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记事——竹笋君【完结】
时间:2023-07-20 14:41:07

  段圆圆不能理解,但这件事在姑娘们之间却得了称赞,大家都说老太太有“气节”。
  段圆圆女红很差,宁宣小时候被娘告诉自己要娶表妹的时候,譬如被连着打了几个响亮的耳光。
  只是日子一久,这个心结散开了而已。反正家里绣娘多的是!
  熟悉起来以后,大家就放开了,还是说附近有哪些媳妇儿嫁得好,哪些嫁得不如意,哪些丈夫被成了绿毛龟。
  段圆圆听着觉得都没有杨氏劲爆,她可是带着两个男人跑了,虽然最后有一个没跑掉。但要是跑掉了不知道过得多快活!
  兜兜转转又说到新娘子身上,夸她嫁得好。宁家的男人有钱有貌,宁大长得粉面油头,看着就叫人喜欢。
  有人说:“新娘子有福了。”
  渐渐的,话就往下三路去了。
  嬷嬷拧起眉毛,越听越觉得宁家没规矩。方小太太在门上听了一耳朵又侧头走了。
  她也知道这样不好,但谁叫薛大姑娘的真婆婆不能来呢?
  段圆圆自以为久经沙场,也被说得面红耳赤,她都想拿出少奶奶的架子来了。
  嬷嬷看着门松了一口气说:“新郎来了!”
  薛大姑娘很快掀开了盖头,她长得很漂亮,脸如银盆,双瞳剪水,是很大气的北方美人。段圆圆不知道宁大满不满意,但她很满意!
  她含笑给新娘子端了一碗饺子。
  薛大姑娘接过来,看着饺子脸红红的,来之前娘教过她吃了生饺子说生才能早生贵子。
  虽然自己还没有把丈夫瞧得太清楚,但这是爹娘为她千挑万选的夫婿,娘一定不会害她的。
  薛大姑娘垂下眉,用帕子遮着嘴小小地咬了一口。
  喜娘笑盈盈地问:“生不生?”
  薛大姑娘道:“生的呢。”
  几个字说得大家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段圆圆功德圆满,趁着没人注意自己,跟门口的丫头说了一声就转身回去了。
  客人很快也散了。
  宁大看着烛光下娇美动人的容颜,轻轻地坐在了薛大姑娘的旁边。
  薛大姑娘身姿妙曼,仪态端庄,宁大素来喜欢五短身材的姑娘,看到也难免动心。
  他给她端了一杯茶:“饿了吧,先吃点儿东西。”
  薛大姑娘怕出丑,只喝了一点儿水,她在北方长大,回来西南官话说得还不是特别好,说话慢条斯理的。
  她吃了两口糕饼就茶,就苦得皱眉,还不忘夸他:“爷真孝顺,连茶都素的,天看在家里连核桃仁儿也不放的份儿上,会让老太太好起来的。”
  宁大心里一颤,很快又恢复过来说:“你累了,去洗漱吧。”
  薛大姑娘的脸就慢慢红了。
  再出来宁大也带着水汽,脸色还是跟早上接她时那样温柔秀气。
  宁大温柔地伸出手把人抱过来,亲着新娘子的嘴唇,含情脉脉道:“珍珍,以后我会对你好的,以后你也对我好,好吗?”
  珍珍是薛大姑娘的闺名。
  薛大姑娘羞得用他的袖子遮住脸。
  宁大在喜烛的灯光下看着蝴蝶微微地颤动了一下翅膀。
  她点头了!她点头了!
  珍珍同意对自己好了,难么以后自己也会像大哥一样有人时时牵挂,有人嘘寒问暖。
  妻子和妾、丫头、妓、别人的婆娘都不一样!
  宁大把新婚妻子放在床上,第一次用心解开了女人的衣裳,在烛火下用心地亲吻她如玉的肌肤。
  薛大姑娘听嬷嬷说过,这种事都不会太好受,所以她咬着牙看着帐子竭力忍耐着身上的人。
  这是她的丈夫,以后也是她孩子的父亲。从此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段圆圆穿戴洗漱好起来,准备和表哥一起去二房吃新娘子的茶。
  宁家二房就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作者有话说:
  提前发了,三合一啊。答应的二更,因为食言了,所以今天额外加了一更补偿。以后不能随便说加更惹~
  不然真补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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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慈悲(二合一)
  段圆圆在家里梳头, 洗脸,宁宣还给她掏了两颗鸭蛋黄拌着粥吃,说蛋不是荤菜。
  段圆圆吃了两个才看到宁宣一点儿也没碰咸鸭蛋。
  所以蛋还是算荤啊!
  不过她是孙媳妇儿, 而且姓段又克老太太,吃点儿老太太也打不上门。她活着就懒得见自己!
  段圆圆这么一想, 就放开手脚又吃了两个炒鸡蛋下肚。
  至于二房, 二房的事对他们不是要紧事,如果没人来请, 家里是不需要出头伸手的。
  万一过去得不是时候看见了别人的丑事怎么办?
