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快要触碰的那一刻,阮想侧脸躲开。
一吻落空。
时空静止了一瞬。
阮想嘲讽的笑了笑,退后一步,避开周景维,
“周总,莫失了分寸。”
随后,她直接绕过周景维,去了客厅。
周景维原地待了几秒钟后,头也不回的进了浴室。
阮想趁着周景维洗漱的功夫,在柜子里找到备用的被褥和枕头。
此时已经过了两点钟,她也乏的很。
躺在沙发上,洗浴过后的身子,通体舒畅,天鹅绒的被子盖在身上,十分舒服。
不肖一会儿,阮想已经进入梦入黑甜香了。
周景维洗完,穿着睡袍出来。
客厅的灯只留微弱的一盏地灯,沙发上的一团白色,像是棉花糖。
男人步子放轻,走到跟前。
阮想酣然入睡,呼吸均匀。
这一幕,过去熟悉而今却又陌生。
如果没有这么多纷纷扰扰,就只有他和她,该多好。
周景维上前轻手轻脚,把睡着的阮想拦腰抱起,然后走到卧室,放到床上。
他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四周掩好。
犹豫好久,那一吻始终未曾落下。
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想要的更多。
最后关灯退出卧室,回到客厅,躺到阮想先前睡过的位置上。
四周萦绕的明明是同样沐浴的香气,周景维却觉得是独一无二。
祝好梦,你和我。
第48章 清晨
天色微明,前一晚和同事的几杯酒,让魏琳也睡的安恬。
是不间断的门铃声,扰人清梦,把她吵醒。
魏琳含着怨气,怒发冲冠似的一下将门拉开。
先发制人的怒骂还没开口,看清来人,一下子憋了回去,还倒咳了几声。
“陆特助,早。”
陆明一身西装革履,收拾妥帖的样子,温柔道:
“魏助理,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了。”
魏琳瞬间觉得大窘,虽不是蓬头垢面吧,但是也算是满面油光。
她忍不住把手放在面前,遮盖住脸,低头看着地毯问:
“呃,特助什么事?”
“我是奉周总之托,过来取一下阮总监的行李箱。”
魏琳立马手取下来,往回房间望,阮想的床铺一尘不染,一夜未归啊。
魏琳这下脑子才清醒过来,给陆明一个假笑,然后道:
“那麻烦特助屋外等一下,我去取。”
阮想的东西本来就放的整齐,全都行李箱放着,就连护肤品这些也是用完以后放在化妆包里面,魏琳直接一拿就行。
魏琳三下五除二把东西整理好,行李箱拉出去交给陆明。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魏琳都不用问,已经猜的七七八八。
陆明接过以后,先是道了谢,然后接着道:
“魏助理,这件事情,周总的意思还是希望你保密,不要说出去,免得徒增麻烦。”
魏琳一副了然的样子,然后拍拍胸口保证,很上道的说:
“这你让周总放心,我从小嘴严,打死都不说。”
陆明微微一笑:“好。”
就在陆明要转身走时,魏琳想起昨晚上自己公司员工八卦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
“他俩这种事情,能瞒住吗?就算我不说,别人也能看出来吧。”
陆明经验就很丰富了,劝解道:
“上司们爱玩这种游戏,我们陪着玩就是了。”
阮想早晨7点半就自然醒了,宿醉过后,头还是有点痛。
她睁眼看了下周围的情况,2米宽的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用脚想也知道不是她梦游梦过来的。
她不可避免的掀开被子检查了下,再看床铺的另一边几乎没有人躺过的痕迹,松了一口气。
听见外间客厅的脚步声,于是下床穿了拖鞋走了出去。
门一开,是周景维从门口往阳台走。
两人眼神撞在一起。
“吵醒你了?”
阮想摇了摇头,拾步往岛台处走,要找水喝。
“桌上有泡好的蜂蜜水,你喝吧。”
周景维又返回去,从桌上端起杯子给阮想拿过去。
阮想也没客气,接过仰头就喝。
她喝的时候,环视了下四周,结果这才看到放在卧室门口的白色箱子。
她直接咳了出来,水呛的她厉害。
“咳咳,我箱子怎么会在你这儿?咳咳咳。”
周景维倒是体贴,还抽了几张纸巾给阮想。
就在要替阮想拍背舒缓的时候,阮想胳膊直接往后一挡,再次躲开。
并且嘴里继续质问:
“我问你话呢,我箱子怎么在这儿?”
