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鸡尾酒带着淡淡的薄荷清凉,还有甜香味,除了有一丝丝的酒香以外,根本可以说是一杯饮料。
辛咛在浅酌鸡尾酒的时候,舞台的正中央有人上台,拿起吉他,开始拨动琴弦。
歌手没有太多的废话,简单的自报家门后,报了一下接下去要演唱的曲目,就坐在椅子上开始演唱。
安静的酒吧里灯光昏暗,氛围感十足,随着歌手低沉的声线在音质上乘印象里流淌出来,所有人也沉浸其中。
辛咛这会儿觉得有点渴。
大概是晚上的小吃过于咸辣,她很快喝完一杯鸡尾酒,又招呼服务员再来一杯。
商知肖坐在辛咛的面前,瞥了眼她连续两杯下肚的鸡尾酒,再次提醒:“少喝点。”
想追人归想追人,商知肖倒是没有想过把辛咛灌醉。这个酒吧也不是什么闹腾的酒吧,喝醉了反而不妥。况且,晚上辛翼回来,他还要跟人交代呢。别到时候把醉酒的辛咛送回去,挨揍的人是他。
商知肖这个人爱玩归爱玩,从来都是光明磊落,这也和从小到大的家教有着重要的关系。
尊重女性,不玩弄女人的感情,这点商知肖一直很清楚。别看他谈恋爱多,每一段都是有始有终,没有一个前任说他不好。
商家规矩多,商知肖青春期最任性的那几年,被他家二爷管得死死的。谁懂啊,商之尧明明才年长他五岁,他却要喊人家二爷爷。不喊还不行,随时家法伺候着。
所以商知肖几乎见了商之尧就躲,知道商之尧现在人在A城,他也就能不在A城待就不待。
“别喝了。”商知肖抢走了辛咛手上的第三杯鸡尾酒。
这杯鸡尾酒和之前那两杯不同,酒精度数反而更高一些。
辛咛也没想把自己灌醉,她纯粹是想尝尝不同鸡尾酒的味道,反正来都来了。
“给我。”辛咛沉着脸,这会儿反骨,越是不给她,她越是要。
“先说好,喝醉了可不赖我。”
“放心吧。”
商知肖没办法,只能把酒递给辛咛。
这杯酒辛咛倒是没有一口就喝完,她窝在沙发上,脸颊逐渐发烫。
她觉得自己脑袋有点沉沉的,还有点昏,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能说说你前一任吗?”商知肖适当开口。
辛咛想都不想冷冷拒绝:“不能。”
“OK。”商知肖也不强求。
他自我感觉良好,反正什么男人和他站在一起都逊色,这一点他很有自信。
接连几首歌曲演唱完毕,歌手最后用吉他清弹。
动人的和弦声在安静的酒吧里流转,有一种恬静的美好。
见辛咛听人弹吉他还挺陶醉的样子,商知肖自告奋勇:“我来给你弹一段?”
“你会?”
“小菜一碟。”
辛咛这会儿已经有点眩晕感,她手里还捧着那杯鸡尾酒,整个人几乎缩在沙发上,像只懒洋洋的猫。
商知肖这个显眼包也不怕丢人,上去直接跟人借吉他。开玩笑,他当年可是苦苦学过吉他的,为了耍帅。
刚拨了两个琴弦,商知肖见到酒吧门口进来两个男人。从他的位置,视野清晰,几乎一眼就看清楚其中一个人是商之尧。
商之尧穿一件白色的衬衫,头发一丝不苟地打着发蜡,妥妥的商务精英范儿,与丽江这种休闲场合的调调形成鲜明反差。
不夸张的说,这个人自带一股强大的气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走进酒吧,也引人注目。
犹如猛兽进入猎场时,那些弱小的动物在百米之外便能感受到那股逼仄的气息。
商知肖就是那只多小的动物,都快疯了。
他家二爷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管了,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商知肖摘下吉他扔给旁边的歌手,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躲,暂时先避避风头。
辛咛没怎么瞧商知肖,却也清楚看到他跌跌撞撞地跑下舞台,她乐不可支。
“咛姐!”
“咛姐!”
一开始辛咛以为自己是幻听,一直到西装笔挺的祁拓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才回神。
不敢置信。
“你,你怎么在这儿啊?”辛咛咧嘴笑了起来,看起来有点憨憨。
与此同时,商之尧缓缓地朝辛咛的方向走过来,走到她的身后。
酒吧灯光昏暗,男人凌厉的五官上似乎染了一层冷霜。他的心跳很快,忍着上前的冲动,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祁拓呼吸间还带着微微喘息,看了眼辛咛身后的商之尧,笑得不怀好意:“咛姐,不是跟你说了,我想您了呗。”
辛咛哈哈笑:“我才不信呢。”
祁拓扬眉:“那你信不信,老商想你想疯了。”
辛咛瘪了瘪嘴,摇头:“不信。”
祁拓又问:“那你想他吗?”
