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夜阁,灭
说罢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后退一步,一挥手,“杀。”
阁主闻言神色紧张了不过数秒,马上淡定,这些年来挑暗夜阁的江湖人士来了一波又一波,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的肥料也来了一波又一波。
“既如此,你就更不能留,暗夜阁听令,一个不留,”阁主向后退去,院中涌出了一批与那晚偷袭的黑衣人衣着打扮一样的人。
自从前几天失血过多昏迷醒来的时候,顾安觉得身体机能提升了一点点点,这时候提枪的时候感觉就更明显了。
顾安不停地挥着长枪,适应身体里新涌上的能量,越战越酣。
暗夜阁能在江湖中伫立这么久,阁中的杀手也都不是吃素的,暗一等人虽然也不见多吃力,但是终究不像顾安一般越战速度越快。
暗一三人在顾安身旁随着她越打越深入,从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安切西瓜一样几枪就挑翻一个人,到麻木不仁地看着顾安一枪一个,在王妃身边逐渐连动剑不需要了,看到还有漏网之鱼补一刀就完了。
到最后只看到了王妃手中的长枪都抡出了阵阵银光,两个护发再也呆不住了,一个是顾安那天晚上见过的,另一个则是一个女人,同样黑裙在身。
“暗一,两个护法交给你们,”顾安侧提着长枪就往里走,两个护法才要上要上前阻拦,就被暗一三人上前拖住了,战成了一团。
进了里院,阁主手持一柄重剑站在了树下,“王妃何不与本座合作?往后皇后、暗夜阁都将成为您的后盾。”
“你话太多了,你动了我的人,自是要付出代价才是,”顾安提起长枪直指阁主,他的气息不输暗一,甚至在暗一之上,哪怕说出了讲和的话,顾安依旧感受到了他眸中的杀意。
方才外面杀戮过多,哪怕一直小心,身上仍是沾了鲜血,今日一身男装,就是为了方便杀人,血腥气太重了,让她有点压抑不住自己的杀气。
顾安不想拖时间,要速战速决,长枪一转,直冲阁主面门,阁主提剑抵挡,第一招为的是试探,两个人都被震地后退了几步,阁主被她突然爆发的杀气震慑了一下。
顾安三两步踏出,一脚踢上地上的一段剑鞘,阁主脸色一变,侧身躲过,剑鞘贴着他的脸飞过,插进了后方的墙里,脸上也留下了一条血痕,阁主伸手摸了摸脸,见摸到了鲜血。
他心下涌上一种不详的预感,明明是一个小姑娘,明明没有内力,怎会有这么大的力气,那墙可是石头做的。
顾安冷冷地抬起了手,握住了手中的红缨枪,时间流逝,顾安与阁主交手了数百回合,体力也在流失,腹部与肩臂都受到了轻伤。
阁主见顾安似是有些支撑不住了,举起长剑斩落,顾安向后一退,也直直地出枪,将重剑绞开,兵器相接,擦出了火花,这柄剑她顾安要了,回去融了给暗一他们打兵器。
二人相对,连杀气都在翻涌厮杀,两人相踹各退数步,顾安单膝执枪跪地,不能再拖了,想起了那日在王府后院的失控,顾安伸出了手从胳膊上擦下了血,往眼上一抹,眼前直觉的一阵红光。
再睁眼,眼中紫气翻涌,杀气暴涨,影杀归来,阁主感觉到了一股更重的威胁,这与方才对比,方才的杀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
顾安的招式还是原来一招招的杀招,逐渐用上了浮云九式,一招,两招,阁主只觉得每一招接的都虎口发麻,不过两式,面前少年模样的人双手握枪,自上而下狠狠压下。
他提剑格挡,虎口溢出了鲜血,靠近了才看到少年的双眼竟泛上了紫光,心下大震,手上竟泄了几分力,“你是何人,你为何有紫眸?”
