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热的柔软覆盖，姜一柠身体僵硬却不受控地沦陷在他的温柔里，主动扶着他腰的两侧。
“我想让你知道，我也可以帮你，我不是什么用都没有。”
我想站在你身边，比肩而立。
我们是平等的，是互相扶持的，你帮我我也能帮到你。
姜一柠的眼泪翻涌一直流一直流，季尘亲都来不及，只感觉唇上不断有热流涌过。他起身转而用指腹抹着姜一柠的眼泪，满是心疼，“别哭了，怎么还哄不好了呀？”
“没有...”姜一柠也用手背胡乱地蹭了蹭挂在下颚的泪珠。
“不许哭了，再哭就不是最漂亮的小孩了。18号我还要陪你过生日呢，从今天开始就不许哭，一直要笑，笑着过生日，这样我家满满就能一直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
要满满的幸福。
姜一柠吸了吸鼻子，眼泪却还在流：“好。”
“那还换不换药了？感觉伤口又裂开了。”季尘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假装扯到伤口皱着脸。
姜一柠反应过来，立刻和他拉开距离检查他肚子上的伤口，又拿酒精消了一遍毒然后上药、包扎，动作熟练，“医生有说还有多久能好吗？”
“怎么也得大半个月吧。”
“还要这么久吗？”姜一柠给纱布的末端打结，“那等你完全好之前我就不工作了，一直照顾你。”
“可是我我要上班你怎么照顾我啊？”
“那我就去给你当助理，跑腿打杂什么活我都可以干。”姜一柠认真道。
季尘抿着嘴笑：“好，那今晚助理先陪我睡觉好不好？我好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了。”
他眼里确实都是红血丝。
“你干嘛这么着急回来，应该再休息两天的。”姜一柠把他的衣服拉下去，转身想收拾桌上的药品。
却季尘制止住，拉着她往床边走，掀开被子示意她躺进去，随后关了床头灯也跟着躺上床。动作缓慢以防牵扯到伤口，他侧卧着伸手把姜一柠捞进自己的臂弯中，“我怕再不回来，我家小孩要被别人气走了。”
“我得赶紧回来哄。”
第91章 发酵
季尘受伤的位置好在不是要害, 在国外有专业的医疗团队照顾，尽管他强行回国让伤口又有些裂开，但总体愈合的情况还不错。
姜一柠这几天几乎没出过门, 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照顾季尘这件事上。渴了倒水、饿了拿吃的、按时按点地给他换药，照顾他照顾得事无巨细。
就差没帮他洗澡、上厕所了。
但季尘还真不要脸的要求过, 他伤口不太能碰水, 前面几天洗澡前总要试探姜一柠一句，“感觉伤口一直疼, 是不是裂开了啊？”
开始姜一柠也听不懂, 总是拆开纱布再三检查, 检查完又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明明愈合得就挺好的。
“没裂开啊？怎么个疼法啊，怎么白天不疼就晚上疼？”
“就是一阵一阵得疼, 感觉是不是洗澡的时候沾到水了。”
“可能吧, 那你注意点。”姜一柠根本没在意。
后来季尘干脆直接说：“我洗澡不是很方便。”
姜一柠狐疑，抿着唇思考了半天：“那要不然不洗了, 你忍忍？”
“不洗很脏, 你受得了？”季尘一脸的浑不吝。
“......我可以回自己房间睡。”姜一柠小心翼翼地回答。
季尘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一双墨色的眼睛微眯带着威胁，挺唬人的。
姜一柠被唬到了，吞了吞口水问：“那你想怎么办？”
“想让你帮我洗, 行吗？”他光着上半身, 手搭在浴室门口的墙上，说这话时完全不害臊。
末了又痞坏地补了句：“我吃点亏, 你随便看。”
“......”
