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宋秋儿才是难得的天才,将来必要让千万人臣服!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杀了她,杀她千百次!哈哈哈……”
第18章 玩够了就溜!
宋秋儿的神情渐有疯狂之色,把真心话全都说了出来,往日的端庄高雅再也找不到一丝影子。
她现在不仅是个泼妇,还是个自大狂妄、品行低劣的泼妇!
几乎所有院子里的人都露出了鄙夷之色,连宋家自己的护卫都不例外。
修真者的确与普通人相差巨大,不仅寿命更长,能力更强,在整个大陆的地位更是比普通人高出多少倍。
可是并不是人人都能成修真者,因此几乎所有修真者都会有亲人朋友是普通人。
宋秋儿的话却将世间所有普通人都视作蝼蚁,自然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宋泉和宋茂等人愣在了原地,虽然他们也认同这些话,但此刻显然不是能直说的时候啊!
宋秋儿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大言不惭,难道她的名声真的不要了吗!
周长老则和姚夫人对视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地闪过鄙夷。
这宋家就是不如何家,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教不好孩子,还指望她让天下人臣服?
别说笑话了!
只有宋丰明冷声喝道:“小贼!你到底做了什么,居然害得我宋家小姐失了心疯!”
为今之计只有将一切过错都推到贼人的身上,无论如何,不能败坏宋家的名誉!
要是情势再坏下去,拼着牺牲一个宋秋儿,他也要杀了这个人!
反正宋秋儿内丹已失,相貌也毁了,她现在就是一个她口中的废人了……
宋丰明暗中握住了法器,思忖着什么时候杀了他们才对宋家最有利。
凌歌自然没有错过宋丰明的小动作,不过她眼睛盯着,脸上却笑道:“宋小姐说的是不是真话,各位贵人自己都会判断,不用宋家主多说。”
“反正那个丫头已经死了,雷林中也多了一具无名尸骨,说不定已经让雷兽给吃了。”
“何韵作恶多端,既然死了,就当是为她多年做的孽、杀的人偿命了。”
“可是那个孤女是死在宋秋儿的手上的,一命抵一命,宋小姐是不是也该有所交代?”
匕首倏然一翻,刀锋对准了宋秋儿的脖子。
宋丰明、宋泉和周长老几方人马都再也等不下去,纷纷要抢上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大门口忽然传出一个闲散的声音道:“今儿不是出.殡吗,这么多人怎么都呆在这里不动啊,出什么事了?”
有人听这声音耳熟,回身一看立刻就躬身行礼。
“原来是国师来了。”
“参见国师!”
其他人一听也纷纷看了过去。
国师一向不喜欢跟世家多来往,更是从来不参加这些红白喜事,今天居然来了宋家?!
这可真是稀奇了!
白胡子国师依旧穿着玄色滚金边的长袍,白头发金冠上依然插着那支硕大惹眼的金针簪,身后站着几十个白袍术士,派头十足。
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算是和那些人打了招呼,踏进大门来问道:“这儿怎么了?”
说时迟那时快!
凌歌就借这个功夫一掌劈晕了宋秋儿,接着将她一搂,突然就往门外撞去!
她本来就站得离门口很近,刚才对峙时又特意往大门的方向退,只是宋丰明仗着有阵法结界在,料定她肯定出不去。
谁知国师突然来了!
国师是安龙国最厉害的阵法师,真实修为甚至没人知道。
宋家的这个结界对别人来说破不开,但对国师来说,根本就视若无物,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凌歌借这个机会一股脑撞了出去,正好把宋秋儿甩在了国师身上。
宋丰明高声喝道:“包围拦住!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众多护卫闻令跑到大门外,拦住了街道两头,将国师和他的修士们都围在了其中。
国师怀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自己先愣了两息,等到反应过来是个女子,连忙把她推了出去。
“我说宋家主,你们今天这是闹哪出啊!我奉皇上之命来参加丧礼,你不欢迎吗?”
宋丰明心下恼恨国师来的不是时候,面上却不敢得罪这个皇上面前的大红人。
他挥手示意陈蒲带人赶紧找,自己迎上去笑道:“刚刚府里闯进来个贼,正抓呢,让国师见笑了。”
“今儿这日子还有贼敢闯?那是要抓起来好好问问。”
国师十分坦然,背着手对自己的人吩咐道:“都找找,有外人就揪出来!”
可是几十个术士面面相觑,各自的表情都十分迷茫。
哪儿有外人啊?
他们刚到宋宅还没进门呢,一直都没看见人出来啊。
那贼不是就撞国师身上了吗!
