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抬头,刚好撞上商之尧漆黑的眼眸。辛咛一顿,立马把头低下去,还故意装模作样地哼唧了一声。
其实她不出声还好,这么欲盖弥彰的装醉酒,反倒让商之尧后知后觉。
这些天,商之尧的情绪一直被辛咛离开的事情左右着,看待事物缺失判断力。
也不戳穿辛咛什么,商之尧靠在舒适的椅背上,手指轻轻安抚着她的后背,问:“难受吗?”
辛咛闭着眼睛,要难受不难受地哼了一声。
商之尧嘴角上扬,似那么多天的眼前的浓雾被擦拭干净,如一块透明玻璃,干干净净的泛着光。
“醉得那么厉害,可能得醒酒。”商之尧让司机停车去药店里买醒酒药,叮嘱:“良药苦口,我记得有个牌子的醒酒药效果十分不错,只不过味道苦了点,你顺便买一颗糖回来。”
听到醒酒药苦,辛咛露出痛苦面具。
但是她现在是喝醉酒人设,无法回应。
司机很快回来,似乎买回了那种所谓的醒酒药,一并递上来的,还有西瓜味的水果糖。
接着,车辆继续平稳行驶,司机认真地目视前方。
过了一会儿,商之尧拧开瓶口,扶起辛咛的肩,低声哄:“这个药虽然很苦,但是喝下去就不难受了。”
辛咛用柔弱的人设挣扎:“不要,我不要喝……”
“看来是醉得不轻。”商之尧衔着淡淡笑意,伸手拂开辛咛脸颊上的发丝,十分善解人意地说,“我喂你。”
辛咛简直要救命,为了免受苦药的折磨,她继续一脸柔弱地说:“啊!我突然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
“是么?”商之尧一脸关心体贴,“那,认得我是谁?”
辛咛硬着头皮:“商之尧……”
“商之尧是你的谁?”
辛咛眨眨眼,声音小小的:“好像是……前男友……”
商之尧缓缓靠近,几乎将辛咛抵在角落,略带危险气息低低地说:“我没听清。”
辛咛弱小无助地看着眼前的商之尧,脸颊因为鸡尾酒的原因依旧还是红扑扑的。
商之尧宽大的肩膀遮挡着辛咛的视线,也阻挡了后视镜里的辛咛,他用自己的手指在她粉嫩的脸颊上缓慢抚摸,善意提醒:“咛咛,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车里没开灯,辛咛却也能借由外面的灯光看清楚商之尧的眼眸。他这双眼如同在清水里洗涤过的玻璃珠,看起来那么清澈,却也深不见底。
这种逼仄的气氛辛咛一点也不想再体会半秒钟,她双手撑在商之尧的胸膛上,认命:“好啦!我没有喝醉!”
她想推开商之尧,双手动了动,不料商之尧反而越靠越近。
近到,他们鼻息相抵。
辛咛的心跳越来越快,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气势莫名弱了几分:“你让开。”
“不让。”
商之尧微扬眉,脸上的表情像是游戏胜利的大男孩,看着有点轻佻,也很幼稚。
暧昧的气息在彼此吐息间越来越浓,辛咛闻到男人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忽然想到祁拓今天在消息里说商之尧三天不洗澡。
她噗嗤一笑。
商之尧见她笑,也跟着扬起唇角,问她笑什么。
辛咛撇开头,不告诉他。
今天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她就注意到他的短发利落,身上整洁,这么近距离,他身上清爽的气息甚至让她忍不住想去靠近,怎么看都不像祁拓口中那个邋遢的人。
于是辛咛也就明白,自己被祁拓给摆了一道。要不然商之尧能那么快定位到她?
好你个祁拓,这笔账她算是记在心上了。
商之尧伸手在辛咛腰上轻轻掐了一把,她立即像炸毛的小猫,伸手反击。
只不过,反击不成,她的双手被他单手轻易掌控,彼此之间的气息越来越急。
有些什么东西在彼此之间迅速发酵,辛咛知道再继续下去应该会是什么。在商之尧靠过来,距离她的双唇只有咫尺距离时,她急切地说:“商之尧,我们已经分手了。”
“谁同意了?”
商之尧的声线里带着浓浓的哑,那双幽深的眼眸里更像是蕴藏着无限的暗涌,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辛咛无疑被这种逼人的气势给震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也有那么一闪而过的瞬间,在沉默无声中,辛咛从商之尧的双眼中看到了忧伤和困苦。好似他被伤得最深最重的人,急于舔舐伤口。
分神的片刻,浓浓的西瓜香甜气息逼近,湿热的舌尖迅速占领了辛咛的口腔,她一怔,忘了挣扎,于是让商之尧顺利地长驱直入。
作者有话说:
商之尧:老婆老婆,我特地香香的来见你哒!
