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二人的新婚夜,顾敬臣表面上看起来老成持重,实则动作生硬,让人疼痛不已。今生他除了新婚夜有些急切,一切都熟练得很。她不再像前世那般难受。
她本觉得是件好事,可如今想来,定是有过不少经验才会如此。
顾敬臣何来的经验?
顾敬臣先是一怔,随即闷笑出声。
他越笑,意晚就越是气恼。
“你笑什么?你若真有其他女人,就光明正大告诉我。我也不是善妒之人,定会替你好好照顾她们。”后面意晚越说越没了底气。
顾敬臣忽然笑不出来了。
他低头,狠狠亲了意晚一下。
“你敢!”
意晚被亲得头晕,什么敢不敢,她明明在为他着想。
顾敬臣忽然忘了体贴,又闹了起来。
意晚浑身动弹不得,瘫在了床上。
顾敬臣在意晚耳边说了一句:“多谢夫人夸赞为夫的技术,不过,为夫倒没有其他的女人。只是因为,夫人没有嫁给为夫之前,为夫在梦中夜夜与夫人行此事,故而经验多了些。”
闻言,意晚脸涨得通红,他怎得这般不要脸,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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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圈禁
乔彦成在书房又坐了许久, 把接下来的计划想得清楚明白,这才离开了书房。想到白日里见到女儿时夫人的神色, 他抬步回了内院之中。
虽已到子时, 正院的灯却还亮着。
难道夫人猜到了他今晚会会来,所以是在等他?
永昌侯心中一喜,步子加快了一些。
到了正厅, 果然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夫人。
“夫人怎得还没睡下?夜晚天气寒凉,夫人莫要因为等我染了风寒――”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陈夫人:“我有一事想问侯爷。”
乔彦成后面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夫人请说。”
陈夫人看了一眼荔枝:“你们都去休息吧。”
荔枝:“是。”
服侍的人全都默默退了出去, 很快屋内只剩下陈夫人和乔彦成二人。
“意晚被绑架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为了女儿,乔彦成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但还是如实告知夫人真相。
“太子从婉莹那里得知了意晚的凤命, 想要……”乔彦成一时卡了壳。
是啊, 太子知道了意晚的凤命,他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想要对付顾敬臣。
乔彦成接着道:“想要用意晚威胁……”
威胁顾敬臣?不对,成亲那日守卫森严,太过冒险了。他完全可以等意晚出嫁后, 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意晚掳走, 以此来威胁顾敬臣。
既然敢冒险,那就说明太子就是想要阻止意晚嫁给顾敬臣。
太子总不能因为意晚是凤命, 怕她嫁给别的男人, 所以想自己娶了她吧。
即便意晚嫁给别的男人, 那男人又不是皇子,也不可能――
想到这里,乔彦成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若顾敬臣是皇上的儿子, 这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顾敬臣很得皇上宠信。这一点太子向来乐见其成。皇上待顾敬臣越好, 太子那边的势力就越强大。
前提是顾敬臣只是一个臣子, 不是皇子。
太子一年前得知此事,愤怒不已,开始处处针对这个备受皇上宠信的儿子,生怕他抢走了自己的皇位。而太子恰好得知意晚是凤命,觉得自己担心的事情要成真,所以冒着风险在意晚和顾敬臣成亲的当日掳走了意晚,拼命阻止他们二人的婚事。
陈夫人见状,内心更是害怕,她站起身来,问:“侯爷说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
乔彦成回过神来。
他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刚刚定是他想多了。
他抬手握住了陈夫人的手,安抚道:“夫人莫要担心。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刚刚的事情我接着说。”
乔彦成细细说完了从顾敬臣那里得到的消息。
得知太子受到了惩罚,且不会再起复,陈夫人放心了。
二人洗漱一番就去休息了。
乔彦成心中的那个想法却久久盘桓在脑海中消散不去。
只是顾敬臣怎么可能是皇上的儿子呢?
难不成也跟意晚一样被人掉包了?
听着身侧似乎有些动静,猜测夫人尚未睡着,他忍不住问道:“夫人可还记得当初顾敬臣的母亲秦氏生产时的事情?”
陈夫人瞬间猜出了永昌侯的想法。
“你怀疑顾敬臣被掉包了?”
乔彦成应了一声:“嗯。”
陈夫人:“我不知此事。”
乔彦成:“哦。睡吧,时辰不早了。”
陈夫人顿了顿,问:“你不会怀疑顾敬臣是皇上的儿子吧?”
