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冬日妄想——六月清竹【完结】
时间:2023-07-10 14:45:07

  贺妄衍的手上拎着购物袋,举到她的脸上晃了两下,问道:“就只买这一点?里边还有你喜欢的几个牌子,不进去看看吗?”
  要是以往,覃舒沅肯定就去了,但是今天她的体力值已经到达了零点,她是一步路都懒得走了。于是她缓缓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下次吧。”
  看着她一脸虚弱的模样,贺妄衍有些心疼,就连她手上拿着的一包小纸巾,他都帮她拿了过来,“那我们现在回家吗?”
  覃舒沅闭着眼,靠在了他的身上,弱弱地声音从底下传来:“回家,我要打车。”
  再在这多站一秒,覃舒沅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这双脚。幸好她今天穿的朴素,穿的是一双平平无奇的运动鞋,要是像平常那般穿着长裙踩着细高跟,那即使赌注是一个亿,她也不愿走多半步路。
  一回到小区门口,覃舒沅从车上下来,便愣站在了门口。刚往前走了几步的贺妄衍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好奇地转过头去,却发现覃舒沅正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他突感有些有趣,走过去,柔声问道:“怎么啦?累到走不动了?”
  覃舒沅瘪了下嘴巴,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还顺势张开了双臂,对贺妄衍撒娇道:“背我。”
  贺妄衍的笑瞬间变得灿烂,双眸间也满是宠溺。不做一秒犹豫,贺妄衍便转身蹲了下来,说道:“上来吧贺太太,我带你回家。”
  趴在他的背上,覃舒沅感到很有安全感。宽阔的背让她忍不住将脸趴在上边,蹭了蹭,双脚离地终于得到了些许的缓解,她紧紧抱着贺妄衍的脖子,嘴角漾起了一抹很浅很浅的微笑。
  今晚的小区特别的安静,有的只是细碎的脚步声,已经微风略过树梢的沙沙声。有那么一瞬间,贺妄衍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止,也挺好。
  ——
  一回到家,覃舒沅就迫不及待地躺在了沙发上,此时的她脑袋放空,连抬起一只脚都嫌费劲,只想这样
  一直躺着,什么也不想干。
  贺妄衍只是侧目看了她一眼,径直走向了浴室。浴室里很快传来了哗哗哗的水声,覃舒沅听见了,但只当他在洗澡,也没有过多的询问。
  大概过了五分钟,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紧接着贺妄衍从浴室里边端起了一个盆,里边装了半盆子的水,还冒着缕缕热气。他将盆放在地上,伸手握住了覃舒沅的脚踝。
  覃舒沅一惊,想将腿缩回,却被贺妄衍的手牢牢抓住。她撑着手臂抬起了头,这才发现贺妄衍不知何时站在了身侧。她看了眼地上的水盆,又抬眸看了眼贺妄衍,有些诧异道:“你要给我洗脚?”
  坐在小板凳上的贺妄衍显得有些可爱,他点了点头说道:“你的脚今天走了这么多的路,泡点热水会比较舒服。”
  鞋子被贺妄衍小心翼翼地脱下,露出了赤着的脚,第一次脚被一个异性握在了掌心中,她有些害羞地想要把脚缩回去:“我自己泡就好,不用麻烦你了。”
  可握着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动半分,贺妄衍抬头看着她,眸光深幽,隐含笑意。他小心地托着她的脚放到了水中,轻轻捏上她的脚,说道:“你是我的太太,我帮我的太太洗脚也能叫麻烦吗?”
  贺妄衍这人惯会这样曲解其意,覃舒沅也懒得反驳,因为现在脚被泡在热水中,真的很舒服。一天的疲惫似乎就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敛眸感受着这惬意的舒缓时刻。贺妄衍的手很有劲儿,但按的力度却是刚刚好的,略略带着疼,按在了疲惫不堪的脚上,却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这位壮汉窝在了一张矮小的椅子上,正一脸认真地给她捏着脚丫,她就忍不住偷偷地笑。身体稍稍往前倾斜了半分,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软软的。
  贺妄衍抬起头看着她,脸上没有半分不悦,有的只是任由着她的宠溺。
  覃舒沅再次靠回到了沙发上,她直勾勾地望着他,问道:“跨年你有安排吗?”