第44章 童话四四页
◎吻◎
是西瓜味的糖果太甜太诱人, 还是商之尧的吻太深太勾人,辛咛一时间无法分辨。
她完全被他勾引着摆布着,小小一只缩在角落,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衬衫一角。
太犯规了, 谁好好说着话的突然就吻人啊?
可偏偏, 辛咛一旦被商之尧拥吻,就掉入他编织的温柔情网中, 折腾来折腾去, 最后反倒让那些密密麻麻的网把自己裹得越来越紧。
这个吻并没有辛咛以为的那样漫长激烈, 很快商之尧离开。他故意让她尝点甜头,接下去是资本家一贯的风格, 到了“付费”内容, 你得拿出点什么来做交换。
辛咛不满足,下意识回吻, 主动地伸出舌尖去汲取那诱人的西瓜香甜。商之尧倒是十分满意她的反馈, 于是满足她的所求,再次探入她的口中一番搅动。
辛咛的唇齿里带着淡淡的酒精味, 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不过他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她, 女孩子晚上出去喝酒得注意。
怎么进的酒店,又是怎么上楼的,辛咛根本晕头转向,她整个人软弱无骨,被他抱着,安心地把自己整个人交予他。
彼此再见面到现在, 辛咛不是感觉不到商之尧对自己的在意, 这让她心底五味杂陈。
房间里没开灯, 酒店套房的玄关处是氛围感十足的声控灯。商之尧将辛咛抱到就近的桌子上坐下, 双手撑在她身侧。
玄关处的光线隐隐地照在商之尧的身上,能让辛咛看清楚他的面容。
更犯规了,为什么这个男人长得那么好看啊!
但凡商之尧丑一点,辛咛都不至于这么把持不住。她天秤座真的太外貌协会了,完全是三观跟着五官走。
在彼此沉默的一分钟时间里,辛咛别扭地撇开头,接着被商之尧伸手捏住下巴掰回来。
视线再次对上,商之尧眉眼微挑,辛咛注意到他被她吻得红红的双唇,觉得他现在这副样子真的太浪了。
“再回答一遍,商之尧是你的谁?”
辛咛回答不出来,怕自己不小心说错话又被他吻得腿软。其实腿软倒还是其次,主要是她太没原则了,随便一被勾引就跟几百年没吃过糖似的,忍不住主动嘬上去。
商之尧缓缓点头,躬身,气息再次逼近。
眼看着男人又要吻上来,辛咛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唇,呜呜呜地说:“商之尧,我骗了你。”
“骗了我?”
辛咛用力吸了一口气。
这几天她一直在做心理斗争,她很清楚自己的行为卑劣且令人作呕,所以她无颜面对商之尧。她更没有想到,再次和商之尧见面,自己的内心会有那么大的波动。
原本这些事辛咛是打算烂在自己肚子里的,可是她没有办法心安理得。
看着眼前这双清澈的瞳仁,辛咛有几分不忍心,却也不想再欺骗他:“我认错人了,从一开始我就我把你认成了商知肖。”
商之尧眯了眯眼:“商知肖?”
他显然是在状况之外。
一时之间好像说不清楚,辛咛有些着急,尽量阐述:“姑姑骗我说家里破产了,我想着,你们商家现在那么厉害,如果我和商知肖结婚的话,商家一定可以帮忙解决债务。”
她说话时声音有点颤,像是受了委屈急于自证清白,染了一点哭腔。
商之尧似并不在意般,伸手轻捧着辛咛的脸颊:“还有呢?”
辛咛吸了一下鼻子,继续说:“小时候我和商知肖定了娃娃亲的,可是和他好多年没有见过面,我忘了他长什么样。总之很多巧合,那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听到你的名字是商之尧,和商知肖有点相似,就以为你是商家的二少爷……我也是前些天才知道,原来家里根本没有破产。”
商之尧脸上的温柔在辛咛的阐述中逐渐变得冰冷,他问:“所以从一开始,不管是商之尧还是商知肖,对你来说都无所谓对吗?你满口说从小就喜欢我,也都是骗我的。”
辛咛闭了闭眼,沉默。
商之尧退开一步,居高临下看着辛咛:“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因为现在的商之尧对你来说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你才提出分手,对吗?”
辛咛的沉默声震耳欲聋。
商之尧笑了笑,坐在椅子上,伸手扯了扯领口,仰着头缓缓吐了一口气,菱形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穿黑色的西装裤和黑色皮鞋,裤子上没有一丝褶皱,昏暗的光线下看着禁欲又冷漠。
静谧无声的房间里,辛咛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错的。不过把这些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口,她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你走。”
商之尧终于打破沉默。
辛咛挣扎着从桌子上下来,脚还没落地,又听到商之尧说:“你待在这里,我走。”
商之尧冰冷的视线没给辛咛,起身,转身往外走。
辛咛“咻”的一下从桌上跳下来,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拦住了商之尧的去路。
后来的很多时候回忆起这一刻,辛咛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明明连自己的心意都还没有弄清楚,身体倒是更加诚实。
商之尧停下脚步,垂眸,视线冷得像冰。
辛咛弱弱开口:“你,你要去哪儿啊?”