乔彦成睁开了眼睛,侧身看向陈夫人,激动地问:“夫人也这样想的吗?”
陈夫人:“没有,我只是猜到了侯爷心中的想法。”
乔彦成:“……知我者,夫人也。”
陈夫人:“此事非同小可。从皇上对顾敬臣的态度可以看出来他定是知晓此事的,顾敬臣怕是也是知道的,颜贵妃、太子也知道,若侯爷去调查的话,定要周全一些。万一被皇上发现了,怕不会像上次那样撤销侯爷主考官的资格了。”
乔彦成:“……嗯,多谢夫人关心和提醒。”
此刻,云婉莹看着面前高高的围墙,暗无天日的院子,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她不明白局面怎么突然就成了这般模样。
前一刻她还在金碧辉煌的东宫住着,下一刻就到了京郊外山里的一处宅院中。门口有重兵把守,围墙比宫墙还要高,阳光照不进来。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也显得凄凉冷清。
这院子阴森恐怖。
回望自己这一辈子,起起落落。
她原是永昌侯府的嫡长女,一朝之间变成了一个从五品京官的女儿。她靠着自己的努力入了东宫,一眨眼太子倒了,她也被幽禁起来。
她这一生怕是都出不去了。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
听着一旁儿子哇哇大哭的声音,云婉莹感觉内心冰凉,绝望不已,一行清泪从眼眶里滑落出来。
如果当初她不选择跟太子在一起,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晚风拂过,脸颊冰凉。
这一夜对于云家而言也是一个不眠之夜。
云文海看着坐在面前的儿子,长长叹了一口气。
“有了婉莹这件事,咱们云家怕是再也起不来了。”
在得罪了永昌侯府之后,他以为一家子要被赶出京城。没想到女儿转眼搭上了太子。就在他以为自己家可以扶摇直上时,又跌入了谷底。
云意亭眉头死死皱着。
“也不知她有没有牵扯其中,若真牵涉其中,云家怕是要完蛋了。”
他这妹妹就是个祸害精,性情不好,人也很坏。保不齐这事儿她也参与了。
云文海脸色骤然白了:“应该……应该不至于吧……”
万一婉莹参与其中,莫说做官了,怕是要诛九族。
太子被废是因为意欲谋反,婉莹在东宫中好好的带着孩子,并未参与其中。
云意亭:“那可说不定。”
父子二人相顾无言。
枯坐了许久,云文海道:“不如……咱们去求求意晚。”
话音刚落,就被云意亭打断了。
“父亲,您莫要再麻烦妹妹了!她从来都不欠咱们的,是咱们家一直欠她的。”
云文海神色微变,没再说什么。
乔彦成向来不是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心中既然有了怀疑,便立即着手去调查。即便那个怀疑有些荒谬。他找人打听了一下当年秦老夫人生产时的事情。
太子被废一事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朝堂上时常有人上书皇上为太子求情,承恩侯府是最着急的那一个。
永昌侯府借机扳倒了几个太子一系的官员,把自己这边的人安插进去。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皇上依旧没有改变之前的决定。
大局已定。
太子是真的被废了。
这日,意晚刚刚处理完府中的事务,门房的嬷嬷过来报了。
“夫人,门外有位姑娘,自称姓云,说是您姑母家的表妹,想要见您。”
意晚琢磨了一下,猜想可能是意晴。她看向紫叶。
紫叶会意,福了福身,随嬷嬷出去了。
不多时,意晴随紫叶来到了内宅之中。快到花厅时,她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花厅里跟嬷嬷说着话的人。
那位年轻的妇人身着月白色衣裙,裙摆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头上仅用一支木钗,脸上的神情甚是柔和。
长姐的打扮和从前没什么不同。
可长姐此刻给人的感觉还是跟从前大不一样了,整个人都让人觉得富贵又雍容,气色极好,没得光彩夺目。
意晴骤然发现她和长姐之间的距离已经渐渐变远。
她止步不前。
紫叶发现意晴停下了脚步,顿足,转身看向意晴。
“表小姐,夫人在前面花厅等着您。”
意晴回过神来,收起内心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垂眸,随着紫叶向前走去。
意晚跟嬷嬷说完事,转头看向了意晴。
数月不见,意晴脸上的骄傲和自信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愁绪,眉头也紧锁着。
“意晴,你来了,快坐。”
见长姐还跟从前一样,意晴眼眶微热。她朝着意晚福了福身,安安静静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上茶。”
婢女上了茶默默退了出去。
意晚:“你最近过得可还好?”
