液体,然后在所有人的目睹下,一口闷掉了全部。
空碗放回了食盘,夕鹭行礼后,带着众人离开了汤池。
英媂从水里出来,换上了准备好的浴袍,然后踉踉跄跄地往床上走去,最终支撑不住跌倒在了床边,搀扶的丫鬟们互递眼色,莫不做声地将她抬到铺上。
回程路上的夕鹭内心格外纠结,她不知道自己这次冒险出手是否正确,开宴前主教就将自己的计划托付给了主母,催情的药物放于酒中,英媂足足喝了一壶,但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异样。
朝婉歌被英媂气走后,又马上叫来夕鹭,给她下了第二种药。
“□□不是已经给仙君喝下了吗?要是再加计量,会不会闹出危险啊?”
不料主母冷哼道:“傻丫头,这世上哪有针对女人的□□,无非是自愿和晕死的区别,为了让明冷顺利完成任务,我必须保证她睡得足够死!”
说罢,一整瓶的迷药全倒进了汤碗里,这剂量别说迷倒英媂,就是一头牛都要睡上个三天。
一切都准备到位,明冷在母亲的欺瞒下,也喝下了催情的汤药,然后被送进了暖房。
灯光昏沉的房间里,香烟缭绕,明冷迷迷糊糊地朝床边走去,茜纱帐内,英媂正闭目酣睡,沐浴后的脸色沾染了些淡粉,属于女人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女人的味道,明冷一惊,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此想法,然而不等他细究,腹部间便有什么东西猛得蹿到了头顶。
他失去了控制。
第38章 英媂,你为什么要来呢?
“啊!——停下!停下——-”
明冷倒地上左手按右手, 右腿别左腿,身体拧成个麻花, 有什么东西正冲击着大脑, 妄图控制他的身体,明冷调动全部意识力去对抗这股入侵力量。
体内像是着起大火,骚热感如海啸袭来,已经完全顾不得其它了, 他需要释放将要爆炸的压力。
扑通——扑通——扑通——
黑烟从腹部蒸腾而上, 直至淹没了心脏, 明冷清亮的眼眸染上血红, 再看世界早已模糊不清, 只有床上那具身体散发着诱人的气味。
“去吧,去享用你的美味吧~”嘶哑的回声不断在脑海里, 明冷喘着粗气扑了过去。
英媂闭着眼一直等待草包过来挨扇,结果他在地上跟蛆一样又滚又嚎, 折腾老半天就是没有近身, 刚想起来看看这家伙是不是中邪了, 结果一具滚烫的躯体瞬间撞到她怀里。
来得正好!英媂猛得跳起来, 攥住明冷纤细光滑的脖子,啪啪啪啪~直接甩了几巴掌。
被打后的明冷, 貌似清醒了些,咬着牙道:“快.....快离开......我,我——-——”
明冷嘴上是这么说,手脚却不停地在英媂的衣服上扒拉,把英媂本就松垮的浴袍拽掉了半个膀子, 明冷瞪着赤红的眼睛, 连气都喘得不匀称了。
“哦~原来不是中邪了, 是发骚了!”英媂一推手把明冷甩到了地面上,她冷哼道:“定是你那老娘出的主意吧!她想趁此机会将我迷晕,然后让你来强歼我。”
英媂走过去,啪啪两下点了明冷的穴位,准备给这烧鸡点教训,让他清醒一下。
结果点穴并没有成功,明冷抓住她的手就要反击,英媂哪里会怕这家伙,俩人对打了一阵,把屋里的东西都碰得乱七八糟,叮叮咣咣响了半天,外面的仆役居然都没进来查看。
发疯后的明冷简直功力大涨,英媂本想像从前那样简单制服一下,可明冷根本不畏死伤,难缠得很。英媂不敢想象要是没有那个尤人的提醒,自己贸然喝下那碗迷药,最终会酿下什么后果。
歹毒的男宝妈!英媂怒上心头,屋内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她直接挥臂发起潮灭,朝暴走的明冷砸了过去。
明冷躲闪不及瞬间被卷入金色漩涡之中,经过一炷香的旋转挤压,潮灭撤后的明冷终于是精疲力尽,跌倒在地,没有了反抗的余力。
英媂抽出他的腰带注入灵力,将其手脚绑紧实,然后丢到了床上。
“我本想给你这弱鸡留个全尸,偏偏你要和你老娘合伙起来算计我的身体!男人的恶毒你是一点都不少啊,既然这样,不如铲除这个淫首祸根!”英媂不顾明冷的挣扎恐惧,直接把他裤腰拉下来,掏出匕首动刑。
二百一根,姐又不是割不起。
“不要!不!啊啊啊啊——————”明冷使劲缩着辟谷,妄图躲过匕首的追杀。
冰冷的刀刃刚齐根贴上皮肤,明冷体内的黑雾就开始翻涌,噗嗤一声,喷出一柱血粉色的细烟,英媂始料不及,赶紧捂鼻后退。
“骟!毒鸡!”