阮想的语气一点儿都不客气,就像箱子是周景维是从她祖坟里偷出来的一样。
周景维索性干脆坐在沙发上,看着阮想和她的箱子,淡淡道:
“能怎能拿的,早上让陆明去你的房间找你的助理拿的。”
“你总不是要打算继续穿昨天晚上的衣服吧。”
阮想蹲下来打开箱子取她的衣服。
东西取完后,她重重的关住箱子,站起来道:
“你故意的是吧。”
换洗衣服这件事,明明算不上什么大事,阮想完全可以自己先穿旧衣服回自己的房间再换就是了。
可偏偏周景维非得找个最不妥帖的法子,到头来,让自己的下属怎么看她。
人啊,最怕真心喂了狗,两人一大早就吵起来了。
“呵,你整晚没回去,你以为别人是白痴吗?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要睡在我这儿,怎么了,敢做,还不敢让别人知道吗?”
周景维气不过,又接着道:
“还有,上次在你家的时候,避我如蛇蝎,昨晚又借着喝酒赶着躺的上来,现在又翻脸,我玩弄人心?怕不是你阮想,欲拒还迎的手段更高一筹吧。”
阮想气的头疼,拿着手里的衣服,返回卧室,把门一关。
刚才还炸裂的案发现场,瞬间安静。
阮想很快换好衣服出来,把昨天穿过的衣服塞进箱子里,一言不发。
周景维看着无视他的阮想,对方冷着脸,眉头皱着整理着她的东西,眼眶微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已经哭过。
周景维瞬间败下阵来,自从阮想回来,两人几乎每次都是以吵架收场。
不是他气她,就是她气他。
眼瞅着阮想就要提着箱子直接走了,周景维赶紧过去,把人拦住。
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见阮想道:
“你不会真以为我在跟你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吧?”
“这个说你心软,那个说你心善,你不是也觉得我可怜吗?“
“怎么,昨天晚上再满足一次你的怜悯心,你不是也成就感十足吗?”
阮想的话,周景维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你在说什么?”周景维不解。
“哦,听不明白?又装不懂,不是你让姜静姝把他们公司的案子拿来找我吗?哦,我知道了,你是做好事不留名。”
“你们可真是菩萨心肠,我们两家都这么大的仇和怨了,还惦记着我一个女人不容易,给我拿来涨业绩。”
“不过可真是感谢你呀,也真是因为你们,我这几个月在公司的业绩可真是一骑绝尘,还当什么创意总监,销售总监也都指日可待了。”
周景维总算是听到点有用的信息:
“熠明的公益广告?我没有让静姝来找你。”
“不是你的要求,姜静姝他妈的是疯了让我负责她的案子?最后一次告诉你,以后收回你们高高在上的怜悯心,我用不着你们可怜。”
气急败坏的阮想说完拉着箱子就要出门,周景维紧紧握住她拉箱杆的手,让她动不了。
有些事情需要解释清楚,他不能平白无故的被误会。
阮想上次和姜静姝见完面以后,那些对话就如同一根刺一样一直扎在她心里。
她一边气自己只能接受他们的“怜悯”,一边气自己的无能。”
甘蔗没有两头甜,她在矛盾中,挣扎了一天又一天。
“昨晚的上一切,你是故意捉弄我?”周景维这才反应过来。
“要不然,你以为呢?也是你好上钩啊,哦,也不全是,你不主动打那个电话,我又怎么好演接下来的戏呢。”
这下是轮到周景维被气到说不出话来,怪不得她早上因为一个行李箱气这么大,她原本就没想着让别人发现昨晚他俩在一起的事情。
周景维握住阮想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劲,冷面寒铁。
气氛糟糕到一触即发,阮想本能的要逃离,奈何手被握得死死的。
周景维意识到自己的力气太大,怕弄疼她,刚手松了一点,阮想也是用了大劲瞬间把手往出抽。
手虽然抽出来了,但是反作用力太大,阮想也没及时控制住,甩出来的右手狠狠的撞到门口玄关的柜子上,发出剧烈的碰撞声。
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从右手的指关节散发到全身,阮想左手捏住右手,连带身子都抽搐了一下,忍不住略微弯了腰。
周景维喊了一声“阮想”,要碰阮想的时候,阮想忍着疼痛,换了左手拉过箱子,几乎是穷凶极恶道:
“别碰我,恶心。”
那几个字就跟符咒一样,把周景维定住了。
最后,他也只能眼睁睁的放阮想离开。