顾安没有回答,也没有给对面的人重新提力的机会,第二枪向下刺,重重地压在了他举起的重剑上,可是这次的力道之大,竟生生将重剑压折。
第三次再挥动长枪压下之时,他也迎面进攻,可相抗之下,他退了好几步,面前的人一步未退,心下骇然,提上了内力,用上了十分功力不再隐藏。
二人再次碰撞交手,两个杀手招招杀招,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阁主不得不忍着身体的疼痛,见到紫眸的骇然,可面前的少女竟好像根本感知不到疼痛,不要命地出招。
阁主也不想拖了,必须速战速决,要命的怕不要命的,猛的将内力灌注到了手中的重剑中,算准了顾安没有内力,这么久了,拖也该拖拖力了。
突然有一只鸟飞过,啄在了他的后心,他一个分心,突然心下剧疼,一把红缨枪捅进了自己的胸口,少女猛的用力,捅了个对穿,阁主彻底失了生机,顾安拔出了长枪,将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倚靠在了长枪上。
方才啄人的鸟却飞了过来,蹭了蹭顾安的脸,顾安的杀气还未褪去,虽然已经力竭,她还想杀,小小不停地在顾安耳边“啾啾,啾啾”叫着,顾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亮光,是小小,眸中退去了紫光,瞳孔重新聚焦。
这时刚刚解决完两名护法的暗一等人追了进来,看到的就是一身鲜血单膝跪在了地上手执长枪杀气未褪的少年打扮的王妃。
“王妃,您受伤了,”话音刚落,一匹黑马从外只奔了进来,向着顾安俯下了身,暗一赶忙将人扶上了马。
才刚刚出了暗夜阁,就见有人骑马飞奔而来,是君临川,君临川翻身上马,顾安只觉得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安安,安安,安安别睡,安安我们回家。”
顾安动了动,伸手勾住了那只抱着自己温暖的手,“回家。”
顾安是在啾啾啾的鸟叫声叫醒的,一睁开眼就见到了一只白色的海东青歪着脑袋看着自己,似是确定自己醒了,又振翅飞了出去,门被推开,顾安扭头看去。
是君临川,君临川坐到了床边,“以后你带上我好吗?”顾安笑了笑,“我睡了几天了?”
“四天了,我失了内力我练,我没有内力我练功法好吗?你下次莫要再独自一人跟人对上了。”
顾安起身抱了抱面前皱着眉的男人,曾经的战神啊,那么骄傲鲜衣怒马的男人,却失了一身的内力,他的心里又怎会好受,“好,那你可要好好锻炼身体。”
君临川将怀中的人紧了紧,“好,”顾安小脑袋蹭了蹭,“暗夜阁除了,皇后没有人可以帮她出手害你了。”
“嗯,谢谢你,”君临川低头吻了吻头顶,睡的久了点,还有几根呆毛立了起来,跟四天前那浑身鲜血充满杀气的人全然不同。
顾安突然想起了自己会失控的事,推了推紧紧抱着自己的人,靠在了床头,“我好像会失控,我自己的血溅到了眼里,我功力会大增,但是会失去意识一会儿。”
君临川闻言就知道那天的情况了,“你是不是那天用血擦了眼睛?”顾安有点心虚的点了点头,君临川见状也不好跟一个伤者再凶。
“那日在王府你与刺客对上的时候,血溅上了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变成了紫眸,后来你也是功力大增。”
顾安这就奇怪了,前世并没有发生这种情况啊,“我娘是不是也这样,那我姨母呢?”
