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说不温柔也不是,他虽强势,快吻得她喘不过起来,但并不粗鲁,动作轻柔,手很绅士地贴着她后腰,没有逾越的举动。
尽管这个点儿,商场大厅已经没什么人了。
虞惜没有这么被人吻过,何况是这样气息强烈的成熟男人。
她几乎快要站不稳,软成了一滩水,只能依附着他,贴在他的胸膛之上。
彼此的气息交叠在一起,他的舌尖探入她口腔,唇齿间是清凉的,但似乎又是灼热的,他吻得她脸颊痛苦,眼神水润似漫着一层水雾。
她呼吸都不稳了,胸口剧烈起伏。
沈述却忽然放在了她,拉着她走出了商场。
虞惜不明就里地望着他俊美沉静的侧脸。走了会儿,他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低头在她耳边解释说:“不能再继续了,我怕我忍不住在这儿要了你。”
虞惜被他这么直白而露骨的话说得面红耳赤。
有时候她还真挺佩服他的,顶着一张斯文俊雅的脸,冷不防就会说出这样露骨肉麻的话。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什么交流,虞惜低头数着脚下的路缘石。
但她能感觉到沈述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强烈的、镇定的,又直白到不讲道理。
她虽然没回头,但是觉得只要自己落后一步就能撞上他的胸膛。
进了小区,走入电梯间,她盯着不断上升的数字。
余光里瞥见沈述黑色的毛衣,高高的翻卷领口贴着他修长的脖颈,下颌角骨骼分明,透着清冷清寂的凛冽感。
刚认识那会儿,她也觉得他挺禁欲的,现在默默在心里腹诽。
他比那些搔首弄姿的男人要勾人多了。
哪怕穿得严丝合缝,不经意投来的一个眼神也叫人心猿意马、浮想联翩。
越冷淡,越激起人的好奇探索欲。
“什么表情?你在心里说我坏话吗?”冷不防他忽然捕捉到她的眼神,低头质问她。
虞惜吓了一跳,连忙摇头。
只是,她的表情看上去太假了,她真的不擅长说谎话。
沈述哂笑了一声,没有看她。虞惜松了口气,可当她觉得这事儿就这么过去时,他忽然低头,狠狠吻住她,带着凌厉而霸道的侵占气息。
如龙卷风般,将她完全笼罩、吞没。
虞惜被迫承受,心头不住地咚咚作响,贴着他胸膛的手握成了拳头。
她在他怀里难耐地扭动了一下,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好像是蒸了一次桑拿,身上湿湿地冒出一层又一层的热汗。
“叮”电梯到了。
他在电梯门开之前松开了她。
虞惜在里面停了两秒,平复了一下气息,这才跟着他走出去。
这一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虞惜一个澡洗了快半个小时,脑子里像扯絮似的,剪不断理还乱,乱极了。
对未知的迷茫,对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的困惑。
等她终于洗完,从洗手间出去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头看书的沈述。
他已经洗完了,换了一身深蓝色睡袍,发丝有些湿濡,一双漆黑狭长的眼睛精光尽敛,掩在眼镜下。她是见过他开会时的样子的,目光摄人,锐利冰冷,只扫人一眼都会让人心里发颤。
像刀锋一样,每一句话都能精准切中要害。
此刻这柄刀收了起来,好像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锐气和迫人,她才敢悄悄打量他英俊的脸孔。
之前她都没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过他。
确实生得很好看,不凶人的时候更好看。
她脚下步子移动,不慎磕到了一旁的衣架,她手忙脚乱地扶住。
沈述慢慢翻着书,听到声音才抬了一下头,跟她笑了下:“洗完了?”
虞惜脚下像是生了根,脸也涨红了。
总感觉他这话有弦外之音,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自己是在故意拖延洗澡时间。
半晌没见她有动作,他随意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虞惜过了会儿,才磨磨蹭蹭地走过去。
几乎是靠近他的一瞬间,手已经被他拉住,轻轻一拽就整个人被拉入他怀里。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手捏住她的下巴:“躲我?我很吓人吗,嗯?”
虞惜摇头。
她哪里躲他了?明明是他一直在忙,没有空来看她吧?
沈述仔细端详着她脸上的表情,半晌,忽然闷笑了一声:“虞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了?”
虞惜脸颊烧红。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这样静静望着她,都让她觉得呼吸紊乱,不能自已。
“以前没交过男朋友?”他在她耳畔低语,像极了“耳鬓厮磨”。嗯,她今天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以前不能理解,也觉得肉麻又古怪,如今被他这样抱着,这样贴着,她才觉得自己以前是狭隘了。
被这样一个英俊成熟的男人抱着,她一颗心跳得快得不像话。
甚至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
一方面是紧张的,另一方面……她咬了下唇。
“我问你呢,交过男朋友吗?”沈述问她,不算严厉,倒更像是询问交流。
她红着脸摇头。
“接吻都没有吗?”
