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是挺帅的,就是不是她的菜。
她不是很喜欢肌肉这么大块的,画起来也没有美感啊。
比赛开始,场上少年都跟七号很熟,默契的锤了下他的胸口,分散开站好队伍。
开场没几分钟,七号就侧身夺过对方进攻,原地起跳空投了三分。
场外一片尖叫,观众比足球场那边热气太多,差点把她给炸聋。
接下来机械学院代表的蓝队以压倒性胜利赢得了比赛。
后面有人在议论队员,讨论最多的就是七号,他是机械学院新生,是校篮球队的,人气很高。
想起南佳的嘱托,明斓托着相机,对着他的方向,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
少年似有所感,目光扫过人群,最后定格在观众席,停留几秒钟,收回了视线。
南佳激动道:“他刚刚是不是看你了?”
“怎么可能,我又不认识他。”
南佳:“说不定他认识你,是你的暗恋对象。”
“想太多,我完成任务了,先走啦。”
“记得把照片洗给我。”
“十块钱一张。”
南佳在后面笑骂她:“奸商!”
走出篮球场,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有急促的呼吸:“同学,等等。”
明斓转身,看到七号朝她走过来,他个子高长得结实,站在她面前像座小山,不过样貌倒是憨憨的,没什么压迫感:“那个你刚刚是在拍我吗?”
明斓:“怎么了,侵犯你隐私了吗?那我删了好了。”
“不是,不是的,你误会了。”男生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极力掩饰自己的不自然:“我是想问问能不能把照片发我,我想给我妈妈看,她还没看过我打篮球。”
还是个快两米的妈宝男。
“哦,这样啊。”明斓低头调出那张照片给他看,男生连连点头称赞她拍的好,明斓说:“那我回头把电子版发你?”
七号眼睛一亮,手机都摸出来等着了:“谢谢,太感谢了。”
明斓慢条斯理打开手机备忘录:“客气,把你邮箱写一下吧。”
七号诧异:“邮箱?”
明斓点头:“嗯。”
七号:“微信不可以吗?”
明斓:“微信啊,可以是可以,但我今天满了。”
七号:“什么?”
明斓:“我微信账号被限制了,一天只能加20个好友,今天满了,要不你明天早点来排队。”
七号:“?”
明斓:“或者我把你们拉个群,想找我就在群里艾特我。”
七号:“……”
七号的唇角抽了抽,尴尬道:“我还是写邮箱吧。”
明斓很通情达理:“没问题。”
写完邮箱,明斓笑眯眯和他挥手再见。
秋末的傍晚有些凉,潮湿的冷风混着水珠席卷而来,乌云密布,却沉闷闷的下不来雨。
明斓低头翻着相册,今天拍了不少好看的照片,收获满满。
迈下最后一阶台阶,明斓感觉有个人影靠过来,不等她反应,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腕。
“啊――”
明斓吓了一跳,半明半暗中,看清眼前人的长相,她才松了口气:“许墨白!”
许墨白没回她,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明斓手腕被他箍着,靠得很近,闻到他身上的浅香,很好闻。
许墨白没有动,目光微垂,眼底似有什么情绪正蓄势待发。
明斓笑了:“你用的什么牌子香水啊?”
许墨白:“没用。”
“哦,可是你好香啊,我还以为男生身上都是荷尔蒙爆棚的汗臭味。”
“你喜欢这样的?”
“啊?”明斓没回音。
许墨白问的具体了点:“你喜欢打篮球的?”
明斓:“喜欢啊,打篮球超帅的。”
咽了咽喉咙,许墨白说:“我也会。”
“……”
“比他打的还要好。”
呆了许久,明斓脸上才有了表情,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
这个陈年醋坛子!
真是绝了。
她不由笑了下,抬眼直视他:“你挺会吹啊,人家刚拿了场上一半的分呢。”
许墨白喉结滚动,嗓音嘶哑:“那也不准看他。”
“凭什么?”明斓趾高气昂的:“我只是和你谈恋爱又不是卖给你了,你管得着我看谁,不只看我还要画下来,贴到我的床头上,天、天、看。”
“……”
空气潮湿寒冷,让呼吸都变得困难。
许墨白眼神微冷,盯着她没说话,眼底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偏执。
明斓被他盯得如芒在背,就像被森林里的野豹盯上。
其实很久以前她就隐隐察觉,许墨白这人看着冷淡疏离,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他性格敏感又特别固执,骨子里带着一种极危险的占有欲。
明斓努了努嘴,心虚地躲开他的视线:“不看就不看,我走了。”
许墨白捉住她细瘦的手腕,用力将人箍进怀里,用了很大的力气,在耳边低声祈求:“别走。”
他的鼻尖停在她颈窝处,呼吸像羽毛一样扫过。
“我给你画。”他突然说。
明斓顿了下,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许墨白紧紧抱住她,手背青筋绷起。低声重复:“我给你画,别找别人。”
这一刻,他毫无保留奉上一颗真心,甘愿臣服于她。
第33章 月亮
江琳茜周六回国, 明斓在栎园顶楼的宴会厅给她接风洗尘。
江琳茜酷爱夜店风,整个宴会灯光都很暗,空气混合香水和酒精散发出奇异的闷香, 舞池中男女不间断发出各种躁动的音浪。
江琳茜斜斜依偎在沙发,大波浪搭在玉颈,指尖晃动着浅酒,目光却是在不断变换的灯光中逡巡, 在寻找猎物。
“所以说他终于答应做你的人体模特了?”江琳茜问道:“你牛逼了啊, 明斓斓同学。”
明斓穿了件小方领红裙, 长发挽起,搭一对珍珠耳环, 明艳妩媚。她盯着手里晃动的酒杯:“小意思。”
“恭喜你啦。”
“恭喜什么?”