君临川伸手将顾安滑落下来的被子向上拉了拉。
“你姨母跟岳母没有血缘关系,是有一天林老夫人在上香的时候遇到了你娘亲,岳母浑身是血的在路边,林老夫人将她带了回去,见相貌极好但是又失了记忆,就认作了义女,想让岳母联姻,但是岳父与岳母相识相恋,岳父与林家乃是对家,怎会允许岳母嫁给岳父,但是皇上赐婚,林家不得不同意将岳母嫁给了岳父,从此再无往来。”
顾安的记忆里没有这件事,听到这里瞪大了眼睛,“我母亲竟不是林家的人,那她是哪里的人。”
君临川摇了摇头,“不知,这几天让暗一去查,竟是一片空白。”
君临川起身在房中拿了一块玉佩递给了顾安,“这是你母亲那时候身上佩戴的唯一的物件。”
顾安翻看了一下,是一块淡紫色的玉佩,是一块没有雕刻任何花纹的玉佩,顾安小心的收好玉佩,“肯定跟我娘身世有关系。”
这时传来了蝶儿的声音,“王妃醒了吗?可要用点鱼粥。”
顾安低头一看,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尴尬的挠了挠脸,“饿了。”
君临川好笑得摇了摇头,扬声道,“进来吧。”
蝶儿双眼通红地走了进来,看到顾安就撇了撇嘴,顾安心头一凛,糟了这是要哭,忙求救地看向君临川,“相公你喂我吃。”
君临川配合地伸手接过了粥,“你出去吧,我来喂,”蝶儿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看得顾安一阵抽抽,可别哭。
君临川一口一口地喂着鱼粥,才刚吃完就听到蝶儿急哄哄地冲了进来,“王爷王妃,太后来了。”
第20章 君皇的青青草原大绿帽
顾安虎躯一震,糟糕,“祖母来了,祖母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顾临川是不是你说的!”顾安恨恨地伸出手指戳着面前的人的胸口。
君临川无辜的眨了眨眼,握住了戳在胸口的小手,“我这些天都在照顾你啊,不是我。”
“安安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啊,”顾安扭头一看,哟,祖母都进来了。
太后今日身着寻常给人家的衣裙,身边跟着三皇子,“小三儿跟我说你受伤了,我出来看看,你胆子不小啊,自己就敢去挑暗夜阁,啊?”
顾安一听,耳朵都支棱了起来,丫的,三皇子,小三儿,给我等着。
一旁的三皇子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右手圈外唇边咳了咳,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说漏嘴了。
太后一听这人怎么进屋子开始咳嗽,“小三你是不是生病了,有病出去呆着,别过了病气给安安。”
三皇子一听手一抖,马上把手放下,清了清嗓子,“孙儿好着呢,这喉咙干了点,有点渴了,暗一去给我倒杯茶,”暗一鄙视地看了一眼做作的三皇子,不动如山,眼神里毫不掩饰地写着:我不去。
太后坐在了顾安床边,“阿川你怎么照顾的安安啊?哪里伤到了啊?祖母看看?”
顾安不在乎的一甩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祖母你看,我好着呢。”
“小三儿说你一身血啊,是被阿川抱回来的。”
顾安嘻嘻一笑,“那都是敌人的,祖母不知道,暗一他们可厉害了,把那些人打的落花流水,我就意思意思地捅了几枪。”
暗一见太后狐疑的眼神瞟了过来,立马挺起了胸膛,既然王妃说是他们干的,那就是他们干的,信王妃得永生。
太后才不信,没什么事能在床上躺了四天,安安不想她担心她就当不知道吧,年轻人总有年轻人想做的事。
“祖母这次带了不少补身体的来,都给你那丫鬟了,让厨房每天给你做着啊,多做些,吃不完剩下的就给阿川吃。”
君临川听到这摇了摇头,目光柔和,“母后,我是您的儿子,可是您又让安安叫你祖母,这是不是乱辈了?”
太后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你老牛吃嫩草你好意思说,安安还小,不该做的事你也别想,等到过几年再说。”
顾安脸皮厚得很,听到这没丝毫的不好意思,“祖母放心,相公乖着呢。”
不说还好,一说太后立马就觉得不对劲了,儿子是不是病太久了不行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天天睡一起怎么还乖上了。
君临川被太后毫不掩饰的眼神看的无语,母后,您儿子没病,正常着呢。
屋内都是可以信任的人,顾安想到了正事,“祖母,陛下与皇后太子的感情怎么样?”
