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魂穿五年后我的身体又归我了——贝老板【完结】
时间:2023-06-12 17:11:13

  黑暗之中,付笙只看到许苑堇那双亮晶晶看着他等他说话的眼睛,不设防,却也不怀好意。
  这不是他的安瑗,安瑗从来不会故意让他吃瘪。
  “谋反失败的,总会被斩草除根,你不怕吗?”许苑堇对上付笙的眼,轻轻地问他,生怕被其他人听见。
  付笙回神,“不怕。”
  “但是我怕。”许苑堇几乎是在付笙刚落下最后一个音时就立即开口,“府里所有的人也都害怕,跟你有哪怕一点儿关系的人都害怕。”
  许苑堇想问付笙是不是完全不在意这些人的性命,但最后,她问出口的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在许苑堇看来,当一个王爷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了,为什么还要冒这个险去抢那个位置呢?非得成为天下至尊才行吗?
  “因为,”付笙目光灼灼,无论何时,眼里总有许苑堇——或者称之为许安瑗——的模样,“本王要实现安瑗的愿望。”
  许苑堇不明白,“她有什么愿望?”
  “成为一国之后,造福万民,名垂青史。”
  付笙话说完了,许苑堇沉默良久,最后嗤笑出声。
  夜色之下,寂静无声处,人的胆子会变得很大,或许是因为大脑总喜欢被黑暗麻痹。许苑堇觉得自己一瞬间怒气满盈:“那她怎么不干脆自己去当那个皇帝?”
  付笙对许苑堇的指责不为所动,就像是被洗脑后不可救药的人,说:“做这些事情太辛苦,她只需要直接去拿最后成果就好,其余的有本王帮她。”
  许苑堇把下半张脸从被子中探出,侧躺着与付笙面对面,故作无辜地讥讽道:“让我猜猜,你们之间应该也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吧。”
  付笙顿时眼神凌厉起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许苑堇表情单纯,“最开始听到的时候觉得这挺让人期待的。但是跟每一个人都说就觉得太没意思了。”
  付笙语气不善,想到了许苑堇今晚见了付珩,“付珩跟你说什么了?”
  私下里直呼其名,看来这两兄弟也没什么真感情。
  “他说,”许苑堇故意停顿,耗着付笙的耐心,见他心情越发不悦起来时,才慢慢悠悠道:“说许安瑗爱的是他,要一生一世的人也是他,说你现在说许安瑗爱你是借她失忆骗她的,实则她对你没有丝毫感情,只有利用。”
  从始至终,许苑堇都将自己摆在旁观者的位置,仿若将灵魂从躯体中抽离,看着占了自己的许安瑗弄出的这一场闹剧。
  “骗人的是他!”付笙突然翻身按住许苑堇的肩膀,将人死死钉在身下。
  许苑堇一时不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付笙压在了下面,只与他有近乎咫尺的距离。
  “付珩说谎,你是爱我的!”付笙面色狠厉,声音低沉嘶哑,一字一句道:“你是爱我的。”
  许苑堇看着他的这副模样,在想付笙自己有没有感觉到他眼底闪烁的点点水光,有没有意识到他现在有多么虚张声势。
  本来,许苑堇从没有怀疑过许安瑗对付笙的爱。因为周围所有的人都在说许安瑗是很爱付笙的。所以哪怕是那会儿付珩言之凿凿说她不爱付笙时,许苑堇也没信。可现在……
  付笙见许苑堇只是沉默地看他,仿佛想从他的眼睛里望见他的灵魂,他闭上眼,沉下头,轻轻抵在许苑堇的肩上,又一遍呢喃道:“你是爱我的。”
  可现在,许苑堇开始怀疑了。是不是付笙从最开始时就在骗她,而付珩说的才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许安瑗听了付珩的话,甘愿嫁给付笙为妻呢?真的是因为付珩给出的承诺吗?
  付笙还是保持着样子不动,一遍一遍低语:“安瑗,你最爱我了。”
  许苑堇听着,真的感觉自己脑袋要炸了。许安瑗真是本事通天,能整出这么一堆事,得亏没有再跟赵孟暄也不清不楚去。不然许苑堇真的会做个小人扎她散气。
  “安瑗……”付笙散去一身气焰,在黑夜中仿若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小狗。
  许苑堇可不吃这一套,但也不想再听付笙在耳朵跟前跟叫魂一样把同样的话重复个不停。于是抬起胳膊把手放在付笙背上,轻轻拍着,哄小孩一样,软声低语:“嗯,知道了。”
  许苑堇边有一搭没一搭胡乱哄着付笙,一边预感自己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如果只是配合付笙去假装许安瑗演几次戏的话,她勉强可以应付。可眼下事情一下子变得如此复杂,许苑堇开始把自己制定逃跑计划的任务提上日程了。
  “于一,你怎么在这里?”
  “守夜。”
  门外被有意压低的交谈声传进付笙耳内,他缓缓睁开眼睛。
  绿荛被于一这言简意赅的回答噎住,只好重新问他:“我是说,你不是跟着王爷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于一不想搭理她,冷冷道:“你既然知道,问我干什么。”
  这一下,本来还不清楚的绿荛一下明白了,她讶异向于一确认:“王爷在里面?还跟王妃睡了一夜?”