陈蒲也远远地朝宋丰明摇头。
门外就这么大地方,刚才外头的守卫根本就没见人跑出去,人群里也没有。
那个小贼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居然真的不见了。
他们哪里会想到,以国师出神入化的阵法能力,阵图随时随地都可用!
刚才凌歌那一撞,就正好撞在国师衣服内的阵图上,瞬间就转移走了。
宋丰明额角直跳,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怎么也不敢相信竟然这样都让人跑了。
他不死心地亲自下去找,其他客人也觉得这事颇为稀奇,自发地在院子里也查找起来。
可是,确实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等到宋泉和陈蒲将整个宅子仔仔细细搜了几遍都没发现之后,宋丰明才不得不强自压下这一口怒气。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今天这样的日子,被一个无名小卒大闹一场,还全身而退……
整个宋家都脸上无光!
他狠狠地挤出一个笑容,问道:“国师,刚才那个贼往您那里撞,去哪儿了?”
国师一脸无辜,“老夫没看见啊。撞老夫身上的不是你们宋家小姐吗?”
他左看右看,连袍子都敞了敞,可是什么异样都没有。
宋丰明心知此事必定不简单,但眼下也只能皮笑肉不笑道:“国师,里面请。”
宾客们闻弦知意,都很有默契地把这事儿撂下不提了,彼此客气笑着回到大堂。
接下来,丧礼按部就班,出.殡下葬,款待宾客,席散各自乘车回府。
但所有人都是心不在焉的,席间安安静静只有吃饭的声音,没有人说话。
因为他们心里都明白,宋家必定还会出大事,而他们得知了那一点不能外传的丑闻,已经跟宋家结下了梁子。
*
凌歌再出现时,是不远处的一个普通民房内。
地上的蓝色阵图一闪,凌歌还没看清院子,旁边就伸过来一只骨节修长的手。
“回来了,事情办好了?有没有受伤?”
宫疾怿穿着一身竹青色绣春花的衣服,摇着那把洒金扇子,笑得一脸明媚娇艳。
好好的一个漂亮公子哥儿,非要打扮得像个小倌儿……
凌歌脑中冒出这句话,避开了他的手,自顾自走到石桌旁。
“办完了,我没有杀宋秋儿,宋家找我不会再那么疯狂,后续的安排要变一变。”
“哦?”宫疾怿眼中掠过一丝失望,伸出的手空空的好难受。
但他压下那一缕异样,笑着坐到石桌边,给凌歌倒了一杯水。
“找不到机会下手吗?没关系,过了今天宋家的守卫就没那么严了,以后再用其他法子。”
凌歌喝着水摇了摇头,把在宋家听到的谈话一一告诉宫疾怿。
“我原本是要杀了宋秋儿报仇的,但是不巧被陈蒲发现了,惊动了宋丰明,所以临时改了主意。”
“既然今天杀不掉,那就留着钓出更大的鱼再杀。”
她说的自然是宋茂用邪术挖内丹、炼血丹的事。
宫疾怿漂亮的桃花眼眯了起来,脸上出现难得的严肃神态。
“呵,宋丰明都没办法的事,一个小小的宋茂居然就能用邪术解决?紫.阳宗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还有这么多秘密啊。”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凌歌连连点头,“不仅这一点很可疑,何家对宋家的态度也很傲慢无礼,好像很看不起他们。”
“这青波国的何家,到底什么背景啊?”
宫疾怿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手里把玩着。
“青波国的实力不强,国境内也没有强大的宗门,但是何家却搭上了千山宗,世代与之交好,因此在青波国里都是横着走的。”
“不过号称和千山宗交好的世家多了,虽然何家的子弟进千山宗的多,但谁知道千山宗真的拿他当什么呀。”他的语气很有些不屑。
凌歌挑了挑眉,“这千山宗来头很大吗,跟这宗门攀上关系很值得一提?感觉很傲气啊。”
她这话并不是随意说的。
雷林猎兽那次,千山宗有多么趾高气昂,因为大黑猪被凌歌抢走又有多少记恨,国师全都告诉她了。
娘留下的手札里也有很多关于千山宗的事情,虽然并没有说这个宗派多么厉害尊贵,但字里行间的重视也很明显。
既然娘这么写了,那么她自然也不能掉以轻心。
宫疾怿却嗤笑了一声,“傲气是真的,千山宗都用鼻孔看人,但本事嘛,也就那样,也没有把别的门派都踩在脚底下。”
“最重要的是,跟别人一样怕死!只要你能把他们打趴下,让他们干什么都成!”
说这话时,宫疾怿那张绝色的脸上蒙了一层淡淡的讥讽,不减一分颜色,却多了三分风情滋味。
他与身俱来的魅惑不再是刻意造作的,反而从眉梢眼角里露出来,带着天然的勾人。
凌歌一时不由得看呆了,脱口而出道:“花蝴蝶,你这个表情顺眼多了!”
