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琴气得一口牙都要咬碎,突然冷笑起来,
“无所谓。反正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你可能想不到我老公多么厉害,他可是现任北城——”
话音未落,她就发现程晏的目光始终落在远处的宁唯身上,温柔地几乎能滴出水来。
完全没有听她讲话。
“程晏!你能不能认真听我讲话?能不能对我有点尊重?”
“你不尊重我夫人,我为什么要尊重你。”
程晏嗤笑一声,“你也配?”
“……”白诗琴气得浑身发抖。
“程晏,你以为宁唯是真心喜欢你吗?”
“如果不是你家里有钱,又刚好长得又高又帅,你以为你这冷冰冰跟石头一样硬的脾气,她会喜欢?”
白诗琴今天被他狠狠打脸,咬牙切齿,漂亮面容都气得挤出了褶皱。
也不知心态是否扭曲,所以才会专挑程晏在意的细节,像是捏到什么绝世把柄一般,得意洋洋炫耀起来:
“说句心里话,宁唯今天看汤灿宇的眼神,都比对你要热情。”
“晏哥,你亲爱的女朋友……好像不够爱你呢。”
听到汤灿宇,程晏表情确实有些不自在,却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破防。
“嗯。”男人的嗓音低沉而坚定,
“我爱她就够了。”
第28章
宁唯拎着两杯莲子粥走过来时, 白诗琴已经气得发抖了,还能分出精力,双眼通红地瞪她一眼。
“?”宁唯丝毫不慌,大大方方回敬给她坦荡的视线。
她没病吧。
程晏说话气到她, 找宁唯发泄情绪干嘛?
白诗琴这一生过得顺风顺水, 小学时就陆续收到情书和零食, 中学更是像一只游荡在男生之中的花蝴蝶, 被他们捧着宠着。
直到大学, 她也是学院里数得着的漂亮女生。
只要她看上的男人, 就算有女朋友,她稍微使点手段就能抢过来。
谈一段时间,腻了就分手。
唯独这个难啃的硬骨头程晏,他的目光从未在她身上停留。
白诗琴曾经撺掇着小姐妹对宁唯的家境冷嘲热讽。
也曾经在和程晏考上同一所大学时,故意发出暧昧而惹人浮想翩翩的录取通知书,来无声地“宣誓主权”。
可她心里清楚——
程晏的主权, 从来就不在她手里。
这么多年, 她谈过很多男人,却仍然会在情绪上头时, 想起程晏那张冷淡而硬朗的帅脸。
她难以接受程晏选择的是宁唯这样家境寒酸的女生。
宁唯怎么配得上?!
高中时期,她因为异性缘好,又会撒娇, 而被大家称为“班花”, 可白诗琴听过男生们私下讨论。
他们明明认为宁唯比她更漂亮。只不过相较于喜欢和男生黏糊暧昧的她, 宁唯与人交往总是隔着一段距离,他们难以接近。
宁唯除了那张脸, 没有能比得上她的地方。
凭什么,能吸引到程晏?
白诗琴彻底撕破脸, 声音越发尖利:“你凭什么?”
程晏不动声色挡在宁唯身前。
像一道屏障。
沉默无言,保护着她。
“是啊,我凭什么……”
宁唯却只是轻轻握住了男人的手,笑起来,唇角梨涡显现,
“凭他喜欢我。”
-
直到白诗琴怒气冲冲踩着高跟鞋离开。
宁唯才擦了擦手心渗出的细汗,望着这个曾经仗着家世良好,嘲笑她廉价穿着,嘲讽她痴心妄想的高中同学。
都过去了。
白诗琴可能甚至都不记得,她嫌弃的表情和言语曾经伤害过宁唯。
如今,算不算因果报应。
牵着程晏的大手,宁唯和他漫步在校园里。
宁唯能感受到他们重逢后,程晏对她发自内心的热切,那种相隔多年,却炽热望向她的眼神。
可是……
她想不通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
是因为重逢后的那些交集,让他觉得她是合适的恋爱对象吗?
还是,他单身多年,现在终于想找个女生携手到老了?