  “有什么问题吗?”于一毫不留情地反问,他早看出了绿荛对自家王爷的那点儿心思,厌恶至极。
  绿荛不可置信地看着门,这消息于她而言仿佛晴天霹雳。她不过是回家放了个假,怎么才这么几天付笙就跟许安瑗又同床共枕了?
  难不成……许安瑗恢复记忆了?
第48章 谍中谍,计中计
  付笙侧头去看许苑堇,不出所料那人安安分分依然躺在昨晚躺着的位置上,蜷缩着身体背对着他。
  他不知道自己昨晚为什么没能控制住情绪,在许苑堇面前失了态。但许苑堇对自己的安抚他还记忆清楚。
  “安瑗,你是爱我的。”
  “嗯,我知道。”
  昨夜满目漆黑之时,这样的对话,付笙跟许苑堇进行了不知多少次。
  “王爷。”绿荛推门进了屋里,朗声喊道。
  付笙掀开被子起身下床,看着来伺候自己梳洗的一行人,吩咐:“声音都低些,王妃还在睡,别吵到她。”
  绿荛看到付笙对许苑堇如此呵护关心,本要正常架放在架子上的铜制脸盆被她故意重重放上去,弄出一声极大的动静。
  付笙不悦地抬眼看她。
  绿荛赶紧认错求饶,“请王爷恕罪,奴婢太愚笨不小心没抓稳才……”态度诚恳,模样可怜。
  付笙回头看了眼许苑堇,人还在安稳睡着。于是冷声对绿荛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叫入画进来。”
  小心思落了空的绿荛只得忍下气起身退出去。侍女们见状,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付笙动作轻缓地抬起臂膀让侍女整理自己的衣物,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自以为这是他对许苑堇昨晚安慰他这件事的回报,却不深想他为何要为了许苑堇来难为自己这一早上。就好像他不去深想,为什么许安瑗对他说过的无数次「我爱你」,都不如许苑堇那几声「我知道」更让他心安。
  “王妃,奴婢回来伺候您了。”
  许苑堇收拾妥当,提着裙角快步出门要去厨房找月儿吃早饭时,被突然出现的绿荛拦在了门口。
  “你怎么回来了?”许苑堇完全是下意识地这么问。
  绿荛当然听出了许苑堇不乐意见到自己的意思,不仅不气,反而得意。“奴婢怕下人们手粗,照顾不好王妃,所以就辞别了家人,赶紧回来了。”
  许苑堇不在意「哦」了一声,又要出去。
  绿荛这次是真的拦住了她。
  许苑堇低头看着横在自己身前的胳膊,瞥了眼绿荛,无声询问她是什么意思。
  绿荛温温柔柔笑着道:“奴婢听人说,院子里的下人们胡闹,让着您自己去厨房找吃的,这不成体统。”
  虽然隔了些时日,但许苑堇还没忘了绿荛那些招数,立即收起好脸色,问她:“你除了过年放假,什么时候还放?”
  绿荛一下子没转过弯来,不知道许苑堇这什么意思,规规矩矩道:“除了过年时王爷开恩会让奴婢们轮着回家待些日子外,再没有了。”
  许苑堇皱眉,那她一年里岂不是没一天好日子过了。
  “王妃?”
  许苑堇冷漠转身回屋,“叫人准备早饭吧。”
  反正她也准备从王府逃跑了,就先忍忍吧,好日子等出去了再享受也不晚。
  许苑堇心里安慰自己。
  皇宫里,御书房。付笙在李公公跟皇帝禀告后,带着他进了里面。
  付笙本还在思量着父皇突然叫自己来是有何事。可进了屋里第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一旁跟父皇轻声交谈着的付珩。
  “笙儿来了。”皇帝首先开口,嘴角带着些慈和的笑。
  付笙跪拜行礼,“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嗯,起来吧。”皇帝让人给椅子上加了张软垫,对付笙又说:“过来坐吧。”
  “谢父皇。”
  付珩把茶杯递到皇帝手边,“您先喝口茶吧。”
  皇帝接过杯子,衰老的脸上满是满意的神色。
  付珩替皇帝说:“澍州官吏呈了份奏折,说年关过后天气回暖时,地方恐有大涝。父皇叫你我来此,是想看看有没有好的办法预防这一场涝灾。”
  付笙看向皇帝。他放下茶杯,轻轻点头,“你们兄弟皆是檠天架海之辈,向来难分伯仲,这件事让你们一起想法儿,一定万无一失。”
  付珩声音恭敬谦卑,“承蒙父皇厚望。”
  付笙开口,“儿臣定当全力为父皇、皇兄效力。”
  皇帝把奏折拿起交给身旁的付珩,“你拿去给笙儿看看。”
  “是,父皇。”
  付笙看着付珩朝自己走过来,耳边听到的是皇帝满意的声音:“你们兄弟能如此和睦,父皇便放心了。”
  “辞修。”付珩眼角柔和带笑,毫无攻击性,似乎全然喜爱自己这个弟弟。
  付笙神色半点不外泄,抬手接下奏折,温润道:“多谢皇兄。”
  春寒料峭,御书房却被暖气紧紧包裹,融融暖意蒸腾,里面和外面仿佛是互不相通的两个世界。
  付珩得体一笑,道:“你我兄弟,无需言谢。”
  空气还是暖的,可互相对视的两人眼底,全无温度可言。
  事情谈完,付笙先行告退离开。可他并没有走来时的路,而是在一条岔路口换了方向。
  “辞修。”
  预料之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付笙回身,不带感情地道:“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付珩缓步靠近付笙,逐渐缩短两人间的距离。
  没有人的僻静之处,只有寒风、枯草和嶙峋的秃树,最鲜亮的色彩,是付珩身上明艳的杏黄,和付笙那身纯粹的玄色。
  跟付笙只空余几步后,付珩停下了,秀气明艳的长相被他周身的气度衬得暗藏凌厉之感,可他出口的温度却柔和:“弟妹跟你说了?”
