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结党营私了吧?岳望舒忍不住想。
所以才要去乾楼,这养生大药房里尽是太监,木有隐私啊!
说说笑笑,喝着茶、享用完了宫廷糕点,三个女人便从二楼走了下来,“乾楼的膳食可着实不俗,比起御膳房也不遑多让呢。去了别跟我客气,想吃什么尽管点!”
“诶?那个人有点眼熟啊……”悫安王妃姚蔓芝楼梯下到一半,便突然指着柜台前一个身长玉立的俊俏白面小生道。
岳望舒与齐霁月也忙瞟了一眼,哟呵,是个小帅哥呢,就是那种……小鲜肉的感觉,脸蛋超嫩的说。
齐霁月脸色古怪,她压低声音道:“你都有悫安郡王了。”
第138章 什么品种的禽兽?!
姚蔓芝脸色通红,她跺了跺脚,小声的:“我是真的觉得有点眼熟……”不是想钓小鲜肉!
却见柜台前,那个小鲜肉不说话,掌柜也不说话,只是彼此对视了一眼,掌柜便回神取了两瓶药出来,那小鲜肉便将一小锭银子放在了柜台上,然后收起药,便转身离开了。
岳望舒:????
她快步下了楼,走到柜台前问道:“刚才那人得了什么病?”——怎么买药不说话?难不成是喉咙有疾?也不对啊,这个负责柜台的太监小秦子可不是哑巴,他怎么也不说话?两个人像演哑剧似的。
太监小秦子脸色忽的万分尴尬,“那个、这个……”
岳望舒皱眉,“他到底买了什么药?”
小秦子小声道:“伤药。”
伤药?至于这么支支吾吾吗?岳望舒本能觉得不简单,便追问:“什么伤药?”
小秦子缩头缩脑:“奴婢不敢污了主子耳朵……”
越是不说,岳望舒越是好奇:“把他买过的药,再来一瓶来给我瞧瞧!”
小秦子没办法,只得取出了一只白瓷玉壶春瓶出来,然而这瓶子上竟没有贴标签!
岳望舒心道,还好我是中医,便拽下瓶塞,送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紫草、苦参、地黄、蒲公英、地蛇子……
岳望舒脸色巨变,她咻地把瓶塞怼回去,丢还给小秦子:“收回去吧!”
“是!”
姚蔓芝和齐霁月都不明所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奇萝莉姚蔓芝忍不住问:“这到底是什么伤药?”
岳望舒老脸尴尬,早知道就不刨根问底了,好奇心害死猫啊,“咳咳,没什么,咱们先去乾楼吃饭。”
乾楼,正是生意鼎盛、繁华奢靡。
工资和外快双丰收的岳望舒大方了点了四荤四素,外加一人一盏花胶补血养颜汤,没有点酒水,因为她从宫里捎了一坛秋露白。
“来,先干一杯!”
乳白色的酒水在琉璃盏中微微荡漾,清香扑鼻,入口柔滑,滋味甘甜。
饮了一盏过后,年纪最小的姚蔓芝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药啊?”
“咳咳!”岳望舒忍不住咳嗽的两声。
齐霁月更是好奇得如猫爪挠心,“那瓶药上怎么连签子都没贴?该不会是春药吧?!”
岳望舒急忙摆手:“那倒不是!”——她觉得自己不能再隐瞒下去了,否则以齐霁月的脑洞还指不定怎么脑补呢!
于是尴尬地擦了擦嘴角,小声道:“是……菊花用药。”
菊花,嗯,大家都懂的。
姚蔓芝微微泛囧:“痔疮药?”
岳望舒:这孩子还是单纯了点儿。
齐霁月却是忽的想到了什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既是伤药,那岂不是——”
“咳咳!”岳望舒连忙咳嗽打断,“知道了就好,没必要说出来。”
姚蔓芝已经惊呆了,那里用的伤药?!古人也玩得这么花吗?那个看上去白白净净的小帅哥居然是——
“等等!我想起来了!”姚蔓芝霍然站了起来,“那个小鲜肉……他是寿安郡王府上的太监!那个很得宠的云舒云公公!”