辛咛盯着自己的手上的红色鸡尾酒看了一会儿,肯定地说:“我才不想他!”
“他肯定也不想我,我才不想他。”
“他怎么都撩不动,那么难追,还那么难伺候。”
“就是!”自我打气一般,彻底放飞的辛咛捧着酒杯微醺傻笑,“老娘终于不用再伺候那个老男人了!”
站在她身后的商之尧慢条斯理地扯了扯领口,声线低沉:“说说看,你是怎么伺候的?”
作者有话说:
为了感受一下微醺的状态,我也喝了酒,好难受呜呜呜。
为了写文我承受了太多
第43章 童话四三页
◎谁同意了?◎
听到那道熟悉的声线, 辛咛转过头。
她整个人还晕晕的,窝在沙发上,仰着脸看商之尧。与此同时,她头上的发簪突然松掉, 柔顺的长发倾泻下来。
那张绯红的小脸上有一缕发丝遮挡, 瞧着无害又孱弱。像是走丢的小猫终于见到了主人,满脸写着无辜和慌乱。
辛咛有一种很浓的不真实感, 像是雾里看人, 她盯着商之尧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突然傻乎乎地笑了笑。
见到商之尧的第一眼,身体和情绪的第一反应是高兴。似一扫前些天的烦闷和阴霾, 拨开云雾。
反观商之尧, 他这张脸不笑时自带一种凌厉感,眼下更是如雪崩前的宁静, 看似平静的面容下仿佛掩藏着巨大的险恶。
说实话, 祁拓也捉摸不透商之尧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大约知道,是辛咛甩了商之尧, 具体是为了什么, 没有任何一个人知晓。
这几天,商之尧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四处搜寻辛咛的下落,如大海捞针。
今天祁拓从辛咛口中得知她所在地后,立马跑到商之尧面前邀功。
商之尧知道消息的时候,甚至完全没有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抬起脚步往外走, 让人准备动身立刻飞丽江。
祁拓当然要凑热闹!连忙跟上商之尧的步伐。
一路上商之尧无话, 他这几天里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
这张脸太能藏事, 没人知道他是生气还是难过,总之,他的周身被一股绝对的低气压笼罩,靠近一点都能让别人结一层冰。
不过按照祁拓博览晋江群书的猜测,商之尧一定让辛咛吃不了兜着走,接下去两个人免不了就是一番干柴烈火。
再怎么,祁拓都看得出来,商之尧很在乎辛咛。
傍晚落地之后,祁拓能明显看到一向云淡风轻的商之尧脸上有一丝紧张。仿佛狩猎前的最后试探,看似镇定自若,却因为过于镇定反而显得不自然。
即便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猛兽,也随时有失手的可能性。
之所以能够那么准确到辛咛的定位,也完全靠商知肖。
晚上商知肖发布那条朋友圈的时候,好巧不巧正巧被祁拓刷到。
祁拓本来直接手指都往上滑了,定睛,放大图片,一看,呦!商知肖后面那个人不是咛姐嘛!
可是商知肖为什么会和辛咛在一起?
祁拓一时间管不了那么多了,连忙狗腿十足地把消息转告给商之尧。
想来,商之尧也没有预料到这种结果,他的视线停留在那张照片上久久,完全没有注意到照片上那个显眼包商知肖,只看到辛咛。
祁拓这会儿站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按照接下去的剧情发展,辛咛估计得吃不了兜着走。
避免殃及无辜,他默默往后倒退两步。
酒吧里这会儿人不多,音乐声音不算大,灯光依旧还是走的暧昧氛围。
沙发上辛咛忽然挣扎着起来,双脚站在柔软的垫子上,身体摇摇晃晃。
她的本意是想要用手戳一下商之尧那张严肃的脸,感受真假。
不料脚下突然不稳,差点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辛咛被拥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瞬间裹挟住辛咛全身,还未来得及反应,她听到耳边有道颤抖的声线:“咛咛,别再躲着我了好不好?”
