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装死, 不吭声,反正院门关上了,刘嫂子也不知道她在家里。
只是, 她的算盘打得很好,隔壁的毛二妮却出来多事,见刘嫂子过来咋呼,便关心道:“呦,嫂子,怎么了, 又打起来了?昨天不是劝好了吗?”
“是啊, 昨天明明都劝住了,可是今天早上又闹起来了,也不知道夜里又发生了什么。总之那苏曼妮一口咬定毕逢春虐待她儿子, 毕逢春也骂苏曼妮不要脸,偷她的男人。两人打得那叫一个难分难解, 我又怀着孩子,不敢靠太近,只能来找小桃了。”刘嫂子热得浑身是汗。
海岛本来就在热带地区,现在又是七月盛夏,她还怀着孩子,这一路过来,早就口干舌燥,喉咙都要冒烟了。
便有气无力地来敲门。
毛二妮赶紧扶着她:“哎呦,那你来得倒是巧了,我刚看到她和姬副营长进院子去了。你到这桫椤树下坐着,这里凉快,我来喊。”
毛二妮哪有这么好的心,她不过是想看笑话罢了。
她可是听说了,那毕逢春是毕桃的姐姐,这姐姐闹笑话了,妹妹自然脸上无光。
她便卖力地敲门:“小嫂子,你快出来啊,刘嫂子都晒中暑了,倒在你家门口了,你快把门开开,让她进去歇歇。”
刘嫂子一头雾水,她没中暑啊。
不过她看着毛二妮那挤眉弄眼的样子,想想还是没有吭声。
堂屋门槛处的毕桃不得不深吸一口气,默默闭上了眼睛。
看来是躲不掉了,算了,看看去好了,就当找乐子了。
她下意识想转身,却一下扎进了姬瑜怀里,两个年轻的灵魂,不禁为这短暂的触碰而颤抖。
姬瑜没忍住,反手将她摁在怀里,就这么把她压在门框上,狠狠亲了一口。
先解解馋。
反正领证了,是他的媳妇了,跑不掉的。
唇齿纠缠了短暂的十几秒,他便松开了怀里娇娇软软的小媳妇,鼻尖摩挲着滴下一滴汗来。
他喘着气,心中很是不满,问道:“要不你装个病?我不想过问他们的死活。”
“巧了,我也不想。那我躺床上去了,你就说我也中暑了。”毕桃羞涩地捂着脸,松开姬瑜的手,躲屋里去。
姬瑜调整了一下情绪,想起西房的柜子里还有些药材,便随便抓了点在手上,盛在一个篓子里,看起来就是忙着抓药的样子。
随后出去把院子门打开。
他一脸的愁容,满是焦虑地看向毛二妮:“小桃也中暑了,我正准备给她熬药。”
什么?
这么巧啊?
毛二妮愣住了,她下意识地想进院子看看,却被姬瑜拦着:“你们有什么事去找团政委吧,他说话比我们管用。”
毛二妮不信,她还是想往院子里去,却被刘嫂子爬起来攥住了胳膊,她是真的关心毕桃,便叮嘱道:“小姬啊,那你快去熬药,我去找别人帮忙。”
毛二妮没办法,只好放弃了一探究竟的打算。
可她实在是心痒难耐,想去看看闹成什么样了,思来想去,便抱着孩子,跟刘嫂子一起去了主岛那边的大院。
等这两人走了,毕桃可算是松了口气。
两人简单地冲了个澡,便一起休息去了。
昨晚的床铺已经被她收起来了,这会儿家里只有东房里有床。
两口子站在门槛那里,你拉着我的手,我牵着你的袖子,矫情起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毕桃却没了昨晚强吻姬瑜的勇气,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等待着。
姬瑜也臊得慌,心跳兵荒马乱,直到天边飘来一朵乌云,一场大雨不期然降临在这南海的小岛上。
风雨从开着的门口打进来,将两人一起推进了屋里。
姬瑜赶紧把门关上,这天公倒是很会作美,天色昏暗,多了几分暧昧,狂风大作,少了几分燥热。
他留了一扇窗没关,转身的时候,看到姑娘家娇滴滴的面庞,像那熟透了的蜜桃,透着醉人的甜美。
他到底是没忍住,一把将她抱起来,往床上去了。
婚礼还没办,但是结婚证已经领了,他实在是想毕桃想得厉害,便放下蚊帐,做个贪婪的孙猴子,品尝独属于他的蟠桃盛宴去了。
初尝人事的年轻军人,一发不可收拾,毕桃就是那充满诱惑的蟠桃园,让他一再的迷失,想摘更多,更多。
而此时,刘嫂子和毛二妮才走到了岛边的码头,风大雨急,一个孕妇一个哺乳期的妈妈,只得躲在码头的哨岗里面,等雨停。
大院那边,毕逢春和苏曼妮打得不可开交,你扯掉了我的扣子,我薅掉了你的头发,恶形恶状,狼狈至极。
苏曼妮彻底恼了,说什么也要去政委那里告状。
其实毕逢春是不想闹到政委这里的,可是苏曼妮心疼孩子,尤其是她看到那张画上,毕逢春居然拿蚊香烫孩子的屁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等她扒了孩子的裤子,看到那几处烫伤时,她便彻底崩溃了。
再也顾不得刘嫂子和毕桃昨天的劝诫,非要把事情闹大。
就这么,月子里的毕逢春被苏曼妮从屋里扯了出来。
不少人来劝架,让苏曼妮消消气,闹大了对孩子不好。
苏曼妮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她把那犹如照片一样的画纸拍到了这些嫂子婶子面前:“大家看好了,毕逢春这个毒妇,她虐待我家宝树啊,要是你们的儿子被后妈这样虐待,只怕你们闹得比我还凶呢!”
