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手一个守护我自己——从欲【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18 14:39:04

  这种事情不能假他人之手。
  陈矢带着一副宛若雷劈了的悲痛神情,亲自在办公室里打开电脑,造假了一张诊断书,打印出来,盖章,最后再把电脑里所有的编辑痕迹清楚干净,双手捧着将诊断报告递到南淮意手中。
  南淮意接过,颔首:“谢了,回头请你吃饭。”
  “不客气。”陈矢下意识回答。
  他站在医院大门口,目送着南淮意上了车,忽然大喊,“淮意!”
  南淮意降下车窗,“怎么了?”
  陈矢看起来恨不得眼含热泪,“结扎,是可逆的。”
  他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像是说什么遗言似的。
  “哦。”
  “你可一定要记得啊!”
  南淮意只是朝他摆摆手,一踩油门,开车离开。
  远远的,从后视镜望过去,虚幻中觉着陈矢背后多了一张巨大的白手绢。
  在空中摇曳飞舞煞是夺目。
  这个诊断结果,自然也有它的用处。
  他不在意,可是有人是在意的。
  南淮意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的早晨。
  宁水清带着两个女孩出门添置一些上大学需要用的物品。
  家里只剩施琴、南兴华还有南永衡三个人。
  且三个人恰好坐在客厅。
  巧了不是。
  南淮意拿着这张诊断报告,施施然地坐在沙发上,将纸放在了桌子上。
  他说:“我受伤了。”
  三道目光齐刷刷地向他看来。
  他补充道:“上次出任务受的伤。”
  一张纸在三个人中来回传递。
  轻飘飘的一张纸,恍若雷霆万钧,把三个人从头劈到尾。
  平地一声惊雷。
  把一切都掀翻了个七零八落。
  当事人不慌不忙四平八稳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喝茶。
  “呼——”惬意地抿了一口。
  好半天,才听到南永衡声音发颤着开口询问:“这个结果……准确吗?”
  不怪他。
  人到中年经受这样的打击,难免看着神情落败了些。
  南淮意点点头,残忍地戳破他最后的幻想。
  “我已经在陈矢医院里检查两次了,都是一样的结果。别的地方,我也不放心,万一传出去了,名声也不大好听,跟我的名字连着……所以……”
  他适时地停顿。
  南兴华点头,“你这样想,能保密,是对的。”
  他看起来比南永衡从打击中恢复的更快。
  “爸!”南永衡看向自己的父亲。
  他这个人虽说是有担当,但又没怎么经历过风雨打击。
  作为南兴华的第三个儿子,年纪最小,和两个哥哥生长的环境也不大一样。
  南兴华瞪他一眼,“叫爸也没用!我早就说,生下孩子,是要父母养育的。你自己把儿子丢下来的,现在出事了,想起来看你老子了,做什么都叫我,叫我有什么用处?!还不是怪你自己!”
  一贯是这样。
  南淮意倘若出了什么问题,追寻起来,都总是不可避免地走向对于南永衡的批判,不论是什么事情,总是说着说着就拐到了这里。
  南兴华转而看向自己的孙子,大手一拍,安慰道:“这算是什么事情?不过就是没了生育能力了,这有什么的。战场上,我见过的事情多了去了,只要命还在,什么事情都不算是事。要坚强起来,不要在意这个事情!”
  南淮意配合地点点头,他当然不在意这个事情。
  或许是考虑到大概没人能不在乎这个事情,南兴华又换了一个方向,“国家以后医学技术肯定逐步会发展起来的,到了以后,指不定早就能够治愈你这个事情了。就是真的治不了,没孩子,算什么事情吗?你要是真想体会养孩子的感觉,以后去地区福利院,选一个孩子养在身边,也是一样的。”
  “我知道的,爷爷。”
  话是这么说,但演还是要演的像一点的。
  南淮意把握了一下自己现在该有的情绪,黯然神伤的落寞,佯装不在意的淡定,混杂着被话语鼓舞到的积极向上,还有决心走出来的勇气和意志,四种情绪轮番浮现在他脸上。
  南兴华话锋一转,试探着询问:“陈矢他那儿的医生怎么说的?”
  施琴一直没有说话。
  她目光复杂地看着南淮意。
  显然,她想到了一件事情。
  逐溪呢?
  就是不是逐溪,别的女孩,准确来说,是南淮意的未来伴侣。
  那个孩子,会在意这个事情吗?