之前老钱陪他去寿安郡王府拜访,此人就侍奉在寿安郡王身边儿!寿安郡王还特意介绍了呢!当时她没多想,但现在……想想令人愤怒!
太监并非宫中独有,王府也会拨一定数额的太监伺候。另外,这个时代还有不少人私下违规阉割,而宫里没有这么多的需求,也就造成了京中内外太监众多,甚至聚集出了个中官村。
岳望舒瞬间恶寒了,寿安郡王府的太监?来买那种伤药?
而且,看那架势,怕是常客了!所以不需要言语,小秦子就知道对方需要什么药!对方也知道什么价格!
岳望舒眉头紧皱:“我早听闻寿安郡王喜欢殴打妻妾婢仆,不成想还有这种腌臜癖好!”
这是什么品种的禽兽?!
姚蔓芝气得拿拳头锤桌子,生生锤得拳头都通红了,“太过分了!太监也是人!”
齐霁月小声道:“寿安郡王这么为非作歹,难道就没人管一管?不是有宗人府吗?”
姚蔓芝瞅了瞅这位单纯的老乡,一阵无语。
岳望舒叹着气解释道:“寿安郡王可是皇上的亲弟弟,无论殴打妻妾、虐待子女,还是不把太监当人看,在咱们眼里,这是畜生行径,可在皇帝眼里,却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毛病罢了。”
姚蔓芝叹着气道:“是啊,除非他谋反,否则皇帝不会办他的。”
齐霁月听到此处,突然眼前一亮:“我们可以告诉他,仁宗短命绝嗣,他将来可以当皇帝!如此一来,他就会天天惦记着皇上驾崩,惦记着皇嗣夭折!惦记久了,我就不信他还能不造反!”
岳望舒眼若死鱼:孩子,你真是作死小能手啊!
姚蔓芝却是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我觉得可以考虑,寿安郡王府上受到虐待、生不如死的人多了去了,找个人帮咱们把这些话传到他耳中,应该不难。”
岳望舒黑线了:的确不难,挑唆寿安郡王也不难!
但是,狗皇帝不是吃素的啊!无论养生大药房,还是悫安郡王府都在皇帝监视之下啊!要是让他知道,乃们挑唆他兄弟造反,保准死无葬身之地啊!
岳望舒急忙道:“你们可别冲动!事关谋逆,一个不小心,可是会牵累九族满门的!”
岳望舒先瞪了齐霁月一眼:“你还嫌自己闯祸的本事不够大吗?”上一次你可是进了冷宫了诶!怎么记吃不记打啊!
岳望舒又狠狠瞪了姚蔓芝一眼:“你也是,小心把你的值钱老公给搭进去!谋逆这种事情,越是皇家子弟,就越要离得远远的!”
姚蔓芝脸微微泛红,“我就是觉得寿安王妃实在是太可怜了……”
岳望舒叹气,女人是应该帮着女人,“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回头想想法子。”
姚蔓芝疑惑地问:“可是除了谋逆,还有什么法子能结果了寿安郡王?”
是啊,除非谋逆,皇帝怎么都不可能擅杀兄弟。
“投毒?”岳望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俗话说医毒不分家,用中医手段将寿安郡王置之死地的法子,她倒是真的有。
只不过这样一来,去实行下毒计划的人,怕是难逃一死。显然,下毒绝不是什么好主意!
“唉,先别急,容我再想想。”
第139章 六郎,我们毒死你弟弟吧!
