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暧昧——今叙【完结】
时间:2023-06-08 14:36:37

  他看着身下的人,冷声:“今天就打你两下,别要死要活地嚎了。”
  傅诚愣愣地松了手,问:“你他妈的真的不打我了?”
  傅晏气息中发出一声笑。
  他成年了,还有期待的人要见面,怎么可能毫无牵挂搞他。
  傅晏伸了手,傅诚浑身僵硬,骂:“傅晏你他妈的要干嘛?”
  傅晏从傅诚夹克口袋里取了黄鹤楼,他坐在傅诚身上,颠出一根细烟,借用了雕花的金色打火机,摩挲电话砂轮,将烟点燃。
  他生疏地吸了一口,味道呛人,不好闻。
  “野种,你知不知道打了我,我出门就让傅成煦知道你妈的事……”
  傅诚脸上斑驳青紫。
  “知道。”傅晏吐出一口烟雾,吸了两口才发觉也没有那么难接受。
  他抬了手,傅诚以为又要打他,连忙避开了脸。
  “我他妈不让傅成煦知道,你别打了。”
  傅晏寡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突然露出一个惊人的笑容,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将他的侧脸往地面按了按,“傅诚,你说的话我一直都不信的,我只相信我对你的判断,别在那里废话。”
  傅晏斜了眼看他,倏然咽了口口水。
  “你他妈的什么判断?”
  傅晏颓丧地抽着烟,垂眼时眼神像是没有生机。
  傅晏说:“你会把邓清月搞死,把宋洇糟.蹋,让我痛苦——你就是这样。”
  傅诚骂:“你他妈的在说什么屁话。”
  傅晏懒得和他再计较,拧到了傅诚的后颈,叼着烟恶狠狠地告诉他:“傅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觉得我孑然一身真的怕你吗?”冷笑,“如果她们出事,我绝对让你后悔来过这个世界。”
  “你把邓清月的消息告诉傅成煦,我会弄死你。”
  “你敢动宋洇一个手指头,我和你一起死。”
  傅晏笑得和平日冷静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疯得几乎让傅诚冷汗直流,连手指尖都在打颤。
  傅晏垂眸看他:“你出门敢把邓清月的消息发给傅成煦,我坐牢也要让你后悔。”他那双眼睛,颜色浅,此刻便像是冻人的坚冰,“你是知道的,傅成煦想让我回到傅家,因为我暂时是他唯一的儿子,到那个时候,你绝对是逃不掉的。”
  傅诚又骂了一句脏话,但被这样看着,连连说:“是是是。”
  傅晏弯腰凑过去,阴鸷告诉他:“傅诚,敢动我身边的人,我他妈的不要命,也要你的命。”
  而后起身,按低了头上的鸭舌帽,叼着那根没吸完的烟,头也不回离开。
  -
  外头夜色正浓。
  天空又开始下雪,傅晏叼着的烟已经吸完。
  明明世界无暇洁白犹如冬日童话,可他的世界却好像分崩离析。
  密雪声簌簌,也许有的人就是不配被爱慕。
  傅晏沉默着将那根只剩下烟头的黄鹤楼扔进了垃圾桶,眼圈不经意间红了一片,他抓了自己的头发,却又还是深深吸气平复心情。
  他冷恹青涩的面容上有和傅诚搏斗留下的刮擦痕迹。
  傅晏还是觉得烦躁,他很少这样没办法控制情绪。
  隔着背包摸到宋洇送他的礼物。
  价值连城的瑞士表,还有一只丑陋却亲手制作的小狗。
  也许这就是宋洇的喜欢,昂贵又平易,谁都拒绝不了。
  傅晏闭了眼,撑不住呼吸困难,眼眶湿润。
  他缓缓神,拨通了宋洇的电话。
  宋洇还没睡,刚刚给自己的各位亲朋好友交代了“真的没事”,条件反射地说:“好学生,我安安全全到家了。”她怕他担心,说得急促。
  可是傅晏要说的不是这些。
  他顿顿看满天飞雪,只觉得也许属于傅晏的冬天永远不会过去。
  深处黑暗中的人不该期待暖春的到来。
  “宋洇,我们往后不要见面了。”
  傅晏目光寡淡,嗓音微微的颤,但好在不明显,没有泄露半点情绪。
  宋洇一愣,疑惑:“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傅晏轻描淡写。
  “是不是你今天说的很严重的那件事?”她急声。
  “不是。”
  宋洇深深吸气,“你在跟我开玩笑?”
  “我没有。”
  宋洇生气了,“傅晏,你知不知道自己说谎的时候都会停顿半秒钟。”
  傅晏听她讲这样的话,竟然还想笑。
  却还是停顿半秒,说:“没有。”
  “傅家的人又找你了?”宋洇质问,“傅成煦?还是傅诚?”
