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敏感,后来的相处,她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他们对堂弟,和对自己的不同。
从那时起,宁唯每天都在盼望爸妈回老家。
伤口结了痂,伤痂又脱落,留下一道难看的疤痕。
疼痛感早已消失。
但却有了痕迹。
她越来越懂事,小心翼翼和他们相处,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客人。
初中时,她终于被父母接走了。
虽然家里贫穷,只能住在窄小的平房里,爸妈却依旧让她,感受到了亲人毫无保留的爱。
宁唯感激奶奶和叔叔婶婶对自己那些年的照顾。
所以她长大后越来越优秀,他们有时用一些不太好听的话语酸她,刺她,她也不太计较。
无所谓。
他们不值得她难过。
后来上了高中,宁唯从不穿校服裙,每天都穿着宽松的校服裤子。
直到某次文艺汇演。
她是文艺委员,必须要穿校服裙,和班里的女生达成一致。
宁唯坐在教室里惆怅,抱着膝盖望向窗外。
时不时低头看一眼白到发光的腿,视线又落在伤疤上,心里焦虑又不安。
她怕再被同学们发现自己的疤,更怕像是儿时那样,被班里男生嘲笑是丑八怪。
“都等你了。”空旷的教室里突然传来他的声音。
宁唯下意识往下扯了扯裙子,想要遮住膝盖:“我,我这就走。”
少年横亘在她面前,淡声道:“宁唯。”
“嗯?”
“你有心事。”
宁唯避开他探究的视线,手还在往下扯,“没……”
“不用遮,我已经看到了。”
“!”宁唯像是被揭开了难堪的一面,脸上浮起尴尬的表情,咬着唇角,和往常的自信活泼截然不同。
程晏抬手,俯身,很轻地揉了下她的头发。
他和她灼灼对视,又垂眸看向她膝盖上的那条疤痕,修长的手指温柔轻触,满眼怜惜:
“疼不疼?”
宁唯眼眶一酸,泪水汹涌而出。
“不疼。但我觉得很丑,所以不敢穿这么短的裙子。”
“哪里丑了。”少年伸出手臂,给她看自己胳膊上的各种摔伤,又撩起衣服,看他腹部的伤痕,
“我身上也有疤。”
“丑吗?我不照样穿短袖吗?”
他顺手抽了两张隔壁桌上的纸巾,递给宁唯。
宁唯抽噎:“可是我这个在膝盖……”
“伤疤都丑,”程晏漫不经心,却又眼神坚定,
“但它长在你的腿上,就显得好看了。”
宁唯愣了愣。
泪痕还挂在脸上,被他的花式夸奖逗笑。
“没想到你也会安慰人。”
“不太会。”
——现学的,只安慰你一个。
那天的文艺汇演很成功,没有同学在意她的伤疤。
就算有人投来疑惑的目光,也只是看一眼,就礼貌地移开了视线。
她还收到很多同学的夸奖。
夸她腿白,又长又直,匀称好看。
宁唯不自信的那片废墟,因为他们的善意,而逐渐重建了起来。
她抿唇笑,远远地望向瘦高的少年。
好巧。
他刚好也在看她。
-
想起程晏在她自卑时给予的信心,再想到这样高傲的他,如今竟然像一只黏人的宠物犬,宁唯就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上前,搂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一怔,而后很自然地将她拥紧,脑袋埋首在她颈间。
宁唯能感觉到程晏的变化。
每次亲热,他都在隐忍,却每次都不会触及底线。
他甚至比她还要用心的对待这次恋爱。
宁唯全身心放松,在程晏声音有些哑的时候,贴着他更紧了一些。
他的指腹在她的肌肤处轻轻游移,声音越来越低,
“能,碰一下吗。”
“嗯……”
男人的大手不轻不重,偶尔会蹭到她忍受不住的地方,她整个人都软成一滩水,呼吸越来越急促。
以前程晏都会冷静下来。
今天,却像是被她下了蛊一样,手劲儿增大,越发让她难以忍受。
直到程晏察觉到她微微发抖的身体。
终于有了片刻的清醒。
他重重喘着气,手指从她的衣服里退出来,揉了揉宁唯的头发,起身去冲澡。
宁唯:?
