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美美的给自己护了个肤,还拆了个蒸汽眼罩敷了一下她哭肿了的双眼,平躺在床上,打算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就去找律师处理离婚手续。
可躺下还没多久,放在一旁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没有掀开蒸汽眼罩,直接凭着反应按下了接听。
“喂。”
“贺妄衍在酒吧喝醉了,被人打了一顿,他说没见到你就不肯走!”
“什么?!”覃舒沅一把扯开眼罩,担忧的神色溢于言表,“他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跟人打起来了?”
付尧川的声音也听起来有些着急,急切地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是你赶紧过去就是了。”
因为这两天的事情,覃舒沅还是有些迟疑,她坐起在床边,顿了片刻道:“还是你去吧,我去了也没用......”
付尧川不听这话,继续说道:“你说什么呢,你是他老婆,他最听你的话了。我把地址发给你了,你赶紧去救他啊!”
说罢,付尧川便迅速挂掉了手机,连覃舒沅再次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给。
她盯着已然被挂断电话的手机屏幕,沉默半响,她蹙了蹙眉,赌气躺回到了床上。伸手将那蒸汽眼罩重新戴回到眼睛上,闭目不愿去想。
可偏偏那脑袋总是循环播放着刚刚付尧川所说的那些话,脑海里甚至开始幻想出贺妄衍被人打伤流血的场景。她轻咬了下嘴唇,即便明天就要却协商办理离婚手续了,但她此刻的内心却还是放心不下。又一把脱下了眼罩,急忙套了件衣服便走了出去。
她开着车根据地址来到了酒吧的门口,下了车便匆匆地走了进去。
酒吧里喧嚣的音乐非常刺耳,嘈杂的人声让她很是不喜欢,但她没空多想,眼下只想立马找到贺妄衍所在的位置在哪。
眼睛还没有环视上一圈,就在显眼的吧台上找到了贺妄衍的身影,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惊喜,脚下的脚步却猛的一顿。
贺妄衍趴在吧台上,一副喝醉了的模样,只是他身旁还站着一个女人,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举止十分暧昧。
酒吧老板有事离开了吧台,而刚刚的那个女人被贺妄衍呵斥离开后并不服气,眼睛一直有意无意地注意着那边的方向。她并不愿意放弃一个像贺妄衍这样的男人,指尖敲着酒杯,就等着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终于,她好不容易等到了贺妄衍喝醉,她嘴角一弯,立马便凑了过去。
覃舒沅的身体被气的有些发抖,她强忍着怒火看着眼前的一切,双脚像是被石头牵绊住了一般,难以前行。
覃舒沅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气,语气稍作平静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女人回过头,手依旧搭在了贺妄衍的肩上,她上下扫视了覃舒沅一眼,不屑地反问道:“你是谁?管我做什么?”