藏在头发里的瞎虎子也感到不对,划拉着四脚攀爬出来,踩着英媂的脸焦急地转圈。
英媂被瞎虎子蹬得鼻子都要塌了,她捉起捣乱的神兽放到头顶上说:“一边去,你出来凑什么热闹。”
什么味道?英媂耸耸鼻子,感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她以前从来都没有闻到过。
英媂看向床上,此时的明冷早就浑身瘫软,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白净的皮肤上透出不正常的嫣红,他难受地扭动着身子,嘴里哼哼唧唧不知在嘟囔什么。
“哼!害人不成反自陷,看我......”本准备骟除的手,莫名地抓住了明冷的脸颊,强迫他张开了朱红的嘴唇。
英媂越发地感觉自己不对劲,她在干什么?哦,看看这家伙的舌齿怎样,不错,整齐干净。
明冷炽热的鼻息喷在英媂的手指上,像溅在干草上的一粒炭火,瞬间就将英媂全身的神经给点燃了,英媂甩开手咬牙骂道:“该死的骚玩意,竟然敢勾引姥子!”
算了,取回来这么长时间,是该验验货了!英媂这人对欲望没有一点自制力,随心所欲从来不看场合和实机。
她盯着床上的美人,解开了裤腰带........
此部分涉嫌低俗,不予展示。
一个时辰过后,英媂提起了裤子,身上的那股不适感已经消除,通体舒畅,唯一不满便是明冷的技术过于生疏,不过看在他是第一次的份上,英媂也就不计较了。
现在为了身体着想,她得先去撒泡尿,刚准备离开,英媂想了想又转身回去,替面目通红的明冷擦了擦嘴,如此贴心的举动,她真是个绝世好女人。
英媂没有走正门,直接翻窗飞了出去,留下明冷........
谁管明冷怎样,反正英媂是爽够了!
.....................
夜已经深,光明派的青石路上除了打更的声音,全都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响。
明姜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中,感觉床边坐着个人,从眼皮的缝隙中瞅去,月光下的床尾果真有堆黑影,她打了个冷颤瞬间清醒,刚要失声大喊,却听那个黑影道:“是我。”
“英媂!?你怎么来了.....”
一只大手拍拍明姜的身体,示意她不要起来,明姜侧躺着身子,静静观察着沉默的英媂。
清冷的月色洒在英媂坚毅的侧脸上,她低着头身子像一尊孤寂的石雕,明姜第一次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普通人的情绪。
像是遥远天边传来的悠鸣,久远而悲伤。
“英媂,你为什么要来呢?”
问题落到地上,许久才被捡起来,英媂扭脸看着还是孩童的明姜,迷茫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知道我该来了,我该走了,我该做何事了,尽管那件事明知道是错的,但我还是要去完成它,这是我的使命与职责。”
明姜知道她误解自己的话了,但没有出声打扰她。
“明姜,只有你是无辜的。”
“啊?”英媂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明姜摸不到头脑,她刚想问是何意思,一阵风吹过,坐在床尾的英媂就消失不见了。
“英媂!英媂!你在哪里?”
