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抢夺原主的事业就是。
他明明捞到了最大的便宜,却还能顶着无辜的嘴脸表示自己也不想的。
就是做了那啥还非要立牌坊。
当别人都是傻子似的,以为扯了块遮羞布他就显得不卑鄙无耻了。
所以他这种“老实本分”的人自然不会因为前妻过得好就去找茬。
而马老太因为跟新儿媳干架被打破了头,在医院里躺着还不能下床,气得非要赶新儿媳出门在闹个不停呢,自然暂时就顾不上东姝。
不过他们母子俩是本质一样的一丘之貉,一个会偷,一个会抢。
马志强虽然虚伪爱面子不会像马老太那样明目张胆地去抢去夺,但他会暗戳戳地去偷去窃。
所以东姝没有等来马老太上门找茬,但却发现斜对面的马家百味楼把他们酒楼的营销手段给偷了遍。
比如,三月份马家酒楼打着周年庆的名号搞半价促销;四月份又以清明节的名义消费了多少就赠送青团等点心;五月份为庆祝劳动节举办抽奖活动等等。
最后,还学着“珍馐百味”也弄了VIP会员制度,甚至还有蹭他们“流量”的嫌疑。
当然,这个年代还没有流量的说法,但就是有蹭他们招牌名号对外招揽生意的做法。
比如宣传的时候不说清楚是马家百味楼,只含糊不清地说百味楼,甚至故意误导这百味楼就是“珍馐百味”来接大席面的订单,比如订婚宴、生日宴什么的。
后来闹出了好几出乌龙,把“珍馐百味”的酒楼经理给气得不行,气马家无耻碰瓷甚至生意做差了败坏连累酒楼的名声,就一纸状子把马家给告上了法庭。
虽然这种事告不了马家什么,因为马家可以装傻摆着无辜的嘴脸说是误会,赔个礼道个歉就能完事,但最起码把这件事给闹大了,也给酒楼澄清了名誉,更让马家百味楼成了业内的笑话。
就连广大食客都知道了马家这不要脸的骚操作,因此深深记住了以后说百味楼可要说清楚是珍馐百味,而不是马家百味楼。
然后为了省事,马家百味楼就逐渐被人简称成了马家酒楼,百味楼几乎成了“珍馐百味”专属代称。
马家偷鸡不成蚀把米,碰瓷没碰到多少好处,倒把自己的名声给赔了个尽。
酒楼经营管理完全不用自己操心、只专心在后厨教徒弟的东姝倒是看热闹看了个尽兴。这还真被她给料了个准,取“百味”这个名字果然会刺激到马家人。
他们占原主的便宜上了头有了瘾,现在见被他们欺负过的“原主”又爬起来了,他们岂会不来再占便宜?
偷抢成性的人怎么可能改得了骨子里的吃屎!
马家也的确如她所料那般不作不死、一作就死,把名声作得臭不可闻。
而马家酒楼从去年……哦不,是从前年马志强这个半路出家的人接手开始,就因为经营不善状况百出而开始走下坡路,能撑到今天还能盈利那都是原主基础打得好。
可惜被马志强这么自作聪明的一番骚操作下来,酒楼经营状况果断地从略有薄利断崖式地跌落成日渐亏损,且亏损得越来越大……
相对的,在马家骚操作不断的这大半年里,“珍馐百味”则逐渐在业内站稳了跟脚,更是借着马家碰瓷被告一事一战成名,名声大噪,广为人知。
东姝因此幸灾乐祸地想,也不知道马家如果知道他们曾经还如此“帮助”过珍馐百味打响名声,会不会气得吐血?
马家大概是无暇顾及到这个问题的,因为就在马家餐馆入不敷出、摇摇欲坠的时候,他们又出新的骚操作了――
所有食物的价格比市价便宜个三四成!
这倒是刺激了一波消费,马家酒楼逐渐宾客盈门,颇有起死回生的趋势。
不过这坏了行规的“恶意竞争”惹得其他做餐饮的商家纷纷表示不满,珍馐百味倒是没说话,这种自损一千也不一定能伤敌一百的愚蠢做法撑不了多久。
毕竟打开门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的,谁会那么想不开费心费力地做赔本买卖?
这其中指不定有什么猫腻呢。
东姝静等着马家继续作死。
果然,没过多久马家酒楼就出事了。
至少有三十多名的食客在马家餐馆吃了饭回去之后上吐下泻地被送进了医院,检查出来的原因是食物中毒。
有关部门介入调查后发现,这是因为马家餐馆最近大批使用过期的、腐烂的食材烹饪食物,而这些人就是因为吃了那些食物才导致的后果。
至于马家餐馆为什么会这么做,说是因为前段时间生意不好,采购来的很多食材一直没用完就过期了坏掉了,老板觉得扔掉浪费,就对外半遮半掩地说食材不够新鲜半价处理。
还颇振振有词。
东姝听酒楼经理跟她说这事,无语了好半晌,“自作聪明!”
不够新鲜和过期腐烂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好吗?