寿安郡王府。
王妃萧氏怀中抱着一双正在呜咽的儿女,母子三人身子早已是抖若筛糠。萧氏宝髻散乱,金簪珠钗落了一地,而后背上已经是鞭痕无数,鲜血累累,可哪怕伤得如此之重,萧氏仍然没有松开怀抱,她怀里两个孩子被保护严严实实,丝毫不曾受伤,但也依然吓坏了,哭声愈发凄惨。
而寿安郡王晏执钦手中捏着一条被鲜血染透的鞭子,满目狰狞,“哭!就知道哭!!!本王要你们有什么用!!”
说着,他大喝一声“贱人”,便扬起鞭子便朝着萧氏怀中的一双儿女抽去!
萧氏急忙低下头,抱紧了孩子,然后便觉得后颈火辣辣剧痛,她咬着嘴唇强行忍住,因为她知道,越是叫痛哭嚎,郡王只会打得更重。
王府银安殿外,乳母又急又惧,在殿外徘徊不迭,直到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归来。
“云舒公公!您快救救王妃吧!郡王喝多了,王妃为了护着小郡主和小世子,已经挨了十几鞭子了!”乳母当即便落下泪来,郡王是愈发不似人样了,就算不念夫妻情分,好歹也要念骨肉之情啊!
那唤做云舒的太监正是方才去养生大药房购置伤药的人,他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却加快脚步冲进了殿中。
云舒看着那个施暴的男人,却露出了嫣然的笑容,上前一把握住了那因浸了鲜血而粘腻鞭子,“大王,让云舒来服侍您吧。”
晏执钤满面冷笑,一把捏起云舒的下巴,下一秒却一鞭子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太监云舒脖颈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云舒痛得微微蹙眉,却还保持着美丽的笑靥,“只要大王高兴就好。”
晏执钤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意,“也就只有你这个贱奴,能给本王带来几分乐趣了!”说着,冷冷对萧氏和一双儿女道:“滚吧!”
王妃萧氏见状,眼中尽是感激和愧疚,她连忙拉着一双孩子,飞快逃离。
随着银安殿的殿门合上,萧氏分明听见,鞭声又再度响起……
萧氏合上眼,泪水肆意流淌,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因寿安郡王瘸了一条腿的缘故,所以先帝指婚给他正妃萧氏出身寒微,但萧氏貌美温婉、贤良淑德。只可惜寿安郡王却以此为耻,对待破落户妻子非打即骂,那一双儿女,也非萧氏亲生,而是为寿安郡王所强占的萧氏的陪嫁侍女所生,那无名无分的侍女后来也死于寿安郡王一顿毒打。
正因此,萧氏十分自责,对这一双儿女视若己出。寿安郡王每次动手,萧氏都会挺身相护,本就单薄的身子便愈发伤痕累累。幸而有内侍云舒,不知何故,竟三番两次为她解围……
明明云舒早年间胆怯懦弱,遇事绝不敢出头,如今怎的……萧氏甚至都不敢往下深想。
沅芷宫。
岳望舒微微有薄醉,今日的午膳吃得不尽兴,倒是都有些喝醉了。
回到寝殿,便歪在了美人榻上,什么撺掇谋逆还是下毒,都是不着调的主意。还不如她狐媚惑主勾搭一下皇帝来得靠谱呢。
“你还知道回来啊!”晏铮活像个深闺怨妇!
“六郎~”岳望舒也不起身行礼,仍旧歪在榻上,她一张脸蛋通红,眼睛微微有些迷离,嘴角又微微带笑,自是说不出的娇媚。
晏铮呼吸一滞,几步上前,方才闻见了一股酒味:“喝醉了?”
岳望舒眼眸如丝,“六郎,我头疼。”醉酒的嗓音软绵绵的,落在晏铮耳朵里,便觉得像是带着钩子似的,勾得他心肝痒痒。
“明明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多作甚!”晏铮不禁嗔怪,却是一把捉住了望舒的香软的柔夷,忍不住捏了捏。
“嗯……”岳望舒被捏得有些痒,“没喝多少,才三杯。”离开乾楼的时候还好,坐车回来的路上便觉得晕晕乎乎,回来便站不稳了。
这大概就是秋露白的后劲儿吧。
晏铮忍不住戳了戳岳望舒的额头,“你不晓得秋露白后劲儿重吗?以后不许喝了!”
