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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同床共枕
陈姨妈冬天身上不舒服, 老在屋子里待着不动弹,段圆圆怕她憋坏了,没事儿就带着小五小七拉她出门动动筋骨, 凑在一起玩游戏看皮影戏什么的。
陈姨妈算着日子,想到宁文博要回来了就不高兴, 杜嬷嬷没忍住把春桃叫过来问:“到底有没有想用啊, 那老东西怎么还活蹦乱跳的。”
春桃无语凝噎,低着头说:“嬷嬷, 我也不能一包都下完把?到时候他一命呜呼, 嘴唇子紫紫的, 叫人瞧着怎么好?”
赵嬷嬷唉声叹气地骂宁文博命大,回去绞尽脑汁地想怎么办, 这回他回来是真出了孝,他们家姑娘在家刚养得胖了点儿,怎么受得住他折腾?
说着说着,陈姨妈甚至有点儿羡慕薛大奶奶,她是过来人看得出来薛大奶奶对那傻子有多恨。再恨再苦, 用不着跟仇人一起被翻红浪,就还能喘气。
陈姨妈想到这个饭都吃不下去了,春桃也不能给她一直挡着。
怎么好好一个浪子突然就回头了呢?继续浪啊!
一连好几天陈姨妈都心不在焉,吃饭都吃得少了。
赵嬷嬷看不下去了, 没人的时候就宽慰她:“姑娘啊,你嫁人了, 做媳妇谁都一个样, 谁家夫妻不拌嘴?恨丈夫的也不少, 还不是照样得拉着男人睡觉?”
陈姨妈当然知道, 可她不是别人, 儿子都站稳了,她再也做不到了。
宁宣瞧着娘脸上不高兴,好几天都推了应酬跑回来陪着她一起吃饭,放了筷子就问她是不是有心事。
现在家都是他的,宅子是娘和表妹的,还能有什么人让她们不高兴?
宁宣脸色沉下来,吓得周围的婆子丫头都有些哆嗦。
陈姨妈不好意思跟儿子说自己是不想跟你爹一起睡,看着儿子这么关心自己,脸涨得飞红。宁宣以为她病了,想着跑出去叫大夫还被陈姨妈按着骂了一顿。
晚上回屋躺着,他就问段圆圆。
段圆圆只能含糊地说:“娘想一个人睡,爹回来就是两个人了。”
说完她有些心疼陈姨妈,宁宣二十多岁了,她都不敢说自己不想跟宁文博一起睡觉,从宁珠死到现在也这么多年了,姨妈都是这么过来的,她想着就觉得害怕。
自己没嫁过来也没见过宁宣的时候,只要武太太一说宁宣她就在家趴着哭,跟一个不知道是圆是扁的男人脱衣服躺在一起,是个麻子脸她宁愿去死。
想到这个,段圆圆有点感激自己的运气,起码她没有吃姨妈的苦,暂时跟表哥走不到这一步。
宁宣直接听愣住了,他从来没听说过谁家媳妇儿不想丈夫回家的话,谁不是想尽手段把丈夫往家里拉?
娘竟然是愁这个?
段圆圆看他出神,瞪他:“你是男人,你不想回家可以在外头睡,谁也管不着你。我们哪有这个好处?爹要回屋娘没办法,我们又不姓宁。”
她嫁过来多久了,连娘家都没回过一起,更别说拒绝跟丈夫同房。
“别胡说,怎么就不是你家了?谁敢这么说你你就直接把人拖过来打死。”宁宣捏住她的脸道。
段圆圆不敢说了,只是一脸“那你说怎么办吧”的表情瞧着宁宣。
宁宣捂着表妹的眼睛,怔怔地愣了会儿,娘不想跟爹一起睡,可他是做儿子的总不能跑过去看着爹吧?但跟不喜欢的人一起睡觉,宁宣脸上浮现出一抹恶心的表情。
他把头凑到表妹怀里吸了一口气闷闷地说:“娘不想就不想,爹回来我来想办法。”说到这个他也有点臊皮,道:“别让娘知道是我把爹打跑的。”
段圆圆摸到他脸上觉得有点儿烫,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没忍住哈哈笑起来道:“该,让你什么事都管,娘要是有事我还能不告诉你?让你什么东西都问!”
