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是朕。”魂牵梦绕的声音响起,一如既往的温柔。
贺兰敏月拍了拍胸口,说道:“陛下怎么吓人呢?”语气里带着她未察觉的亲昵和娇嗔。
李治上前,握着贺兰敏月的手,道:“敏月……”
一双幽深的眸子专注看着贺兰敏月。
贺兰敏月心跳如雷,她明白了李治未尽的话语。贺兰敏月顺着李治,两人并肩坐在床上。
突然贺兰敏月靠上一个宽厚的肩膀,鼻尖是淡淡的龙涎香。
李治亲吻着贺兰敏月,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探入她的怀中。
贺兰敏月浑身僵硬,一动未动。她被放到了床上,水红色的帐子映入眼眸,抑制不住的恐惧几乎让她跳起来逃走。
但另外一个声音蛊惑她留下来。
这个人懂她,爱她,怜惜她,会用珠宝点缀她,绫罗绸缎装饰她,铸金屋将她藏起,让她永享荣华富贵,免于风风雨雨。
两种思绪拉扯她,让她一动不能动。
身上的衣服被解开,李治温和中带着一丝赞叹道:“敏月的身子没想到这么美。”
李治觉得媚娘、顺娘和敏月这三人都有微妙的相似,但又各不相同。媚娘就像太阳,日日离不开她,但太靠近又被炙烤得心慌慌;顺娘像黑夜,能温顺地包容光明的和不光明的;而敏月就像明月,清辉璀璨而又可揽之入怀。
贺兰敏月羞涩地想要蜷起身子,却被李治制止。
往日的骄傲如镜花水月般碎掉又消失,她此刻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贺兰敏月低声啜泣,李治温柔地安慰她,仿佛是对待这世间最易碎的琉璃。
贺兰敏月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飘飘荡荡,久久不能落地。她躺在李治的怀中,心情怅然。
这次幽会之后,贺兰敏月这个初开情窦的少女日日期盼着与李治见面。
每一次的见面,李治沉溺于贺兰敏月洋溢着青春活力的身体,而贺兰敏月开始探索这个对她刚揭开面纱的领域。
但两人私会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韩国夫人在李治身上,发现了贺兰敏月的发钗。韩国夫人对李治一向温顺,她不敢问李治,只好对女儿旁敲侧击。
贺兰敏月支支吾吾,被韩国夫人审出来,已经和李治有了肌肤之亲。
韩国夫人打了贺兰敏月一巴掌,哭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们两兄妹?敏月,你怎么……怎么可以……”
韩国夫人哽咽难言。
贺兰敏月听了,又心疼母亲又委屈,口不择言道:“外八路的亲戚都封了公主,我连个封号都没有。阿娘你老说为了我们,我们也没得到什么。”
韩国夫人闻言,大病一场。
她们这么一闹,武媚娘也知道了,气得脸色铁青。
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遇见这样一对“卧龙凤雏”?
作为李治的枕边人,她能负责地告诉姐姐,这个男人真不是一般人能搞定的!
王皇后和李治少年夫妻,依旧被废。
萧淑妃曾是李治的宠妃,育有两女一子,依旧被厌弃。
姐姐以为,她当年为什么有胆子将这两人勒死?
当然是因为这两人对李治而言,都不中用了,可有可无。
这种态度就是一种默认。他不会追究武媚娘为了巩固后位杀死这两人的责任,反而会欣赏她的果决。
李治他对“皇后”之外的女人是没有心的!
当然了,如果皇后位上的女人不合他心意,他也一样没有心。
第23章 . 我的皇后堂妹 敏之×奔波×丰收
韩国夫人撑着病体,把贺兰敏月赶回了家。
贺兰敏月回到家中,精神恍惚,神思不属。荣国夫人以为她担忧母亲,没有在意。
她这个状态却被情场浪子贺兰敏之看出端倪。在贺兰敏之的逼问下,贺兰敏月只得道出实情。
贺兰敏之长舒一口,妹妹并没有和那些皇宫护卫搅合在一起啊。
皇上?皇上和妹妹竟然一起了!