见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大家便凑过来看了看那画,这一看,便再也没有人帮毕逢春说话了。
一个个都在指责她:“孩子还小啊,才一岁多点,你怎么下得去手的啊。”
“就是啊,不是说孩子五六岁了能懂事了,故意跟你作对,你打他两巴掌我们都不会说你什么。可宝树才一岁多啊,他能懂什么?”
“这也太残忍了,怪不得孩子舅舅昨天一直不肯走,在这里警告了沈营长半天,只怕那时候他就知道了吧?”
“哎,可怜的孩子。”
议论声中,苏曼妮不管不顾的,把毕逢春推搡到了黄建中这里。
苏曼妮一直在公社干活儿,力气可比毕逢春大多了,很快就掐得毕逢春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黄建中一看,得了,两个都不是好人,便叫人把沈云沉叫了过来。
结果沈云沉还没劝上两句,宣传室的人就把那张沈云沉暴力对待两个女人的画作也拿了过来。
这下好了,沈云沉自己也没了训人的底气。
三个人站在政委面前,一个一个挨骂挨呲儿。
毕逢春不服气,她把自己手里的那幅画也拿了出来:“黄政委,我一直以为你是最讲道理的人,可你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吧,你看看,我都结婚大半年了,她还在偷我的男人,她自己未婚先孕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云沉要是继续跟她纠缠下去,早晚地被她拖累。”
毕逢春可不怕苏曼妮,她这可是军婚,是受保护的。
她只要抓住苏曼妮偷人的这一点,她就立于不败之地。
黄建中被她吵得脑袋疼,冷着脸看向了沉默不语的沈云沉。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整个部队大院都沸沸扬扬的,谁不知道沈云沉风流,家里养着一个,外头吊着一个。
丢死人了,丢沈云沉的脸不要紧,丢他黄建中的人就严重多了。
兄弟部队要是知道了,不得笑话死他,说他治下不严,把这个海军大院弄得污污糟糟的,到时候要连累整个海军大院的形象。
思来想去,他决定严肃处理这件事情。
消息传到毕桃这里的时候,她正瘫在床上,等姬瑜给她做晚饭吃。
雨已经停了,天边挂着一道彩虹,刘嫂子和毛二妮吭哧吭哧去了大院那边,紧赶慢赶的,到底是没能赶上劝一劝。
最终只有毛二妮自己抱着孩子回来了。
一回来就找毕桃唠嗑:“小桃啊,不得了,你那个姐夫被处分了,连上党课的名额都给他划掉了。”
毕桃听到毛二妮在院子里咋呼,来不及找她的裤头,便直接套了条裙子出去应付。
下床的时候两腿一软,满脑子都是那糟糕的画面。
她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强撑着穿上鞋,去院子里说话。
她可不想被毛二妮钻进来看到她的婚房,怪难为情的。
她把门掩上,靠在堂屋门框上,披头散发,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毛二妮抬头一瞧,她那脸蛋儿红扑扑的,好像真的是中暑了,又好像在发烧。
她顿时不敢靠近了,怕过了病气给孩子。
她就这么站在院子门口,看向了毕桃:“呦,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发烧了,你快把孩子抱远点,我怕是水土不服,浑身难受。”毕桃本来就有弱症,又白净得很,这会儿她用那白皙的手背贴着滚烫的面颊,视觉效果上来看,那真是烧得不轻呢。
她还用有些沙哑的嗓子故意咳嗽了两声。
吓得毛二妮扭头便走,都忘了告诉毕桃,沈云沉的名额被姬瑜顶替了。
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人家两口子早关门睡觉去了。
第26章 聘礼
夜深人静, 下过雨的夜晚很快又热了起来。
毕桃热得浑身湿哒哒, 怎么也睡不着。
在北京的时候还可以开电扇,现在只能扛着。
加上这是她第一次跟人同床共枕,越发觉得闷热不堪。
无奈,她只好坐起来, 抓着芭蕉扇不断扇风。
姬瑜原本是想白天带她去后山的, 不过上午要领证,下午又下了场大雨, 一直耽误到了现在。
这会儿见她实在难受,他便接过芭蕉扇给她扇着:“怕走夜路吗?”