眼神落在女人的双手,覃舒沅抿紧嘴唇,直至有些发白。她瞥了女人一眼,即便不愿意承认,但她还是咬着牙说道:“我是他的太太。”
女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惊讶,打量覃舒沅的眼神不由得更仔细了一些,但她依旧只是轻笑了几声,语气中充满了戏谑:“原来你是他的老婆啊,怪不得他不愿意回家呢。他已经不想见你了,何必还要找到酒吧来自讨没趣?他和我在一起喝酒不知道有多高兴呢,你过来了也只会扫了我们的兴致罢了。”
说罢,女人还挑衅般地往贺妄衍的身上靠了靠,朝她露出了一个得意地微笑。
覃舒沅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来气,失望地看着贺妄衍的背影,指尖攥进了肉里也丝毫没有察觉。她强撑着最后一丝耐心,大步走到了贺完衍的身旁,端起了两杯还没有喝完的酒,一杯泼到了贺妄衍的头上,而另一杯则泼到了那女人的脸上。
女人瞬间大惊失色,瞬间便对着覃舒沅破口大骂。只是覃舒沅泼完后扭头便离开了,一刻她也不想多待在这。
走出酒吧门口,耳边的喧闹声逐渐减弱,她抵在墙边,大口地喘着气。她紧咬着嘴唇,不想也不愿再为这种人哭泣,颤抖的手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拨打给了杨裴期。
电话没响几声便被接听,她听着对方的声音,将即将到嗓子眼的哽咽声给咽了下去,开口对他说道:“师哥,我想好了。”
第66章 第 66 章
◎你还敢提昨晚?◎
眼睛还未睁开, 耳朵边上就已经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伴随着刺耳的背景音乐,他蹙了蹙眉心, 缓缓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里堆积着一些杂物,布局极其简陋。他顿时暗感不对,猛地想起身,却发现因为宿醉的缘故, 头疼的厉害。
他皱着眉按了按太阳穴, 端坐在床上, 左右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 试图从断片的脑子里找到一点记忆。但随着意识的逐渐清晰, 他忽然觉得这房间似乎有点眼熟。
客厅外传来的一阵尖叫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转过头看着紧闭的房门, 渐渐证实住了自己的猜想。
贺妄衍走下床, 推开门走了出去。果不其然刚走到客厅, 就看见了付尧川坐在地上, 戴着耳机, 正玩着手柄游戏。
悬着的心彻底放下,自顾自地走到了冰箱前拿了瓶矿泉水喝了几口, 冰凉还带着冰碴子的水流进喉咙,透骨的凉意瞬间让他醒神了不少。
他走到付尧川身后的沙发坐下, 开口说道:“你家冰箱的温度也调太低了, 这矿泉水都结冰了。”
付尧川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游戏上了,听到身后传来的异响, 他摘下耳机转过头去, 发现贺妄衍已经不知何时坐在了他的身后侧, 突然出现的人着实把付尧川吓了一跳。
“你吓死我了,走路怎么没声啊。”付尧川拍着胸膛起身,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贺妄衍没有接他的话,他将矿泉水放回到了桌子上,随后看向了付尧川,问道:“我怎么会在你家?我记得昨晚......”
“你还敢提昨晚?”付尧川冷哧一声,“昨晚可是我一个人把你给扛回来的,我险些被你压死。”
听了付尧川的话后,贺妄衍反倒更加疑惑,喝醉后了的事情他全都不记得了,更不知道是何时被付尧川接走的,“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那?老陶告诉你的?”
这时付尧川把盘坐在沙发上的腿放下,身子往前倾了倾,目光在贺妄衍的脸上游移了几秒,后神秘兮兮地问道:“你真的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了?”
贺妄衍听出了不对,正了正神色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付尧川无奈轻叹了一气,重新靠在了沙发背上,开始了一五一十地说道:“昨晚老陶打电话给我,说你在酒吧喝醉了,嘴里一直念叨着覃舒沅的名字。老陶又没有你老婆的电话,只好打电话给我,我这一听就知道你俩铁定是吵架了,所以我就编造了点故事说你跟人打架了,让覃小姐去救你,以此来缓和你夫妻二人间的关系。后来覃小姐确实是去了,但也只是待了一会便又走了,其中具体是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老陶说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位美女在你身上拉拉扯扯,于是老陶就好心帮你解了围,再然后就是又打了电话给我,让我把你给接回家去了。”
听完付尧川的话后,贺妄衍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后脊背传来一阵寒意,暗道不好。于是立马起身,便迅速朝门外走去。
看着贺妄衍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去的背影,付尧川有些诧异不解道:“这是咋了?”
