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说的话,做的事情都一样,怎么换了个人后区别就如此之大呢。
余稚斜沉闷地看着电脑,思绪依然混乱着。
最后他得出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答案,那就是,他好像本身就是来爱江饶的。
又或者是……
他缓缓闭上眼眸,不愿再想。
那个答案更加荒诞不可信。
客厅电视播放着全国大学生武术套路比赛现场直播,除开选手交接时观众的欢呼,其他时候都还算安静。
余稚斜调大了电视音量,视线未曾离开过屏幕。
江饶要上场了。
“所有……那天晚上,你是以怎样的心情和我说,如果你得了前三,就和我试试呢。”
他轻缓又惆怅的话语在空旷的大厅响起,小猫缩在他大腿边安然睡着,发出几不可察的呼吸声。
余稚斜将手轻柔地覆上小猫毛茸茸的头,看着电视里江饶沉稳的表情,喃喃自语道,“你也很勇敢。”
……
许久未见回程的车上氛围如此热烈,大家虽然都精神长久地紧绷着比完了比赛,此刻却不觉得有半点疲惫。
车上欢声笑语不断,赵阳雪在电话那头声音更是高兴,“江饶,我太感动了!你知道吗!我在电视机里面看到你的表演,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太帅了!你要是男的我一定追你!”
江饶佯装痛苦地皱眉,“你最好不是女同,故意说这个话来试探我。”
“我怎么可能是!”赵阳雪急地跳脚,“我等下连看十个帅哥擦边来证明我的性取向!”
“得了吧,你想看就看,不必额外找个借口……”
“哼,”赵阳雪歪着头傻乐,“我想想哈,咱们初赛就拿了第三,那决赛岂不是只有两个位置让你选了,要么冠军要么季军……”
“打住打住,不兴这样戴高帽子的嗷,初赛难度哪能跟决赛比啊,初赛和决赛第三含金量明显不一样嘛。”江饶笑道。
一旁的孙教练故意板起脸,“江饶,不许给自己打退堂鼓,我听小雪就说得对,你决赛得拿个银牌或者金牌,不然不许回来认我这个师父。”
江饶悻悻道,“教练,你这样搞得我今晚都不好意思睡觉了,恨不得直接练习到决赛那天。”
“如果你这么刻苦,我也不拦着你。”
“教练……”江饶痛哭。
身后又传来一阵爆笑,紧接着不知道谁趁着混乱和大家的欢快说了一句,“教练!大家这次成绩这么好,你可不可以自掏腰包请大家吃顿好的再唱一晚上歌啊!”
“教练!”
“求求你了,教练,我这辈子一顿好饭没吃过,一首歌没唱过,就等着这天啦……”
孙教练笑骂道,“平日里一说到加练你们就全跑没影了,谈到吃喝玩乐倒是来了性质。”
“行吧,”他大气摆了摆手,“等会儿下车后去吃烤肉,晚上去唱歌?给你们家长报备一下,还有各自导员和寝室宿管,咱们玩归玩,不能无组织无纪律。”
“教练,爱死你啦!以后你让我蹲马步半小时我绝对不只蹲十五分钟就开溜!”
“你小子还敢提,真以为我不知道是吧,下次你额外加半小时!”
“教练……”车上一阵哀嚎。
江饶缩在座椅上,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
其实光凭她这个半吊子,拿下初赛第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好在消失了好几天的系统突然回来了,除开较先前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并无其他异常,一人一系统互相配合,这才拿了个不错的成绩。
江饶长久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片刻的缓和,她双眸微合,在长途客车的自然颠簸下,昏昏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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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立马亲^ω^
第32章 吻
江饶望着眼前的酒杯在发呆。
随即自然地抬起略微沉重的手臂。
“剪刀石头……”她神情恍惚,脸颊微红,俨然已经喝了半醉,然而她还坚持着自己的游戏竞技精神,“布……”
几只手同时伸了出来。
除开她,全员不约而同地都出了剪刀。
“哈哈,江饶,你今晚怎么这么倒霉,一直在输,说吧,选真心话还是喝了你面前这杯酒。”
江饶无奈撇了撇嘴,懂不懂倒霉debuff的含金量啊。
她越昏沉越觉得自己是千杯不醉之身,当即并不考虑,直接一杯酒干脆利落下肚。
周围人还在笑着,这杯酒喝得江饶有些难受,她悄悄缩到了一边,远离了游戏局,慢腾腾地扶着墙往门口走去。
出去吹吹风,清醒一会儿。
她踉踉跄跄地在门口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分辨清楚前方的是墙壁不是通路,她身体一拐,径直朝着KTV门口的反方向走去。
余稚斜站在侧门,面色阴郁地等待着刚刚和他通过话的人赶来。
他只手插裤,视线不自觉地朝KTV内看去。
不知道此刻的江饶在做些什么,又会很傻地喝酒吗?