“不怕。”毕桃不知道他问做个做什么, 就着天窗透进来的一丝丝月光,她找到了里侧搁板上的手电, 拧开照着房间,再下床把煤油灯点上,“要出去?”
“带你去一个地方。”姬瑜笑笑, 真期待看到毕桃惊喜的表情。
毕桃也没问去哪里,就这么点了一盘蚊香拿在手上,跟在了他身后。
两人出了院门就一直往岛屿南边走去,有一段路刚刚铺了石子,这是垦荒将士们居住的村落,过了这段路, 便没有石子了。
路上满是泥泞, 必须从旁边的草丛上面走才能不把鞋子弄脏。
姬瑜走在前面,牵着毕桃的手:“明天给你买双雨靴,这里经常下雨, 你穿着凉鞋肯定受不了。”
“好。”毕桃小心翼翼的,十指相握的时候, 有种很踏实的感觉。
姬瑜随手撅了根树枝在手里,落脚之前必定要先拨弄一下草丛,以防有蛇。
以至于两个人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了目的地。
毕桃站在一处荒草没腿的山崖前,不明白到这里做什么。
直到姬瑜把手心贴在了面前的崖壁上,她才知道这里竟是这么一处神奇的存在。
但见那石壁在姬瑜的手心里化作了阵阵波纹,紧接着姬瑜便一脑门扎了进去。
把毕桃都看傻了。
等手心传来牵扯的力道,她才跟了进去。
里面先是一条长长的山洞,洞中两侧亮着壁灯。
走上百十来米,便来到了一处不大的房间,房间装修得很简单,水泥墙上粉了石灰,地上铺着砖块,里面有床,有风扇,有灯,还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
毕桃有点迷糊:“这里的电从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姬瑜将她拉到床边坐着,“这个空间跟随我很多年了,一开始的时候只有两平米大小,后来随着我治疗的病人越来越多,房间就一点点变大了。治疗到第五个病人的时候,出现了这盏台灯,第十个病人的时候出现了电风扇,卫生间是第二十个病人的奖励,里面有抽水马桶和淋浴,很方便。这张床是我结婚报告通过之后出现的,后面还会有什么奖励我就不知道了,总之,这里的电器都可以用,也没有人管我收电费。”
“这也太神奇了吧,可是,每次都要走这么远吗?”毕桃把电风扇开开,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睡个觉了。
姬瑜去卫生间找了个刷牙的缸子,把蚊香插在了把手上,摆在了房间里:“倒也不用每次都走这么远。这个空间被我留在这里,是因为我一直住大通铺,怕被人发现我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所以才把空间藏在了这里。你要是喜欢住在这里头,我可以把空间收回来,摆到咱们院子里去。”
“那就带回去吧,院门插上,谁知道咱们在家里做什么。”毕桃很是开心,别管这空间以后会有什么,起码眼前的电风扇就足够让她高兴了。
她不想每次都走这么远,要是被蛇咬上一口可不得了。
姬瑜也是这么想的,他便领着毕桃出去了:“走,我把空间收起来,咱们回家。”
两人很快来到了山洞外面,姬瑜拍了拍面前的石壁,一串贝壳手链便落在了掌心。
他把这手链套在了毕桃手上:“就当是我送你的聘礼吧,别嫌弃。”
“不嫌弃,我很喜欢。”毕桃笑着挽住了姬瑜的胳膊,真好,她真是没想到,自己选中的男人这么厉害,还有随身空间呢。
两人回去后便把空间安在了房间里面,选定入口的方式很简单,这手链摆在什么东西上面,那东西便成了入口。
姬瑜把手链挂在了衣柜的把手上面:“就这里吧。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进出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开启,你来试试。”
毕桃确实很好奇,便学着姬瑜的样子,将手心贴在了衣柜门上。
倒是神奇,那衣柜门顿时化作了阵阵波纹。
可以进!
“看来这手链也知道你跟我是一家人了。”姬瑜牵着毕桃的手,一起进去睡觉。
“这下不用费劲巴拉地在院子里洗澡了哎!”毕桃去看了眼卫生间,虽然有点小,但是真的很方便,里面还有热水器。
这也太爽了。
也不知道水和电从哪里来的。
总之,管他呢,先享受了再说吧。
刚刚出去了一趟,可是把她热得浑身是汗呢,便出来拿了两套衣服,带上姬瑜的,重新洗个澡,吹着电风扇睡觉。
只是,她洗到一半的时候,没想到姬瑜也进来了。
她本能地想捂着身体,姬瑜却将她摁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今天下午我全都看到了,还躲我呢?”
“不……不太习惯……”毕桃耳根子滚烫,手里的毛巾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点点被姬瑜扯开,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又成了蟠桃园里的蟠桃了。
可恶,这个贪婪的男人,一天要几次才肯罢休啊。
毕桃累得喘不上气来,夜里做了个梦,梦见姬瑜一口气治好了一亿个病人,给她弄了一座超级豪华的现代别墅,依山傍水,别提多滋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