贺妄衍打了个车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去,他期间给了覃舒沅打了好几个电话,但都无一例外没有接听。此时才是早上的八点多钟,他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祈祷上天保佑覃舒沅这会还在家里。
他神色凝重,一路跑进了小区,等待着电梯下降的那几秒内,他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推开家门,他匆忙跑进了房间,可床上空荡荡的模样,无情暗示着他心念的人并不在家。原本还怀揣着期待的心瞬间跌入谷底,他靠在门边,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那张床,回忆涌上心头,他只觉得心像是被刺了一刀,血弥漫了整个地板。
他不经意间的一瞥,竟然发现桌面的摆件缺少了一些。他心感诧异,不愿意去验证脑海里的那份猜想,但当他走到衣帽间发现里边的衣服少了一部分的时候,他的眼眶瞬间便红了。
手指掐住门边,隐隐露出手背上的青筋,他忽然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覃舒沅的离开,像是抽走了他在水里的氧气。他开始疯狂地给覃舒沅拨去电话,可无论打了多少个,却依旧显示无人接听。他无奈之下给周宜年打去了电话,可对方却说根本不知道覃舒沅去哪了。
他几经崩溃,眼睛里的红血丝有些瘆人,他开始愈发后悔,后悔那天为什么没有把她拦下,没有告诉覃舒沅他到底有多爱她。即使覃舒沅心里没他,对他不曾有过一点爱意,甚至生气到把他的胳膊咬出血来。但只要她还在身边,贺妄衍就觉得足够了。
他只求她还在自己的身边......
——
一辆晃悠的大巴车上,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外边是一排排郁郁葱葱的草木,苍翠茂盛。树枝碰到了大巴车,摩擦着车的身体,沙沙作响。
去往沃溪山的路途十分遥远,坑洼崎岖的山路,石子随意铺砌在土里,车开过去摇摇晃晃的。山下是深不见底,往前是看不到尽头的山脉,幸得司机技术高超,敢开车上沃溪山的司机,基本上都有超过三十年的车龄了。
这路实在是太过颠簸,偶尔碾压到一块大点的石头,人坐在座位上,都得被颠起一个弧度。覃舒沅昨晚没有睡好,连夜联系完杨裴期后,当天晚上便收到了节目中的邀约。当时的她心灰意冷,只想一心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于是她简单收拾了行李,便定了最早的一班飞机,与杨裴期一块会合后,搭乘飞机离开了络城,又转坐大巴去往了沃溪山的路上。
她在飞机上小憩了一会,等节目组接到他俩的时候做了一个简单的拍摄,便直接上了大巴车。她一上车不久便沉沉睡去,早晨间的山脉气温极低,温度还要比络城低上不少。在睡梦中的她感到一阵寒颤,她竟梦到去到了北极,还遇到了北极熊,正围着冰上的她不停的转圈圈。
但好在很快她便感受到了一股暖意,像是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一般,她觉得身体暖和了不少,手指也渐渐恢复了知觉。从北极圈又瞬移到了温暖的被窝里,窝躺在床上,美美地睡着觉。
但这路况实在是太差了,覃舒沅被晃着晃着晃醒了。刚好一束阳光照在了她的脸上,有些刺眼,她伸手挡了挡,又揉了揉眼睛,才勉强醒了过来。
因为靠在车窗睡觉的缘故,脖子酸痛的厉害,她小心翼翼地左右扭了扭脖子,才将疼痛缓轻了一些。
她微眯着双眼看向了窗外,看着绵延不绝看不到尽头的山,她便知道这趟旅程注定不太顺利。微微垂眸,看到了盖在身上的衣服,她有些茫然。侧目看向坐在身旁的杨裴期,看着他只穿着单薄的毛衣的时候,便知道了身上这件外套的主人是谁。
她小心翼翼地将外套从身上取下,将外套盖回到了杨裴期的身上,可外套才刚刚触碰到他的身体,杨裴期便已经醒了。
两人四目相对,覃舒沅有些尴尬地缩回双手,低声解释道:“我只是想把外套还给你。”