  如果在意,要怎么办呢?
  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下午六点的时候,宁水清她们三个人回来了。
  “妈,看到一条很适合你的围巾。”
  宁水清提起一个很小的袋子,走到施琴身边,“你看。”
  施琴用一种包含深意的极为复杂的目光望着宁水清。
  “妈,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宁水清一脸莫名,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整了整衣领。
  她和南永衡高考那几日回来陪着两个女孩考完试,就又返回研究所工作,眼下是工作又再次彻底结束了,两个人清闲下来,下次工作的具体时间,大概能够到两个女孩去上大学以后。
  “我要跟你说件事,你敢我来。”
  施琴站起身,握住宁水清的手腕,背影看着莫名的萧瑟。
  南淮意靠在墙壁上喝水,拿着玻璃杯,手指在玻璃杯壁上留下印子。
  他目送着施琴和宁水清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他左拐出了门。
  经过自己屋子的门口,没有进去,径自进了许逐溪的屋子。
  她正坐在地毯上忙着收拾买回来的物品,分门别类地摆好。
  南淮意坐在沙发上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收拾。
  “过两天带你出去玩,想去哪儿?”
  “真的?!”许逐溪差点从地上蹦起来,“去哪儿?”
  南淮意说:“你想去哪儿都行。”
  “不过——”许逐溪迟疑着问,“你不用上班了吗?”
  “还是有几天假期可以修的。”
  也趁着出去玩的这几天,既让家里的人整理好思绪,交流一下信息,譬如让施琴告知宁水清南永衡他目前的感情状况,再让南永衡告诉宁水清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让他把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分享给许逐溪。
  等回来以后,他们只会加倍地对她好的。
  这就是南淮意的第二个目的。
  结扎这事儿。
  一举两得。
  南淮意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第八十三章 番外二
  许逐溪被人表白了。
  在大学操场上众目睽睽之下。
  消息是赵景泽传回来的。
  他做起这个事情已经很得心应手了。
  他说起话来不急不徐, 将那个场景描摹得极为细致,“那会儿我们在操场草坪上聊天来着……然后忽然冒出一个男生来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扑通一声就跪在逐溪面前, 他后边还跟着几个男生……可能是他朋友吧……从后边跑出来一下子就摆了一堆蜡烛。”
  “这样其实挺不安全的,一堆蜡烛,放在草坪上, 万一把草点着了呢?那不就会发生火灾吗?所以我给校保卫处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有人要在草坪上点火, 于是校保卫处那些叔叔开着巡逻车就来了,用灭火器把蜡烛全喷灭了。”
  南淮意在电话那边一直没吭声,听到这儿, 才露了点儿笑,“做的不错。”
  “不过——你怎么在她们学校?”
  赵景泽卡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我过来找我女朋友。”
  南淮意“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赵景泽又小声补充:“就是唐甜。”
  他在电话那边“嘿嘿嘿”傻笑。
  这并不是许逐溪第一次被人表白。
  就南淮意自己知道的, 也不少。
  但他之前都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因为很有自信, 知道他们这些举动不过是以卵击石自取没趣。
  逐溪难道会答应他们吗?
  都是痴心妄想。
  可南淮意这次的心境不那么四平八稳了。
  挂了电话,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 难以自已地扯了扯领带。
  动作泄露出他不宁的心绪来。
  有点焦躁。
  并非是对于许逐溪的不信任或者是别的什么。
  是南淮意意识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现在是个没有名分的人。
  他没有名分——
  这个问题像是一把长剑,狠狠地把他钉在了墙壁上。
  这本来是没什么的。
  不公开也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只是逐溪有点害羞,不好意思立刻和朋友讲。
  她光想到可能要被杨繁星扯着领子问个一年半载,就觉得有点可怕。
  南淮意能够理解。
  所以她们两个的策略是慢慢公开的。
  最好是让周围的亲戚朋友主动感知到她们两个人在一起的事实。
  可是他忘了一件事。
  大学和高中不太一样。
  这是个更自由的环境。
  当众表白什么的事情,变成了一个常见的事件。
  南淮意把电话拿起来, 又放下。
  他有点想重新给赵景泽拨过去, 问问许逐溪最后是怎么拒绝的。
  还是算了。
  他又把电话放回去。
  南淮意的低气压,副官是第一个感受到的。
  任凭谁, 当你的上司在看你写的讲话稿时,忽然叹一口气。
  你都会忍不住心惊肉跳胆战心惊的。
  战战兢兢地开口:“……要不……我重改一遍?”