明姜大声呼喊着,心里焦急万分,然而这时她却被嬷嬷给摇醒了。
睁开眼,天已经大亮,看着围在床边的仆人们,明姜赶紧爬起来问:“英媂呢?英媂去哪里了?”
嬷嬷笑道:“英媂仙君已经跟着少主回去了,看你那猴急的样子,等下次再找仙君玩吧。”
“回去了?........”明姜反复回忆着昨晚的英媂,她是真的来过,还是只是个梦呢。
英媂和明冷离去时,并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苦等一夜的朝婉歌急忙派人去查看,发现明冷果真和往常一样呆在磐岩派的院子里,问起时,他便说已经完成任务了,不要再多语。
而应该昏迷的英媂身体毫无影响,不该昏迷的明佑镗却一直沉睡至今。
朝婉歌此时开始心生后怕,自己给英媂下的套肯定会引发她的不满,但可疑的是,英媂并没有当场追究她们的罪过,这一点都不符合她的性格,除非,除非那迷药失了效,英媂又是真的愿意和明冷交合......
她想不出第二种原因,要是这样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朝婉歌心里安慰自己。
但事实远比朝婉歌想的残酷,昨晚她差点失去了自己的好男儿。
解脱束缚后的明冷,□□依然没有消退,长时间的压抑,让他憋得爆炸,那时的他完全顾不得脸面和体统,直接从窗户跳下,飞奔在空旷的青石板道上。
夜风微凉,缓和不了身体的燥热,明冷一个冲刺跳进了情湖里,沉进湖底许久都没上来。
了情湖水冰凉刺骨,光明派的男修众多,谁要是□□上来了,就会被罚去湖里净身。
彻底熄火后的明冷,狼狈不堪地爬上了岸,想到刚才地经历,他无地自容,要怎么跟父亲交代呢?这次不成,是不是还有下次?体内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操控着他?未来还有自己的活路吗?
明冷越想越绝望,如果人生就要如此了,那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蠢货,傀儡,草包......既然自己这么不堪,那他为什么受此罪过,不如一死了之,他死了大家就都高兴了,他这个多余的垃圾,本就不该存在人世!
明冷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水渍淅淅沥沥地顺着手脚往下流,披散的长发粘黏在脸颊两侧,他双目无神的走进湖边的竹林中去,月光照着这个落魄美人,好似在唉声叹气。
明冷立在原地,暗暗发动起了灵力,只需摧毁元神,那他就能一击致命,永远地离开这个满是牢笼的世界。
砰————明冷被击倒在地,竹林的外围的英媂收回了手。
“我让你死了吗?炽阳木的债你还没还干净呢。”
“英媂!”被阻止后的明冷突然心防崩溃,他捂着脸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不停地解释着:“是他们逼我的!是他们逼我这样做的!我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怎么办!我身体里有东西要摧毁我————呜呜呜.......”
“是谁?”
明冷哽咽着抬头,英媂抱着胳膊俯视着他,皓月晴空,雌伟的身姿散发着幽幽荧光。
或许他真的可以逃离这场困境,明冷张张嘴,犹豫地问:“英媂,你能帮我吗?”
英媂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明冷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垂下头道:“是身体里的邪物.......”
第39章 言行合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阿鸾是个叛徒!”花稻气得手舞足蹈, 在英媂身旁走来走去道:“我当初跟你说过的,你们都还不信, 那些尤人根本就不会把咱们当自己人, 你还傻傻地把神器送给她,结果人家扭脸就把你卖了!”
英媂坐在床边的案几前,把装点心的食盒打开,刚想让花稻过来一起吃, 却被她挥开了手。
“她甚至还联合阿秀一起给你下避孕药, 这俩人现在都消失了, 太可恶了!早知道当时就该抓住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