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逐星——若斐【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04 23:16:39

  眼前的顾允,再不是一个人,身边还多了个她曾经经常念叨起来的年级第一,也是如今知道怜惜她、尊重她的男人。
  顾玉乔笑了笑说:“她是天使一样的孩子,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看到她有着落,我就算是死也能安心了。”
  顾允让她别说这样的话:“你得长命百岁的,我好孝敬你到七老八十。”
  顾玉乔摆摆手:“行了行了,煽情的东西还是别搞,吃菜,喝酒。”
  三个人端起了酒杯,这次傅景v倒是没有再忘记自己的界限,只是他的酒量到底不能跟人比,早早地就结束了战斗。
  顾玉乔于是问:“要不然来瓶啤的?”
  傅景v抿着唇摇头,决定还是以茶代酒,不然谁知道他会不会再在这里倒第二回 ,那未免太不像话了。
  吃过饭顾玉乔和顾允单独说了会儿话,无非是提醒她傅景v这样的人家,家庭关系复杂,要用心经营,不能任性。当然她也知道自己闺女现在人情世故还算通,所以只是提点两句就罢。
  另外就是关于孩子的问题:“你这说是还要出去拍打戏,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怀孕。”
  顾允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没打算现在就要孩子呢,至少再过个两三年吧。”
  顾玉乔点点头,但还是不放心地看着她:“再打最后一次了?”
  顾允现在没办法保证自己就是最后一次拍打片,不过她可以明确的是:“我不会贸然多番尝试,让自己总是在险境里,以后也会慢慢地开始做幕后,给自己留点比较出彩,但是动作戏强度不那么大的角色。”
  顾玉乔不想听她说这些:“不管怎么着,你演的那些东西我一集不会看,你现在也是自己成家的人了,在外面做事掂量着点。”
  顾允知道她不看自己参演的影视剧,并不是因为不想支持,而是因为看了心疼。其他人只能看到她的光鲜亮丽,只有真正自己亲近的人,才知道她曾经付出的汗水和伤痛。
  这些年她一直在要强地往前走,不知道哪里可以停靠,而当他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也终于有枝可依。
  第二天顾允和傅景v两个人非常低调地在民政局领了证,证件照上的两个人并排挨着,她笑得明媚舒朗,从内到外洋溢的都是幸福神色,他面色平静,但眼里都是温存。
  回到家里,有那么些时间,两个人什么都不想做,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彼此。
  虽然家里已经新请了阿姨,但这样值得纪念的日子,晚饭两个人还是一起动手准备了火锅。热气腾腾的鸳鸯火锅,一边是炖得乳白的牛骨汤,一边是红彤彤的麻辣汤。会有不同,却彼此交融,就像他们一样。
  吃过温馨的晚餐,两个人就在落地窗前看星看月。今天白天难得的晴朗,夜间的星月也很温柔。
  顾允坐在柔软的羊毛毯上,悠哉悠哉地支着一条腿,傅景v斜倚着她,高大的身躯因此蜷缩起来,有一点婴儿般的纯真意味。
  顾允看着窗外温柔的夜色,有几分心旌摇曳。她轻笑着说:“从出生起就有着这样高于常人的优渥生活,如果我是你,大概也会像你一样,更在意浩瀚宇宙,而不是人间烟火。”
  傅景v看着窗外和她低语:“其实并不是完全不在意,只是我留心到的,和我认知中的总是有差别。”
  顾允好像隐隐明白了什么:“就是你说的灰色月空么?”
  “那只是曾经。”傅景v淡淡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以后不会是了。”
  其实傅景v从来都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人,他更在意真理和规则,他所接受的教育,也让他会更倾向于追寻这些。
  但是很多时候,他所学到的东西并不一定符合现实,这会让他容易陷入疑惑。
  小时候他从课本上读到秋天落叶,冬天萧索,但申城经常是四季常青的。他花了些时间探索,弄清楚落叶树和常青树、以及温度带和植被之间的联系之后,才不会再对此感到纠结。
  但是并不是所有他的疑惑,都可以像这一样探寻到真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尤其往往没办法用理性去解决。
  家人之间自有割舍不掉的血脉亲情,夫妻之间应该相互尊重相互扶持,父母对子女给予关爱,子女对父母回以陪伴,所有他接触到的人文知识,告诉他应该是这样的。但实际上,他经历的一切却完全不同。
  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出了偏差,试着去解决的时候,又一度得不到自己期望的结果。
  亲近的人如此,不熟悉的人就更是让他感觉疑惑。为什么和他息息相关的亲人总是带着自己的想法去捆绑他,而那些从没有在他生活中有过关联的人,竟然会和他说喜欢他?