  傅晏想继续说谎,却终究骗不过她。
  他闭了闭眼,语调寡冷:“宋洇,我说过了,接近我是会下地狱的。”
  这个冬天终究太漫长,漫无边际。
  世界碎裂成齑粉,像是永远拼凑不出一个还算可以的圆满结局。
  宋洇站在卧室的窗前,看着同一片天空下的飘雪,突然扭头,叫家里的阿姨帮忙联系司机备车。
  她忍住心头的复杂而酸楚的情绪,冷着声,像是个骄傲的真正的大小姐,做出判断:“你就是在开玩笑。”
  “你不喜欢我?”她质问。
  电话那头没有否认的声音。
  宋洇一字一顿,目光冷然。
  “你在哪里?我去见你。”
  宋洇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清醒而心痛,告诉电话那头的人:“傅晏,我们之间我才是主导的那个人,我想你应该知道的,你没权利说这个。”
  她和傅晏。
  她说了才算。
  “傅晏,我现在就要见到你,到我生日结束的那一刻。”
  “你不准逃开。”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转都市啦感谢在2023-05-20 23:03:24~2023-05-21 23:30: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67293889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64346600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60:再度暧昧
  ◎在说我?甜的?◎
  上大学的时候, 宋洇曾经刷到一条知乎问题。
  问题描述是“强迫喜欢的男孩和自己在一起,会有好结果吗?”
  她记得高赞的回答是“强扭的瓜不甜”。
  1.7w赞。
  答主语重心长地评论区劝:“妹妹,再喜欢的人也不喜欢被挫伤尊严,哪怕这个男孩有那么一星半点喜欢你, 你这么一闹, 也只会剩下怨恨。感情这个东西自由心证,全凭感觉。厌恶一旦生长便难以退却, 听哥一句劝, 千万不要强迫别人, 除非这个人已经跪到你面前,没有任何尊严了。”
  七年后, 宋洇在傅晏的家中又刷了这条回答。
  她莫名觉得这个回答不是那么准确。
  彼时夜色已深, 万家灯火在窗外尽收眼底。
  傅晏的家在市中心最繁华昂贵的地方,千楼万阙, 车流如水。
  宋洇丢下学长传来的诉讼建议, 想起来很多年前她逼迫傅晏跟她在一起的样子。
  她一直都是个聪明人,不会蠢到看不出来傅晏喜欢她。
  可恐怕最过分的事也在于她明明知道一切的根结, 却还是一意孤行, 不论后果,强行修改了另外一个人的意愿。
  傅晏不是不想跟她在一起,是不能。
  窗台下,女人不再是七年前青涩的模样,明艳的感觉更甚。
  纵然是素面朝天,长发散肩, 也动人得叫人心惊。
  宋洇倚靠着栏杆, 突然想跟傅晏开玩笑, 打开微信逗他。
  【因因:哎, 傅晏,你说强扭的瓜甜吗?】
  手机震动了几声,宋洇纤细的腰肢塌下去,垂眼去看。
  【FY:怎么了?】
  回得及时。
  【因因: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突然觉得强扭的瓜好像也挺甜。】
  一顿,又补充。
  【因因:哪怕晚熟好多年。】
  她自己把自己逗乐了,听到微信“滴”“滴”的提示音。
  傅晏直接给她发了语音,1''。
  又紧跟1''。
  宋洇点开。
  “在说我?”
  “甜的?”
  宋洇在周起樾和周玉笙那里受得气突然都消散得干净。
  她软声给傅晏回语音:“你不要胡乱对号入座,我说瓜,没说你。”
  “真的?”
  低沉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几分失真,宋洇被问得心头一颤,搪塞一句“真的”,不再搭理他。
  下午,许屹那边已经代理上诉,按部就班告周氏药业,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唯一意外的是宋洇没等到周氏药业宣布“取消婚约”的消息。
  傍晚时分,宋洇给周玉笙打了电话催促,对方显然并不愿意待见她,问她这么着急做什么。
  周玉笙冷声说:“才几个小时,宋洇,这是有了靠山就忘本?这么着急摆脱我们周家?”
  宋洇知晓周玉笙那张颠倒黑白的嘴,也没生气,重申:“周玉笙,你答应我的。”
  周玉笙这才懒着声音说:“后悔了不行吗?起樾不是去找过你了吗?这孩子以往不怎么喜欢你,现在要分了,突然就意识到你的好,你要不然再考虑考虑他。”又说,“宋洇,我就这一个儿子。周氏药业不会倒,也不能倒,以后整个周氏药业都是他的,你嫁进来,和起樾一起拥有仁心基金会和周氏药业,不好吗?”
  这套说辞宋洇不信,甚至觉得恶心。
  女人笑了,倒也没拆穿,只是反问:“仁心基金会原本叫什么,周玉笙,你不会忘吧?”
