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圈里有名的编剧不少,但论起能出爆剧的,还得数“重山溪舟”。他的崛起,也是华夏“编剧中心制”流派的崛起,因此虽然名声大,但大多导演都不是很想跟他合作。
很多著名编剧手里的剧,往往会因为各种原因变得逻辑混乱、人设崩塌、情节俗套……例如,圈里写过不少“大女主”剧的蒋鹤琴编剧,每回剧都由一线女星饰演,主演栏可谓是群星云集,每回都被全网群嘲。
明明是“大女主”剧,最后什么事儿都要靠男主,各种被男主救,踩着各式各样男人上位却要宣称自己“独立、坚强、不靠男人”,这类例子他写太多了,被群嘲到成了笑话,可他依旧这么写,为什么?
因为流量,只要他的剧本由那些自带大量粉丝的一线女星饰演,他的剧就有大量流量,哪怕名声再烂、再多人开麦,那也是带给他流量,只要有流量他就依旧能在这个圈子混的风生水起。
毕竟投资商喜欢嘛。
这便形成了一个死循环。女星为什么要演这种剧本?因为投资商喜欢,而圈内女明星的选择本来就狭窄。投资商为什么喜欢?因为流量大、讨论度高,再无脑也有特定观众群支持。为什么流量大?因为女星带来的粉丝加上剧本烂,有人喷就会有人拥护,关注度也会随之逐渐加高……
但重山溪舟不一样,他不允许任何人对他的剧本指手画脚。这说出来可能会有很多人不信,他也确实走过了一段非常艰难的路程,但到底是坚持下来了,还兴起了相比于“导演中心制”的另一种流派。
在他的剧里,爱恨情仇其实只是小道,每个人的心里都装着自己的理想与正义。比方说之前写的一部武侠剧,他写的男女主角会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分离,去各自追寻自己心中的正义,相望不相亲,深受be美学爱好者的喜欢。
就好比说正在就读北大的普通男大学生卫棋,他就非常追捧顾大编剧的剧,可谓是每一部都追。
“嗯?无情剑魔传挂了舟大的名?那我可得去看看了……”卫棋本来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看到这条消息后立马提起了兴趣。要知道这部剧他看剧名就不想点进去来着……虽说这一看就只是顾编挂了个名,但也足以让他对这部这几天讨论得沸沸扬扬的热剧感兴趣了。
很巧的是,他正好有苹果视频的包年会员。
“会员已经到十二集了吗?可这部剧好像总共也才三十二集,我记得还分好几个故事来着……”
卫棋有点纳闷,心里却又暗暗觉得这说不定是部不注水的好剧。
……
十堰眉目烦躁地大步流星走在前面,在那熟悉的脚步声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以后,终究是忍不住转过了身。
他瞧着在他转身后便扬起甜甜笑容的女孩,心中不知为何愈加烦躁。
自从他与华姜在古墓中遇到少女以后,时央就仿佛认定了什么似的,一直跟在十堰身后,叫她离开她就好像听不懂一样,只会一遍遍地喊他哥哥。
华姜懂的东西比较多,看出少女身上的衣服款式以后就悄悄跟十堰说,这是战国时期的服饰,距今两千多年了,那个时代的语言或许跟现在有些不一样。
十堰瞧她眼神清澈、眉目如画,怕自己丢下这个小古人以后会遭遇什么不测,于是心软下来让她继续跟着,教她说话写字,有什么吃的喝的也都分她一份。
三人在逃避罗衣教追杀的过程中,也经历了许多事,还加入了一个新的小伙伴——开朗爱笑的书生“司笛”。
感情是相处出来的,十堰对这个平时安安静静,说话也只说一两句的小剑灵也逐渐上了心,开始真的慢慢将她当妹妹看。
尤其经过瑰城时,他们曾遇到过一杀夫杀子的偏执老妇要偷袭砍十堰,被这个叫时央的小剑灵冲出来给生生挡了下来以后,十堰便再也硬不起心肠了。
“喂,我说司笛,你是不是有什么奇怪体质啊。”华姜白了一旁气喘吁吁的青年一眼,“之前平安镇也是,跟你一同赴京赶考的书生莫名其妙被鲤鱼妖缠上,后来我们跟你到了长安城十堰就被鸽子妖偷袭,现在我们又被兔妖给纠缠!你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体质啊!”
司笛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哈哈哈怎么会呢,小生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几次妖嘛!”
十堰看出了书生心虚的表情,斜眼觑他:“到底几次?”
“也、也就三十一次……”
十堰:“……”
华姜:“……”
十堰没再管身边这个衰神,转过头来看了看乖乖拽着他袖子的少女,压下心里莫名其妙的情绪,低声问:“你没事吧?”
