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澹年纪小,但他感情经验丰富,每次出入声乐场所,身边女人围了一圈又一圈。他知道她们谄媚的理由,无非是看他有权有势,都想在他身上捞一笔。
他和她们逢场作戏,但从不进行最后一步,每次都是点到为止,谁也别想拿感情拿捏他。
“你走错房间了。”
陈澹来到床边,用手撩了一下她挡在侧脸的长发,手法并不温柔。
阮玉被人吵到睡觉,反手推了下,不悦的声音以鼻音溢出。
她躺在他床上不起来,陈澹心中对她的鄙夷更甚。可看着看着这张酡红精致的小脸,他心里突然升出一种强烈的背德欲望。
陈昉永的情人,自己占为己有的话会怎么样呢?
薄唇勾起一抹讽笑,他同醉酒的阮玉一起倒在床上,大剌剌地解开她衬衫扣子,眼底的欲色越来越浓。
意识迷蒙的阮玉只是感觉越来越凉快,痛意因为醉意显得没有那么明显。
……
宿醉的下场就是头痛欲裂,阮玉惺忪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上有一种不正常的不适。
以及那种女生才能明白的痛。
意识乍醒,她瞠大双眸,环顾这陌生的环境,心跳声如同炸雷,在她耳边狂燥起来。
浴室里的水声如同定时炸弹,她猜不到,一会儿出来的会是什么人。
咽下一口唾沫,阮玉抬手拢紧身前的被子,意外发现自己身上的暧昧痕迹。
一瞬间,昨晚断断续续的回忆灌入脑中,都是让阮玉心惊肉跳的片段。合作方的灌酒,陈澹递来的房卡,回房间打不开门……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她昨晚走错房间,被陌生男人占了便宜。
就在阮玉懊悔痛心之时,浴室的门从里面打开。她循声望去,正巧撞入一张漆黑沉郁的眸子,脸上缓缓浮现笑意。
“阮秘书醒了?”
男人吊儿郎当的语气让眼前情况更加暧昧,阮玉往后缩了缩身子,实在没想到浴室里的男人是陈澹,是她顶头上司的儿子。
“小陈总……”她嗫喏一声,眼神怯生生地看着他。
陈澹才不相信她真是软糯的性子,长得明艳又精明,一看就是有利所图才会靠示弱魅惑他。
“小吗?”
他抬手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不甚在意的模样很是风流。
在感情上,阮玉不是陈澹的对手,小心翼翼应对,但还是步步踉跄,刚接触就跌得头破血流。
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私密的问题,她垂眼摇了摇头,躲避回答。
她的避而不答意外取悦了陈澹,他以为这是对他某方面能力的认同。
可一想到昨晚的意外惊喜,他丢下手中毛巾,抬手拢短发时,语气讥诮:“阮秘书是不是换一个金主,补一次膜啊?”
阮玉脸色一白,平日拘束保守的性子不善于应对这样的问题。到最后,她也只是干巴巴地解释一句:“我没有。”
她没有过感情经历,陈澹是她二十五年来第一次亲密的男人。
可无论她怎么解释,陈澹对她已经有根深蒂固的看法,认定了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个攀权附势的庸脂俗粉。
“就算是,我也不介意。”陈澹眼角勾翘,笑意渐浓,好像根本没把他们的越界放在心上,痞厉说道:“那玩意儿是假的,你给我的反应还是挺真的,演技不错。”
“……”
阮玉摇头,他说的都不是事实。
第195章 说好的幸福呢(2)
“我昨天喝多了,才走错的。”想到那张打不开门的房卡,阮玉不停地和他解释:“数字上的六和九我可能看混了,我没有故意来你房间。”
她现在状态很混乱,面对陈澹明里暗里的嘲讽,她没有完美的防御能力。
陈澹敷衍地点点头,看似是接受了她的说辞,实则对她各种轻视。阮玉察觉的到,这件事让她成了他心中的不齿女人,觉得她卖身求荣。
“你走吧,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在公司见面,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你不用担心我讹你。”
阮玉脑子里乱糟糟的,不想再和陈澹辩解明明是自己吃亏的这件事。她应该鼓起勇气和他大闹一场,可偏偏,是她闯进了人家的房间。
见阮玉下逐客令,陈澹眼神平静,深知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但他意外的受用。
“小心点,别被我老爹知道。”他眼神暧昧,但淡薄的嫌恶藏匿在笑意之后,意味不明说道:“被他知道我们的事,你的荣华富贵可就保不住了。”
他在讽刺她见不得光的情人身份,她却以为他是在威胁她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本就不是好听的事,阮玉也没厚脸皮到四处宣扬,冷着脸撇过目光,没有再看陈澹。
男人换好衣服离开,阮玉火速去洗澡,洗下身上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她没有太多昨晚的记忆,但那些暧昧痕迹真切的存在,间接说明昨夜的火热。
懊悔地捶了捶墙,阮玉鼻头一酸,眼眶渐渐热起来。
……
自从和公司总经理发生关系,作为董事长秘书的阮玉每天都是如坐针毡,如履薄冰。
事情发生的第八天,就在阮玉以为自己和陈澹不会再有交集时,她被陈澹的助理叫到办公室。
一路上,阮玉都在害怕,怕陈澹在公司公然找她麻烦。这份工作很好,她不能失去。
敲门进入,被纯实木家具布置的办公室色调简单淡雅,一看就价值不菲。
阮玉小心翼翼站在老板台前,双手拘谨地叠在小腹位置,语气故作平稳:“陈总,您找我?”