晚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惹得他心愈发痒痒。
下一瞬,只听到门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较脚步声,余稚斜眉头微皱,还未挪开身体,那人便直端端地从侧门跑了出来,分毫不偏地往他身上倒。
余稚斜下意识想躲,却在意识到那人是谁时,瞬间僵硬了所有动作。
再一次,他抱了个满怀。
熟悉的香味混着淡淡的,并不算难闻的酒味充斥着他的鼻间。
余稚斜整个人脑子罕见地发懵,他想动,却又不想动,不愿动,也不敢动。
那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尴尬的场景,只是在他怀里极自然地蹭了蹭,又闭着眼睛贴着他的脖子单纯地亲了一口。
余稚斜只觉得一团火瞬间从他体内高高窜起,他难耐地握住那人还想乱动的手,哑着声音说了句,“别动。”
江饶不满意地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经过上次一遭,余稚斜自然清楚她此刻又喝迷糊了。
喝醉的江饶仿佛已经完全忘记前几天她和余稚斜彻底谈崩一事,只是浑身无力地赖在他怀里。
余稚斜沉默地抱了她好一会儿,期间江饶自然是不肯老实的,又是乱摸又是乱亲,余稚斜也不知道哪里给她养的这毛病,第一次喝醉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热情又直接。
余稚斜微凉的手指抚上江饶因为泛红而温烫的肌肤,他眼眸微合,无法避免地想起前两天她对他失望透顶的模样,以及他可能再也等不来的微信新消息。
他眸光沉了沉。
然而,当他的视线与江饶交汇时,他又觉得一切都可以释怀了。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原本应该完全属于自己的心情完完全全被他人牵着走了。
可是即使这样,此刻他脑子里全是――
她好可爱。
好不容易把怀里祖宗给哄安静了,余稚斜又开始犯愁。
接下来怎么办?
江饶迟早会清醒的。余稚斜动作一顿。
他稍微用力,企图将江饶拉着他衣角的手给松开。
然而他一表露出这样的意思,江饶就窝在他怀里开始委屈地直掉眼泪。
余稚斜嘴抿成一条直线,盯着她看了半晌。
他当然知道她是装的,她真正难过的时候不会哭得这么夸张。
然而他却只是再度叹气,手腹轻柔地将她可怜兮兮的眼泪花给擦去,又捏了捏她还留有泪痕的侧脸,无奈道,“你拉着吧,不让你放开了。”
江饶眼泪来得快,收得也快,刚才小脸还难受地皱成一团,现在又立马喜笑颜开。
余稚斜就这么低头看着她,她喝醉的时候眼睛非常漂亮,蓄了点迷离又勾人的晶莹水雾,眼神却极其单纯无辜,长而卷的眼睫轻轻颤抖着,像只轻盈又小巧的蝴蝶。
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
然而还是无法控制地,鬼使神差地。
他极其认真地吻上了她的眼睛。
夜晚的风有些凉,侧边这边狭窄的小巷通过的晚风扰乱了江饶的发丝,余稚斜伸出手来帮她理顺,却发现先前还死活不愿意放开他的某人突然挣扎了一番,果断离开他,往小巷外边走去。
余稚斜默声站在后面看着她摇摇晃晃的步伐,见她虽然歪歪扭扭地走着,但好歹有些武术功底,平衡还记在心里,便没有跟上前去。
然而江饶没忘记自己身后还有个人。
她走到巷子口,又慢悠悠转过身来,看着余稚斜,闭着眼睛胡乱说道,“你……”
余稚斜看着她。
“你,我……我想回去。”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人也不似刚才有活力,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焉巴。
余稚斜眼皮一跳,没有犹豫地走过去,又将她揽在怀里。
他迟疑了两秒,最终还是拿出了手机,“……你等等,带你回家的那个人……马上过来。”
江饶却一把把他手机抢了过去。
其实抢夺手机时江饶手劲并不大,但是奇怪的是,她还是轻而易举抢到了。
“不行……”她蹭了蹭他,嘟囔道,“你,你……你送我回去。”
她怕他拿走手机,便将手背过去,将手机藏在自己身后。
其实余稚斜想拿回手机也很容易,然而江饶就这么防守成功了。
余稚斜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哑着声音沉稳地回复了一句,“……好。”
其实他很难对她说不,即使是在江饶说话不清楚,神情恍惚的时候,他也很少将其草率对待。
还好江饶家就在这附近。
余稚斜径直揽住她的腰肢和膝盖,将她横抱了起来。
一上手便觉得感觉不对。
他轻皱眉头,“……林翡怎么给你点的早餐。”
“没过多久怎么感觉瘦了这么多。”
“江饶。”他轻轻唤着她。
江饶眨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要好好吃早饭,知道吗?”
