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本殿下的身份!”
他得意洋洋地拿着玉佩在众人的面前扫过。就在他满心等待时,贾老爷却二话不说又派人将他轰出去。
陈蹊云不可置信地骂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不敬!”
贾老爷却道:“你已经不是第一个用玉佩冒牌六殿下的人了。你觉得我还会信吗?”
陈蹊云气急,亮身份没用,那便只能硬闯了!说完,他摆好架势,试图一举冲进府里。
府里的家仆都纷纷赶了过来,人手一把竹棍警戒地围着他。
就在此时,陈蹊谨姗姗来迟,“贾老爷!”
陈蹊云惊喜地回头,看到陈蹊谨带着乌镇的知县走了进来。
“五哥!你查得怎么样了?找到姜知棠了没?”
陈蹊谨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随后对着贾老爷说道:“贾老爷不认得我等情有可原,那么就有苏大人来告诉你吧!”
那个曾经把姜知棠关进牢里的苏大人。
自从上次的事后,他一眼就认出了前来找他的陈蹊谨。
“贾老爷,还是速速让二位殿下进府找人吧!”
连知县都出动了,贾老爷才不得不退一步。
陈蹊云喜出望外,陈蹊谨离开了这么久原来是找外援了。
他带着来旺冲进府里,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细地寻找姜知棠。
可奇怪得是,这府里都快找了个遍了,也未曾见到姜知棠。
难道姜知棠不在这?
他将这个事情告诉了陈蹊谨,陈蹊谨闻言,也疑惑地皱了皱眉,“你确定?”
陈蹊云微微摇头,他不肯定,或许他漏了什么地方,但是目前看来,他的确没找到人。
陈蹊谨看向一脸淡定的贾老爷,沉默半晌后,他朝贾老爷说道:“经过我们的仔细搜查,我们要找的人看来并不在这,不过,还请贾老爷出手帮忙,毕竟这丢得可是姜丞相的女儿,若是在这镇上出了事。我们不好交代,乌镇也不好交代。你觉得呢?贾老爷。”
贾老爷愣了愣,听出了这段话里的威胁,甚至无法拒绝,于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五殿下说得是,我立马就派人帮忙寻找。”
出了贾府后,陈蹊云不解地问道:“五哥!你说姜知棠到底在哪呢?”
陈蹊谨:“就在贾府。”
“可我明明找得那么仔细,就是没看到人啊!”
陈蹊谨叹了口气,他也觉得无奈,姜知棠肯定是在贾府的,但贾元寿却将她藏了起来。
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再寻找下去。况且,他觉得姜知棠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他只能再找机会潜进去了。
明面上办不到的事,就只能暗暗来了。
他们各自上了马,陈蹊云忽然反应过来少了一个人,“遭了!来旺呢?”
陈蹊谨也发觉,来旺竟然没有跟出来,不会还在府里吧!
陈蹊云见状,欲下马回去找人时,陈蹊谨忽然叫住他。
“允年,不用去了!”
他解释道:“贾府的人或许还没发现来旺,让他留在那里,说不定能替我们找到姜知棠。”
陈蹊云一听,恍然大悟,不禁佩服地说道:“没想到这傻小子还挺机灵的!”
也对!
来旺一定也是想到这里才没出来,或许他还真能找到姜知棠也说不定。
于是,俩人放心地回了客栈。
贾府的后院里,一个白色倩影在花丛里穿梭着。
一个丫鬟提着篮子跟在白衣女子身后,篮子里装满了颜色各异的花瓣,个个饱满娇艳,如同那女子的容貌一般,娇艳欲滴,令人忍不住采撷。
“小姐,今年的君子兰开得极好,要不要拾几枝放进屋里,雅观又好闻。”
贾霜霜摇头,“那些花放在屋里没几日便枯萎了,倒不如留它在这院内开得肆意。花期长了,看得也令人开心。”
丫鬟似懂非懂地点头。
贾霜霜看她懵懂的样子,知道她没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便无奈地叹了口气,清丽的容貌画上一抹哀愁。
她身子不好,从小到大除了这贾府,便从未出过门,看过外面的世界。毫不夸张地说,她甚至连贾府门外是何样子都不知道。
她就像一只被困在鸟巢里的病鹊,渴望自由却无法飞翔。
黯然神伤地低下了头,继续采着那些花瓣。她在府里的日常便是琴棋书画,偶尔尝试做些吃食,例如这鲜花饼。
制作鲜花饼的花是需要晨起还带着露珠的,这样的花初吐花苞,不沾染一丝尘埃,新鲜得很,做出来得鲜花饼清甜可口,香气扑鼻。
她看上了一朵长得极好的红梅,想伸手去摘,奈何身子够不到。
丫鬟见状,提议道:“小姐,我去叫人拿个梯子吧!”