姜一柠手里拿着他的浴巾, 一步走上前就把他赤.裸的上半身完全裹住，好心提醒他, “没什么可看的。”
一盆冷水浇下去，季尘也就只是笑笑然后自己乖乖去洗澡。
其实姜一柠知道自己这几天对他的态度多多少少都有些别扭，而季尘每天都想尽办法逗在她，她心里装着事没办法自如地去回应他那些玩笑。
后面几天，北湾壹号就跟过年一样热闹，每天来看望的人不少，姜一柠这才感觉到有了些喘息的空间，自从从季家老宅回来以后，她完全没空去整理消化季文业和姜妍跟她说的那些话。季尘也没主动提起过这件事，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早上白盛和黎雅一起过来的时候，姜一柠还有些吃惊，当着面就问了，“阿钰怎么没一起过来？”
“最近没见到她。”白盛愣了下才说，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黎雅也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白盛，姜一柠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就没再问下去，似是而非地点点头，然后抬手指了下里屋，“他在里面工作，你们可以先过去，我洗点水果去。”
白盛点点头，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
反而黎雅一直笑着：“我跟你一起去吧。”
然后她们两人就一起提着果篮往厨房走。
水龙头一直开着，厨房里只有水流声和刀切果肉的声音，安静得出奇。姜一柠默默地一颗一颗地洗着葡萄。思绪也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黎雅切完橙子正在装盘，像闲聊随意扯的话题一样，突然问了句，“你知道我跟阿盛之前的关系吧？”
姜一柠搓着葡萄的动作顿了下，随后转头回答，“男女朋友？之前好像听季尘说过。”
“其实不算。”黎雅抽了张纸，转身靠在流理台上，“就是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但是也不能算是男女朋友，我们谁都没有承认过。”
“为什么？”姜一柠有些好奇。
“可能大家都感觉没到那一步吧，就是没那么喜欢，而且我跟阿盛都是不喜欢被约束的人。”黎雅神秘地笑了笑，“况且啊，那个时候我就知道郭钰喜欢他。”
“你知道？”
黎雅点点头：“嗯，女人的直觉，当时郭钰还小，但是她看阿盛的眼神不是妹妹看哥哥，而是女人看男人的。傻子都看得出来，阿盛肯定也能。”
“那白总不喜欢阿钰吗？”姜一柠关掉水龙头，也擦了擦手侧倚在流理台上。
“谁知道呢，”黎雅耸了耸肩，“但至少现在我觉得就算阿盛喜欢，他也不会跟郭钰在一起的，他们家的情况比季家还要复杂，那小姑娘性子太软要进去了等于进了狼窝，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姜一柠低头思索着什么，心里觉得这十分不公平，两个人的感情为什么是由一方来判断另一方的能力的，白总又是为什么一定觉得郭钰没办法应对呢？
终究是没喜欢到那份上还是什么？
但是想想自己又何妨不是被季尘这样对待，他口中的不想自己担心其实就是知道她帮不上忙，要不然所有人能知道唯独她。姜一柠总觉得，她所希望的爱情在季尘身上根本不会成立。首先，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财力，无论怎么努力好像都很难追赶上季尘。
每个人都在告诉她，他们之间是不对等的。
“阿钰身后不是还有季家吗，为什么...？”
“你不是见过季叔叔吗？他那个人最看重面子，绝对不会对外承认自己还有一个私生女的，要不然郭钰也不用从小被送给阿盛父母教育。”
“可这样真的好不公平。”姜一柠心疼郭钰。
“本来就没什么公平的事，你是没见过季尘小时候是怎么被季叔叔教育的，他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黎雅稀松平常地说着，“你别看他现在跟季叔叔的关系很僵，但是从小他就是最爱他父亲的，处处努力学争第一就是为了让季叔叔开心。”
“我们几个还在玩过家家的时候，季尘就整日被关在书房里，但现在季宁能做到这个地位，也是他没日没夜地拼出来的，所以现在季宁对他来说应该是最重要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被人害了...”黎雅叹了口气，“不过就是现在季叔叔还生着病，日子也没多长了，就是不知道他们的父子关系能不能好转一点。”
姜一柠突然想起去年季尘母亲生忌那天，季尘接到的那通电话，语气是多么的失落。人生在世，父母子女一场，又有谁真的能有放不下的仇恨呢，她和姜妍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从小就养育的父亲。
“害，说着我跟阿盛的事怎么就扯到这些有的没的上了。”黎雅拍了拍她的肩膀，挑眉道，“对了，最近张可导演要重新筹备一部电影，你要考虑考虑吗，我听说他之前就找过你？”
“张可导演的收山作不是去年就拍了吗？”
“中间各个环节都出现了问题，戏没拍完直接喊停赔了好几个亿，要说还是老艺术家有魄力，说重新筹备就重新筹备，一点不怕丢人的。不过我这也是小道消息，反正你要是有兴趣我就帮你留意着。”
黎雅转身继续把没装盘的水果放进盘子里。
姜一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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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送水果去季尘房间，走到门口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在说话，话题围绕着一个她熟悉的名字――
姜妍。