江琳茜笑:“恭喜高岭之花为爱献身呗。”
“这怎么能算献身。明明是我帮他流传千古。”
江琳茜翻了个白眼:“你觉得他很希望流传千古?”
明斓:“还是太年轻,不懂艺术可贵,这可是旁人求不来的机会, 毕竟我可是要成为21世纪莫奈的。”
“先别做梦了, ”江琳茜凑近她问:“看, 九点钟方向,那个帅哥怎么样?”
明斓扫了一眼,吧台前坐着一位年轻人,身材健硕, 光看侧脸算不上帅,好在五官端正线条硬朗,是典型的北方人长相。
明斓眯了眯被酒色浸染地有些浑浊的眼:“他也就一米七五吧, 既不高又不帅,而且看着老实巴交的, 完全不是你的菜啊!”
江琳茜不以为意:“我觉得挺帅的啊,国字脸单眼皮黄皮肤, 啧啧,中国男人真好啊。”
明斓:“……”这是在国外经历了什么,都慌不择食了。
江琳茜:“等着,我去会会他。”
江琳茜理了理膝下打褶的下摆,迈着轻盈的步子站起来朝他走去,缎面裙摆在深蓝色灯光下闪耀着波光,像一只祸乱人心的海妖。
明斓把酒杯搁到茶几上,摆出要看热闹的姿势。
江琳茜不愧夜店女王,不足半小时,两人就交换了联系方式,且有越聊越欢的趋势。
明斓被晾在一旁玩手机。
不一会收到许墨白的微信,问她【在哪?】
明斓:【和茜茜在一起,有事吗?】
许墨白:【嗯。】
明斓:【什么事?】
对面短促沉默了一下,蹦出两个字:【约画】
“约画”二字差点把明斓呛到,她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那两个字还在,确认不是自己眼花出现的错觉。
明斓小心翼翼问:【你是说现在?】
【嗯。】
【你有时间?】
【我在你画室门口。】
我了个乖乖啊。
明斓喝下的几杯酒瞬间清醒了,她拎起包,急着和江琳茜说了再见,马不停蹄赶回画室。
画室门口,许墨白已经等候多时,他应是刚洗完澡,发丝软趴趴搭在额上,身上有股干净的皂香。
明斓咽了咽口水,拿钥匙开门,紧张的好几次没插进去。
许墨白倒是很淡然跟她走了进去,画室陈设没变,包括那张蓝色灯芯绒复古沙发。
明斓去倒了杯水,许墨白已经敬业地走到沙发旁,做最后一遍确认:“现在脱?”