  贺妄衍一下子便猜到了她的心思:“想出去玩?”
  “倒也不是。”覃舒沅顿了几秒,然后说道,“只是上次年年问起,我就想着要不要趁这个时候大家一块出去玩玩。”
  贺妄衍赞同道:“可以啊,想去哪?”
  她思忖片刻:“想去暖和一点的地方。”
  贺妄衍默默点点头,将这句话记在了心上。捏脚时间完毕,贺妄衍站起身弯下腰,伸手想要将覃舒沅抱起,覃舒沅吓到忙伸手推开,问道:“你做什么?”
  他垂着眸,无辜的眼神中却透着隐隐的欲望,他贴近覃舒沅的耳朵,温热的声音说道:“怕你没力气,抱你去洗澡。”
第45章 第 45 章
  ◎你把我带到家里来,真的没事吗?◎
  鹅毛大雪将路边的树都压弯了, 路过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还有可能被树枝上的雪花浇个满头。即使是撑着伞,也不可避免的被雪花染白了发丝, 化作了水,湿成了小晕。
  昨天贺妄衍提议大家去三亚玩两天,那的气候暖和,也不似络城这么冷,正好适合去跨年。覃舒沅没有去过三亚, 早就心仪那边的阳光海滩很久了, 于是没有做一秒的考虑, 很爽快地便答应了。她给周宜年打了个视频通话, 只是简单说了个地点, 便得到了认可。加上最后被通知的付尧川, 短短五分钟, 就得到了四个人的完全同意。
  旅游地点被愉快的决定完毕, 出发之前, 覃舒沅想着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到大伯了, 便打算趁着周末回家看看。她开着车行驶在这条无比熟悉的大路上, 今天是周末,路上的车辆行人都特别的多, 车水马龙塞作一团。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方向盘,苦苦等待着绿灯的亮起以及前边的车能够往前多挪动半寸, 回家的时间也因此被整整拉长了半个小时。
  终于到家了, 她晃悠着钥匙下了车,覃舒沅本是直顺着大门走的, 可不经意间的余光一瞥, 却让她不禁停下了脚步。
  她缓缓退了一步, 接着将头转过去看了一眼花园,以前那片是种满了玫瑰花的,娇艳欲滴,漂亮的很。可现在一看,却发现整片花园里的玫瑰花都已经不见了,有的只有那残落飘零在地上的花瓣,沾上是灰土,掩盖了颜色。
  她心头一紧,蹙了蹙眉心,随后走了过去。她站在那片曾经的花海前,看着被翻动的泥土上飘着几片残败的花瓣,被折弯的花枝随意丢弃在一旁,半截埋在是泥土里。昔日的繁花一片,竟然会变成如今这般,覃舒沅看得心里一抽抽的难过。
  她原地定了许久,垂眸看了许久,但最终还是只化作了一声轻叹。
  “小姐,是你吗?”
  覃舒沅听见声音转过头去,发现居然是许久未见的张姨。几日不见,张姨似乎老了许多,这大冬天的,她手上拿着个巨大的修剪刀,指骨被冻的通红。她的眼睛在确认是覃舒沅的那一刻,透发着阵阵惊喜。
  张姨将修剪刀放在地上,她缓缓走过去,微微张开双臂想要抱一下覃舒沅,可又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衣服满是污渍。她又垂下双手,眼底透着光,迫不及待地询问起近况:“真的是你啊小姐,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你最近过的好不好?贺先生对你可还好吗?”