  果然没一会儿二房就派人说早上不用过去了。
  段圆圆是嫂子, 见面礼还是要给的, 来的人也带了木托盘,段圆圆看她没用红布垫着, 就回房把用红封换成了月白色的荷包。
  还能顾着礼节,可能不是什么大事,她这么想着。
  丫头收完他们的东西,就往宁大老爷和陈姨妈院子里去。陈姨妈给了见面礼之后,丫头就拽住宁大老爷说悄悄话,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宁大老爷听完就火急火燎地跳起来跑到二房去了。
  回来的时候段圆圆和宁宣还在屋子里陪陈姨妈聊天,宁大老爷掀开帘子进来,脸色青得吓人,喝了一整壶茶才抖着嘴道:“家里不是还有大夫吗?你大弟弟屁股上也受了点儿伤, 血流如注怎么都止不住。”说完他就看着宁宣,脸上欲言又止。
  宁宣给宁明找大夫的事大家都知道。
  宁大老爷知道这个大儿子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 宁明那个看屁股的大夫绝对医术上乘。
  想到这里, 宁大老爷又接着说:“叫这个大夫先上二房去看看吧”
  段圆圆迟疑地看着宁宣。
  宁明屁股上都是坑, 血紫肿胀一片, 昨晚就起了热, 身上现在还烧着,大夫在家里守了一夜都没敢离开,现在让他走了宁明怎么办?
  宁宣比起那头的骚动,当然更关心家里躺着的那个病人,他听完眉头就皱了起来。
  段圆圆看着宁宣的脸,硬着头皮说:“不成啊,明爷还烧着,高烧的人什么时候走都是说不清楚的事。万一大夫一走他就死了怎么办?”
  人家好好的待在江南,一回来就死了。外头要怎么看陈姨妈和表哥?
  宁大老爷脸上阴晴不定,也没功夫骂儿媳妇插嘴,他认真想了会儿才接着说:“他病得这么重,当然要叫大夫,到时候千万不能说是我把大夫喊走的。”
  段圆圆听了脸就黑了。
  这话的意思不是还是要把大夫叫走吗?他不想顶着这个雷,那就只有宁宣去顶了?
  想得美!
  她还想再说,宁宣已经把自家表妹捂着嘴拽回来了,他用在桌子底下一下一下拍着段圆圆的手安抚。
  宁文博是爹,儿子不能不听爹的。
  再大的雷他要自己顶自己就得给他顶。
  既然是不能不做的事,何必要争呢?
  这个道理陈姨妈懂,她垂下眉毛慢慢地喝着茶,嘴上也没说话。
  宁宣只能站起来顶着寒风过去要大夫去,段圆圆不放心,瞪了两眼宁文博,也跟着去了。
  舒氏是个孕妇,要是当场被气晕了流产,事情就更坏了。
  陈姨妈看见唬了一跳,幸好宁大老爷满眼都是喜服和躺在衣服上血流如注脸色苍白的侄儿,压根就没注意这个不驯的儿媳。
  段圆圆还是第一次进宁明住的地方,拢共就三四间屋子又小又窄,冬天都能闻到一股霉气。
  宁宣看着摆在里头的银丝碳,又叫人添几盆进来。
  屋子里宁明露着屁股趴着躺在床上,屁股周围三四寸都皮开肉绽。
  宁明疼得一晚上都没睡,宁宣一进去,他就含含糊糊地说:“大哥,大哥,你来看我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说完他又哭起来:“要是我是你的亲弟弟就好了。”
  舒氏抱着肚子在外头掉眼泪,听见丈夫叫哥哥,就想提醒他,这个是宁家未来的主人。
  咱们和他们是天壤之别,什么哥哥弟弟都是妄想而已。
  段圆圆看她心绪上涌,就笑着说:“外头怪冷的,屋子里这么窄,上我那儿坐坐吧,等他们说会儿话。”
  舒氏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拉走了。
  屋子里宁宣很久都没说话,他记得在江南的时候,那些出来给他磕头的弟弟妹妹也是这么大哥大哥地叫着。
  对几个没什么能力的小孩子,宁宣看着就跟蚂蚁似的。
  嫡枝本来就人少,如果长大了里头有几个成器的,他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用,这些都是他的弟弟妹妹,孩子的母亲也没什么本事,早就色衰爱弛,不过是指着他和娘过活的下人罢了。
  宁宣先安慰宁明:“一点小伤就哭成这样!之后我再给你换更好的大夫过来。”
  宁明已经很听他的话,听大哥这么说就捂着嘴憋泪。
  宁宣这才把大夫拉出来跟她说要他先去看另一个病人,又问他:“里头这个要不要紧?以后行动有碍吗?”高烧不退是很危险的事,烧成傻子的也不在少数。
  伤口胀成这样,肯定是有脏东西进去了能不能好都是听天由命的事。
  但既然宁大少爷有更想治的病人。
  那这里头的病人就只好不药而愈了。
  大夫就摸着胡须说:“等过来再看看,好好养着就成,没什么大碍。”
  宁宣放了一点心,这才让大夫往二房去了。
  没想到大夫这一去就是七八天,宁明后来的大夫都不如前头这个好,人差点死在床上。
  可能也是福大命大,宁明不知怎么竟然硬生生挺了过来,现在都能趴在床上喝粥了。
  宁大老爷听到下人这么说,就又把大夫还过来了,还送了宁明一顶竹青色的玉冠,叫人给他传话说等他起来,就带他出门见娘。
  宁家上上下下都已经知道里头这个就是宁大老爷的小儿子,对他也格外客气。
  宁宣看着人实在造孽,就瞒着陈姨妈把人挪到更好的地方去住着。
  他吩咐段圆圆说:“别叫娘知道,她知道了要伤心。”
  但这也是条人命,宁宣看见宁明就像在看另一个自己。
  连宁宣都能对这个没见过的弟弟有恻隐之心,段圆圆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宁大老爷能对儿子这么狠毒。
  二房究竟有什么泼天祸事,可以让他这么轻易地放弃自己的儿子?