自从那天被调侃,她再也不敢喊他小陈总,全公司都那么喊他,但她得避讳。
陈澹签完桌上的文件,抬眼就见对面的女人低垂着头,好像做错事一样。
“抬头。”他命令她,口吻强势。
在其位谋其政,阮玉心里不愿意,但没有表现在脸上,乖顺地抬起头。
陈澹面上浮现得逞之色,对她勾勾手,示意她靠近些。阮玉心跳加速,不是羞涩,是羞耻和畏怯。
她走过去,但还是隔了一米的距离,重复问他:“您找我什么事?”
陈澹眸色流转,突然拉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带到自己腿上。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
男人的情话张口就来,阮玉被迫坐在他腿上,面色涨红,奋力想要逃开。
可陈澹的力气太大了,轻易禁锢她的反抗,酥麻笑音响在她耳侧,透着温热气息:“要不要和我谈恋爱,我们偷偷在一起。”
“……”
阮玉缩起肩膀,侧过脸去,声音嗫喏:“我不谈恋爱,你以后不要找我……”
那天明明是他把她贬低得一文不值,现在又主动找她,说要和她谈恋爱。阮玉不傻,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一切很可能是陈澹嘲弄她的阴谋。
在他这种有钱人眼中,一定是非常瞧不起她的。阮玉摇头,再次强调自己的态度,她不和他谈恋爱。
陈澹丝毫不意外,他知道阮玉在避险,但他有耐心陪她玩心理战。
“你猜我拍没拍照片?”
阮玉闻声一怔,瞬间忘记了反应,动作僵在原地。
照片……他拍了照片?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转头看他,完全忽略了自己正坐在他腿上。
陈澹气定神闲,手指把玩着她束起的长发,神态浪荡不做掩饰,坦然道:“不是和你说了么,一起谈恋爱啊。”
阮玉觉得他疯了。
奋力从他身上挣扎,可一切反抗犹如困兽之斗,毫无作用。陈澹还没有用力,女人就已经精疲力尽,缓缓停下了反抗。
“我们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和我谈恋爱?”
阮玉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陈澹确定自己赢了。
“阮秘书没听过一句话么?”他帮她勾起耳边凌乱的碎发,指腹摩挲她耳轮,动作缓慢暧昧,故意撩拨这个已经卸下心防的女人:“叫一见钟情。”
阮玉心尖一颤,耳朵和脖子瞬间红成一片,让她不得不低头躲闪。
沉默片刻,她小心翼翼地回应:“无论你拍了什么,不许传出去,全部销毁。”
陈澹得逞地点点头,握住她的手,十指交叉时,低头吻住她紧抿的唇瓣。
中途换气,他薄唇亲密地贴在她细腻耳垂,和她说悄悄话:“跟了我,以后就不许跟别人了,懂吗?”
阮玉被亲得迷迷糊糊的,目光无措地点点头。她原本就没有男朋友,自然不会发生他所说的那种情况。
从陈澹办公室出来,阮玉总觉得自己衣衫不整,一路上都把手贴在裙子边缘,面色有些不正常的酡红。
她以前和陈澹不熟,只是在董事会上见过几次,她每天的工作都是跟着董事长,而陈澹和董事长在公司碰面的机会很少。
一下午的工作,阮玉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度过,下班后赶紧跑,唯恐再遇到陈澹。
虽然他说是谈恋爱,但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无论是以他们这种情况开始的,还是办公司恋情,都不会有好结果。
急匆匆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阮玉锁好房门,开始做饭、洗澡,洗干净自己身上的疲惫,终于舒服地躺在了床上。
有些事情无形中失控了,她现在感觉很模糊,唯有不安的心,让她今夜有些失眠。
次日,阮玉眼下浮着两片乌青来到公司,经过前台时,她被热情问候:“这才年中不到,大美女熬夜加班啊?”
