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一直缠着白书楠教她用各种机器，学会了就自己研究，像个小大人似的。
白书楠对白书若道：“你看，小说里面总裁的儿子5岁就会编程，你家小凤也是个智商高的，如果好好培养，以后一定是个人才。”
白书若道：“那我让她回凤城上学？”
“你有条件可以在大理市区上学，起码条件稍好一点。但我敢肯定你没有条件，一来你没有房子，二来小凤还没有上户口吧？也就是她还小，不然她高铁都上不了。”
白书若淡淡地道：“扎心了。”
“现在说这些你就觉得扎心，等她大了，那就更扎心了。她一没房子，二没拿得出手的学历，只能当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你或许也觉得当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但那是无奈之举，因为她的父母没有尽力。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啊。”
白书楠一直是个很现实的人。
她现在30来岁，但是从来没有做过不切实际的梦，从她懂事开始，她就知道一个人想要被人尊重，那就要有足够多的钱，或者足够多的才华。自从她参加工作，她就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跟男人一样在社会上打拼，即使喜欢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努力，因为她觉得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白书若被说得讪讪的。
跟白书楠一对比，她觉得自己很堕落，很没用。但是白书楠说得很对，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她道：“那我再考虑考虑，看看能不能在凤城找份工作，争取在她上小学之前把户口调回来，最好能去湖小，去我们以前的小学。”
白书楠道：“现在私立的学校比公立的好，可以送她去私立，学费方面你不用担忧，我是她小姨，学费由我来出，你尽管好好搞事业，把生活水平提高上去。”
……
回到凤城第二天，白书楠专门抽出一天时间，领着小凤和白书若去逛商场。
当然，还是去商贸城。
商贸城去年改造了一番，场地更大了，设施也更先进了。但很多以前的服装店还在，甚至导购都没有换。
进门左手边，还是那一家one live，白书若看到这一家店，内心被狠狠击了一下。
阿力跟她说过，韩D廷为了让她买上几件好衣裳，特意给了服务员很多的回扣，替她做了一场打折活动。
白书楠见白书若发呆，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白书楠问：“要不要进去逛逛？”
白书若立刻摇头：“算了吧，这里的衣服我也买不起。”
那一年，她大学还没有毕业，根本买不起这里的衣服。
这一年，她经营着一家勉强能维持生计的民宿，能吃饱穿暖就好了，买几千块一件的衣服，着实是奢侈，再说，她认为自己天天在民宿干活，也没有必要穿这么好。
白书楠带着小凤去买新衣服，几百上千的衣服，一点都不心疼。
小凤原本就长得好看，穿上漂亮的衣服后，跟个小公主似的，尤其是她的笑容，让白书若看了感到愧疚，感觉自己真的亏欠了她很多。
然后就是去吃甜品，还有去四楼吃火锅。
庆幸，那一家火锅店还在，而且因为味道好，说是在国内开了好几家分店。
到了火锅店之后，林婉芬和白书画也来了。
许久没见白书若，林婉芬和白书画免不了又是一阵伤感，林婉芬拉着白书若的手，心疼地道：“若若你这几年怎么憔悴了这么多，你过得一定很辛苦吧？”
自然是辛苦的，在那么远的地方，又生孩子，孩子又那么小，还要经营民宿，为温饱奔波。
白书若想否认，但是林婉芬道：“你就不要倔了，我看你这一次回来之后，也不要再去了，把民宿盘出去给别人吧，回凤城来，我帮你带小凤，现在的年轻妈妈，哪个人家里没个老人带孩子的呀。”
白书若道：“那……我考虑考虑。”
“别考虑了，就这样定了。”
林婉芬又去看小凤，只觉得小凤漂亮极了，又可爱，嘴巴又甜。
白书画也去逗小凤，他看了小凤一会儿，道：“小凤和姐夫长得真像，她真的不是姐夫的孩子吗？”
林婉芬连忙示意他不要乱说。
不管小凤是谁的孩子，他们都会接纳小凤。
这一顿火锅吃得也挺开心，因为有小凤在，气氛十分活跃，小凤这个年纪，真是童言无忌的时候，教她什么就是什么，白书画叫她唱首歌来听听，小凤说：“我还要吃饭，小舅舅，你等我吃完饭再说。”