  但二房大门紧闭,始终没有消息传出来。
  两家隔得这么近,大家都有互相打探的手段。宁宣倒是知道那头出了什么事,只是不想搅和进这滩浑水,每天就两点一线——出门办公——回家躺着。
  有空就带着圆圆在家想法子做饭吃。
  冬天吃多了肉难受,久了不吃也想得慌。
  宁宣虽然没说,但段圆圆晚上摸着表哥的腰才知道人又瘦了。
  腹肌啊腹肌没了你我可怎么活!
  段圆圆忧伤地亲亲表哥日渐消瘦的腰,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宁宣唔了一声,腰上酥酥麻麻的,他怕自己把持不住,笑着把人拉上来:“春天就好了,春天就好了。”说完,他眼神热烈地看着表妹:“热孝一过就能沾荤了,到时候天天吃肉,你不想吃还不行呢。”
  段圆圆的回答是,一口咬了上去。
  排骨有排骨的吃法!
  第二天起来她就算了算,春天还有这么久,姨妈和表哥都瘦了这么多。
  再瘦下去就脱相了,那多丑啊!段圆圆不喜欢白斩鸡,好不容易空下来不用做事,她就折腾着在家调了面糊裹着素菜用豆油炸,做出来撒点儿辣椒面就是天妇罗。
  宁宣要是吃腻了她还让人做了沾片子,这个是太原的东西,差不多算无油版天妇罗,只要把把煮熟的豆角放到面里裹一下,然放锅里煮熟就能吃。
  剩下的素菜她就用竹签串起来炸,炸酥了捞起来拌上红油辣子白芝麻。
  这么多油不怕宁宣不长肉。
  宁宣尝了两口,就夸沾面子和炸串好吃,尤其是茄子和冻豆腐,吃起来很有肉味儿。
  但他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最后还叫人下了碗水叶子面过来,把炸串撸下来当浇头吃了一大碗。
  两个人就这么在家关着门过活儿。
  宁宣不要她问那头的事她就不问了,反正纸包不住火,迟早要让她知道!
  到了十二月底,宁家二房才开了大门,门一开总算有消息传出来了。
  来传话的是琴姐母女。
  琴姐进门就丢下一个炸雷说:“我异父异母的大哥哥,不中用了!”
  陈姨妈差点被茶呛住,顺了几口气,才问:“怎么好端端的,人就没了?”
  琴姐有些遗憾道:“倒不是这个不成了。”说到这里她就支支吾吾起来,她还是黄花大闺女,说这些还是会脸红。
  跟在她身后的方小太太苦着脸接下去,挤眉弄眼道:“嫂子,是他那东西不成了。”
  大家都是成过亲的,段圆圆一下就明白宁大萎了。
  方小太太沉痛地说,可能是报应。
  那天宁大早早起床,想抱着新媳妇儿再来一回,新媳妇儿说还痛得慌,他就得意起来,想掀开被子想亲自看看落红。
  谁知道一打开被子,就看到垫在下头的鸳鸯毯是一套红喜服!
  薛大姑娘还拿起来看着说针线华美,像是金陵的东西。
  她不比还好,一比在身上宁大就认出来了。
  他那东西还硬邦邦的,认出来就精如水出,眼睛一闭没气儿了。
  最后人中掐烂了才被救过活过来,他看见薛大姑娘的脸就想起老太太,连着惊夜好几天,下头就彻底不成了,只躺在床上哀嚎,下头还时不时地泄洪。
  宁大老爷和宁二老爷看得胆战心惊,胯|下生风,感同身受地满城到处给他找大夫。
  段圆圆想起薛大姑娘娇美的容颜,问:“新娘子呢?她怎么样了?”
  才嫁过来就遇见这种事多难受啊,要是宁大发狂起来恨她打她怎么办?
  琴姐先掉了两滴泪,才笑着说:“嫂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大哥哥这么大年纪了又没留下一麟半爪,薛家嫁过来的姑娘,宁二老爷还得靠着她娘家的关系顺杆儿爬,在家就差供起来了。还说以后要是儿子不行了就给她过继一个儿子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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