阮玉苦笑摇头:“最近楼上搬家,我被吵得有点失眠。”
简单撒了一个小谎,她顺畅进入电梯,躲过了同事们好心的调侃。
原本以为她今天还会在公司遇到陈澹,但是没有,听他的助理说,他最近要住在学校,不来公司也不回家。
听到这个消息,阮玉松了一口气。
她有点怕陈澹,总觉得他很危险。一个原本不该有交集的人主动出现在她面前,难免让她多想。
手机震动,阮玉垂下目光。
只见屏幕上弹进来一条微信,来自昨天刚刚添加的陈澹:【今天是不是想我了?】
她看得认真,突然有同事走过来,吓得她赶紧把手机灭屏,心跳声轰鸣炸响,飘忽的眼神,就差把心虚写在脸上。
第196章 说好的幸福呢(3)
稀里糊涂的,阮玉开始和陈澹谈起恋爱。说是谈恋爱,但他们只是下班后在一起,平时在公司没交集,出去约会的机会也不多。
她始终不知道他喜欢她什么,除了交往前他的挖苦奚落,他再也没有贬低过她。
半年的如胶似漆,陈澹对她特别好,让她有了贪恋温柔乡的冲动。他给她花了很多钱,给她在公司附近买了房子,只要不忙,他就会来公司接她下班,晚上带她去高级餐厅吃饭,满足她所有说出来的愿望。
阮玉原生家庭不好,父亲因病去世,母亲弃她不顾,初中起和奶奶相依为命,高三那年奶奶去世,她是靠助学金和社会人士资助才有机会上的大学。
她或许是缺爱的,当她遇到陈澹,她很想把人生进程停在这一刻,她很满足。
但交往半年时突然发生的一件事,让她心中对陈澹的感情发生了怀疑。
刚刚从健身房出来,剧烈的腹痛让她倒在地上,可以说是幸运,她遇到了一对情侣,开车送她去医院。在路上,她得知对方都是陈澹的朋友,甚至那男生亲自给陈澹打了电话。
她危急时刻打不通的电话,那个叫江厉的男生轻而易举就打通。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陈澹好像没那么在乎他。
医生说她是宫外孕,切除了左侧输卵管,会减少怀孕的机率。一场手术下来,甚至在她得知自己失去了什么之后,她更在意的,竟然是陈澹对她的轻待,他只陪她吃了一顿晚饭,就在夜色降临前离开了。
说实话,她那时心中残存着希望和期待,认为陈澹今天只是忙,或许在晚一点他就会回来。可她的等待终究是落了空,他一夜未归,甚至接下来的两三天,他都没有露面。
唯一在她住院期间过来看望她的,是陈澹朋友的女朋友梁舟月。那是一位家教极好,初识给人书香气的温柔女子,对她非常关心。
阮玉也是通过交谈才知道,梁舟月是陈澹大三这年的任课老师。
她以前没有交心的朋友,梁舟月就像温润的水,慰藉了她满是不安的心,让她安定下来,不会胡思乱想。她难得想和一个人做朋友,幸好对方也愿意和她成为朋友。
住院这段期间,阮玉把对陈澹的期待转移到了梁舟月身上,每次只要她来医院看她,她就觉得陈澹不在身边也没什么。但到了晚上,她才明白自己大错特错。黑夜会放大人所有的情绪,她对陈澹动了心,他却浪子不知回头,想全身而退。
终于,在她住院半个月的时候,陈澹抱着一捧花来看她,是她最爱的粉雪山。
她以前哪有金钱和精力享受风花雪月,都是和陈澹在一起后,有意无意被他花钱培养起来的,包括她对很多东西的审美。
陈澹把花放在床头柜上,外面在下雪,他黑色大衣被飘落的雪花润湿,被他脱下挂在衣架上,里面只穿了意见薄款衬衫,扣子也没好好系,隐约露着锁骨。
看了两眼,阮玉笑得嘲弄:“不冷吗?”
不知陈澹是真的没读懂此时的气氛,还是不在意她的情绪,依旧吊儿郎当地揽上她的肩,语态诱哄:“阮阮,我最近忙,这不一离开学校就来找你了嘛。而且,我朋友最近要出国比赛,经常在赛车场训练,我这几天实在是走不开。”
他给她找了最好的医生,住了最贵的病房,衣食住行有用不光的卡,确实好到不能再好了。
阮玉明白这一切,所以她只能向他索求感情。
“我住了半个月院了,你真的关心我吗?”眼眶越来越热,阮玉太阳穴又紧又胀。
陈澹极度自信地点头,搓了搓在外面沾染风雪的手,温度恢复一点,才反用手背摩挲她没什么血色的脸蛋,浅笑道:“我当然关心你,从明天开始,我一直在医院陪床。”
“真的?”阮玉心中虚弱的火苗再次燃起。
不爱的话不必用时间和精力维系感情,她就是这样认为的,认为陈澹对她付出了真心。
眼看哄好了闹情绪的女人,陈澹乖顺地亲了亲她侧脸,气音在她耳边说悄悄话:“阮阮,我以后一定做措施,不会再让你受苦。”
有一说一,这次是意外,从他们在一起以来,只有这次放纵了些,没做措施。伤害她身体,对他而言也是麻烦。
阮玉点了点头,想到以后怀孕这件事,面色露出几分沮丧:“我以后怀孕机率少一半,你知道了吗?”
之前没有机会深入聊天,这是手术后阮玉第一次和他谈起这个话题。
闻言,陈澹面容微凝,才点头肯定:“孩子的事我无所谓,什么时候生,要不要生,都由你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