  后来他渐渐知道了,因为他的脸。等到以后,还会有人为了他的身世,他的财富来接近他,这样带着目的性的接近,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他一开始觉得顾允也只是被他的外表吸引,所以不会接受她的示好,也不在意她的自说自话。
  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呢?他已经说不清了,但他觉得疑惑的空无时间,早已经被她填满,在他慢慢清楚这一点的时候,分离却是他们的定局。
  他无力改变,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
  还好,命运这样充满无法被真理探知到的东西,给他留下了一条线索,而她在线索的彼端。
  他们会一起把那些出现偏差的东西重新匡正。
  这个命运红线和他相连的人,有着人性应有的美好,但是偶尔也会粗心地丢掉一点常识。
  傅景v再次捏了捏顾允的脸,看着她意有所指地问:“说起来,有件事蛮我在意。你送我的星星,有三百六十五颗,但是每逢闰年有三百六十六天,少了一颗。”
  顾允听他说起这个,得意地扬起了小脸:“谁说少了一颗的?玻璃瓶本身也是星星形状的嘛。”
  “上面没有写祝福语。”傅景v说,“用紫光灯照过也没有。”
  这下换成顾允意外了:“天啊,你还想到这一招的?我当时差点就真的用隐形笔写了呢,不过想想就还是算了。”
  那个时候她本来是想再多留个彩蛋给他的,用隐形笔在瓶低写点东西给他,那种笔迹日光灯是看不到的,只能用紫光灯照才能看见。但是她提笔又放下,来回反复好几次,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写。
  傅景v微微仰起了头:“为什么算了?”
  顾允笑了起来,一双杏眼灿烂如星:“因为可以续写无限可能。”
  他们的过往,不过只是序章,他们的未来,还有着无限可能。
  也可以无所不能。
  甚至能像天上的星月,即使不言不语,也可默诉永恒。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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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番外一:她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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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大的冬季总是风雪很重,冰冷的雪下了一夜,早起时校园里目之所及都是白的,积雪可以没过脚背。
  傅景v看着教室外面仍在飞落的鹅毛雪片,无端想起了华中的那场雪。
  申城的气温偏暖,冬季轻易是不下雪的,偶尔下起雪来,同学们都会变得很兴奋,要是遇上些通情达理的老师,还会特地给他们些时间让学生们在雪地撒欢儿。
  傅景v没去凑热闹,趁着自由活动时间去社团活动区张贴手抄报。
  他们天文社每周都会做一期手抄报,两个人一组轮流,倒不会占用很多时间,这次正好轮到他和李梓睿。
  离张贴栏还有点距离的时候,傅景v就认出了站在前面的人是顾允。
  她实在好辨认,因为她这段时间在进行体能训练,活动时间都是背着负重沙袋在身上,跑步和上单杠的时候都不会摘,是学校里一道特别的风景线。
  为什么这么说?高中体能测试里,男生要做引体向上,能做四五个就已经很不容易,十个朝上就是人间少有,但顾允能负重连做四组,每组五个,所以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李梓睿还特地数过,之后啧啧地跟他说,不愧是一打多的女人,让他小心着点,当心把她拒绝地太过,让她觉得丢了面子自己挨揍。
  傅景v有点说不出是不是挨揍更好一点,之前她给他带的纪念品碎掉,她的眼睛红得简直像兔子,可她却没跟他说一句难听的话,只是幽幽地去收拾那些碎片,要不是他拿了纸去包,她大抵是要把自己手指割破。
  这个女生反正在他记忆里,经常是带着伤的。从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让他记住她就是。
  后来他们同班,有次放学他坐在家里的车上,隔着马路看到有个小朋友从车上掉下来,她没多反应奋不顾身地就冲了出去救人,避开人群之后在一边自己草草地看了看伤,之后就跟个没事人似的,蹦蹦跳跳地就走开了。
  可是这样可以奋不顾身的人,却又点名道姓地问他怎么不关心她。
  傅景v实在不太理解她的脑回路,他知道男女有别,总归不能和她接触太多,不过彼此碰见的话,他倒也很坦然。她就更是没什么忌惮,哪怕有时说的话,自己都脸红。
  傅景v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那一句――你在向往星辰大海,而我向往你。
  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他按下去没有深究,上前一步,和她说了句借过。
  顾允这时才留意到他来,眼睛于是弯成了月牙型。
  “来换手抄报的吗?”
  “嗯。”
  “要帮忙吗?”
  “不用。”
  “这插画是你画的吧?”
  “是。”
  “跟上次的一样,选用的是古文素材和天文主题结合呢,我看出来了,是《岳阳楼记》。”
  傅景v本来只是礼貌性地回应几句,但发觉她关注到了这幅画,并且准确地说出了他的创作主旨,于是眉间微动,问她说:“觉得怎么样?”
