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但刑医生大学好了个女朋友是真,被甩也是真,具体详情我也不清楚,我是有次无意中听周医生说的。”
一阵八卦听下来,林栖有点状况外。
这,是同一个科室的吗?
大家怎么知道那么多。
又有一个同事问,“话说刑医生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不知道,去打听一下?”
一群同事齐刷刷看向林栖,嘴角勾着奸邪的弧度,“小林栖呀,要不你替姐姐们上刀山下火海走一趟?”
林栖:???
“这不组里就你没跟邢医生要过微信,你去成功率更大。”高冷护士解释。
“小林栖那么直,这样说她根本转不过弯,”旁边的萌妹护士一把捂住高冷护士的嘴。
笑嘻嘻对林栖说:“老实说姐姐们这是在帮你创造机会,不用客气,你早点拿下邢医生多给我们发点喜糖就行。”
林栖:“???我…为什么要拿下刑医生。”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已经拿下邢医生了啊。
难道大家发现什么了?
萌妹护士道:“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们都知道。”
林栖心里惴惴,“你们…知道什么?”
“这几天刑医生不在,你帮他打扫办公室还帮他浇多肉,对送来的各种文件单子你还贴心的在便利贴上写下日期科室方便邢医生回来后处理,你对邢医生的心思我们都看在眼里。”
林栖:???
那不过是感谢刑台云帮她应付家里人的回报而已……
“但你不能只默默做事的,你这样太傻了,俗话说糟糠妻比不过外面的妖艳贱货是为什么?”
她们科里牡丹26年的感情大师开始说话。
所有人注意力集中,搬着小板凳认真听讲。
“糟糠妻做得不多吗?多!妖艳贱货贤妻良母吗?不贤!所以妖艳贱货靠什么抓住男人的心?那当然是pua男人的本事啊! 男人傻吗?不傻!但这不妨碍他们虚荣自大享受追捧和仰慕!所以女人!一定要学会给男人画大饼!”
林栖在她们讨论糟糠妻和妖艳贱货期间悄悄逃了。
天气越来越热,筒子楼的缺点暴露无遗。
每天晚上回家打开门是扑面而来的热气。
闷在那小房子里就跟蒸桑拿似的。
那小风扇功率太低,林栖又易汗体质,那点微风连她汗湿粘腻在粉扑扑脸颊上的碎发都吹不干。
后半夜会凉爽一点,但每次摊开握笔的手时,还是一手心的粘湿,书页上也深深留下五指印。
白天更热,林栖想着周末还是去肯德基吧,不然在家里只能变成一只苗条纤细熟透的烤地瓜。
每天晚上下班在地铁里待的那二十分钟简直是她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
林栖却不敢浪费这二十分钟,好不容易脑子处于十分清爽的状态,林栖利用这些时间赶紧在脑海中过知识点。
一趟车,她每晚能过五到七个知识点。
从地铁站出来后再戴上耳机听单词。
这天晚上回家的路上,林栖却在地面上看到一道紧随她身后的影子。
那段路确实比较昏暗,林栖心里发紧,维持着表面镇定,从包里摸出防狼喷雾。
看到不远处的小区大门。
她加快步子,身后的影子也紧跟着加快。
直到那道黑影快贴到她的影子时,林栖浑身汗毛竖立,猛地转身一阵乱喷。
拔腿就跑,冲进小区大门。
红毛看到林栖时,她正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他的一声姐,也吓了林栖一跳。
“你怎么了姐?有人跟踪你?”红毛朝门外看。
林栖缓了下心神,“没事,你在这干嘛?”
红毛这次聪明了,全身紧紧裹着自己的helloKitty粉色小毛毯,只露着人字拖里的十个大脚趾和一双大眼。
“我来接你啊,今天晚上小区开始限电了,我估计你还没回来,来等你。”
林栖这才注意到周围确实比以往昏暗,一眼望过去,只看到稀疏的绿植和几盏昏黄的路灯。
四周的高楼就像匍匐在黑夜中的擎天一柱。
红毛捏着自己的小电筒照明,一边走一边说:“夏天家家开风扇开空调,这楼太老,供电压力大,所以每年夏天都限电,晚上十一点断电,早上七点又供电。”
这些情况租房前房东完全没跟林栖说过。
难怪房租便宜。
“那一楼呢?”林栖记得一楼好些夜市商铺,就比如那家烧烤店。
“自己的发电机啊。”
“那下班晚的人怎么办?他们没意见吗?”