“辛小姐,这好像与你无关。”
商之尧绕过辛咛要走,又被她一把拉住手臂。
辛咛注意到,他的手腕上还戴着她送的那根手绳。
有一种疯狂的,一发不可收拾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浮现,接着她根本没有多想,踮起脚尖,上前勾住商之尧的脖颈,吻住他的唇。
他的唇齿间还带着淡淡的西瓜糖果味道,辛咛不顾一切地冲撞开,用力讨好地吻着他的舌尖。
商之尧全程冷漠,他不推开她,也不主动拥抱她,甚至饶有兴致地睁开眼看着她。
辛咛气馁了,委屈巴巴地说:“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凶嘛。”
商之尧笑了笑:“我凶?看样子,还得谢谢你把我当傻子骗?”
“我没有把你当傻子,也没有完全骗你。”辛咛紧紧扒拉着商之尧,仰着头看他,“喜欢你这件事是真的。”
“放开。”商之尧沉默盯着辛咛,似要从她这张伪装的面具上找出一道破绽,声线冷淡。
“不放。”辛咛扒得更紧,甚至更加放肆大胆,在他脖颈上吮了一口。
“你自找的。”
商之尧伸手扣着辛咛的脖颈,将她推在墙上,又重又狠地咬住她的唇。
可是说毫无任何舒适度可言,辛咛的后背抵在墙上隐隐作疼,眼前的男人又凶又狠地在她唇齿间搅动。
她想求饶,嘴巴刚张开,舌尖被他重重吮了过去,吸地又疼又难受。呼吸也不由她自己控制,完全被他堵着,快要缺氧。
在疼痛过后,身体却渐渐衍生出一种异样的反应,辛咛红着眼,泪眼涟涟。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嘴唇上渗透进来,分不清是谁的。
在觉得快要死的下一秒,商之尧放开了她。辛咛的下唇被咬破了,一道红色的血迹在粉色的唇上晕染开。
商之尧看着辛咛同样泛红的眼眶,声线柔和了一分:“我再说一遍,放开。”
辛咛不甘示弱:“我也再说一遍,不放!商之尧,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我不和你分手了。”
“怎么?辛小姐还有需要利用我的地方?”
辛咛摇头,“没有。”
商之尧笑:“你想分手就分手,想和好就和好,你拿我当什么?”
“我想拿你男朋友,我们可以和好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辛咛也是一怔。
站在对方的角度,很荒唐,她也有同感。可是在这个当下,这些不由大脑而过的发言,却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在这一刻,辛咛只知道,自己不想松开商之尧的手。
至于为什么,她说不清了。
沉默一瞬,商之尧不再说什么废话,一把抱起辛咛朝套房卧室的方向走,他一脚踢开房门,不算怜香惜玉地把她扔在床上。
床垫柔软,辛咛整个人陷进里面,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商之尧的吻再次落下来时,意料之外的,竟然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辛咛躺在床上,黑色长发散开,手指紧紧揪着床单。她的唇被封住,什么话都说不了了,她也说不了什么话。只是感觉着有一股浪潮席卷了自己,她被抛起来在空中,又重重的落下,陷进柔软的棉花糖里。
这个夜晚太难熬,也太漫长,一直到天边亮起一抹白色,辛咛终于可以喘上一口气。
某个发泄了一晚上怒火的男人,似终于被安抚,脸上难得再次浮现一抹柔和的颜色。
辛咛精疲力尽地缩在白色的被窝里,眼皮睁不开,不敢再让商之尧靠近:“求求了,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她算是真正见识到了生气的商之尧是什么样的,简直是兽性大发。
商之尧傲慢地轻哼一声,将人拽到自己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
辛咛几乎是把脸一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所以没有看到商之尧脸上几乎要溢出来的宠溺。
商之尧没有任何睡意,几场大汗淋漓的运动过后,精神状态似乎过于亢奋而显得神采奕奕。他低头看着怀里已经熟睡的人,抬起手用指腹在她脸上缓慢描绘。
指尖最后停留在她被吮破的嘴唇上,靠近轻轻地吻了吻。
他似乎从始至终无法做到对她狠下心来,就连她在道出那一桩桩的欺瞒之后,他所想的,居然是希望她可以一直欺骗他。
只要她不离开。
*
辛咛的确离不开,她被困在这个房间里整整三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真的太难了,身体像是被机械重重碾压过,所有骨头都疼,简直叫苦连天。
下床是根本想都不用想的事情,那双腿完全就跟废了似的,她简直要死在床上。
“我是第一次诶!我是第一次诶!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辛咛可怜巴巴地坐在床上,正被某人追着喂饭。但是她不吃,以绝食抗议某人的禽兽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