贾霜霜点头,待丫鬟走后,她还紧紧地盯着那开在枝头鲜红似火的花。
她看得有些出神,视线里突然闪过一个身影,她吓了一跳,朝那个位置望去,却没看到任何人影。
难道是她看错了?
不疑有他,她继续在原地等待着。
却不知那人影又再一次地从她面前闪过,这次距离靠得极近,她看清楚了。
那是一个相貌清俊的寸头男子!
她的院子里除了贾老爷个家仆,从来没出现过别的男人。此时突然蹦出来一个陌生男子,她顿时吓得惊叫出声,慌忙间还跌倒在地。
第74章 扼杀苗头
刚离开的丫鬟听到声音后,又赶忙折了回来。
“小姐!”
听到丫鬟的声音,愣在原地犹豫不决的来旺,匆忙地看了眼贾霜霜后便离开了。
丫鬟跑过来时只看到了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贾霜霜,将她扶起后,焦急地询问身体上可有不适?
贾霜霜患有先天心疾,情绪稍有波动便会有生命危险,因此,贾老爷和贾夫人从来不许她出门见人和过度劳累,这么多年来,鲜少有可谈心的朋友。
她拂去袖子上沾染的枯叶,慢慢地平复了情绪。她回道:“刚才突然闯进一个陌生男人,不过并未对我动手,只是受了惊,没什么大碍。”
“什么!陌生男人!”
丫鬟听了却大惊失色。
这后院四处都被贾老爷派人封得死死的,别说男人了,连只狗都进不来的地方,怎么会突然闯进一个陌生男人?
“这可不行!我立马去向老爷禀报!”
丫鬟说完,不待贾霜霜反应,急急忙忙地搀着她回到房间后,又马不停蹄地跑去找家仆。
这不一会儿的功夫,院里的家仆又多了好几个。个个身形魁梧,手里拎着长棍神行戒备地守在院子四处。
这阵势恐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了。
贾霜霜看了一眼,叹气地回到房内。
这忙活的功夫,那陌生男人怕是早已转到别的院子了。
客栈里,陈蹊云吩咐老店家安排了早膳,蹲在贾府那么久,也饿得手脚发软了。
一碟酱小菜和几个肉包配上白粥,往常他是嫌弃这些菜的,只不过饿了一晚,他便抛之脑后了,大口地朵颐着。
陈蹊谨辗转奔波了一夜,神色难掩疲惫。
陈蹊云见他面前的饭菜丝毫未动,以为他在担心姜知棠的事,再看自己吃得狼吞虎咽,不免有些心虚。
他尝试着说些话缓和一下,“五哥,你在担心姜知棠吗?”
陈蹊谨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米粥,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陈蹊云又道:“你不是说那贾元寿把姜知棠藏起来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吗?”
“话虽如此,可我依旧不敢保证她的处境。那贾元寿虽然想依靠姜知棠来拿捏陈蹊鹤,可若是陈蹊鹤察觉了,那贾元寿依旧会对姜知棠下手。”
所以现在,他们都只能等待来旺的消息。避免发生变故,还是要尽早将她带出来。
他的担心其一是因为姜知棠,其二……也是因她。
陈蹊鹤的一番话将他点醒了,也将他从这几日虚幻的梦中击碎。他终究无法逃避那个问题,正如允年说得那般,他真的甘心为了姜知棠付诸一切吗?
这样矛盾的心里让他一下子不知如何面对,可扪心自问,在姜知棠和那个真相之间,他的心还是动摇的。
在去贾府的路上,他其实有了打算,在苗头未发之前,还是尽早地将它扼杀为好。
只有这般,他才能心安理得地做回那个不受待见的五皇子。
目前看来,陈蹊谨的担心是多余的。
地下室里。
姜知棠望着面前的山珍海味,两眼放光。身在姜家,她几乎每天都是如此,但饿了这么久,撇去昨晚的剩饭,面前的大餐才是令她如置身仙境。
她迫不及待地掐了块鸡腿大口吃着,嘴里的鸡腿还未咽下去又看上了不远处的红烧肉,风卷残云地,腮帮子鼓得像个皮囊。
就连贾元寿也不禁看呆了。
他有些怀疑,这模样当真是丞相之女吗?
“姜小姐,这菜可还符合你的胃口?”
姜知棠咽下一大口肉后,才得以空闲地点头。
符合!实在太符合了!
相比于上次坐牢的经验,这次简直不要太爽。看来,这贾老爷是个识时务的。
吃完饭后,他又派来几个侍女替她捏肩捶背,零嘴和话本样样不少。
如果不是这地下室太过憋屈了,她都想一直待下去了。
她享受地闭上眼睛,贾老爷问道:“姜小姐可还舒坦?”