“……”
“那我们试试?”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脸红得仿佛都要滴血。
“你不回答我当你默认了。”他笑了笑,动作轻柔而放缓,像是拆一件自己期待已久的、精美的礼物。
可越到了这种时候,他就越是克制,有耐心,一点一点引导着她,挑起她心里的妄。
虞惜不住颤抖,好像迷失在森林里的小鹿,眼眸都带上了可怜的水雾。
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可偏偏是这样诱人堕落,激起人更多的破坏欲。
沈述深吸一口气,摩挲着她的下巴,却不急着进攻,只是仔细审视着她,过了会儿,终于缓缓地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瓣。
她微微颤抖了一下,柔软贝齿开启,他长驱直入,慢慢撬开了她的牙关,探了进去。
她的味道很好,清新甜美,像一颗熟透了、水润汁多的水蜜桃。
他慢慢的就难以维持绅士风度了,骨子里霸道强劲的那一面显露无疑,狠狠地侵占着她,只是尽量克制,尽量不吓到她。
虞惜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巨浪卷着的小船,不住地颠来颠去,呜咽声都悉数淹没他的唇间。
他的唇有点燥,她发现自己也有点燥,他们的呼吸混乱地交错在一起。
她实在太柔弱无骨,他虽是难以抑制,也只能克制。
抱着放到床上时,感觉像抱着一个洋娃娃,她一双眼睛怔怔望着他,表情有点懵懂,说不出的可爱。
她皮肤也很白,牛奶一样的白,脚踝是纤细的,弱质纤纤的那种细弱娇美,无一处不美。
他握着她的手,抬起来,又吻上去,唇微微覆着,她的眼皮就颤抖着合上了,睫毛颤动如振翅翩跹的蝴蝶。
他想要啃噬,但实际上,只是将唇附着着她的脸颊、她的耳垂,望着她似难受又似迷茫的惘然。
她的头发是如此的顺滑乌黑,散在雪白的肤质身后,将红色的绸质被单铺满,海藻般缠着他,妖一样散发着幽幽的暗香。
实在是太多太多的惊喜,但也总感觉自己在犯罪。
他遮住她的眼睛,后来用领带绑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他。
“虞惜你别这么紧张,你弄得我也很紧张。”
这个时候了,他还有闲心跟她开玩笑。她心里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懊恼,每一根脚趾都绷直了,思绪也随着浪潮颠簸,不知所以。
她一害羞就全身都泛红,而不是只脸红。
沈述似乎特别喜欢她全身泛着淡淡粉色的感觉,她越是要躲,他就越是要看,后来还开起台灯仔细端详她,说,虞惜你脸皮怎么这么薄。
她实在受不住,告饶似的拉着他的手,他才大发慈悲放过她,关了灯。
后半夜又降雪了,扑扑簌簌飘打在冰冷的玻璃窗上。
这场不期而遇的雪势头不小,俄而,飘窗的台沿上就堆叠起了厚厚的一层。
一道玻璃,将冰冷和寒意阻挡在屋外,室内春意融融。
虞惜这一晚没有睡好,前半夜又酸又累,像是被压路机碾压过,浑身都是汗,后半夜抱着被子才在沈述怀里沉沉睡去。
背脊贴着他的胸膛,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在耳朵里震动,一颗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翌日是在阳光沐浴中醒来的。
她揉了揉眼睛,身边的被子已经空了,她有些艰难地爬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也没有想象中濡湿难受的感觉,挺干爽。
屋子里就两个人,是谁帮她擦身帮她换的衣服一目了然。
她捧住脸,掌心还是热热的烫。
被单上都是汗,绸缎的丝套,很容易泛褶,拉来碾去折腾了一晚自然都是堆叠出来的褶皱。
她坐了会儿才穿了拖鞋下地,还是感觉有点痛。
不过她倒也没有那么娇气,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去了餐厅里。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沈述坐在一侧看报纸。他个子很高,坐姿笔挺却松弛,包裹在西裤中的双腿自然地交叠着。
晨起的阳光从一侧玻璃窗外洒进,拢住他一边肩膀,他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翻过一页,半明半寐,衬得皮肤冷白,更显清贵。
沈述的鼻梁高而挺直,嘴唇很薄,弧线明显,不说话微微抿着的时候看着就比较锋利,眼珠在逆光里是很淡很淡的琥珀色,很有距离感。
虞惜以前就怵他,每次见到他都会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毫不客气训人的模样,一颗心就会揪起来。
不能怪她胆子小,这人的气势实在太足。
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沈述从报纸里抬了一下头,笑:“起来了?”