红毛看林栖两眼,欲言又止。
“姐,这里很多都是中老年人,要么就是我这种整天不务正业的,没有像你这样的人。”
“其实大家都很好奇,你怎么会住到这里来。”
林栖瞥红毛一眼,他整个人都缩在毯子里,那撮“不服管教”的呆毛露出一截。
她心里很感动,这么大晚上他还特意跑出来等她。
“你有一米七吗?”
红毛:????
这话题怎么跳得这么快!
他跳起来,板直身体,“我有一米七一点一!”
林栖扯了扯嘴角。
楼道里的灯也全断电了,红毛说:“姐,你放心,以后我都送你上去。”
“虽然我胆子很大,”林栖打开手机灯光,走在前面,“所以先谢谢你。”
“……”红毛。
“我一开始不住这,我哥给我租了个很好的房子。”
红毛抬起头,看向前面那片单薄的背影。
她一直往上走,脚步不停。
“那你为什么不住?”
“不适应。”
一想到她哥跟嫂子住在那逼仄狭窄的小房子而自己住那么精致漂亮的单身公寓,一想到他哥每月要从他辛苦挣来的工资里再扣出两千来给她,林栖每天晚上睡不着。
哥哥嫂子说她一个女孩在外面吃好过好他们在家才安心,林栖没办法拒绝这份好意。
但她做不到心安理得。
所以她换房子,换她此时的工资水平能承受的房子。
所以每个月哥哥给她打的两千块钱她一分不用。
林栖想,艰难只是暂时的,她现在才二十出头,她还有机会追求梦想,她以后会赚很多钱,会有更好的生活条件,会过好日子的。
林栖对红毛说:“这里也很好,还认识了你们。”
红毛嘿嘿嘿的笑。
林栖到家,转头看到红毛一张年轻的脸,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那你敢回去吗?”
红毛又嘿嘿一笑,搞怪把手电筒竖在下巴上,着实有点阴森恐怖。
“我胆子大着呢,姐晚安!”
红毛披着他的粉红helloKitty跑了。
*
尽管林栖没说,尽管不是每天晚上都是夜路。
但每次下班林栖从地铁口出来都能看到红毛蹲在路边等她。
有时他百无聊赖地看着大街,有时他蹲在花坛边打游戏,有时候还不止他一个人来,还有他那一干兄弟。
周五她下早班那天,跟着他来的是一群小学生。
林栖都惊呆了。
红毛自豪的说这些都是我小弟。
林栖一看小学生们人人怀里抱着一包辣条,就知道是他收买来的。
他们嘴巴甜甜地喊她漂亮姐姐,然后发现红毛兜里还藏着辣条后群起围攻追着红毛跑。
林栖看着红毛,还跟个天真幼稚鬼一样。
周末是在肯德基店度过的。
因为还不太适应限电,林栖周一早上摸黑起床,到医院时比以往晚了一些。
她赶紧换上白大褂,扣完最后一颗纽扣。
“小林栖,刑医生回来了。”萌妹护士凑到她耳边暧昧道。
从那天过后科里一有关于刑台云的事大家都一转头先喊她的名字。
林栖已经免疫了。
她的早点没来得及吃完。
“来,吃。”林栖一个小笼包堵住萌妹嘴巴。
拿起病人术后观测表往病房去。
她刚走近病房,里面站了一屋的医生。
也不奇怪,现在本就是查房的点。
林栖走进去。
低头翻开表格,却听到刑台云的声音。
她顿了一下,房间里人太多,她没注意到刑台云也在。
明明也只是一个星期没听到这把嗓音,林栖心里却横生出恍如隔世的错觉。
她轻皱了下眉,把这种怪异感从心里赶跑。
专心记录病人检测仪器上的数据。
但刑台云的声音在持续传过来。
他那边应该是遇到个不肯配合的小姑娘,林栖听见刑台云给那个小姑娘讲冷笑话。
“小星知道大海为什么是蓝色的吗?”
“不知道。”小姑娘回答。
“因为鱼在吐泡泡,blue blue blue。”
原来是哄小姑娘的。
但这笑话也太冷了。
果然,小姑娘说:“叔叔这笑话一点不好笑。”
林栖抬起头朝那边看了眼。
恰时刑台云直起身子。
两人的目光隔着层层人围突然对视上。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林栖望着他的脸,拍结婚登记照的场面突然杀进脑海里。
她有点不自在的撇开眼,继续工作。
记录和询问完病人情况时,他那边也跟小姑娘battle完了。
林栖让到一边,给一群医生们先走。
两人的目光又不经意擦了下,林栖听见刑台云身边的周宸运嘲笑他,“你这笑话真烂,连小女孩都哄不过。”
刑台云淡淡怼了他一句,“烂不烂无所谓,管用就行。”
周宸运:???