有那么一刻,辛咛的耳膜酥酥麻麻,似一道热流被强行灌入,激活了她整个发寒的身体。
抬起头,近在咫尺的是商之尧的脸。
好些天没见,这张脸似乎消瘦了不少,棱角更加明晰,冷白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疏离感。
如果仔细看,其实不难看出,商之尧的眼角微微泛红。
辛咛现在是微醺的状态,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也很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倘若是完全清醒的状态,她或许可能一把将他完全推开,可现在她做不到。
她不仅不想推开,甚至本能的反应是想抱住他。
“商之尧……”酒精作祟,辛咛双眼有些涨疼,微微泛红。
在商之尧看来,她分明是委屈得要哭出来,却强忍泪水。
他找寻了她那么多日,想过很多种重逢时候的场景。该生气,该恼怒,该责怪。
到最后看到她微醺时难受的模样,心里发酸发胀,什么怒气和指责统统消失不见,冒出来的自责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想紧紧抱着她。
想吻她。
辛咛头疼欲裂,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圈住男人的窄腰,将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
这在商之尧看来几乎是一种变相的示弱和邀请,他空缺一块的心房似瞬间被填补,继而一把打横将辛咛抱起,头也不回地走出酒吧。
祁拓在旁边简直看呆了这番操作。
他想要追上去,想想又算了。不用想,辛咛在商之尧这里肯定是最安全的,过去了也是当电灯泡。
正好,祁拓余光见到商知肖出现,上前一把搭住他的肩膀。
商知肖吓得一缩,紧张兮兮看着祁拓:“拓哥,你怎么在这儿?”
祁拓扬眉:“丽江那么美好的地方,当然是来玩。”
商知肖探头探脑。
祁拓笑:“不用找了,你家二爷走了。”
商知肖这才松一口气。
祁拓会认识商知肖自然也是因为商之尧的这层关系,第一次知道商知肖要称呼商之尧为二爷,他差点没笑喷,以为是什么中二的称呼。
后来祁拓才知道,商之尧在商家的辈分之高。
精神放松之后,商知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了杯酒抿了一口。后知后觉,身边好像少了个人。
“原本坐你位置上的姑娘呢?”商知肖神色担心,问祁拓。
祁拓笑得更加意味不明:“什么姑娘,我怎么没看到?”
商知肖跟祁拓解释不清楚,拿出电话拨打辛咛的手机。
他把人带出来的,可不能弄丢了。
电话一时间没接通,商知肖有些急,起身要去寻。
祁拓连忙拦着:“你要找的是个叫辛咛的姑娘?”
商知肖:“昂。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人自己告诉我的。怎么着?你和她这是在丽江酒吧艳遇?”
“艳遇个屁,我们从小就认识了,她还是我未婚妻呢。”商知肖一脸得意,“小时候定过娃娃亲的那种,懂吗?”
祁拓瞳孔地震:“还能这样?”
这叫什么事?
所以是商二爷抢了自家小辈的老婆?
商知肖完全不知祁拓内心的小九九,问:“怎么不能?对了,她人呢?”
“被你家二爷带走了。”祁拓吊儿郎当地指责商知肖,“你看你做的都叫什么事?在酒吧把人姑娘给灌醉?你二爷现在把人送酒店去,回头就来找你算账。”
商知肖冤枉:“我可没有灌她,她才喝了两杯鸡尾酒,按道理说不会醉。”
“那你找你二爷说理去。”
商知肖不敢。
人被商之尧带走了,商知肖自然是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要是换成别人他可能就追过去了,但是那人是他家二爷,再借他十个狗胆他都不敢。
一想到等会让商之尧还要回来找他算账,商知肖二话不说先跑为上。
祁拓看热闹不嫌事大:“瞧把你怂的。”
*
晚上十点多的丽江街头已经算得上万籁俱寂,偶有一些游客,但并不像白天那样多。
昼夜温差明显,晚风一吹,辛咛那点微醺感很快被吹走大半,剩下脑袋昏昏发胀。
辛咛被商之尧抱上车,顺势坐在车上假寐,不看他。
主要是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商之尧,索性就装醉吧。
事实上,在辛咛偷偷摸摸睁开眼,鬼鬼祟祟地抬起头东张西望之前,商之尧也真以为她喝醉了,甚至还以为她是因为伤心过度去酒吧买醉。
上车后,商之尧将后座的外套披在辛咛的身上,伸手揽着她,时不时揉一揉她的太阳穴,企图缓解她醉酒后的不适。
静谧的那几分钟时间里,商之尧想了很多。
都说男性和女性的思维模式完全不同,男人对待感情通常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相反,女人总是多愁善感,在感情中通常没有安全感。
商之尧在感情中的状态更像是女性思维。在恋爱前,他考虑得多,在恋爱后,他思考得多。如果另一半对他好,他会因此更加愉悦;如果另一半态度有所怠慢,他会因此猜忌揣测。但是脑子里想的这些事情,他什么都不说。他认为没有什么必要,如果彼此相爱,什么困难都能抵消。
他完全那种愿意为了对方妥协任何事情的人,前提是,对方爱他。
用辛咛的话说,商之尧这就是妥妥的恋爱脑。
车辆一路缓慢行驶,辛咛闭了一会儿眼,就有点坐不住了。她被商之尧抱在怀里,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坐姿算不上舒服。
无聊时,辛咛干脆数着商之尧平稳的心跳声打着节拍,扑通扑通。她见他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于是偷偷摸摸先抬头看了眼车窗外,再准备悄悄摸摸看看他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