好好的一个早晨,就是以这样一地鸡毛的结果收场。
第49章 登岛
工作还有一天,好在最后一天,忍忍就过去了。
魏琳还以为阮想不会再回房间了,但是阮想不仅回来了,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
她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阮想也只字未提昨晚的一切,魏琳就更不敢问了。
早上十点,三方人马酒店门口准时集合。
接下来的行程就是要去安林泽之前说的湖心岛。
今天虽然天气晴朗,但是风大,行驶的船也是摇晃的不轻。
船还没开二十分钟,就有人晕船受不了,去甲板上吐了。
周景维去看阮想,见她只是闭眼冷着脸,想来也是不怎么舒服。
魏琳倒是好一些,拿了瓶水给阮想。
阮想接过以后,下意识用右手拧,稍微一用力,右手几个手的关节就痛的不行,根本使不上力。
她只好又换回左手。
这一切周景维都看在眼里,他最后移开目光,不再看阮想,就当她活该吧。
登岛以后,路过月老庙,同行里的年轻人多,都说来都来了,就都要进去逛一圈。
阮想也没说因为周景维的存在有什么忌讳的,索性大大方方的也跟着进去逛了。
进去以后倒是被四处悬挂的红带震撼了,风扬起,写满美好祝福的红带肆意飞舞。
好像要借风,把有情人的祝福,吹向红尘的每个角落。
此地香火旺盛,好些个员工要排队拜月老,还要求签问卜。
周景维没说什么,安林泽没说什么,阮想自然也不多嘴。
她无事,就找了一面挂满心愿牌的墙,看牌子上写的心愿。
“愿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永远在一起,真心的人不会分开的。”
“希望她的家人和她身体健康。”
“今年一定要谈恋爱啊!!!”
“我们没有道别,我们也不会再遇到。”
“余生很长,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希望她能遇到比我还爱她的人。”
……………………
阮想本来瞎逛,只是打发时间,看着看着,反而看进去了。
满墙的心愿,有热烈的期盼,也有遗憾的追忆。
阮想那年倒也写了个心愿牌,不是求姻缘的,是求他平安的。
幸好,也是得偿所愿。
“周总,既然来了,你要不也去拜一拜或者求个签?”
刚解完签出来的Mia,拿着手里的签文问。
周景维冷笑了下,摇摇头道:
“你们有功夫拜月老,还不如排队互相直接加微信,效率高点。”
阮想心愿墙上的东西看了个七七八八,回过头,见大殿门口,周景维和Mia站在一起。
不知周景维说了什么,Mia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阮想懒得再看,目光往回收了收,却见安林泽拿了个许愿牌过来挂。
阮想只是打趣道:
“安总,也玩这些?”
安林泽找了个牌子挂的稀疏的地方,边往上系边道:
“我和我老婆年轻的时候出去约会,类似的地方都要挂的,希望我们长长久久。”
安林泽挂好后,还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然后对着手机发语音:
“老婆你看,又多了一个。”
安林泽忙活完后,往阮想跟前走了几步:
“阮总,有些话不知我当问不当问?”
一般这种话题,要不想徒增烦恼,智者的回答就是,那就别问。
但是介于目前的合作关系,阮想不想让对方尴尬,微笑道:
“没事,安总请问。”
“你和周总……?”
老狐狸一只,安林泽有话要问,自己开了口,又不往完说,等着阮想自己说。
阮想也装糊涂,
“我和周总怎么了?”
安林泽“哈哈”一笑,也不拿乔,直接问了:
“头一回见面的时候,我看你和周总的关系挺亲密的,我还以为你俩私下谈着。”
“这次怎么这么冷淡,是工作上避嫌?还是吵架了在冷战?”
一个堂堂集团的董事长,孩子都打酱油了,还这么八卦。
不过上次因为被老鼠惊吓而躲到周景维怀里的事情,属实看起来不像是普通关系。
阮想也不好使劲否认,倒显得不真诚。
但是在说她和周景维的关系时,她也不知道怎么描述。
旧友?邻居?
前任?
那更说不清了。
早知道刚才就不让他问这些话了。
“周总喜欢我,然后我拒绝了他,他恼羞成怒,然后就这样。”
阮想开始一本正经的胡扯,要坏也坏他周景维的名声。
安林泽却又些惊讶,信息量这么大。
“周总哎,阮总怎么还拒绝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