太后略思索了一下,“只有初一十五才会宿在皇后宫中,与太子并不亲厚,因是嫡长子才封太子。”
顾安点了点头,“祖母,安安有个大事,想着应是告诉您一下。”
太后见顾安神情严肃,知道不是小事,况且突然问起了皇后太子,定是有什么问题。
顾安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块令牌,是那天暗卫清扫暗夜阁的时候发现的,太后接过一看,“这是皇后亲令,怎会在这。”
顾安看了看君临川,君临川会意,坐在了床边,摸了摸顾安的手,尚且暖和。
才开口,“这是在暗夜阁阁主身上搜出来的,暗一亲眼看到暗夜阁阁主在皇后的宫中与其行事,太子不是皇上的血脉,是暗夜阁阁主的,皇后与暗夜阁阁主谋划扶太子登位,要除去儿子和武平侯府。”
太后大惊,“此事当真,这可是混淆皇室血脉的大忌啊。”
君临川点了点头,“母后细想,当初太子未足月提前了一月有余出生,但是并不像早产儿虚弱,那时母后只道是皇后孕中养的好,可是如今再想,太子是皇后进宫前就怀上了。”
“此事有多少人知道?”
“都是自己人。”
“可有其他证据?若是假的,那……”
“母后,当初为皇后接生的嬷嬷被灭口,但有一人逃过了追杀,现在儿臣府上。”
“阿川,此人由哀家带回皇宫罢,此事哀家亲自与皇帝说,不可传出,乃是君国大辱。”
君临川点头称是,太后关心了顾安几句,匆匆忙忙拿上了皇后亲令,带上了接生嬷嬷回了宫。
第二日便宫内传出了皇后染了重疾,也传给了太子,两人被送往皇家别苑养病,过了几日又传出了二人不治身亡的消息,但是遗体却不入皇陵,因其疾具有传染性,被就近安葬在了别苑附近,皇帝后位空置,太子之位也空置了,朝廷中翻起了另一波立后、立储的暗涌。
这日,君临川与顾安刚才后院锻炼完回屋,宫里就来人了,称皇上许久未见胞弟甚是想念,宣九王爷九王妃入宫面圣。
二人对视一眼,皇上应该是因为最近皇后太子之事宣他们进宫了,草草换了件衣服就上了宫中派来的马车。
不用经过传召,二人就进了御书房。
皇帝见二人进来,也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走到了台下桌前,“你们坐吧。”
君临川见兄长气色不好,眼圈泛着淡淡的乌青,就知道他并不好受。
君皇叹了口气,“那是我的发妻,那也是我的第一个儿子,当初在中宫,是朕亲自照料过的孩子,虽说后来不如三儿亲厚,但毕竟也是朕的长子。”
君临川默默地给兄长沏了一杯茶,君皇喝了口茶接着说,“听闻这次是顾安带人去剿了暗夜阁?母后说还受了伤昏迷了四天,如今身体可好多了?”
顾安点了点头,“已经大好了,无事。”
君临川知道自己皇兄这是心里难受,所以将他招了进来,本他就打算近日进宫的,皇兄一难过就喜欢拉着他絮絮叨叨,从小就是这样。
“皇兄,是暗一无意中在屋顶听闻到了皇后与暗夜阁的关系,亲眼所见,臣弟知道皇兄心里会难受,但此事不能隐瞒,事关皇兄性命您,皇后与暗夜阁早有造反的意图,尚在谋划。”
君皇早已与太后聊过了,怎会不知,只是他心里难受,“储君之位空悬,阿川可有人选?”
君皇对君临川十分信任,甚至于如果说君临川想要他的皇位,那他让出也无妨,因为他知道阿川有这个实力魄力,但是阿川说过,只愿做他的臂膀为他守住这君国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