宁宣也笑了,赶紧道:“以后不敢问了,千万别让娘知道我知道了啊。”
第二天段圆圆就跑过去让陈姨妈放心,说她有办法挡着宁文博。
陈姨妈看她信誓旦旦的,慢慢也有笑模样了。
段圆圆看她跟宁文博水火不容的样子,一点儿也想不出来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她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陈姨妈的婚事肯定是段家和武家做的主。
段家后来还得了不少好处,有薛珍前车之鉴,她跟害怕陈姨妈也是被娘家“卖了”。
以前段圆圆不敢问,现在看陈姨妈这么抗拒跟宁文博在一起,心里又开始犯嘀咕,要是她不弄清楚,以后回家都不知道怎么看爹娘。
段圆圆这么憋了两天,到底没忍住跑过去问陈姨妈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姨妈看她小脸儿皱得跟豆皮似的,眼珠子一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笑:“傻孩子,不疼我能把我养这么大?乡下待几年西施变媒婆,长得好的姑娘多得是,被养美的姑娘那就没几个了,都得花钱呢。”
陈姨妈慢慢把话说给她听。
她说自己刚到武家的时候瘦得皮包骨头,胳膊腿儿都露在外边,浑身泥巴又脏又臭,谁知道她好不好看?
武太太把人带到屋子里洗了三桶水才洗干净。
陈姨妈指着小五小七道:“我当时比她们好不了多少,又柴又收,人家都叫我小排骨。”
武太太把她带回去一起吃一起穿,养了两三年才把黄头发褪干净。等到十来岁,陈姨妈被养得白白胖胖的,样貌就露出来了。
她长开了以后,武家就一直有人说闲话。
武太太的娘只生了武太太一个女儿,剩下四个兄弟都是妾生的。
兄弟们看陈姨妈长得美,没事就跑过去敲她的门,武家不像段家那么结实,木门被拍得梆梆响,吓得赵嬷嬷直哆嗦,陈姨妈就拿着剪刀站在屋子里头,想着谁闯进来她就给谁一下。
武太太看她性情刚烈,成亲后就跟娘商量把表妹一起带走。家里三只狼虎视眈眈,把她留在家里怕要坏事。
陈姨妈就这么跟着武太太又跑到段家去了。
段老爷成亲后还在念书,两口子不好意思单独见面,武太太就常拉着陈姨妈带着针头线脑坐车来城里跟段老爷一起开酒楼吃饭。
恰好宁太爷也爱没事儿就带着莺莺燕燕和儿子到酒楼里开包厢关着门吃。
一来二去的,陈姨妈就认识了宁文博。
那会儿宁家老太爷的爹娘还活着。
七八十岁的人了,折腾起儿媳妇真不手软。
一个嫌老太太没嫁妆,一个嫌儿媳妇出身贵怕压着儿子。
老太太四十多岁的人还得站着吃饭。
宁文博看上陈姨妈以后,撺掇着表姐妹来家里玩儿,玩着玩着总要把陈姨妈请过来吃饭。
陈姨妈好几次都撞见老太太给婆婆跪下磕头。
老太爷是个窝囊废,是真窝囊,说话有些结巴,一年到头闷不出一个屁。
爹娘教训媳妇,他就溜到外头喝闷酒,喝着喝着就喝出一堆红粉知己,老太爷不想闹出事,带回去的莺莺燕燕都是不能生的。
他娘更恨老太太,扯着丫头婆子站在老太太院子里骂她要绝宁家的后,说是大家闺秀出身,嫁过来才知道破落户一个,还扒着爷们儿不放手。
老太太不是个软性子,丈夫不帮她,她也不往婆婆跟前去,闷着头在家带孩子。
老太爷的娘看着儿媳妇不听话,又想着她没事儿就在家做衣服,家里的生意都能越过她说话,这么下去迟早把自己踩在头上。
看老太太把两个儿子当宝贝,她就跟丈夫商量着把宁文博和宁文礼抱过去养着。
老太太看不到儿子,找了好几次借口都没抱过来,从此渐渐歇了心思,拉着宁太爷又生了个老三,前头两个儿子只当做没生过。
没生过不见了也不会伤心啊。
等陈姨妈嫁过来,老太太就这么把她看成眼中钉肉中刺。
陈姨妈估摸着是自己瞧过老太太的丑事,老太太看她格外不舒服。
她跟宁文博迅速从甜蜜夫妻也很快成了仇人。
想到老太太最后的下场,报应不报应谁也说不清楚。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连宁宣都知道得不多。
陈姨妈跟老太太只有面子情,人都没了,她把老太太的丑事抖给小的听抖得很痛快,又让段圆圆不要多想。
她道:“要是段家跟薛家似的,我还能把你接过来养?”