我聋了?我瞎了?管用在哪?
人群走过,林栖不自然的摸了下耳朵,心里怪怪的。
林栖觉得肯定是这几天被同事打趣狠了。
她刚抬脚准备走,高冷凑到她身边。
林栖没想到她竟然也在,顿时警铃大作。
“你跟刑医生还真的挺般配。”高冷在她耳边小声嘀咕。
林栖跟应激似的,眉角抽搐。
高冷:“你看你跟刑医生,你两穿一样的白大褂就算了,他左边口袋别着只蓝色的笔,你右边口袋别着只红色的,啧啧,登对,简直天生一对。”
林栖:……
这也能磕?
*
从病房出来后,医生们就各自分散投奔岗位去了。
刑台云一回头,发现林栖没跟着。
他收回目光。
“刑医生在找什么?”科里的小护士问。
刑台云道:“看到林助让她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找她有事。”
“林助吗?!”小护士激动又兴奋,“好的!我肯定帮您转达邢医生!”
刑台云:???
“刑医生您可不知道,您不在这几天林助天天给您打扫办公室帮您浇花,”小护士一路追着刑台云屁股叨叨。
“而且林助特别用心,您办公桌上堆积的文件林助都帮您都整理好了,特方便您处理,您不在这几天林助魂不守舍,吃不好睡不好,十分想您!”
刑台云在办公室门口顿住脚,回头看小护士,一脸怀疑不信。
小护士诚恳道:“都是肺腑之言。”
刑台云温和一笑,没说信不信,一脚跨进办公室,“那麻烦转告林助来找我。”
“得嘞!”
【作话】
不小心睡着了,对不起来晚了。
先帮trying辟个谣,前女友假的,也不会成为误会点的。
第16章
☁投资。.
一科室按捺下八卦的眼神,实则都悄悄看着林栖走进刑台云的办公室。
过了几分钟,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一群人:????
“你帮我整理的这些文件?”刑台云对小护士的话除了客观事实内容外,其余主观添加的修饰一个字不信,他公事公办的口气对林栖说:“辛苦了。”
刑台云足够坦然,但他不知道林栖这几天被洗脑一般的生活。
听到刑台云提起这事林栖脸色都垮了一瞬,转而收拾好情绪转开话题,“刑医生找我什么事?”
“我今天夜班,你下班的时候我刚好有一台手术,所以趁现在得空把东西转交给你。”
顿了顿,刑台云又补了句,“而且你下班跑得快,我是抓不住你。”
林栖淡淡瞥刑台云一眼,刚想怼回去,又见着他那温文尔雅的样子。
一口气吞进肚子里,眼神一转,偏开了头。
假装听不见。
刑台云嘴角淡淡扯了一抹笑,推给她一只锦盒,“爷爷给你的。”
林栖不懂翡翠玉石,但这不妨碍她一眼就看出盒子里沉静端庄透着深幽绿泽的玉镯很昂贵。
“您家里知道我们结婚了?”林栖问。
“嗯,这次回去顺道说了。”
林栖措词片刻,“那您挺厉害的,都不需要我出面就搞定了。”
男人不论多少岁都是不经夸的,刑台云愉悦道:“我的婚姻我能做主,家里也都支持。”
但林栖看着手镯犹豫片刻,“但这太贵重了。”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刑台云笑笑,“不用觉得有压力,就是家里一道老传统,我妈走得早,奶奶去世前转交给爷爷的,说是给我未来媳妇儿的。”
怕她不敢接,刑台云又道:“先收着,讲不定你也得跟我回几趟家。”
林栖还是觉得太贵重了。
她不是富养长大的,在钱财上也没有过大手笔的挥霍或得到。
就像她自己说的,深受家庭环境影响,她这个人在钱财上有些小气。
为别人花钱是她最真心的对别人好的表达方式。
然而别人为她大手笔时,她会觉得有压力。
但刑台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栖觉得自己再说什么就扭捏了,她跟刑台云结婚不就是为了抱他大腿!吸他血!
她既得了好处,又要说这好处给她造成了压力,林栖会讨厌自己,觉得自己又当又立。
林栖看着盒子,一边在心里压下自己白莲花属性,面上平静道:“那替我谢谢爷爷。”
不过很快她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不然您先放着?” 林栖收回手,解释道:“我住的地方放那么贵重的物品可能不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