贺兰敏之先是感到愤怒,冷静下来后,眼底暗芒闪过,双拳紧握。
“妹妹不能让陛下白白占了身子!”贺兰敏之的眼中燃烧着名为野心的火焰。
贺兰敏月脸色发白,无助地叫道:“阿兄……”
贺兰敏之笑了:“妹妹,这是好事,天底下还有谁能比皇帝尊贵厉害。我的妹妹花容月貌,也唯有这世间的至尊能配得上。”
说完,贺兰敏之仔细打量贺兰敏月,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直把贺兰敏月看得忐忑不安。
“阿兄……”
贺兰敏之道:“璞玉如好,仍要雕琢。”
贺兰敏月一脸疑惑,贺兰敏之安慰道:“妹妹放心,我会让你重回到皇宫。”
贺兰敏月犹豫道:“阿娘不让我进宫。”
贺兰敏之:“妇人之见,等我说服阿娘。你就等着享受荣华富贵。”
贺兰敏月喜道:“你说的是真的?”
贺兰敏之一脸自信:“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不过,你要答应阿兄一件事。”
贺兰敏月道:“别说一件,十件、百件我都答应。”
贺兰敏之道:“我去请一人教你如何获得恩宠。”
贺兰敏月一脸羞涩道:“阿兄,陛下十分喜欢我……”
贺兰敏之道:“我就是男人,比你更懂男人。皇上对你是一时新鲜,时间长了就把你忘在脑后。”
贺兰敏月心虚道:“皇上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贺兰敏之:“那你想不想要皇上更喜欢你?”
“想。”半响,贺兰敏月期期艾艾道。
没过多久,一位曾经红极一时的歌姬悄悄进了韩国夫人府上。
贺兰敏之大婚,作为母亲的韩国夫人自然要回来操持婚事。也不知贺兰敏之如何劝说的,韩国夫人默认了贺兰敏月进宫的事情。
武媚娘知道后,整个人都傻了。
姐姐这是往她心口捅刀子啊!
“这事不该你管。”
武媚娘回过神来,不想再提这个话题,看向武婧儿问道:“年年的婚事是不是该办了?”
武婧儿闻言,道:“是该办了。等下回去,我去拜访邢国公府,把婚事定下。”
武媚娘噗嗤笑出声,道:“三姐姐呀,不是我说你,你办个婚事拖拖沓沓,也就是苏家不嫌弃,要不然别家估计早以为你不同意呢。”
武婧儿瞪大眼睛,扶额道:“是我的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该拿出行动,给人家吃一颗定心丸。”
武媚娘颔首:“这才对嘛。敏之成亲了,与他同龄的年年连六礼都没开始过。”
武婧儿苦笑道:“是我的错。”入乡随俗。
不然,就是白耽误人家姑娘。
回到家中,武媚娘见时间还早,就去了韩国夫人府中。说来武婧儿还未见过贺兰敏之的新妇呢。
贺兰敏之不在家,新妇知晓后,赶忙过来拜见。新妇名叫杨玉妍,出身弘农杨氏,体态婀娜,眉眼秀美,仪态万方。
“外甥媳妇杨氏拜见公主殿下。”杨玉妍盈盈一拜。
武婧儿忙把人扶起来道:“自家不必可以,你随敏之一样叫我三姨即可。”杨玉妍顺着武婧儿的力道起身,叫人奉茶。
杨玉妍不愧是大家族出身,说话让人如沐春风。喝了一盏茶后,武婧儿起身告辞,杨玉妍苦留。
武婧儿笑道:“我将近一年没有回来,诸事繁杂,等着我去处理。咱们是自家骨肉,我也没和你们夫妇客气。等我忙过这段时间,再宴请你。”
杨玉妍应下道:“等三姨闲下来,我去拜访三姨。”杨玉妍起身相送到门外。
武婧儿出了韩国夫人府,去了荣国夫人府中。她去找荣国夫人了解成亲的流程,直临近宵禁,武婧儿才回到家中。
次日一早,武婧儿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前往邢国公府。两家见面,分外热情。
武婧儿看着亭亭玉立的苏月莲,笑道:“一眨眼,月莲已成长了大姑娘,这通身的气派也就国公府里能养出来。”
说着,武婧儿从头上取下一支镶嵌红宝石的华丽金钗,对王夫人说道:“这孩子我看了喜欢,这支发钗就让月莲戴着如何?”