江饶再次眨眼,并不说话。
“午饭和晚饭也是。”
他还在叮嘱着。
江饶此刻脑子一团浆糊,自然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她只是很肤浅地觉得他好看,便又忍不住悄悄凑上他的喉结轻亲了一口。
下一刻,她感觉到抱着她的人行走的动作突然一僵硬。
“江饶。”他有些无可奈何地咬牙切齿,“不闹了。”
江饶只知道傻笑。
余稚斜垂眸看了她一眼,语气虽然在埋怨,唇角却勾了勾。
轻车熟路地开了她家的门,走进卧室,将她轻缓地放在床上,余稚斜刚想起身离开,却发现她拉着他衣角的手始终不肯放开。
他垂眸看着她,轻声哄道,“江饶,放开。”
江饶嘴角立马下垂,双眸一眯,又要装哭。
余稚斜明明知道她是装的,却还是忍不住心软。
他手覆上她微微泛红的侧脸,感受她很乖地在蹭他的手心。
余稚斜的心已经软地一塌糊涂。
先前长久建立起的防备在这瞬间崩塌。
然而,下一刻。
几乎是没有预兆的,他的衣服领子被猛地一拉――
余稚斜没料到有这一出,再加上江饶本身力气就较常人更胜一筹,他只觉得唇覆上另外一层温热的柔软。
他极少见地愣住了。
长久地愣住了。
江饶并不会亲吻,喝醉时更不会。
她只会本能地讨好似地伸出舌头来舔舔他的唇瓣,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冒犯之举。
然而就是这样生涩又纯洁的举动才愈发让人想要发疯。
余稚斜只觉得一股热气直端端往他身上每个冷静的角落横冲直撞。
她温热的舌尖擦过他唇间的缝隙,带来一阵缠绵的湿润。
空气中似乎有一根无形的丝线悄然又迅速地断成了两截。
原本平静的床剧烈地震动了两回。
只听到寂静又昏暗的房间响起一道压抑又绵软的惊呼。
那声音刚冒出又被很快抓了回去,最后又化作一小段腻歪的哭声。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红润的唇瓣,墨黑的眼眸藏着声势浩大的色//欲风暴。
江饶气喘不上来,下意识想躲开,刚一偏头,便被他强硬地掰正,他的手捏紧她的下颚,手指发力,强行让她想紧闭的双唇开出欢迎他的姿势,紧接着没有任何通知的吻又袭了上来,静谧的空气中腻着细小又旖旎的水声和毫无章法的呼吸。
或咬或舔或亲,急不可耐的攻势到最后终于在她无法压抑的哭声中转变为温柔细腻的安慰。
“如果这里破了,”余稚斜目光直接又坦诚,他用鼻尖轻巧地蹭着她已经开始红肿的唇,开始泛凉的舌尖已经悄然碰上她脆弱又娇气的喉颈,“你会怪我吗。”
语气并不是疑问。
江饶觉得痒地难受,伸手想要将他挡开,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只手握着手腕牢牢固定在了头顶。
他一边膝盖极其危险地顶在她的大腿根部,光滑的肌肤与布料之间隐晦的摩擦掀起阵阵难耐的悸动。
或许是长久又剧烈地缠绵过,浓郁的酒香停留在他的唇齿之间,泛红的眼底揭示着他所剩无几的理智,此刻江饶眼眶盈满的晶莹泪珠不再是情绪的冷静剂,而是最强烈的情//欲催化,让他体内的无法控制的火焰愈燃愈烈。
“你怪我吧。”
“你要讨厌我,”余稚斜咬上她红到几乎透明的耳尖,他的声音已经哑到不像话,“你要恨我。”
一阵委屈的抽泣下,他终于尝到一丝他期待许久却也不应该那么期待的血腥。
因为染了腥红的血液,她的唇愈发娇艳。
他极其缓慢地用手覆上自己已经滚烫的额头,眼眸紧闭。
你真的发疯了,余稚斜。
然而,又在他意料之外的。
被他咬出血的江饶并不生气,也不怪他,眼泪只是在眼眶里无助地打转,她的手依然拉住他的衣角,抬眸看了他许久,最终沙哑又委屈对他说了声。
“我拿到前三了。”
余稚斜动作一滞,随即温柔了声音,“我知道。”
他的手颤抖着拂过她的发丝,“很厉害,我都知道。”
她认真又难过地看着他,那双明丽又漂亮的眼睛此刻弯成一个带有撒娇意味的月牙。
余稚斜第一次不太敢去看她。
他别过脸去,企图让自己身上的燥热冷静下来一分,却没想到这样的举动直接将他最敏感的耳朵摆在了她面前。
她无意识喃喃道,“我拿前三了。”
“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