  “能想到把课文和天文结合,我觉得特别有创意。”顾允笑着说,“上次看到就很佩服的。”
  傅景v并不是问这个:“我是问画面看起来怎么样。”
  “我又不会画画,就是觉得色彩淡淡的,很好看啊……”她说着,又仔细看了看画,想了想又说,“不过说起来,好像有点矛盾。”
  “哪里矛盾?”他追问。
  她于是指着画细细地和他说:“整体的色彩偏灰,所以应该呈现的是阴天,但是阴天的话,不应该能看到这么大片的星象。可如果说是晴天,水面上又没画出浮光跃金的色彩……”
  她说到这里,看了看他的脸色,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是很懂画,就是想到课文才脑补到这的。”
  他不觉得是脑补:“你说不懂是在谦虚了,我的绘画老师也这么说。”
  他绘画方面的指导老师是申城名家,对方说过,因为他感情共鸣方面比较弱,真要专攻绘画的话,超写实之类的画会更适合他。
  但他更多是用来提升艺术修养的消遣,经常是在画写意的画,有时也会试着结合不同内容,所以偶尔就会造成内容和色彩产生矛盾的情况。
  她听了笑起来,仰面望着他:“我没在谦虚,恰好说对,可能只是因为比较关注你,你的手抄报我都有认真看呢,学到了不少好东西。”
  “谢谢。”他由衷地说,这次并不是出于礼貌。
  她笑着拨了拨头发,之后没在那里多留着细看,而是跟着他一道往教学楼走。
  这时候雪已经不怎么下了,只有零零星星像盐粒子一样的几点往下落着,沾到身上,很快就化开了。
  鼻尖似乎落了一滴,她随手揉了揉,不经意地问他:“你不喜欢雪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换手抄报,也不去玩?我看他们都玩疯了呢。”
  “正好到该换的时间了。”他说。
  他并不会因为这点天气影响自己,该做的事总归是要做,不然一项安排推了后,紧接着有许多事都要顺延,那会变得很麻烦。
  “这样啊……还真是像你会说的话呢。”她耸了耸肩,“其实我倒挺喜欢下雪天的,可是这雪也太小了,踩几下地上就变得很泥泞,不像我老家那里,雪深的时候能没过脚背,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白,能堆跟人一样高的雪人。打起雪仗就更是痛快,我们都直接把人往雪堆里按的。”
  她形容地很生动,能让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他还在想着那样的场景,却见她忽然转过身,朝他伸出了手。
  他脚步一顿,她却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刚刚是紧张了吧?”
  他抿唇不语,其实是不想承认自己刚才有在担心她会真的把自己按到地上,毕竟她的行为是真的有点难以用常理去推断,之后他就加快了脚步。
  她过了一会儿才跟上,在背后喊着他的名字,他回头的时候,就见她手里攥着一个雪球,她看起来本来是要往他这里扔的,但不知怎么又垂了手,哂笑着把那个雪球揉碎。
  她走近的时候,他听见了她嘴里的嘟囔:“怎么回事呢,都舍不得往脸上砸的……”
  在他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笑着把那一捧雪整个信手扬了起来。
  薄雪纷纷地落下,染白了他们的头发。
  ……
  教室外的雪还在下着,但这里不是申城的华中,而是大洋彼端的H大。
  记忆中的身影,不会出现在这里。
  傅景v抿了抿唇,拿着自己的U盘上台,里面有着他为电影鉴赏课准备的结课课件,所选的电影题材,正是顾允出演的第一部 电影《忘侠》。
  外国人很容易被中国功夫吸引,但他们的认知,更多是停留在那些耀眼的男星,关注到女打星的却比较少。
  他着意介绍了一下顾允,说她的打戏全程是自己完成,看过她一镜到底的打戏之后,大家都在鼓掌,就连年过五十的教授都说她是很有魅力的东方女性。
  他在台上展示作业的时候,李梓睿忙着跟人吹嘘,说这位是他们的高中同学。
  课上也有其他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就问网上那些关于顾允的八卦是不是真的,还问她追的那个校草,是不是当下最火的电竞大神段欧,两个人经常在微博互动,又是校友,所以他们这么猜测。
  李梓睿说不是,他们又追问那是谁,有没有照片,李梓睿于是瞥了眼傅景v没吭声。
  而一向不参与这种八卦讨论的傅景v,面无表情地拎起书包,用极低的声音说:“她喜欢的是我。”
  李梓睿因为离得近听得真,在原地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追上他。
  “我的老天鹅啊,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李梓睿在他身后念叨着说,“这要是传回国,那微博不得炸了……”
  傅景v的心思不在这上面,由着他念叨完了才和他说:“你知道么?其实她在被校园霸凌后到班里找过我。”
  “是吗?还有这事儿?”李梓睿没印象,“然后呢,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知道自己莫名其妙,但是让我一定记住她,以后见面和她打招呼。”傅景v顿了顿说,“我当时的确觉得她……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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