他说的坦然而随性,明斓的小心脏突的一条:“先别急。”她放下水杯,做贼心虚似的过去锁好门,检查几遍,回来:“可以了。”
可不能让别人看到。
许墨白双手交叉,握住卫衣下摆往上一翻,扔到工作台,又把外裤脱掉,最后手指搭在底裤的边缘。
明斓侧身对着他,装作认真调色,偷偷瞄了一眼。
锁骨、胸肌、人鱼线……绝。
许墨白没有过多犹豫,手指拽着底裤脱下来,扔到了一旁的衣物堆上。
明斓极力暗示自己不要表现太紧张,她是专业的,专业的,可当视线不经意扫过他身体时,脸颊还是微微红了。
许墨白坐回沙发上,按记忆调整好姿势,单手搭在椅背,微微仰头,眼神略迷离地看着她。
沙发是深色的,质地偏软,冷白的皮肤陷进去,形成极强的色差对比。
落地灯光线昏昧,爬上他笔挺的鼻梁,像俊美的希腊雕像。
比起上次,他动作更随性自然,明斓却有点心猿意马,眼神闪避,不敢肆无忌惮看他。
她深呼一口气镇定心绪。
默念三遍: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
闷热几天的天气终于下起来雨,外面空气湿润,滴滴答答拍打玻璃。
许墨白坐姿随散,身无寸褛,皮肤完整暴露在空气中,笔直修长的双腿往下延伸,足尖踩着暗色地毯,即使是放松状态,他肌肉线条也舒展漂亮的恰到好处,所以打型难度不大。
夜深了,明斓饮了点酒,灵感更充沛,许墨白也同样很精神,凝视着她的那双眼睛深邃幽暗,又暗含几分难以言语的深情。
明斓涮着笔刷,贪婪地想把他每根头发都画下来。
她说:“我待会画起来可能会忘记时间,你要是累了记得提醒我休息。”
许墨白说声:“好。”
时间一分分过去。
直到凌晨三点钟,她越画越精神,深刻理解了当初达芬奇不舍得《蒙娜丽莎》而拒绝交稿,连夜逃跑的事了。
现代油画常以拍卖价格来衡量一幅画的价值,她想就算这幅画火了,给她几个亿,她也不要卖,谁抢跟谁急。
明斓工作时很投入,完全注意不到时间,直至外面的雨下大了,丝丝凉意飘进来。
明斓这才意识到她一晚上没关窗子,坐在窗边沙发上的许墨白还 was naked。
明斓放下画笔,赶紧去关了窗子,抱着毛毯裹到他身上,不免有些自责:“你怎么不提醒我。”
许墨白一晚上没动,脖颈僵硬:“没事,不冷。”
明斓盯了他两秒钟,看他脸色微微泛着不正常红晕,伸手去探他额头:“哪里没事,你都发烧了!”
许墨白抓住她的手:“没有。”
明斓:“你体温有点烫,应是冻着了,我去找感冒药。”
“不是感冒,也不是发烧。”
许墨白顿了顿,低声咳了一声:“只是正常反应。”
明斓眨了眨眼,忽然反应过来,尴尬的站起来就往后退,他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稍一用力就把她带进怀里。
明斓跌到他胸前,两人彼此呼吸交缠。她的脸慢慢烧起来,不知是不是自己喝过酒的原因,他身上也染了发酵过后的酒香。
酒液浸透神经,他眼眶微微泛着红。
明斓看着他,眼睫轻颤:“你也喝酒了吗?”
许墨白:“嗯,一点点。”
怪不得他今晚能这么放松,状态好的不像话,原来是酒壮怂人胆。
明斓笑了声:“我第一次见你喝酒。”
“所以?”
“没想到,挺可爱的。”明斓在他的胸口轻轻拍了拍:“以后多多益善。”
多喝点就可以经常给她画了。
许墨白鼻腔溢出一声慵懒的笑,紧接着明斓就被他按住后脑勺亲了上来,他在寒冷的空气中晾了这么久,体温却是烫的,他吮过她的唇,把炙热的温度渡给她。
明斓被亲的头脑发昏,挣扎了下。
他身上的毛毯因动作幅度过大而滑落,她弯腰想去捡,又被箍住腰压到了沙发上,抱紧,贴到没有一丝缝隙。
在昏黄灯光下,他的双眼不似白天清澈,显得深邃而危险,眼神都像在侵略她,抚末她。
明斓的心跳倏然加快,肺里缺氧,推他的力道也近乎于微。
她细细喘着气,眼珠不自然瞟向一旁,提醒他:“u……you wear nothing.”
许墨白声音沙哑,哑然失笑:“我知道,你都盯着我一晚上了。”
明斓闭上眼睛,睫毛还在颤:“今天的画完了,你快穿上吧,不然会感冒的。”
许墨白轻笑了声:“不行,总不能你让我脱就脱,让我穿就穿吧。”
明斓抿了下唇:“那你还想干什么?”
他垂眼静静望着她,连气息都变得强势:“我想收点利息。”
“?”
明斓一时无声,微微睁开眼,看着他不似玩笑般的表情。
她张了张唇,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气息再度压下来,鼻尖相抵,顿一下,封住了她的唇,舌尖探入,意乱情迷的一个吻。
窗外安静如许,树木在金风细雨中摇晃。
明斓裙摆折乱,他的手掌绕到她身后,拂开如瀑的长发,轻托着她的腰,隔着一层布料摩挲她消瘦的蝴蝶骨。
明斓微微战栗了一下,听他覆在耳边唤她:“斓斓。”
他的声音带了一小股电流,从她耳边一路酥酥麻麻电到心脏,蛊惑一般问:“我想看看你的画。”
“我还差一点没画完。”
“没关系,先给我看一下?”
“好。”
许墨白没放下她,直接抱着她走到画架前,把她放到一旁的画桌。
明斓手肘撑着桌面,指挥他掀开画架上的防尘布:“你可是我的第一位观赏者,看完后要说感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