少女一点汗也没出,黑色的衣裳衬得她脸越发雪白没有血色,加上这副精致的样貌,时常会让人忍不住怀疑她究竟是不是真人。
她看着担心地望着自己的少年,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我没事。”
十堰还有些不太放心。他们这次来到北疆的谷城遇到了一点麻烦,城里伴月阁的少东家要求必须让他新收的美人展颜才肯把东西给他们,他们几个使尽办法那个冷若冰霜的美人也没露出一丝笑容。
司笛打听了一下,知道这美人原先是个歌舞伎,进了少东家后院后便再也不能跳舞了,于是他们便找了许多能歌善舞的艺人献艺试图让美人能够开心一点,但都失败了,也就司笛吹的笛子略微让美人动容了一点点。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从来都沉默乖巧的时央静静看着紧皱眉头的十堰,抿了抿唇,突然就上了台子。
后来,她跳了一支舞,就穿着那一身不变的金纹玄衣,戴着一顶坠着许多珠子的金色步摇冠,跳了一支谁都未曾见过的舞。
时央刚上台时底下的观众们还吵吵嚷嚷的,但就在她抬起手的那一瞬间,一种奇怪的感觉便在他们心间蔓延,仿佛一声战鼓重重敲在了他们心头,使得观众们突然之间便哑口无言、一片寂然。
“咚咚。”
或许只有内行才能看得更加分明,当少女抬起一只白皙如玉的手举在头顶挽了个手势以后,冰美人就突然站起了身。
少女没有穿舞衣,没有怎么打扮,也没有琴师伴奏,可她莲步轻移跳起舞步时,夜空中的风声、蝉鸣、鸟啼,她头顶步摇冠发出的珠玉碰撞的金石声,都成了这支舞的伴奏。
高堂满地红氍毹,试舞一曲天下无。
一开始这舞十分轻柔悲伤,像是少女在诉说自己无法言喻的心事,但奇怪的是,随着她舞步的逐渐热烈,此时此刻正在观看这支舞的所有人心中,都仿佛响起了与之相匹配的激烈战鼓声。
明明很多人都从没听过这支曲子,那些战鼓所奏成的乐声却仿佛让人身临其境、如闻耳边。
十堰怔怔地望着台子上一举一动都夺人心魄的少女,只觉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自心底升起,那么熟悉,又那么……令人感觉不适。
台下的观众们都好像屏住了呼吸一般,全部目光炯炯地望着台子上,不肯放过一点细节。冰美人也走近了二楼的栏杆,抓着栏杆死死地望着底下衣袂旋转、跳得越发放纵的少女,在那红色地毯上宛如一朵盛开的夜昙花。
“小姐……”
“嘘——”她看着那朵黑色的夜昙,看着她在这天地之间徐徐绽放,看着那热烈到仿佛要燃烧自己一样的美丽,眼神里是一种说不出的狂热,“这是……”
“是《玄晖公主入阵曲》。”
站在台下人群中的十堰本被那股奇怪的感觉所困扰,抓着衣襟蹙眉深思时,一旁摇着扇子一直看着台上不说话的司笛突然出了声。
十堰转头看他,司笛敛去了往日的笑容以后,一时竟看着有些陌生。
“玄晖公主?”他不解。
司笛迫着自己把目光从台上收了回来,瞧着十堰的模样又笑了起来,一扫刚刚的陌生感:“你竟不知?”
十堰从不掩饰自己的出身:“我生于农家,只识得几个字而已。”
司笛眸中异色一闪而过,收起扇子拱了拱手:“倒是小生的不是。”
十堰向来不在意这些虚礼,只抬了抬手,便让司笛继续说下去。
玄晖公主,是历史上第一个不以地名反以月亮作为封号的公主,也是陈朝结束战国时代大统一后,第一位镇国摄政长公主。
“我们修道者是自陈大统一聚起龙气、气塑灵脉后才逐渐有了修炼的体系,在陈之前这世上根本没有妖、魔、人、仙的区别。”
台上的舞蹈正好结束了,周围响起了铺天盖地的叫好声和鼓掌声,司笛也慢条斯理地鼓着掌,声音逐渐被淹没。
陈朝统一大陆后,灵气于世间复辟,动植物生出灵性便有了妖。
“而魔与仙,不过是所求之道不同罢了,‘仙’字求一个万物有律,而‘魔’字便求一个逍遥自在。”他神情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淡,“两千年前,第一批摸索出求道之路的仙祖与魔帝也曾互为挚友,只是所行之路不同,最后两人分道扬镳。”
只是两千年过去,这两条路上的行人们因为所秉持的理念相悖而不停开战,曾经也同为一个人族的魔与仙,到底是结下了血海深仇。
十堰听着这则秘闻,有些惊疑不定。修道之人向来瞧不起凡人,也不会承认自己与凡人、魔道是同类,所以在他们所谓的各门各派的典籍中,都是把修道之人与开天辟地联系在一起的,说有了这天地就有了修道者,修道者是承天之幸。
可依司笛的意思,除了妖是异类所化,这魔与仙皆是从人演变而来的?