段圆圆靠在陈姨妈怀里松了口气,低头擦了眼泪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段家不是坏人,真是太好了。
陈姨妈看着段圆圆像看着表姐,这么多年表姐心里对她也愧疚,不然也不会从小把段圆圆送给自己养着。
只是宁家水土真不养人,陈姨妈如珠似宝地看着前头那个段圆圆还是把人养死了。
陈姨妈不知道面前这个是假的,什么话都能跟段圆圆说,她也不是没埋怨过武太太同意这门亲事。
她叹了口气拿了梳子给圆圆梳头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朋友什么样子打场牌就清楚了,丈夫什么样子,只有嫁过去才知道。”
宁文博年轻的时候真的很会掩饰自己。
段家同意这个亲一是看中宁文博交友广阔,虽然家里有钱但从来不狗眼看人低,跟谁都玩得来,时不时还跑出去救个把人传得沸沸扬扬的,二就是想着这婆婆受了折磨恐怕能对儿媳妇好些。
宁文博在家跪了好几天,说不让他娶自己想娶的媳妇就当和尚去。
不知怎么明明是宁家宅子里的事,竟然跪得满城风雨,陈姨妈被架在火上烤,登门的媒婆都绝迹了,最后只能半推半就揣着少女心嫁给宁文博。
武家和段家都给她分了嫁妆,不算大富大贵也算殷实。
老太太晒妆那天就没出来,躲在屋子里跟婆子丫头说:“哪有儿媳妇用的东西比婆婆还多的?”
宁文博孝顺啊,第二天就让陈姨妈把人交了一半出来到庄子上去。
陈姨妈当时就知道坏了,只是那会儿年轻,宁文博嘴巴甜,她竟然被鬼话糊住了。
陈姨妈抓着段圆圆的手叹气:“我和你爹娘都看走眼了,怨不得别人,我只怨老太太和宁文博。”边说边给她梳头发。
段圆圆渐渐长开,大珠宝也能戴在头上,陈姨妈挑挑拣拣的,把自己以前的小首饰都拿出来给她戴着玩儿。
小蝴蝶小蜈蚣什么的,串的珠子也不亮,好些都掉色了,不值几个钱,都是陈姨妈自己少女时代攒钱买的。
段圆圆觉得陈姨妈和宁宣真的是一对很像的母子,都喜欢打扮人。
怀孕了瞌睡多,段圆圆被通了两下后脑勺眼皮子就睁不开了。
陈姨妈头刚梳好,就发现这孩子舒服得睡着了。
“跟猫儿似的,一顺毛就打咕噜。”陈姨妈这么跟赵嬷嬷说,又让厨房切萝卜丝黄瓜丝干豆腐丝做酸辣口的凉拌菜,等她醒了下午吃。
小五小七花生瓜子吃了一堆,听得肚子涨鼓鼓的,见状你看我我看你拍拍手站起来想溜出去玩。
陈姨妈让婆子丫头跟在两个人后头吩咐:“她们想玩什么,只要不出格都别拦着。”
能跑能跳的娃娃才是健康的娃娃。
圆圆小时候多不爱动啊,没事儿就守着她哪都不去,结果三天两头地生病,不知怎么后来突然想通了,回家漫山遍野地跑,反而气色红润起来。
小五小七养得跟鸡崽子似的,过年带出去见客也不好看。
宁家人眼珠子利索,什么人得宠什么人日子过得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
三花唉了一声,跟着跑出去跟在小五小七后头,心里直打鼓,什么叫“出格”啊?现在两个姑娘跟猴子似的,她看着已经很出格了,人家两婆媳都不当回事。
果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就不会真上心!