语气比往日似乎还要温柔些。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虞惜还是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垂下头点了点头。
“过来坐。”沈述放下报纸,给她盛了一碗小米粥。
面包和牛排、煎蛋等搁在保温盒里,取出来吃正好,牛奶也是热过的。
“忘了问你,是喝咖啡还是牛奶了?”他拿到一半停顿了一下,转而问她。
虞惜走到他对面坐下,在手机上敲字:[牛奶。]
沈述轻笑:“我猜也是。”
他给她插上吸管,放到她面前。
虞惜:“……”
是什么啊?还给她插吸管……她看着很幼稚吗?
明明,明明都已经……
第9章 钻戒
明明,明明都已经……
虞惜下意识垂下头,用叉子插了一小块牛肉送入嘴里。
牛扒煎得很嫩,香味在她唇齿间溢开。
真的很好吃。
不管是肉质还是酱汁,都不是她以前在百来块一顿的自助餐厅吃的可以比的。以沈述的生活质量,她毫不怀疑这看似普通的牛肉是今早从国外空运过来的新鲜食材。
这手艺,肯定也不是他做的,应该是厨师一早过来煎好了放入保温箱里的。
“好吃吗?”沈述见她默默吃着,忍不住问她一句。
虞惜点点头。
沈述微笑:“那以后就让这个厨师来做。想吃什么,你可以告诉他。”
她怔了下,又乖巧地点了点头。
“下午有什么活动吗?”吃得快差不多了,沈述又问她。
虞惜摇头,今天是礼拜天。
她的社交圈不广,也就江初意这几个大学朋友还在联系,她本就不是喜欢交友的人,结婚前也就是偶尔才出去逛逛,更多时候是待在家里,或者去教教福利院的孩子跳舞。
“那下午去挑钻戒吧。”沈述说。
虞惜怔了下,点头。
他们领证得很突然,婚宴在即,婚纱照都没拍,只挑了婚纱,钻戒也还没选,更别提蜜月旅游之类的事情了。
他们本就不是因为感情结的婚,沈述也很忙,她不好提,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
下午2点,银顶迈巴赫停靠在小区地面上。
虞惜跟着沈述走出入户大厅,一眼就看到了随行过来的魏凌。
魏凌对她笑得如沐春风:“夫人。”弯腰亲自替她打开后座车门。
虞惜有些拘谨地对他点了点头,钻进了后座。进去时,她看到沈述将手按在顶部,避免她的脑袋磕到车顶,心里微动。
“慢点。”沈述微微笑,似乎是有点无奈的样子。
虞惜进去坐好后,回头看他,见他也看着自己,后知后觉地往后退了退,给他让出位置。
沈述这才跨步进去,挨着她坐下。
车子启动,她看到他信手在旁边的一个黑色按钮上按了下,一道透明的玻璃缓缓升起,将前后座完全隔绝了。
这道玻璃的隔音效果很好,这样,他们说的话前面的司机和魏凌就都听不到了。
虞惜有点社恐,他这样的安排让她稍微松了口气,忍不住回头去看他。
沈述在闭目养神,高大的身影完全靠入椅背里,姿态放松,一双长腿包裹在西裤中,比例优越。
只是静静靠在那边都感觉到很优雅,深沉矜贵。
可能是他闭着眼睛的缘故,她才敢这么肆意地打量他。
今天他出行穿的是一件乌青色的西装,衬得肤色有些过白,随意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修长漂亮,昨晚,他就是用这双手滑入她的发丝间,拨开她的吊带。
她连忙抽回手,感觉思绪乱糟糟的。
有了亲密关系,确实不太一样了,好像有什么改变了,但又说不清道不明。
毕竟,这个男人,曾经那么深入地靠近过她。
虞惜深呼吸,将目光投到窗外。
外面车流如织,越往外环开,车越稀少。
豪车就是这样,尽管车速很快,行驶间几乎感觉不到震动,她只能从眼前不断掠过的景物来判断――这是在高速行驶。
不知过了多久,车开进一处胡同,东拐西拐,在一处四合院门口停下。
虞惜在司机的搀扶下下来,回头去看沈述。
北风呼啸,扬起她披散的发丝。
她打了个哆嗦,这才意识到自己穿得少了,只有薄绒的保暖裤也挡不住寒风的侵袭。
“冷?”沈述将自己的长外套脱下,替她披上,细心地将她的发丝从衣领内撩出,拨到肩膀上。
她看着他,打字:[你不冷吗?]
他瞧着穿的也不多,外套里是一件同色同款的西服,西装内露出白色的衬衣,但身姿依旧笔挺,不像她明显瑟瑟缩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