她不是有意想在门口听，只是她知道季尘不会跟她说这些，不自觉就停下脚本安静地站在门外。
“我查到姜妍一直没结婚，在香港跟着一个富商很多年，原本生活还不错，后来这个富商的老婆架空了他的权利，姜妍连带这个富商其他的小老婆日子都不好过，欠了很多债。另外我还查到她在香港还有一个女儿，现在住在重症监护室。”
白盛一直说着，但姜一柠始终没听到季尘说话，他既没有发发表看法也没有表明态度。
白盛：“内鬼抓到了吗？你准备怎么办，我听说老爷子去找了沈之诚，你也是这个意思？”
“似乎好像目前只有他那边一条路是通的。”
白盛：“现在这个情况你最好考虑清楚。”
良久，姜一柠才听到季尘低沉的声音传出来：“我会考虑。”
她心一紧，不知道他们所说的考虑是指的什么。来不及多想，黎雅已经从厨房端着另一盘水果过来，她慌张地敲门进去。
季尘看到她进来，立马起身去接她手里的盘子放到桌上，牵起她的手在掌心揉了揉，“累不累？”
姜一柠心不在焉地摇摇头。
坐在一旁的白盛满脸黑脸，目光转到别处嘴角抽了抽。
真是活久见的腻歪。
“我累！累死了！”黎雅从后面出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还要一大早来看你们秀恩爱，我真是服了。”
“都说让你别来了。”白盛随口扯了一句。
黎雅神色一变，拖长音调“哦”了声：“敢情就我一个人受伤呗？”
“我是习惯了，这小子自从结了婚就骚得不行，好像全世界就他一个有老婆一样。”
“……”
季尘牵着姜一柠一直没松手，目光在两个单身狗身上扫了一遍，漫不经心道：“嗯，可不是现在就只有我有吗。”
“……”
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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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号的前一天，季尘给宁云打电话，季尘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那种，宁云一接到电话就阴阳怪气起来。
“呦，难道我大宝贝外甥想我了？”
季尘：“找你有正事。”
宁云还在乐团看排练，听到季尘这个语气立马接着电话往后台的安全通道走，“什么事啊，这么严肃？老爷子要下去找我姐了？”
“……”季尘眉心跳了跳，“你要是现在立刻从法国回来气气他，估计就快了。”
宁云“切”了一声：“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快说什么正事，劳烦我外甥亲来自问候我。”
“十岁生日我妈送给我的那把小提琴我放在你那，你找人给我送回来吧。”
“啊？”宁云有些惊讶，“多少年了，我还以为你忘了这事了，怎么这么突然？”
没等季尘回话，宁云突然想起来什么“啧”了一声：“我想起来了，那把琴是一柠她外公做的，怎么？你小子要干嘛？”
季尘：“你就只管给我拿回来，其他你不用知道。”
“好啊，你个白眼狼，白瞎你小时候我偷偷教你学琴，你这用完就扔的毛病真是遗传了你爸！算了算了，改天我有空了让人给你送过去。还好我没带到国外来，没事就挂了！”
季尘没给她挂断的机会，立马打断道：“今天就送来，不行我去取。”
“……”
都说，外甥肖舅，今天宁云总算见识到了，虽然离家多年但怎么就有一种还被自己亲哥支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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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林宜那场慈善晚会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拍卖会沈之诚豪掷千金的新闻压到今天才放出来。
刚好是18号这一天。
这种豪门狗血的爱情故事，不少人爱看，吃瓜群众纷纷在扒这位总裁的豪掷千万为博一笑的对象到底是谁。
同时场内有一张背影照流出，虽然没有正脸但光凭气质和身姿还是有不少眼尖的网友认出应该是内娱哪位明星。
猜测最多的就是姜一柠和许雯她们两位，看身高体型都差不多，因为照片比较模糊提取不出关键的信息，所以也没办法石锤。
网友讨论火热，毕竟这两位单身美女一个是电影女王，一个是后起之秀，长得都很漂亮，任谁跟豪门扯上关系都好像很合理。但还是有不少网友酸气冲天，她们两个的微博评论已经吵成一锅粥了。
两家都没有官方回应，反倒是许雯私下给姜一柠打了通电话。
“照片里的人是你吧？”
姜一柠没说话，怕被录音，经过那一次她对许雯一直有所提防。
没等到回应，许雯也自然明白自己不被信任，所以只管说自己的，“我那天有通告，如果我发微博否认大家应该就能猜到是你了，所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那场慈善晚会不是谁都能进的，有心人一查就知道了。”
“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赶紧公关公关吧，谁跟那种资本扯上关系都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你之后还想好好拍戏的话。”许雯停顿了下，“我这边暂时不会发声明，你可以想好对策或者说……找季总帮忙。”
姜一柠走到窗口，眼底的神情复杂难辨，思考了许久才开口：“为什么要帮我？”
“我说是向你示好，你怎么想？”
气氛默了一瞬。
电话那头低声笑了一声：“你当我开玩笑吧，我说了我挺喜欢你的，就当是我良心发现了。”
电话挂断了之后，姜一柠握着手机静止了很久，她不知道这件事改找谁商量，她也不敢去打开微博看。
没一会儿，手机突然又收到许雯发来的消息。
「季总做事还真是不管别人死活啊。」
第92章 烟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