意晴垂眸:“挺好的。”
意晚:“父亲、兄长,还有意平意安过得如何?”
意晴抿了抿唇,想说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都挺好的。”
意晚仔细琢磨了一下。如今太子被废,东宫里的人全都被圈禁起来,此事又与云婉莹有些关系。只是不知父亲和兄长是否知晓此事。
“你今日可是有事来寻我?”
虽然从前在云府时意晴没少欺负她,但她本性不算太坏,在乔氏离开后,迷途知返。即便是看在上次她给她递信的份上,她也会帮一帮她的。
闻言,意晴握了握拳,鼓足勇气,站起身来,跪在了意晚面前。
“大姐姐,求求您救救父亲和哥哥,救救云家吧。”
意晚皱眉。难不成父亲和兄长都参与其中?
“你这是何意?快起来。”
意晴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婉莹被圈禁起来,父亲也被勒令在府中反省,等待上面的处置,兄长好不容易中了进士,正欲赴任,也被阻拦下来,赴任文书被吏部收了回去。我知道我从前对您不好,您怎么惩罚我都行。可父亲和兄长待您一直极好。如今能救他们的就只有您了。他们不想让我来,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实在不想看父兄颓废下去。”
看着意晴的眼泪,意晚心中也很不得劲儿。
她想到了前世的兄长。
前世,在双腿残废不能参加科考后,兄长时常独坐在自己的小院中,抬头看着天上的鸟儿,脸上的神情落寞又孤独。
若能救,她定是要救的。
可此事涉及到了周景t谋反,不是小事,得问清楚了才能决定。
顾敬臣的婚假已经结束,白日里他去了京北大营。
从大营回来时,他习惯性地问起了意晚的事情。
“今日夫人做了什么?”
李总管笑着说:“夫人并未出门,一直待在府中,处理府中事务。”
李总管几乎每日都这样回答,顾敬臣从未说过什么。
今日顾敬臣却突然插了一句:“府中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夫人亲自去处理吗,管事的都去做什么了?侯府白养着他们?”
听出来顾敬臣的语气不太好,李总管心里一紧。
夫人不出门,白日里就待在沉香苑中。除了早上处理过府中的事务,别的他也没的说啊。
“是,我明日就训斥管事的们。”
顾敬臣:“嗯。”
李总管觑了一眼顾敬臣的神色,见他没再追着这个问题问,又道:“云家的那位二姑娘今日来了。”
想到从前调查来的事情,顾敬臣眉头微微皱了皱。
“为何让她进府?”
这位云二姑娘跟她母亲和姐姐几乎是同样的性子,打小就喜欢欺负意晚,抢意晚的东西。甚至意晚跟梁家的亲事也是因为这位二姑娘。
李总管连忙道:“是夫人让她进来的。”
顾敬臣淡淡地瞥了李总管一眼。
李总管后背出了一层汗。
“以后老奴跟门房说清楚,若她再来,不必报给夫人。”
顾敬臣收回来目光,问道:“她都跟夫人说了什么?”
李总管:“云二姑娘想让夫人救一救被云婉莹牵连的云家父子。”
顾敬臣:“夫人是什么态度?”
李总管:“夫人送走二姑娘之后就让人来外院问您何时回来。”
顾敬臣没再多问,他沉思片刻,看向了启航。
“大理寺是如何处置云家父子的?”
启航:“太子造反一事云俸仪并未参与其中,云家也不知情。大理寺还在商议如何处置,暂时先让云家父子停职等待处置结果。”
顾敬臣点了点头。
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处理完公务,顾敬臣回了沉香苑。
见他回来,意晚问起了云家的事情。
“我听说云婉莹被圈禁起来,云府可有参与其中?”
顾敬臣:“并未。”
意晚松了一口气。
“那云大人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顾敬臣:“可大可小。”
意晚:“何谓大,何谓小?”
顾敬臣:“前朝有位将军联合大梁,有了谋逆之举,最终全家砍头。他有一位姨娘,娘家父亲是知县,被罢官了,子孙永生不能入仕。”
这是大。意晚眉头紧锁,又问:“何谓小?”
顾敬臣抬手握住了意晚的手,道:“太子跟那位将军身份不同,他是皇上的儿子,云婉莹生了皇上的长孙。若皇上顾及亲情子嗣,云家结局或许能好一些。”
意晚看向顾敬臣,问:“你觉得会是哪一种结局呢?”
顾敬臣捏了捏意晚的手,问:“晚儿希望是哪一种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