第19章 怕他干嘛!
宫疾怿表情一僵,要笑不笑,想嗔不嗔,居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他第一次听人这样说啊!
凌歌见大名鼎鼎的宫少主竟然也有这么窘迫的时候,笑得更开心了。
面前的男子板起了脸,标致的眉眼间忽然也生了几分正气。
凌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天我在雷林里从一个男人手里救下了大橘,那个人是不是你的亲兄弟?”
“我思前想后,只有他见过我的小蓝,是不是他告诉了你,你才去雷林里找我的?”
宫疾怿慢慢转过了脸,眼睛瞪得滚圆。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兄弟?就不能是下人佣人仆人吗?”
凌歌一脸理所当然,“他长得跟你很像啊,几乎一模一样。”
“我,我,我跟他一模一样?!”
宫疾怿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好看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又急又气。
“就他那个假装清高的死样子,一身白的像在守孝,我跟他一模一样?!”
“卓凌歌,你是不是瞎!!!”
凌歌揉了揉快被吼聋的耳朵,心道要是那些倾慕宫少主的女子看到他这副样子,会不会后悔自己曾经瞎过。
“你们二人的性情气质和衣着风格确实很不一样,普通人自然难以分辨,可是我看人不看外在,只认骨相。”
“我不会看错的,那个人就是你的亲兄弟,还很有可能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对不对?”
宫疾怿心中惊讶至极,自入嵊州大陆几年来,从来没有人将他们两人联系在一起,更不可能有人看破这一层关系。
但他坚决不想就这么轻易承认,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假装生气不理凌歌了。
凌歌一见他这样子就明白,这恐怕和他与国师的关系一样,都是故意瞒着世人的秘密,因此也不就往下追问了。
只是惋惜道:“穿得素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啊,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打扮都会招女孩子喜欢的,就像你哥哥那样。”说罢起身往院子外走。
宫疾怿瞬间又炸毛了,“他才不是我哥哥!”
但吵归吵闹归闹,他顾忌着宋家肯定还会派人找她,上前几步追上凌歌,两人一起消失在蓝色的阵图中。
*
回到小院,凌歌把小蓝放出来和金铃玩,自己先洗了个澡恢复伤势,抓紧时间修炼。
宫疾怿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不知在里面捣鼓什么。
等到侍女来报国师有请时,凌歌才换了身衣服出去。
国师的脸色很不好看,冷沉中泛着一股煞白,坐在桌子旁边一声不吭。
宫疾怿也面无表情,扇子不摇了,花衣服也不穿了,连茶都不喝了。
两个人坐在一起就像刚死了亲人。
凌歌莫名其妙地问道:“国师怎么了,难道宋丰明还真敢当众怀疑你?”
国师双眼一瞪,突然起身,跑到院子外吐了起来。
“呕……呕……呕……”
这声音实在有些耳熟,不得不令凌歌想到……
“死丫头!你干嘛要把那个女人推老夫身上,老夫之前一直憋着,回来已经吐了三回了!”
宫疾怿嫌弃地直施法驱散那个味道,顺便把国师上下内外又清新了一遍。
凌歌施施然坐下来喝茶,无奈道:“这个我也没想到啊,我不知道他们拿这种小招数没办法。”
上一世这种小把戏很容易被解除,所以一般也就是破坏个皮肉,就像宋秋儿被毁容一样。
“不管怎么说,老夫是恶心坏了……”
国师终于把肚子吐干净了,脸色也好看了一些,“宋丰明是怀疑老夫,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怎么都找不到你,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过小丫头,你这次可真是打到宋丰明的死穴了,他最在意宋家世代大家族的面子,你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揭了他们的底,宋丰明一定会追杀你到天边的。”
凌歌毫不在意地轻轻一笑,“我和宋家,本来就是不死不休之局。”接着把在宋家发生的一切说给国师听。
国师捋了捋胡子,很认同宫疾怿对宋茂的怀疑,说道:“这样看来,宋秋儿留着钓出宋茂来也好,老夫也想看看紫.阳宗的手段有多厉害。”
“不过何家来找的那个人,也不可轻视。”
“哦?”凌歌和宫疾怿一起看了过来。
国师点点头,“何家那一番说辞,宋丰明肯定不会信的,光一个小贼怎么值得他们劳师动众追来?这个人必定掌握了很多隐秘,才逼得何家非要抓到他为止。”
凌歌脑中灵光一闪,“国师是想先找到这个人,然后以此控制宋家?”
“可是我们怎么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来了阳平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