  付笙皱眉,稳重俊朗的脸上一时显出几分孩子气的模样,他不悦道:“造反谋逆,不过是你我做戏演出来给旁人看,让人都觉得我们兄弟不合而已。皇兄为什么要把这事也告诉安瑗,她现在一直觉得我是想害她一起死。”
  付珩抬手想拍拍付笙的肩膀,哪知付笙直接后退一步,继续埋怨:“而且皇兄你跟安瑗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又似是而非地跟她提起,这不是存心让臣弟与安瑗夫妻不合吗?”
  被人甩了脸色,付珩也没恼,又上前一步,重新拍上付笙的肩膀,笑着致歉道:“这件事是我没考虑周全,我向你道歉。皇兄是想以后继承大统攻打进犯匈奴,还需要安瑗给支招,所以想试试她还记不记得这些。”
  付笙散了气,脸色稍好转了一些,“若不是皇兄你提前来跟我商量此事才去实行,臣弟这次真的要跟你彻底不合了。”
  付珩失笑。
第49章 拆台第一人
  “王妃,今天外面太阳挺艳的,不如奴婢陪您出去逛逛吧?”
  饭后,绿荛给许苑堇端上杯茶,顺嘴提议道。
  许苑堇窝在椅子里换了个姿势,一口回绝:“不想动。”
  绿荛一回来,许苑堇的伙食质量肉眼可见的下降,她中午都没吃饱,再出去一逛,饿得更快了。
  绿荛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又绕到许苑堇身后,给她捶肩,无心提起:“奴婢今早一回来看到王爷在您屋里睡着,一时间还以为走错地方了。”
  “嗯。”
  许苑堇的敷衍没有堵住绿荛的嘴,她又继续试探道:“您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呀?”
  许苑堇异样瞄了她一眼。
  绿荛不紧不慢,说完后面的话:“从前几个月您醒来之后,可是一直不愿跟王爷同床,奴婢就想您是不是终于想起些以前的事了。”
  落在许苑堇耳内的话听起来活泼又温软,似乎是真的希望自己的主子能恢复记忆般。可许苑堇莫名听着不顺耳,于是冷漠地回她:“夫妻同床还需要什么理由?”
  许苑堇的声音是绿荛没有预料到的冰冷和刺耳。在许苑堇看不到的背后,她的笑容僵住,然后垂下嘴角,眼里全是厌恶和憎恨。
  烛光初上,寒夜凄凄。
  许苑堇无事可干,就叫人给她在外面折了枝红梅插进桌上的花瓶里,胳膊支在桌上撑着脑袋安静地盯着那花看。
  许安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许苑堇试图站在完全客观的角度去审视这个人。半晌后,她把胳膊放下,上半身瘫着贴着桌子趴下,伸出手去抓那个细长皎白的瓷花瓶。
  手碰上去,不出所料是一片冰凉。
  许苑堇放弃了,她做不到客观。只要许安瑗这个名字不跟许苑堇彻底区分开来,她就永远不可能冷静地去看待许安瑗这个人。
  “王妃呢?”“在屋里。”
  门外有些熟悉的声音把许苑堇从繁杂的思绪中唤回,她坐直身体,提高音量朝外问了一声:“谁呀?怎么了?”
  “属下于一,来传王爷的话。”
  许苑堇一听这话,不用看都能想起于一那副百年不见一变的面孔一定是冷漠又恭敬地说出这话。
  “进来吧。”
  于一推门而进,“属下参见王妃。”
  许苑堇随意道:“付辞修又要说什么?”
  于一没得到免礼的允许,就一直保持着原样,回道:“王爷让属下告知王妃,他今夜有公务处理,就不过来了。”
  “你先起来吧。”许苑堇表情复杂,这个消息,她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怒。这付笙不会真的打算跟她以后都住一起吧?
  王府确实大,但逛多了,也就这么点儿地方。许苑堇带着绿荛漫无目的经过大门口时,正巧碰到刘管家。
  其实说是刘管家看见她们更准确,因为这个时候许苑堇正对着大门望眼欲穿,脑子里构画着离开王府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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