难道她的情绪太紧张,让他误以为自己在抗拒吗?
宁唯默默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回到卧室。
翻出自己藏起来的那件“性感战袍”,犹豫着,纠结着,要不要穿上。
她皮肤白,穿黑色更是惹眼。
费劲穿上这个欲遮还羞,后背还只有蝴蝶结的薄纱情趣内衣。
宁唯看向穿衣镜,脸色有些潮红。
怎么这么薄,感觉轻轻一撕就能扯开。
果然,很情趣。
要不是今晚暧昧上头,换做以前她是肯定不敢穿的。
本想穿着走出去,无声地勾引他。
但在床上翻滚了两圈,宁唯还是选择了更保守的方式,给程晏发微信。
她对着镜子拍了张要遮不遮的造型照。
薄纱轻盈,黑色勾勒出她的身材,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瘦,一双大长腿更是吸睛,葡萄紫的甲油作为点缀,在深夜里,诱人又惹火。
编辑好,点击发送:【好看吗?快夸我是宇宙无敌身材火辣脸蛋清纯大美女!】
【图片】
猛冲冷水澡,刚克制了欲望的程晏,在看到她发来的这张照片后……
整个人都冷静不下来了。
他抵了抵后槽牙,因为气血上涌,眼眶都有些充血。
程晏对着镜子,心机地抓了抓头发,湿漉漉的发梢透出冷欲的诱惑。
眼底的欲望再次浮上来。
“宝宝。“
“你想让我在微信上夸——”他站在她卧室门口,敲了敲门,吊儿郎当笑起来,
“还是当面夸?”
第30章
宁唯搭在门把手上, 指尖收拢,犹豫着开门后她该怎么面对程晏。
他会夸她漂亮吗?会觉得她太过……放浪吗?
回眸。
望着穿衣镜。
看着自己被黑丝勾勒出的娇柔曲线,宁唯感觉空气越来越热。
她的脸也越来越红。
目光移到衣柜,准备找件风衣穿上遮住些。
程晏等着她做好心理建设, 也不催促, 站在卧室门外, 极有耐心地勾着唇角笑。
宁唯将自己裹严实, 擦了擦掌心的细汗, 这才笑眯眯地给他打开门。
卧室门“咔哒”一声轻响。
男人看过去, 和她亮晶晶的眸子对上,喉结微不可察动了动。
就这么一人在门后,一人在门外。
默默对视。
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宁唯脸红红的,学着他傲娇的模样昂起下巴:
“夸我。”
眉眼含嗔,眸光灵动,肌肤像是剥了壳的荔枝一样水润白嫩。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娇俏。
自然也没想到, 一贯顺着她小脾气的程晏, 竟然会强势地挤进卧室里。
掐住她的脸,深深吻了上来。
“唔……”宁唯差点站不稳, 晕头转向被他揽着往床边靠,感觉腰间系着的风衣腰带被他蛮横扯开。
“我们家宇宙无敌身材火辣脸蛋清纯的大美女,居然还给我拆礼物的机会……”
程晏笑声低沉, 再次堵住她的唇,
“宝宝, 真贴心。”
宁唯看到那件风衣被挂在衣架上。
明明没有风。
衣角却在翩跹飞舞。
她第一次切实感受到这样的变化,对此惊叹不已。
程晏对学习新知识很有天赋。
对此, 更是天赋异禀。
宁唯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被他逼出一汪眼泪, 呼吸起伏间,溢出很轻的声音。
程晏很喜欢亲她。
除了转头歇息片刻时的唇舌交错,他会顺着眼角溢出的泪珠,吻上她薄嫩的耳垂,再一步步吻上她的锁骨,轻咬,辗磨。
宁唯禁不住绷起脚背,越来越沉沦其中。
她骨子里倔得很,又是和他初次,不知道该怎么求饶。只要程晏不承认自己无力继续,她就绝不投降。
直到晨光微熹,宁唯才仰着头靠在床边。