岳望舒撅了噘嘴:“我心里不痛快,就多喝了点儿……”
晏铮一怔,旋即有些不信:“如今谁还敢给你不痛快受?”——朕都得受你的气好不好?!但见望舒这副娇软的模样,晏铮也着实生不起气来来,只觉得愈发心口悸动、继而浑身发烫,好似也醉了一般。
岳望舒小手指头摩挲着皇帝的手背,“六郎,你弟弟是个禽兽!”
晏铮怔了怔:“你说的是老八?”
“嗯!”岳望舒眉心蹙着,满口抱怨亦是软绵绵的,“真想下毒毒死他!”
晏铮:“……”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许胡来。”
“六郎~”岳望舒软软撒娇,“我们毒死他吧!”
用最娇的语气说最狠的话,大约便是如此了。
“这样,他就造不了你的反了!”岳望舒突然爬了起来,却是身子一软,倒在了皇帝晏铮怀里。
晏铮急忙一把抱紧,心中更是无奈:“他成不了事。”——若有半分机会成事,他也不会把鞭子甩倒妻儿奴婢身上。
望舒大约是知道了老八凌虐妻儿之事,所以才有此等言语。
岳望舒气呼呼一拳打在皇帝的胸口,但醉酒之人浑身软绵,挥出的拳头亦是软软无力,不但没打疼晏铮,反而叫晏铮几欲按捺不住,他一把捉住望舒拳头,“青天白日,不许胡闹。”
“不行!我就要毒死他!”岳望舒醉得愈发重了,竟扭着身子耍酒疯!
晏铮呼吸瞬间急促,本能瞬间就淹没了理智,“好好好,毒死他!”
此时此刻,皇帝晏铮宛若一个特大号昏君。
岳望舒听到这话,立刻就停止扭摆身子,笑得妩媚如妖精,“六郎,你真好!”
晏铮再也按捺不住,抱起怀中的醉鬼,便朝着内殿大步而去。
片刻后,沅芷殿响起了和谐之声。
此情此景,吓得大总管张寄连忙管好殿门,并严厉警告沅芷宫上下,不能泄露分毫,并连忙着人准备热水。
这个下午,端的是热火朝天。
第140章 禽兽的哥哥!
岳望舒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干净柔软的锦被、空气里是淡淡的兰香,偌大的拔步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身上只穿着一套干爽的软缎中衣中裤。
她挠了挠头,“我睡了这么久?”
倒是不觉得头疼,就是身上有些乏。
约莫是有人给她喂了解酒汤药吧。
她这酒量当真是不济!才喝了三杯,就醉得不省人事,她只记得自己吩咐宫人把她拉回宫,然后……貌似皇帝来过了。
再然后,就不记得了。
想必应该没出什么大事吧,皇帝顶多发发牢骚,不打紧。
伸了懒腰,便叫宫女进来服侍她更衣洗漱。
今日阳光晴好,岳望舒便叫拿了账本来,打算研究一下开分店的事宜,小菊、小芙蓉就要满役出宫了,需得给她们一份工作才好。
虽然养生大药房大部分药都不赚钱、甚至赔钱,但卖八珍糕、卖人参和人参相关丸药倒是赚了不少钱。她的经营策略,基本上就是劫富济贫,把昂贵的药卖给富人,把普通药卖给平民,赚钱、做慈善两不误。
我真是个天才!看着账本上的收益,再瞅瞅自己积蓄!
她表示哪怕再开两三家分店也足够了!
只是一时半会人手不够,还是慢慢开展吧。
午后,荣妃带着娍嫆公主来看望小阿棣,申时二刻大公主娍媖也来串门,沅芷殿中大萝莉、小萝莉,外加一个吃奶娃娃的小崽子,倒也颇为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