  只是短短几日,张姨便像是换了个人,她的眼角多了几处细纹,手上也多了几道划伤的口子。她的手指被冻得通红,身上穿着的棉袄也根本不够暖和。只是她笑起来的模样依旧没变,还是那么的和蔼亲切。
  可即便这样,覃舒沅还是红了眼眶,她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心里闷闷的,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她走上前,伸手一把抱住了张姨,在漫天飞雪下,她的手抓的很紧。
  张姨的表情明显是一愣,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抬起,也紧紧抱住了她。手掌像小时候一样,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笑着安抚道:“小姐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这么爱哭鼻子。”
  本还努力抑制住情绪了的覃舒沅,在听到这一句话后,眼泪彻底绷不住了。啪嗒啪嗒地滴在了张姨的肩上,鼻子一抽一抽地十分难受。
  张姨双手搀扶着她的手臂,看着这个被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心底无限感慨。她依旧慈祥地笑着,只是她的眼眶也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拍了拍覃舒沅的肩膀逗趣道:“回家了,怎么还哭上了。别哭啊,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覃舒沅默默噙住了泪,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将张姨的手托起,手指轻轻摩擦过上边红肿的肌肤,忍不住问道:“怎么会是你在这修剪花,还穿的这么单薄,这大冬天的冻坏了可怎么办啊。”
  张姨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拉扯着衣袖想要遮盖住自己的双手,虽是笑着,但更像是苦笑,眼底还透着隐隐地无奈。她轻声说了句:“我没事,就是今天出来的时候穿的少些而已,你不用担心。”
  相处了这么多年,覃舒沅一眼就看出了张姨心里有事,她脸上很是不悦,一下子便将罪魁祸首给猜测了出来:“是高兰对不对。”
  虽是疑问句但语气甚是肯定,张姨抿着嘴,环顾了一圈四周,才无奈地点了点头:“你搬走后不久,夫人就把我从厨房调来这里修剪花园了,我年纪大了,主人家不嫌弃我我已经是感激了,又想着可以亲自照顾你最喜欢的这片玫瑰花,便也就应下来了。可前几天,夫人路过这,说是看着这片玫瑰碍眼,便让人把这些玫瑰都铲走了。我不忍心让你回来看着难过,便劝说了几句,可却遭到的又是她的一通骂,她一气之下,还把后花园的那些花都给铲走了......”
  一向素养极好的覃舒沅,此时也忍不住地低骂了一句:“她有病吧。”
  张姨叹了一气接着道:“我也有想过辞职不干了,想着这些年存下来的钱,也够我一个老人家安享晚年了。可没曾想啊,老天爷似乎就不想让我这个老太婆闲着,前段时间我发现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竟然迷上了赌/博,一下子就把我这些年存下来的钱给输的七七八八了,我气的呀差点就住了院。没办法啊,也只能把牙齿打碎了往肚子了咽,这年头我这把年纪的人还能吃个饱饭拿点工资,我就已经知足了。”
  覃舒沅攥紧了拳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张姨的厨艺好,这是全家人都公认了的,干了这么多年也一直都兢兢业业,从未出什么大错。如今她这刚一离开家,张姨就被调去了修剪花草,这明晃晃的就是做给她看的罢了。
  张姨从小看着她长大,她自然是不忍心张姨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得受这种委屈。于是她一把握住了张姨的手,一字一句,认真地对张姨说道:“张姨,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的。你来我家,家里正好缺个会做饭的,我和贺妄衍平时忙,回家了就想着吃口热乎的饭菜,要是你肯来的话,那就太好了。”
  张姨的眼泪差点没忍住,紧紧反握着覃舒沅的手,哽咽道:“我当然是肯的,只要你不嫌弃我年纪大了,我给你做一辈子饭,也是愿意的。”
  银发已经悄然染白了张姨的头,混杂着黑发,覃舒沅是一年一年看着她变老的。在她的心里,张姨早就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她又怎么会忍心让张姨继续留在这受委屈呢。
  覃舒沅接着道:“谢谢你张姨,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到时候你就来我家,继续给我做好吃的,你的手艺那么好,我吃再多也不会腻。”