不管是哪一种,宁唯都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她恍神的时间有些长。
总是忍不住想起刚才白诗琴在他们面前气得张牙舞爪的模样。
程晏垂眸,不轻不重捏了捏宁唯柔软的小手。
“宝宝,你知道有一种表演型人格吗?”
“他们大多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喜欢通过别人的赞扬和追捧,满足自己内心的欲望。”
“他们表演的越卖力,获得的反馈就越多。”
男人冷笑一声,下了定论,“程劲松就是这样的人。”
“那女的也是。”
“就当是看了一场戏,别放在心上。”
他漫不经心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掌心温热,腕骨清晰而坚硬。
宁唯笑了,用力点点头:“嗯。”
学生们正在上课,宁唯扯着程晏在操场走了一圈,不愿意进教学楼打扰他们。
男孩子们会在这里打球。
以前,严琳琳带着宁唯坐在看台上,甜声给蒋义加油。
一起打球的男生都会看过来。
嘻嘻哈哈,朝蒋义使眼色,顺便起哄两声。
宁唯笑着看他们打趣。
当个陪衬。
程晏也从不参与,手里握着球,眉眼疏冷淡漠,时不时拍两下,咚咚砸在地面上。
也砸在她心里。
从球场到看台的距离,宁唯始终不敢跨越,也只有在他打球开场时,才敢肆无忌惮望着他。
她甚至都不敢给他送一瓶水,送条毛巾。
上体育课的高中生有正在打篮球的,宁唯扯着男人的手坐过去。
阳光耀眼,年轻人蓬勃的气息扑面传来,翠绿色的树叶被风吹起,哗啦作响,昭示着初夏的温度。
中场休息时,有穿着夏季校服裙的小姑娘满脸羞意给其中的男孩子送水。
起哄声连绵不断。
像极了他们曾经的十八岁。
不会有人永远18,但永远会有人18。
宁唯笑起来,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折射出透亮的光芒,皮肤越发白皙细腻。
像极了她曾经的高中时代,永远都在为班上耀眼的同学暖场鼓掌。
男人沉沉开口,低声唤道:“宁唯。”
“嗯?”
程晏和她意味深长对视一眼,喉结滚动,“你以前从来没给我送过水。”
“都是给阿灿。”
阿灿那小子,真是好福气。
程晏在心里酸溜溜地补充了一句。
宁唯愣住,她没想到程晏竟然还记得,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我,我那时候担心你不喝别人给的水,万一你拒绝,多尴尬呀。”
“我确实不喝别人的水,但是……”他很轻地笑了下,眸子幽深,
“你不一样。”
宁唯眨了眨眼,眼眶竟然莫名酸涩起来。
少女时期希望能遇到一个,对她与对别人不同,唯独偏爱她的男孩子。
可惜这个愿望没实现,她就被程晏吸引着,暗恋了这么多年。
她承认自己是颜控。
后来也遇到过对她主动示好的异性,却仅仅也只能是普通同事。
年少的心动难以忘怀。
宁唯骨子里倔,就算和程晏一次次错过,她也想为自己仍然持续着的,无疾而终的暗恋画上句号。
她以前想,等自己再优秀一些,再优秀一些就去见他。
原生家庭不够好,那就用努力来弥补。
从没想过,她会和程晏以恋爱绑定的方式,相处得这么好。
而他给她的温柔和宠溺。
也是宁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或许,她在他面前可以,更自然一点?
他应该不会反感的吧?
-
直到放学后,小情侣找了曾经的班主任叙旧。
班主任看到他俩的一瞬间,就精准地喊出了名字:“宁唯!程晏!”
“哎哟,以前就觉得你俩有夫妻相。”
“看你俩手牵手,我就知道,我眼光准没错!”
宁唯笑得前仰后合,无论班主任是不是在夸奖她,她都高兴地想要原地转圈。
临走前,班主任拉住程晏在墙边嘀咕了几句。
宁唯听不见,好奇地看过来。
“幸好高三你俩走得近那段时间,我提醒你了。”
“她刚开始成绩都下滑成什么样儿了?你看咱宁唯高考成绩多好啊,淮河大学!国内数得上的好大学。”
程晏接收到她的目光,勾唇一笑,
“是,多亏您了。”
两人乘车回云顶会馆的时候,宁唯还在思考他们说的是什么。
“老班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男人侧眸笑着看过来,“你比较爱吃,让我多攒点钱养你。”
宁唯愣了愣,然后气得捶他一下:
“我哪有很爱吃嘛!”