逗得大家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
北市。
韩D廷和叶彩月、韩东北也在吃饭。
叶彩月问韩D廷：“D廷，你和娜娜这两天……聊得怎么样呀？”
“还好。”韩D廷夹了一块丸子送进嘴里。
听说还好，叶彩月就松了一口气。
“那，要不要抽个时间，我们一起去娜娜家里坐坐？见见她父母？我听说，娜娜的父母都挺开明，她爸爸还是个外交官，妈妈虽然是个家庭主妇，但也是个贤内助。娜娜也是个好女孩，从小洁身自好，又多才多艺。”
第181章 记忆中的老房子
韩D廷顿了顿，随后道：“太快了，我和娜娜还没有正式谈恋爱，起码要过了恋爱阶段才能见父母。”
叶彩月意识到确实是自己着急了一点，她连忙道：“也是，妈妈只是……看你年纪大了，有一点着急。”
韩D廷道：“妈，是您年纪大了吧？”
“对对，妈妈确实是年纪大了，年纪大了都爱操心，很正常的。”
韩东北在一旁道：“你们年纪都不大，小心我爸听到了伤心，他才是年纪大了。”
韩为民这段时间不下来吃饭了，都是佣人送上去给他吃。
他也确实操心韩D廷的终身大事，希望早一点看到曾孙。
正吃着，韩D廷的手机来了一条信息，他拿过来看了一眼。
叶彩月条件反射地凑过去，再问：“是娜娜吗？”
韩D廷点了点头。
“娜娜跟你说什么了？”
韩东北在一旁对叶彩月道：“你别这么八卦好不好？你比儿子还着急呢，显得好像我们儿子娶不到老婆似的。”
韩D廷也不避嫌，诚实地道：“娜娜想约我去看画展。”
“看画展好啊，是哪位画家？”
韩D廷道：“是市内的，在圈内小有名气。”
韩东北问：“是不是那种活着的时候小有名气，死后画作很值钱的画家？”
叶彩月和韩D廷都瞪了他一眼。
他委屈地道：“事实嘛，这行业就是这状况。就跟摄影师也差不多，过段时间，我都想办一个摄影展呢。”
“那你赶紧办，看看有没有人来。”叶彩月道。
“肯定有人来，而且我敢肯定来的都是圈内的知名摄影师。”
“……”老两口又斗起嘴来了，可见已经和好了。
……
画展在北市的艺术馆，在这个地方出入的，都是文化界的人。
娜娜今天一条白裙，一件红色的外套，一双黑色的靴子，她皮肤白里透红，眼睛又大，笑起来很甜。
韩D廷朝她走过去，她的笑容跟东方女孩一样腼腆，害羞。
等韩D廷走近，她道：“廷哥哥，我真怕你不来。”
韩D廷道：“这段时间不忙。”
“那……我们进去？”
韩D廷点了点头。
今天的画展也有不少人慕名而来，画家是鲁迅美术学院毕业的，以风景方面的油画为主。
韩D廷对这一行不深谙，但艺术都是相通的，他仔细观赏的话，也能看得出来这些画好在哪里。
娜娜担心他无聊，就一路跟他介绍：“这位画家的画，多数以老房子为主，这些老房子见证了城市的变迁，而且很有意境，仿佛每一座老房子都有它的故事……”
走到画展中间，韩D廷怔怔地看着其中一幅画，似乎陷入了沉思。
娜娜道：“这是凤城的一间老房子，那老房子应该有七十多年的历史了，当时流行西式风格的建筑，所以房顶有塔尖，特殊时期的时候被公家收过去一段时间，后来房子的主人平反了，又收了回来。听说这主人后来还发达了一段时间，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又落魄了，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韩D廷当然知道这座老房子，这老房子外墙涂着黄色的漆，因为年代久远，漆已掉落，围墙外面还有一棵老黄皮树，夏天到来，黄皮熟了，清香诱人。
这是白书若曾经住过的老房子。
“廷哥哥，你怎么了？你喜欢这老房子吗？还是你喜欢这幅画？如果喜欢的话，我拍下来送给你？”娜娜热情地道。
韩D廷不假思索地道：“不喜欢。”
“……”娜娜也就不懂他了。
韩D廷道：“我们再看看其他的吧，看你有没有喜欢的，如果有的话，我拍下来送给你，多少幅都行。”
娜娜明显很喜欢这些画的，不然她就不来了。
而且，接受对象送的东西也没有什么，他越是付出，越是说明他对双方关系的肯定。
她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廷哥哥，我喜欢这几幅。”
娜娜指了几幅，都是很有年代感的老房子，这些老房子在黄昏的阳光下，写满了沧桑，像是有很多故事那般。
其中也包括白书若那间老房子。
韩D廷道：“除了这一张，别的我都可以送给你，就是这一张不行。”
“啊？”娜娜敏感地觉察出来，韩D廷应该见过这房子，他与这老房子有渊源。
会不会是跟他的前妻有关？
娜娜也就懂事地不要这一幅画。
然而，当娜娜在等待装裱的时候，她发现韩D廷自己又回去拍了那一幅画。