  张姨的笑容比刚刚的灿烂了不少,她眼眶红红的,重重地点了点头,嘴里一直重复念叨着:“好好好。”
  张姨弯下腰,想要剪起那把沉重的剪子继续修剪的花草,可被覃舒沅一把夺过,扔在了一旁。她对张姨说道:“你不用再干这些活了,你先回房收拾东西,我晚些走的时候,带你一块走。”
  张姨愣怔了半响,手指掐在了肉里,觉着疼,才发现是真的。她立马高兴地“诶”了一声,便匆匆小跑着去了房间。
  看着张姨的背影,覃舒沅顿时感到心里一阵五味杂陈,幸好她还有钱,还能帮助她爱的人不用受这种委屈。
  她抬头看着这栋她住了好些年的别墅,有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似乎一切都还在,但又似乎一切都变了。
  她转身往大门的方向走去,想要找高兰问个清楚,可一走进去,却发现客厅空荡荡的,接连着楼上也都空无一人。这会是在周末,要是往常总会有一两个人是在家的,可像如今这般一个人没有的情况下,还是少见的。
  她疑惑地走上了楼梯,鬼使神差地,她想要到自己的房间去看看。因为房间里的东西几乎已经全部搬空,所以临走前她也并没有锁门。轻轻拧动把手,推开门看见里边场景的那一刻,覃舒沅感觉自己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房间的白墙被渡鸦到一塌糊涂,胡乱挥洒的涂画,各种颜料的笔乱花做一团,墙面一些擦拭不掉的黑渍,让整个房间变得凌乱不堪。那床垫也布上了一层灰土,一眼便看出了那是几个很深的脚印。柜子的门被踢坏了一边,垂危地只剩下一颗螺丝在苦苦支撑着,随时都要面临掉落的风险。
  覃舒沅被眼前这一切给震惊到了,这破乱不堪的房间,她都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她单手扶着门边,才险些喘过气来,攥紧的拳头将心中的怒火燃烧到了极致。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细微的高跟鞋踏地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熟悉的女声轻声笑了几下,与她一块进来的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他压着声音对一旁的女人说道:“这大周末的,你把我带到家里来,真的没事吗?”
  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又是放声笑了几下,随后说道:“没事,怕什么。他这会在公司呢,一时半会回不来。”
第46章 第 46 章
  ◎还真当这里是你的娘家了啊!◎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 在印象里,覃舒沅并不认识这个男人。她站在楼梯的拐角,垂眸看了眼楼下, 高兰与那个男人有说有笑,举止不似寻常的好友,到更像是......
  覃舒沅心下一惊,但没有急于做出判断,因为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倘若是误会了什么, 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假装无事一般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缓缓走到了楼梯口, 左脚刚一踏下一级台阶, 就恰好与高兰迎面对视上了。
  高兰看见覃舒沅那一刻, 眼睛下意识瞪大, 呆站在原地, 直勾勾地看着她。余光还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回来的?”高兰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抬眼看向覃舒沅问道。
  覃舒沅并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 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旁边的男人,男人长得清秀, 皮肤很白,有点文弱书生的气质。只是看着他瘦弱的胳膊, 怕是抬不起什么重物, 这力量感比起贺妄衍而言倒是差太多了。
  她扬着唇装作一副好奇的模样,侧身看向了男人, 问道:“这位是谁呀, 怎么好像没见过?”
  男人侧目看了一眼高兰, 随后轻笑了一声自我介绍道:“我是越鸣的家教老师,我叫林逢。我前几天刚来,你没见过我也正常。”
  覃舒沅恍然般的点点头,接着问道:“哦,原来是老师啊,来给越鸣补习什么?”
  林逢答道:“主要是英语,但其余不会的,我也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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