程晏低声笑着,大掌揽过她纤薄的肩,垂眸,轻柔地吻上她额头。
…
结束了这次的同学聚会,五个人浩浩荡荡回到淮河。
严琳琳和蒋义依旧拌嘴不停,语气却比初见面时好了很多,甚至偶尔还有熟悉的调情意味。
这俩人纠缠不清,分分合合恋爱了将近五年。
直到大四才算是正式分手。
此前,宁唯对程晏动向的了解,都来源于严琳琳。
后来那几年,她拼命工作,虽然不知道程晏的工作如何,近况如何。
但只要没听说他恋爱,她就始终忘不掉。
回家后,程晏也顾不上休息,把宁唯安顿好就去了公司。
他六月中旬要去集训,最近正忙着准备工作。
宁唯目送着男人挺阔的背影,学习的劲头也越来越充足,打开iPad刷某书,继续学习其他优秀婚礼策划师的方案。
也不知是不是她最近恋爱的缘故。
某书最近总是推送一些“恋爱小技巧”“撩汉妙招”之类的图文。
宁唯今天又看到一条,明晃晃地悬在眼前。
【七夕节见男朋友要穿哪件情趣内衣】
“?”这不是离七夕还早着么。
宁唯一边腹诽,一边很实诚地点开了那张明显是打广告的图。
情趣内衣设计的都很巧妙,将身体最美好的部位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脸红,却又忍不住点开放大看。
真漂亮啊。
宁唯知道自己身材不错,只是纠结左膝的伤疤,也不敢大大方方展示自己。
幸好,这么多年过去,伤疤已经淡化了。
她垂眸看,摩挲了两下。
自从恋爱后,宁唯最多也就一周见不到他,平常也并不黏着他,给程晏留出足够的私人空间。
相较而言,程晏倒是像个黏人的小娇夫,不管去哪儿都要拍个照给她看。
这么傲慢冷淡的一个人,恋爱时分享欲竟然这么强。
某次视频时,宁唯忽然想起他的反差,笑眼弯弯逗着程晏:
“没想到你现在分享欲这么强。”
男人刚洗完澡,黑发微湿,懒洋洋地撩起眼皮,“宝宝,你以为我只有分享欲强?”
“还有什么?”宁唯没反应过来,直到脑海中闪过他摁着她沉沉亲吻的模样,她满脸羞窘,
“我我我大概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程晏在屏幕那头笑得意味深长。
宁唯忽的想起自己那天看到的情趣内衣,脸越来越红。只好干巴巴转移话题,尬聊了几句后,准备挂断视频。
最后一刻,她听到男人低声说道:
“我想你了。”
宁唯茫然看着已经被自己挂了的视频,沉默片刻,红着脸打出三个字:
【我也是】
-
转眼间,淮河进入了最热的七月。
宁唯在这段时间里又接到了新的客户,每天忙得像个陀螺,却又频繁想到自己刷过的那件情趣内衣。
很美。
也……很性感。
她犹豫不决,在某天晚上跟程晏开完视频后。
脸上红晕未退,笑意还没收敛,就不自觉地点开了购物车。
下单后,宁唯翻来覆去一整晚都没睡好。
她又一次做了春.梦。
这次的梦比之前的更加让人脸红,她清晨醒来时,竟然连喉咙都是干涸的。
程晏就跟个男妖精一样。
她默默地想着。
提前几天就开始期盼着他归来的日子。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次竟然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就连朋友们约她出去玩,宁唯都兴致缺缺。
“程晏就是出去集训,又不是死了。”汤灿宇给她打电话,在酒吧里,戴着彩色墨镜,打扮得比rapper还潮,
“你这是给他守寡呢还是守孝呢,喊你出来都不玩。”
宁唯瞪他一眼:“滚蛋。”
“来吧,你前两天就说晚上要等程晏吃饭,他不照样没回来嘛。”
宁唯没好气:“知道啦!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心情郁郁寡欢洗完澡,宁唯伸手扯过置物架上的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