  “没有,你写的很好。”
  是吗?
  副官不相信。
  “就这样念吧。”南淮意合起文件夹,递过去。
  “……好。”
  南淮意无意识地散发着这种低气压,他自己是不大知道的。
  下午回去吃饭。
  餐桌上冷冷清清的。
  就施琴、南兴华还有南淮意他们三个人。
  赵姨拿了汤勺来,解释道:“逐溪和佳涵都打来电话,学校社团晚上要开会,还要举办活动,所以今天就不回来吃饭了。水清和永衡说是要和朋友聚餐,所以他们两个人也不回来了。”
  南淮意低低地“嗯”了一声。
  南兴华忽然出声,“你怎么了?今天怎么看着半死……”
  他硬生生地把后边两个字憋回去。
  “……你把你…嗯……那个事情和逐溪说了?”
  什么事情?
  哦——
  接收到南兴华古里古怪的眼神,南淮意明白了他的意思。
  “说了。”
  “逐溪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
  当然是很感动很高兴,情到浓时,他们两个人拥抱在一起接吻来着。
  但是能这样说吗?
  当然不能。
  南淮意以不变应万变,“……她没什么反应。”
  “啧……你这样……”
  南兴华又被瞪了一眼,立马改口,“也不要灰心。”
  “你现在不能生,被嫌弃也是很正常的……”
  南兴华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施琴暴怒:“南兴华!”
  她一把拧住南兴华的耳朵。
  南淮意适时退场了。
  他搁下碗筷,起身出去了,走了两步,还能听见南兴华不知道在低声说着什么。
  没办法……
  真的没办法……
  他保持着这种哀怨的心情直到夜晚。
  恨不得给自己脑门儿上刻上四个大字——没有名分。
  许逐溪晚上回来,还带了社团的工作。
  她要负责统计一下下次参加活动的人员名单,再誊写一遍名字。
  南淮意有种被冷落的戚戚惨惨的感觉。
  他在她身后晃来晃去。
  灯光映着他的影子,落到纸面上来,罩住了许逐溪。
  “你干嘛?”许逐溪无奈地笑着转头看他,觉得有意思极了。
  “哇!”她笑眯眯地摸了一下他的腹肌,吹了声口哨,“身材不错!”
  腰腹紧实,肌肉曲线流畅,确实卖相不错。
  南淮意没躲,“哼”了一声,拉了把椅子,坐下,从后边趴在她背上,下巴轻轻地搁在许逐溪的肩膀上,看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比对名字。
  “我听说……你被表白了。”
  许逐溪问:“听谁说的?”
  南淮意没回答。
  “你不说我都知道,肯定是赵景泽。”
  “为什么?”
  “唐甜都和我说了,赵景泽经常和你打电话来着。但是唐甜不认识你嘛,之前她就是总看赵景泽打电话,还笑得眼睛都没了,她就问了问,发现是和你打电话,但是她知道你是我哥哥嘛,所以唐甜就和我说,怀疑你们两个人不知道在规划什么坏事。”
  “坏事?”
  南淮意说话的时候,气息总是拂过许逐溪的脖颈。
  许逐溪终于是忍不住,笑着缩了缩脖子,要躲开他,“痒死了!”
  南淮意才不起来,他耍赖似的把她抱住,伸手展臂把她的笔从手里抽出来,放在桌角,他用手掌包住她的手,牢牢地捉在自己手里,把脑袋埋得更低,“什么坏事?”
  许逐溪笑得喘不上来气,“我说我说……”
  “唐甜总是觉得,赵景泽看着就容易做坏事,她老觉得他以后要违法犯罪,所以赵景泽一做什么,她就害怕他要被关进监狱里去。她觉得,说不定你俩是要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让我盯着点儿。”
  “那她直觉还挺准的。”
  许逐溪有点惊奇:“为什么?”
  “不要扯开话题。”南淮意捏她的脸蛋,“你还没说表白的事情。”
  “诶呀那有什么?”
  许逐溪摆手,根本没放在心上,“我当然是拒绝了他。”
  她侧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你吃醋啦?”
  “不要吃醋、不要吃醋。”
  她亲吻了一下他的侧脸颊,“干嘛要和我们都不认识的人吃醋。”
  南淮意可不愿意这么轻松地放过她。
  他的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欺身上前,含着她的唇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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