黏腻汗水将头发粘在脸颊两侧,贴在脖颈处,呼吸起伏不定。
眼皮沉重地几乎要黏在一起。
可她的细胞却由于刚才剧烈的运动,依旧兴奋叫嚣,明明困得一点劲儿都没了,大脑还毫无睡意。
一地狼藉。
整个卧室都晦暗无光,泛着荷尔蒙的味道。
男人抬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让宁唯枕着他的胳膊,还顺势嘬了老婆软软的脸颊一口。
程晏手长腿长,揽着她,修长的手指还能顺着她的小脸儿缓缓下移。
很自然地帮她拨开湿哒哒的头发。
继续下移。
宁唯抬眸瞪他一眼,没什么力气,声音也软绵绵的:
“臭流氓。”
程晏低声笑,耳根也红红的。
动作却依旧不知羞。
她垂眸,刚好能看到他骨节清晰的手指,指节泛着粉,看着斯斯文文的一双手,指腹竟然有硬茧,有时温顺毫无杀伤性,有时又像是疾风骤雨。
宁唯忽然想起在网上冲浪时看到的一句话:
【指节越粉,doi越狠】
这句话比阿灿说的那什么“大树挂辣椒”靠谱多了。
宁唯靠在他结实胸膛上,已经困得累得脑袋都转不过弯了,也想不起刚才那震撼的场景。
只依稀记得,那勾在衣架上纷飞的风衣。
-
宁唯睡了将近一整天。
从早上四点多,睡到了下午五点。
迷迷糊糊靠在床头。
她看着已经被收拾干净了的卧室,恍然间还以为自己昨晚只是做了个真实的春.梦。
直到视线移至衣架上的风衣,宁唯才蓦地想起零星的限制级画面。
她脸微红,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去浴室洗漱。
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醒了啊,”听到她乒乒乓乓的动静,男人快步从外面走进来,抬手把腿软的她抱在怀里,
“早饭晚饭都给你准备了,你倒是会给我省事……”
程晏一身家居服,笑得肆意:“直接吃晚饭。”
宁唯喉咙干得像是被火灼烧着。
她记得,自己在睡梦中,程晏还把她扶起来喂着喝了几口温水,还断续有好几次。
但她起床气发作,硬是把这个打扰自己睡觉的家伙踹走了。
早知道,就该让他多喂几口水喝。
宁唯去卧室的小浴室里洗漱。
满口青柠薄荷泡沫,一双小鹿眼圆溜溜的,忽然想起:“咦?程晏你今天不用去班上吗?”
男人靠在门口,懒洋洋地挑起眉梢:“我请了假,申请在家办公。”
“老婆不醒,我怎么敢出门。”
“那你这几个小时都……在家里办公了?”
“嗯,写报告。”
宁唯震惊:“昨天咱俩一晚上没睡,你白天还有精力忙工作?哥哥,你极限特种兵啊。”
她简单洗漱完,开始往脸上涂抹水乳精华。
精华是透明无色的,黏糊糊的。
还有股清香。
宁唯死去的断片的记忆突然攻击她,巴掌小脸儿红得像是熟透了。
程晏看她对着精华发呆,唇角挑起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不是被老婆滋养的好么。”
“身体就更好了。”
“……”宁唯脸更热,美眸流转瞪他一眼。
程晏继续逗她:“多喝点水,你看你昨天晚上流失了多少水分。”
“闭嘴呀!”宁唯气得抬脚踹他,
“你怎么都不知道害羞呢。”
男人攥住她的脚踝,笑着将人扯进自己怀里,“跟我老婆羞什么。”
“宝宝,你昨晚夸我喘得性感,今晚我们继续。”
宁唯身体一颤,隐隐作痛,赶紧想办法帮他打消这个念头:
“我,我今晚加班。”
“你先睡觉吧,我们下次约。”
“加班?”程晏将下巴搁在她头顶,喉结震动,覆在她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