三花这么想着,还是拉着小五小七回屋坐着绣花去了。
小五小七拗不过她,只能跟着回屋。
小五拿着绣花针跟小七说:“我有点儿想姐姐,姐姐也这么给我们通头发。”
小七笑嘻嘻地让她躺着说:“不就是梳头么?我也会啊,你躺着我给你梳,你叫我姐姐不就得了呗?”
小五跳起来骂她想得美。
三花看得直皱眉,两步跑过来分开人,凶巴巴地道:“姑娘不像个姑娘,跟小子似的,过年怎么见人?”
小五小七被骂了一顿这才乖乖坐在凳子上绣花。
结果年关登门的亲戚压根就不看两个孩子的手艺,段圆圆一说这是两个身子骨不好从小养在外头的姑娘人家立马从包里翻出见面礼,一口一个姑娘叫得亲亲热热的。
段圆圆猜只要不是正头老婆和宠妾生的,多个孩子没个孩子在大家族可能都不算事吧。
宁家族人多,许多小媳妇都跟在婆婆后边跑过来请安,顺便拿点儿米面肉菜之类的回去过年。
好些婆婆都想生和孙子,听说孩子的嘴巴灵,过来瞧着两个孩子就想讨个口彩。
婆婆拉着媳妇儿问小五小七:“你们说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
杜嬷嬷认得这人,家里几代单传,媳妇儿嫁进门两年没怀孕就跳着脚骂人是不下蛋的母鸡。
小媳妇儿被骂得畏畏缩缩的,走路吃饭都低着头不吭声。
小五小七不耐烦看别人的脸色,又看小媳妇儿缩在婆婆后边话都不敢说,两个人都笑嘻嘻地说:“哎呀,跟我们一样。”
婆婆好像被打了一个巴掌,心里直骂两个姑娘没眼色,谁家生孩子回讨丫头?
杜嬷嬷最恨磋磨儿媳妇的婆婆,拉着那婆婆笑着说:“童言无忌你老人家别见怪,我们家两个姑娘从小体弱多病被放在庙子里养着,吃药跟吃金似的才养这么大,她们啊,生下来就以为自个儿是天字第一号人物,觉得自己最贵才说媳妇儿肚子里和她们一样呢。”
那婆婆听得脸色铁青,又不好说小丫头片子能值得了几个钱?只能就这么捏着鼻子认下来,还得跟小五小七道谢说:“真像两个姐儿,后半辈子还愁什么?”
媳妇儿听到差点笑破肚皮,回家拉着丈夫哭说:“我的爷呀,咱娘今天出门找两个丫头片子问我肚子里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结果让丫头片子活生生把你儿子说没了。”
媳妇儿话里话外都是——以后生不出儿子就怪你娘那张老嘴!
丈夫气得脸色铁青,跑出去跟娘发脾气,不许她再到处问,自己怕落下一个丫头,还拿着钱跑去算命,问算命的究竟是儿子还是姑娘。
算命的拿了小媳妇儿的钱摸着胡子说:“原来是个儿子,如今一半转成阴的了,要是你家不修口德,以后就只能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