“不错。”
“那我这日后的事,就麻烦您多多照拂了。”
姜知棠眼睛掀起一条缝睨着贾元寿,那脸上的精打细算都要呼之欲出了。
她笑了笑,继续含糊其辞,“贾老爷放心,只要我能帮上的,必然在所不辞。”
听她这么一说,贾元寿才算放心了。
来旺在院子里摸路,循着久远的记忆,总算来到了姜知棠所在地下室的房间。
这里面是贾元寿藏古董的地方,为了防止被贼惦记,他故意将位置设得偏僻些,房门也仅用一把普通的锁扣着,都是为了不显眼才这么做。
不过,来旺却知道这个地方。
他小时候来过。那也是一段他不愿意想起的记忆。
不过,现在没有那么多时候想这些了,他熟练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铁丝,三下五除二便把锁开了。
进入房间后,径直走向一个巨大青花瓷瓶面前,只需用力一转,那瓷瓶旁边的暗格便陷了下去,露出一个昏暗的过道。
走完过道,豁然开朗地可见到姜知棠躺在床上睡姿。
姜知棠睡得不深,自然也听到了那些动静。但她习以为常地认为是贾老爷来了。
也不作理会,像个大爷似地说道:“把菜先放那吧!我待会就吃!”
这不是才刚吃完饭吗?怎地又来一顿?
她有些疑惑,但很快又抛之脑后。以她现在的处境来说,那贾老爷巴不得给她贴金,所以多送一餐也不觉得奇怪。
然而当来旺不断地推搡她的时候,她便不耐烦地吼了句:“我都说了放那!”
推搡地更用力了,她顿时心里冒火,睁开眼一看竟是来旺的脸。
她惊喜地叫道:“你怎么在这!”
四处望了望,“陈蹊谨呢!是不是陈蹊谨叫你来找我的?他人呢?”
她激动地说了一堆,来旺却一字不答,支支吾吾地要拽着她离开这里。
可姜知棠却拒绝了,虽然不知道陈蹊谨到底在不在外面,但此时她还有别的事要办,所以还不能走。
她撕下衣服的一角塞给来旺,并叮嘱到:“你把这个带给他,告诉他我现在很安全,但我还不能走。”
第75章 阿衍
她要留下来,好好地弄清楚当年监守府的事。
一开始她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陈蹊谨似乎十分在意,为了这件事每日都愁眉苦脸的,她便渐渐地上了心。
她虽然没有那个脑子去查案,但现在她好不容易有机会能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她一定要留下来。
来旺显然不懂她的意思,见她不走更是焦急得恨不得一把将她扛走。
他的词汇有限,只能干巴巴地喊着:“刀!刀!刀!”
这是他记得最深刻的一个字。
姜知棠被他推着也有些急了,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一筹莫展之际,过道的墙壁上突然出现几个人影。
有人来了!
顾不得其他了,姜知棠抄起木枕使劲砸了下去,来旺瞬间两眼呆滞,咣当倒地。
她一直嫌弃这枕头太硬,没想到硬也是有硬的好处的。要不说古人聪明呢?这枕头都可以用来防身了。
眼看人影将至,来不及多想,她拿起被子盖住来旺,随后自己往上一坐。
就这样正襟危坐地等着人进来。
来得不是别人,正是贾老爷。
他神色慌张地冲进来,看到姜知棠仍在地下室后,不由得一愣,随后舒了口气。
方才看到门口的锁开了,还以为是有人来带走姜知棠,差点没把他吓死。
幸好人还在!
他突然注意到姜知棠坐在地上,身下还鼓鼓囊囊的,他问道:“姜小姐你这是?”
姜知棠故作放松地躺下,伸了伸懒腰,一脸埋怨地说道:“这张床太硬了,我睡不惯。”
贾老爷愣了愣,似乎不太信。
“不可能啊!这可是上好的丝绸床,怎么会硬呢?”
他不信邪地要去摸那张床,结果不慎踩到一个来旺的脚把他磕了一下。
他指着那鼓起来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姜知棠一听,急中生智,痛得立马捂住自己的脚,“哎呦痛死我了!你踩到我的脚了!”
贾老爷顿时一脸懵,可他记得他踩到得分明是被子里那个鼓鼓的东西,再说了,姜知棠的脚不是在外面吗?
“这……我明明踩得是被子啊?怎么会是你的脚呢?”
姜知棠痛苦地表情一僵,硬着头皮胡诌,“你这么大年纪了,有没有老花眼自己不清楚啊?你看看你这体重,都快把我的脚踩废了!”
贾老爷被骂了一通,不禁怀疑人生。
不过这几日他似乎总是看错东西,连贾夫人也经常说他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难道真是他看错了?
姜知棠看他还有些犹豫,又赶紧添油加醋,“怎么?你是觉得本小姐说得不对吗?我身为丞相之女,难道还会冤枉你不成?”
这个丞相之女果然好用,贾老爷顿时就不疑有他了。
他点头哈腰地道歉,“是我老眼昏花了,我真该死。我立马派人去请郎中替您看看,希望姜小姐您不要怪罪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