他的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司笛却不再讲了,只摇着扇子从沸腾的人群中施施然离开了。十堰握紧了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满是疑虑,却也按下不再提起。
冰美人非常喜欢时央的舞蹈,脸上笑容有了,冰美人也不冰了,头顶冒出两只兔耳朵后疯狂地想要跟时央亲近,吓得十堰拿到少东家给的谢礼以后就赶紧拽着时央跑了。
就在他们费心劳力地跑到城外树林集合以后,华姜刚开口打趣司笛没几句,谁都没有预料到的巨大灾祸便在不经意间悄然而至。
作者有话说:
今天提前发了_(:з」∠)_主要是明天可能入v,所以先提前发一下,十二点后不久还会有一章,如果能入v就是发三章……
为什么是说可能呢……OTZ因为我自己也不确定收藏够不够……如果入不了就往后延啦,总之还是非常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虽然数据不太好但我会坚持下去的qwq毕竟这可是我的初心白月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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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场戏 分别
“哎呀呀, 圣女殿下,可叫奴家好找呀~”
一道娇俏妩媚的声音自他们周身响起,仿佛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围绕在其中。
“谁?!”十堰拔出寸步不离的剑, 将时央直接消散灵体收入了剑中。他握着微微震颤的剑柄感受到时央想对他说的话, 摇了摇头,“时央, 不要出来。”
穿着蓝紫色苗疆服饰, 头顶华丽银冠的美貌女子突兀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的树枝上,垂在空中的脚上还戴着银环,一动一动地仿佛在荡着秋千。
她的脸颊两边各有几道黑色的神秘花纹,却又衬得她五官更加艳丽。
“圣女殿下, 随奴家回吧。”女子笑得漫不经心。
华姜在看到女子的脸以后, 便瞳孔微缩,咬着唇后退几步。
“我不跟你回去。”
女子被拒绝了倒也不恼, 只是歪了歪头, 居高临下地欣赏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不愿跟奴家回去?是因为……这两个小子吗?”
话音未落, 女子便瞬间到了书生司笛面前,只轻轻送出一掌,那一掌就仿佛是在抚摸爱人胸膛一般轻柔, 但书生却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撞断了两棵树后掉到地上“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昏死过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书生!!!!”十堰心急大喊, 举起剑便向那女子刺来——
“十堰小心!!!”华姜在一旁连忙高声提醒,还没等看完司笛的伤势便也心急如焚地跑了过来。
苗疆女子显然根本不在意十堰的举动, 冷笑一声后便抬起手,试图空手抵挡十堰刺来的剑。
“轰——”巨大的灵力碰撞声音响起, 华姜也正好赶到了十堰身边, 扶住了身体有些不稳、连连后退的十堰。
女子低头看了看流着血的手心, 怒极反笑:“好、很好!就凭你这种凡人也配让我受伤?”没等说完,便举起了手作势要杀十堰——
“等等!”华姜挡在十堰身前,眼神坚定、唇色发白,“我跟你回去,只要你放了他们。”
女子手中聚起的灵力一顿,继而笑了,怒气似乎也随之烟消云散。她缓缓放下手,神情看似无奈宠溺:“圣女殿下明智,那奴家就不多费灵力了。”
“别,华姜,你不能回去。”刚刚的灵力对撞十堰也受了伤,鲜血顺着十堰的手臂一滴一滴落在剑柄之上,被莫名吸收不见。他忍下涌到喉咙里的那丝血腥气,伫着剑站直了身子,却又因运功疗伤根本动不了,只能隐忍地攥紧了剑柄。
他试图用传音告诉华姜,等他伤好一点会努力拖住那苗疆女子,她只要趁机逃脱即可,但华姜却似乎什么也没听到一样已经乖乖地走到了女子身边,垂下的脸庞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恭迎圣女殿下回教~”虽然女子嘴上这么说,但看她语调以及表情,便知她根本没把华姜当回事儿。
十堰不知华姜为何假装听不见传音,但他很清楚华姜有多讨厌罗衣教,如今却因为他们这些同伴而被迫回到那个牢笼,心下又悲又怒,努力地运功疗伤想要让自己的身体动一下:“你不必为了我们……”
“聒噪。”
本已扶着华姜坐上飞行坐骑的女子冷眼往这里看了一眼,一甩袖,试图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闭嘴时——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十堰身前,挡住了那道对十堰来说足以重伤的法术。
玄衣、黑发飞舞在十堰面前,十堰抬头,看着那道陌生而熟悉的背影,一时竟变得空白茫然。
时央挡下法术后挥了挥衣袖,那道凝聚着浓郁灵力的法术就被反弹了回去,重重打在苗疆女子身上。
女子显然没能预料到这一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自己的灵力打伤,咳了几下后压住喉间的血,死死看了面无表情的时央一眼,便撕开卷轴带着旁边皱着眉头好像在想些什么的华姜传走了。
“不行……”十堰回过神,连忙上前抓住少女黑色的衣袖,焦急地说道:“不能放她们走……”
待少女转过头时,他本要说的话竟然突然堵在了喉咙里。
她似乎比那会儿“成熟”了一点?并非是指容貌,而是说一种“感觉”。少女面无表情、神情冷淡,就好像当初十堰刚见到她时的感觉那样,似神非人,充满了一种与世格格不入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