  她抬眼,下了最后通牒,“周总,上午和你的交涉我录了音,我想如果舆论威逼,公众如何抉择并不是什么难以判断的事,经历了这样的磨难,那时的周氏药业何去何从,你心里早就该有判断。”
  “周玉笙,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主动宣布取消婚约,或者我自己来。”
  宋洇冷声,“做与不做,随你。”
  然后把电话挂了。
  现在几个小时过去,宋洇扫了眼微信的好友申请,周氏药业那边已经有人来对接,说是为新闻发布会的事。
  应该就是她所期待的“取消婚约”。
  宋洇通过了请求,手机上方跳出电话邀请。
  是傅晏。
  她以为他会揪着“瓜”的问题继续闹她,没想到是句报备:“洇洇,我晚点回去。”
  “好。”
  傅晏晚上要去一趟傅家,说是傅成煦身体不行了,他本身就有一堆慢性病,尤其是肾脏功能,衰竭得厉害。
  好像是吃抗抑郁药的副作用。
  傅家的年轻一辈也不怎的,坐牢或是迁居海外,宋洇隐隐知道其中的缘由,但不想去深究。
  “不是什么大事。”傅晏在电话那头,提起傅家人声音没什么起伏。
  宋洇应声:“嗯。”
  她轻声安抚:“好好去处理吧,等你回来。”
  -
  傅晏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宋洇没睡多久,梦浅,听见声响便醒了,看了眼手机的时间苦着脸,踩棉质拖鞋跑到外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还没睡?”
  傅晏进门小心,动静不大,可还是闹醒了她,几分歉疚。
  男人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少见地戴了眼镜。
  是金丝边的。
  “也没有。”
  宋洇仰头咽下水,她乖巧地穿了棉质的长款睡衣,跟之前傅晏见到的那件不一样,“正好渴了,来喝水。”
  她给傅晏也倒了一杯水,问他:“要不要喝啊?”
  男人穿了一件黑色贴身的羊绒毛衣,在室内唯一一盏灯光下,被镀上朦胧的暖光。
  他接过水捧着,偏偏要拆穿她:“等我很久了?”
  宋洇否认:“怎么可能?”她有一堆借来论证的例子,“晚上回来跟学长聊上诉的事情,聊到凌晨一点,很困,白天还要去见他,哪儿有时间等你?”
  她很忙的。
  男人静静看她,浅色的眼睛透过金丝边的眼睛,就如同静水流深一般看她,像是掠过七年的光阴,在窥探居住在宋洇躯壳里的灵魂。
  “宋洇。”
  他丢了玻璃杯,凑了过去,宋洇也不知道傅晏干什么要抓她的手,他的手那么用力,她根本拽不开。
  想要生气,可是他拉着她的手去摸玻璃杯。
  “烫的。”傅晏一字一顿,抬眼看她,“露馅了。”
  一击毙命,满盘皆输。
  宋洇咳嗽一声,不说话。
  许久,支支吾吾:“不懂,可能是你们家的玻璃水瓶保温效果好,我都睡了三个多小时了,还那么烫。”
  她偷偷看傅晏,男人目光不移。
  宋洇干脆自暴自弃:“算了,是又怎么样?”
  她一个寄人篱下的,等等家里的主人怎么了?
  宋洇嘟囔,漂亮的眼眸潋滟有水波,生动地瞪他:“我说过了,要‘等你回家’。”
  她说到做到。
  只是不像是说什么体贴的话,倒像是埋冤。
  傅晏看她把手一点点缩回去,就撑着下颌静静看她,然后笑出声。
  宋洇瞪他的凶狠眼神更明显了。
  傅晏说话她都不搭理了。
  男人即时认错:“我错了。”
  宋洇表情舒坦起来,“错哪儿了?”
  “不该错怪你。”
  “你错怪我什么了?”
  “喝水的事,是我家的玻璃水瓶保温效果好。”
  宋洇冷哼声:“这还差不多。”
  女人面色散漫,起身,继续说谎话,“行了行了,我要回去继续睡觉了,睡觉口干,醒过来人都饿了,不知道睡不睡得着了。上午九点还要去律师事务所再看看。”声音带着软,打了个哈欠,眼尾坠着惺忪的泪。
  她摇摇晃晃进了客房,盖上自己从花园小区搬出来的软被,刚被睡意席卷,就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不许进。”宋洇没睁开眼睛,“有事吗?”
  “吃点水果?”
  声音从门旁边传过来。
  宋洇疑惑,睁眼:“吃水果干嘛?”又大发慈悲,说,“进来吧。”
  周遭一片黑暗,只有模糊的傅晏的轮廓。
  “不是饿了吗?垫垫。”傅晏沉着声音同她讲话,“一直饿着会睡不着。”
  宋洇迷蒙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确实饿了,都快贴后背了,但是困意站了上风,更困。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