“还是你盖着吧,这山上的气温低,你会被冻感冒的。”杨裴期又重新将身上的外套取下,盖在了覃舒沅的身上。
覃舒沅垂眸,再次抬眼间担忧地说道:“可是,你穿的那么薄,也会被冻感冒的。”
可这时杨裴期却只是浅浅一笑,目光微微一凝,看着覃舒沅的眼睛,便笑着说道:“你忘记我大学的时候还参加过学校组织的冬泳比赛了吗?我还记得当时可是获得了冠军呢,所以我的身体素质绝对要比你强上许多,你就不用担心我会不会感冒了。”
覃舒沅确实记得,那年的冬天很冷,水温虽然还没到零下,但也是刺骨的冰凉。把手指头伸到水中的时候,那一瞬间,就好像被打了一剂麻醉针,一下子就被冻到失去了知觉。可偏偏学校有历年来冬泳比赛的传统,她当时就觉得能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冬泳的人真的很帅气。她进画室的时候和杨裴期提了一嘴,结果让她没想到的是,他第二天就去报名了。
覃舒沅也仍然记得,他在到达终点跃出水面走到她跟前的时候,他的身体冻得直打哆嗦,嘴唇也泛着白,但他却忍着身上的寒气将刚刚获得的冠军奖牌塞到了覃舒沅的手里。指尖碰到她的手心,是极度的冰凉。
她朝着他轻笑出声,嘴角也扬起了一个弧度,她略略点了点头道:“怎么不记得,我还记得你当时哆嗦着嘴唇硬是问了我一句话。”
杨裴期:“什么话?”
覃舒沅抿了抿唇,笑出了声:“你当时问我,‘我现在在你心目中是不是第一帅气的人’。我觉得你下一秒就好似要晕过去了,于是赶紧附和了你一句,你才心满意足地愿意跟着老师回去。”
回想起青春时期那段最纯粹的回忆,两人的脸上都是洋溢着笑容。杨裴期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是宠溺却又无可奈何地那般笑了笑:“我在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当年说的那句话居然是为了敷敷衍我的。”
“师哥一直很帅,无需我的认证。你在学校四年的小迷妹可是不少啊,我都帮你送了好几回的情书呢。”
“那你当年是其中一个吗?”
覃舒沅微怔,她眨了眨眼睛,发现杨裴期的眼神中似乎藏着认真。可她向来不喜欢撒谎,也只是秉承着自己内心的答案,抬头对他说道:“我只当你是我的师哥,相比较于当你的迷妹,我还是继续当你的小师妹好了。毕竟我的画画功底可不比你差,我的好胜心可是很强的哦。”
即便覃舒沅没有明说出来,但杨裴期却已经听出了答案。他浅笑着低头掩盖住自己眼睛里的失落,可藏在心底的那份期待,却是怎么都无法消散。
“好像已经走了很久的山路了,还有多久能到?”
覃舒沅还记得上车时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了。车上除了他们俩,还有几个一块受邀前来参加节目的人,以及一些工作人员。可都无一例外的是,大家这会都疲惫的睡着了。
杨裴期看了下距离,说道:“快了,大概还要半个小时吧,过了前边这个山头就是了。”
透过车窗,看着外边高耸入云的山,以及蜿蜒如盘蛇的路,覃舒沅不禁感叹,在大城市里呆久了,竟不知道外边还有这么壮阔的山脉,半山腰上居然还住着人家。
她看着窗外的景象有些定神,一旁的杨裴期望着她的侧脸,以为她是在担心接下来的十天拍摄,于是他开口安慰道:“你不用担心,这沃溪山的居住条件确实是差了些,山间的地形也有些复杂。但你放心有我在,我会保护好你的。”
覃舒沅在来之前也在网上搜了一些有关沃溪山的介绍,知道了这的蛇虫鼠蚁也甚是不少,于是在出发前她特意到药店里买了许多驱虫的药物,还带了许多必要的一些药品。只是昨晚她心情烦郁,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带了几套衣服,也没管好不好看,只是看着哪件厚就拿了。
车开到了一个拐角,似乎能看到有烧火冒出的白烟从屋顶上飘出,司机也随后便跟大家说道:“前边就是沃溪山了,大家准备一下就可以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