马家这是想糊弄谁呢?
真当就他们马家是大聪明呢!
“可不是,”经理也是笑了,从没见过人能蠢成这样,“自作聪明的蠢蛋!以为他明着说一句食材不够新鲜,就抹去他欺诈消费者的意图?真不知说他蠢呢还是天真。”
东姝也挺叹为观止的,“那这事怎么处理了?”
“推了个替罪羊出来顶责坐牢,然后赔偿罚款、停业整顿。”依他判断,“不过我觉得他们这家酒楼没有再开门的机会了。”
毕竟本来就经营不善呈亏损状态,名声又败臭了,现在又出了这么一出恶性事件,谁还敢去他家吃饭?
再说,还要赔那么多钱、罚那么多款,哪还有钱造作啊!
东姝微微点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马家现在最聪明的做法就是断尾求生,千万别愚蠢得拆东墙补西墙,把这家餐馆赔进去了至少还有另外两家。
不过另外两家东姝也不打算放过,唔,下一个目标选哪家好呢?
是痛打落水狗,还是打蛇打七寸?
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江湛待经理说完事出去后,看着东姝嘴角微翘的弧度,不由有些恍然大悟,“你当初执意要取“百味”二字,不会就是为马家埋下这步暗棋吧?你早就料到了他们会这样做是不是?”
她算透了马家人的心思、摸透了他们的品性,知道他们一定会来碰瓷“百味”二字,然后马家就会有一系列地作死操作,然后自取灭亡。
东姝侧首朝他不置可否地笑盈盈,“你猜?”
夕阳打在她白皙柔和的侧颜上,温暖而明亮。
江湛倚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夕阳里温柔婉约的她,就这么一位温柔似水、淡泊如风、又剔透如朝露一般的可心人儿,他是怎么都想象不出她骨子里的峥嵘。
好像就连她的峥嵘也是温柔的,带着浅浅笑意的……
江湛心下微叹地扬了扬唇,“我不猜。”
随即看了眼她手下正在揉的面团,“晚上吃面吗?”
她跟马家的恩怨随便她折腾好了,只要她不伤及己身就行。
“嗯。”东姝手下不停地揉着面点头,“小靳说昨天我做出的面好吃……”
话没说完她搁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正双手揉面的东姝就让江湛给她接,反正她认识的人他几乎都认识。
江湛取了手机接了电话,是任靳班主任打来的,说是任靳在学校跟人打架了,让家长去一趟。
第21章 被净身出户的原配21
之前赵警官就拜托过东姝,若任靳学校有事他不在就麻烦她看顾点,所以学校这次才会找上她。
江湛怕她脸嫩被欺负,就跟她一起匆匆赶到了学校。
东姝以为她将会在办公室里看到两个鼻青脸肿的熊孩子剑拔弩张的敌对场面,甚至另一方家长已经到了,或在嚣张跋扈地护短、或在谦逊温和地讲理……
却完全没料到,她一进办公室,看见的是一个剽悍胖女人在满屋子追着一个有点胖肚腩的中年男人打,“我说你这个老猪头,居然敢给我出轨搞出私生子……”
东姝懵了一瞬,啥情况?!她找错地方了吗?!
办公室最角落里,一年轻女老师张开双手护着身后的任靳与一个非常凶悍的胖墩正对持,见出现在门口的东姝两人眼睛一亮地忙扬声问,“是任靳同学的家长吗?”
这一问,把正追着打的两人也问停了,扭头看过来――
那胖女人当即吃惊地“嚯”了一声,“小姑子?!”
那中年男也一脸震惊,“阿妹?!”
不过那胖女人随即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男人背上,“阿妹你个头啊!都这么多年了你阿妹还能这么年轻?”
中年男被拍回神,上下看了看东姝,不由点头,“也是。”
东姝听得眉眼微动,“你们是把我认错成什么人了吗?”
难道跟原主的亲生父母有关?
“是我那失踪二十多年的小姑子。”胖女人上前来颇为新奇地绕着东姝打量,“像!太像了!”
东姝刚还想问什么,那位女老师已经拉着任靳冲了上来,“两位是任靳的家长吗?”
东姝想起还是先办正事要紧,“他怎么了?我听说打架……”
“你是这小孩的妈?!”胖女人不可思议地打断东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中年男,一脸表情炸裂、三观尽毁,“不会吧……”
“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中年男暴躁又无语地打断她,“我都说了!那不是我儿子!我没有跟别人生过私生子!”
东姝有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你们……”
随即注意到任靳跟这个中年男长得好像,几乎就是一模一样的大小版。
东姝当即就明白了他们两人在说什么了,立马拦住又跟中年男激动争辩的胖女人,“你是在怀疑,任靳是他的私生子?”
“对呀!”说起这个胖女人就火大,“你看他们俩长得多像!这铁一般的证据,还想抵赖?!”