娜娜苦涩地笑了笑。
这是一个忘不掉过去的男人，想走进他的心，恐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
韩D廷在约会中，也尽责地做着一个绅士。
从艺术中心出来，他又请娜娜去吃饭了。
这一次他用了心，吃饭的地方选在一家竹林里面的私房菜馆，人均消费也不贵，才600多一个人。
娜娜明显很喜欢这里，她虽然是一个混血儿，可她喜欢国内传统的文化，也喜欢中餐。
结果刚到菜馆，就碰到了一个人。
“咦，D廷。”对方主动打招呼。
韩D廷看了对方一眼，眼神里面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蒙思雨今天是和丈夫来吃饭的，她在两年前结了婚，婚后一直没有怀上孕，现在正准备做试管。
蒙思雨见韩D廷不理自己，她讪讪地笑了笑。
她已经知道当年的行为，害得韩D廷这几年一直孤单一个人。
也因为当年的行为，凌风和倪向磊都和她绝交了，包括和韩D廷亲近的那些人，也都跟她疏远了。
她不禁又看着娜娜。
她已经听说了，韩D廷现在在跟一个外交官的女儿交往。
她便跟娜娜打了一个招呼：“你好呀，我是韩D廷小时候的朋友。”
娜娜大大方方回了她一个笑容。
但是被韩D廷拉走了，韩D廷道：“这个人你不用搭理，我和她不熟，她不是一个好人。”
娜娜尴尬地笑了笑。
蒙思雨也尴尬了，她知道韩D廷是一个非常记仇的人。
第182章 她回来过吗？
“韩D廷，当年的事……”
韩D廷头也不回：“当年的事，我不记得了。”
……
吃饭的时候，娜娜犹豫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问韩D廷：“廷哥哥，您和前妻的事，是刚刚那位女士造成的吗？”
韩D廷喝了一口汤，过了一会儿才道：“跟那位女士无关。”
“无关？”
他缓缓地道：“那位女士的所作所为只是导因，最终的原因，是我和前妻不够相爱，或者说，我的前妻并没有把我当一回事，我从来没有走进过她的心里。”
娜娜看向韩D廷，他如此平静地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悲凉，这让她感到心疼。
这是一个很专情的男人，他狠狠地付出过，又狠狠地失望过。
……
凤城。
孟泽给白书若打了一个电话，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凤城太好玩了？不打算回来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白书若刚哄小凤睡着。
看着小凤那张熟睡的脸庞，她替小凤把空调被盖好，再走到窗台边道：“这几天在凤城确实玩得很开心，不是大姨陪她玩，就是我后妈陪她玩，还有小舅舅，她可能真是玩得不想回来了。”
孟泽苦笑了一下：“那就留在凤城也不错，也许那边更适合小凤的成长。”
白书若听到孟泽那一声苦笑，内心又不忍起来。
这几年，孟泽帮了她很多，他们一起把小凤带大，已经是相依为命的关系。
她道：“这几天，我姐跟我聊起了小凤的将来，她希望小凤能接受更好的教育。”
孟泽不假思索地道：“你姐说得对，小凤不应该跟着我们这样的穷人。”
孟泽的自嘲令白书若内心痛了一下，她道：“我姐说的话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最终的选择，还是看小凤吧，明天我再问问她。”
孟泽道：“你们不用顾忌我，一切还是以孩子为主。”
说完，孟泽便挂了电话。
白书若知道孟泽并没有生气，他心里当然希望小凤好，但他确实对小凤付出了很多，不能因为姐姐的几句话，就抛弃了他，把他独自留在大理。
……
翌日。
小凤一起来，就兴致勃勃地跟白书若道：“妈妈，今天小舅舅说带我去科技馆玩。”
白书若看着小凤兴奋的小脸，她不忍心扫孩子的兴，便道：“好啊，那我们赶紧洗脸吃早餐。不过，妈妈想问问你，你想不想孟泽叔叔呀？”
“孟泽叔叔啊？想啊，妈妈，我们给孟泽叔叔打个电话好不好？”
白书若道：“小凤，妈妈想问你，你想不想留在凤城。”
小凤点点头。
白书若又问：“但是，如果留在凤城，以后就要跟孟泽叔叔分开了，要很久很久才能见到孟泽叔叔了。”
小凤想了想，道：“妈妈，那我们还是回家吧，我想孟泽叔叔了。”
“可是，回家之后，你又要好久好久才能见到大姨和小舅舅了。”
小凤陷入了两难。
人生为何这么艰难，不做选择可以吗？
“小凤，我们不能贪心的，必须要学会选择才行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