“就是!”之前似乎要打任靳却被女老师拦住的小胖墩在旁边瞅了半晌,像是终于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就往胖女人身边一站,像给他妈壮势一般,一脸凶神恶煞地瞪着东姝质问,“你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小三……”
说着还伸手要推搡东姝的趋势,却被江湛上前一步扯住他的后衣领往旁边一丢,“嘴巴放干净点!”
那胖墩立马“蹬、蹬、蹬”地往后连退了几步脚下不稳摔了个屁股登儿!
然后抬眼见江湛满眼凶戾地瞪着他,“哇”地一声,扯开嗓子没有眼泪地干嚎起来,“妈他打我!你快找人打死他!”
胖女人本也一脸凶地看向江湛,却被沉着脸、眉眼凶戾的江湛给震慑住,畏惧地缩了缩,走过来一巴掌拍在小胖墩身上,“事情没搞清楚不要瞎咧咧!”
东姝和江湛一起来的就理所当然地被她认为是任靳的父母,而她觉得东姝再瞎眼也不可能放着江湛这样优质极品的年轻老公不要,去出轨她那又老又土的老男人。
东姝看着那小胖墩凶横的眉眼总觉得哪里熟悉,直到他一脸凶恶地指着江湛要他妈打死他时,东姝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这小胖墩像谁了――
像她那隔壁被抓去坐牢的男邻居!
思及此,东姝扭头跟中年男和胖女人说,“真相到底怎样,你们去做个亲子鉴定不就清楚了吗?”
“对!”胖女人也想起还有这一茬能证明事实如何,“走,咱们去做鉴定!看看到底是我冤枉了你,还是你养了三儿私生子!”
东姝看她并没有怀疑小孩本身的问题,提醒道,“我建议你们夫妻俩跟这两个小孩都做一下亲子鉴定。”
“什、什么意思?”胖女人反应了一下,才猛地拔高声音怒道,“你是在怀疑我偷人?怀疑我生的儿子不是我老祝家的种?!”
东姝:“……”
这阅读理解能力也真是……事情没有确认前东姝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道,“去鉴定一下不就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胖女人见中年男居然也怀疑地看着她,顿时气愤上头,“做就做!老娘真金不怕火炼还怕你不成!”
然后话赶话的情绪上头,一群人当即就驱车赶往医院。
学生打架问题当即变成了家庭伦理问题,目送他们离开的老师也是懵的。
为了一起去医院,几人坐的是江湛开的七座商务车。
胖女人见到车子品位不凡,那剽悍气势收敛了不少,也逐渐冷静下来开始理智思考,“妹子,你不是这孩子的妈吧?”
“嗯。”事情还没清楚前,东姝也没有多言,“他是我邻居家的孩子,监护人有事没来让我代为看管一下。”
“难怪!”胖女人一抚掌,“我看你年纪也不像能生出这么大孩子的人!”
然后瞅着东姝的脸实在没忍住问,“妹子,你妈是不是叫祝华玲啊?”
东姝微微摇头,“不知道,我从小是孤儿。”
“孤儿?!”胖女人有些惊了,就连那中年男也忍不住疑惑又吃惊地皱眉看过来,“你是孤儿?!”
中年男和胖女人两人不由惊疑不定地对视了一眼,胖女人有些莫名地尴尬不自在,“不、不是吧?你不记得你妈了吗?”
“我妈?”东姝挑眉看她。
就连开车的江湛都抬眼透过后视镜关心地看了她一眼,东姝也通过后视镜回了他一个“她没事”的眼神。
“哎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胖女人踟蹰地看了一眼中年男,中年男微微点头同意后,才说道,“你很像我那小姑子。”
说着顿了顿,语气感慨地道,“二十多年前她也像你这么大,看中来我们村插队的一个男知青,可刚生下一个女娃没两月,那男的就调回城了。她傻等了几个月不见任何信儿回来,就带着女儿去寻了,然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她没留下任何信息,我们也只知道那男知青是海市的。可海市那么大,人海茫茫的,我们去海市碰过运气,可什么可疑的人都没找到。”
东姝听得微微蹙眉:可在原主的记忆里,怎么她妈是的女知青才对?难道是记忆出错?这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原主当时那么小。
胖女人见她不说话,试探地问,“那个、你什么时候变成孤儿的?对你妈还有印象吗?”
东姝想了想,暂时不想说实话地摇头,“很小,不记得了。”
“哦~”胖女人满脸遗憾,随即又问,“那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是在哪里的孤儿院呢?什么人送你去的?孤儿院里应该有记录吧?”
东姝知道对方是想追寻那小姑子的下落,“不是,我是在火车站被人捡回去养大的。那人说我刚被捡回去的时候走路都不太稳,可能也就两三岁。”
“这样啊~”胖女人一脸失望,“那你是被什么人放在火车站的还记得吗?”
“应该是亲妈吧。”东姝没有什么情绪地说道,原主关于这一点的记忆其实很深刻,“因为当时她说去给我买包子让我在原地等,然后我就在火车站整整等了两天、饿了两天、冻了两天,也一直没等到她回来,所以记忆特别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