王夫人闻言,脸上露出笑容道:“这发钗做工精致,月莲还不谢谢殿下。”苏月莲脸上飞来一抹红晕,低头道谢。
武婧儿笑着金钗为苏月莲戴上,道:“真好看。”
“公主殿下谬赞。”王夫人笑道。
武婧儿在王夫人家中用完饭才离开。一回到家,武婧儿立马派人请官媒过来,让其去邢国公家中提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个媒人在两家之间做缓冲,避免了尴尬和可能存在的争吵。
媒人选了最近的好日子去了邢国公府,下午就带来好消息,人家已经允了这门亲事,并送上一枚玉佩做信物。
武婧儿准备纳采的礼物,这纳采最重要的是一对大雁。她正准备拿钱去买的时候,李管家过来说道,府里已经养了几只的大雁。
“哪来的?”武婧儿好奇道。
李管家笑呵呵道:“小郎君猎来的。”
武婧儿笑骂道:“臭小子,敢给我打马虎眼,看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李管家,下去把纳采的礼物准备妥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务必把这事办得妥妥帖帖。若办得好,我重重有赏赐。”
李管家道:“是,公主。”
武婧儿选了良辰吉日,派了公主府的家令带着大雁以及各色象征着吉祥如意夫妻好合的礼物前往邢国公府。
邢国公苏定方征战在外,长子苏庆节在外为官。家中只有王夫人和苏月莲以及苏庆节的长子。
不过这件事早已订好,按流程走即可,王夫人接了礼物。
纳采之后是问名,武婧儿遣媒人从邢国公府拿到女子的生辰八字,让大慈恩寺的主持占卜吉凶,得了“大吉”。
虽然武婧儿不信这些,但知道“大吉”后依然很高兴。她给大慈恩寺添了一百斤一年份的安茶和一百斤红茶作为香油钱。
安茶名声不显,但红茶却风靡两都,价格高昂不下。大慈恩寺很满意这份香油,武婧儿也很满意。
这些茶叶的成本对她而言就是些人工,大慈恩寺人流如织,推广些茶叶应该容易得很。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问名之后是纳吉,武婧儿派家令将八字相合的消息告诉邢国公府,并送上礼物。至此,这成亲之事定了一半,剩下就是下聘、请期和亲迎了。
忙完这些,武婧儿松了一口气,之后的流程就等邢国公和秦梦年回来办。
因着秦梦年和苏月莲的年纪都不小了,秦梦年这次回来两人就要结婚。王夫人提前派人过来丈量新房,准备为女儿打嫁妆。
武婧儿将之前李治赏赐的一座宅院作为两小口的新房,而她以后要住到公主府。两相不在一处,婆媳矛盾少,也利于小两口培养感情。
武婧儿不禁感慨自己真是个好婆婆呀。
杀了几个儿媳的对照组武媚娘表示:违逆者,死。
武婧儿处理好家中的事情,就带人乘船前往杭州港。她之前从驩州、爱州和占城带回来的水稻就要收割了。
武媚娘听了武婧儿的行程,笑她道:“我瞧你这一辈子就是劳碌奔波的命。”
武婧儿不以为意:“做喜欢的事情,即使再苦再累也是甜的。”
武媚娘笑着嘱咐她路上小心。她喜欢浪漫主义的理想者,武媚娘如是想道。
试种的几地,水热不同,自然越往南收割越早。
虽然武婧儿很想一路从南向北,参与每一处稻谷的收割。然而现在的交通条件完全满足不了她,只能乖乖从北往南一处处查看。
明州的占城稻已经开始灌浆,别的品种稻谷才刚刚抽穗。
歙州有苏庆节和狄仁杰在,武婧儿十分放心,她继续往南,在泉州时碰到了稻谷收割。
武婧儿放眼望去,只见一片黄灿灿的稻田,突兀出现在青色的稻海中,心中莫名地激动起来。
泉州刺史亲临,请武婧儿割下第一刀稻子。武婧儿笑着推辞了:“刺史是泉州的父母官,又主持泉州良种试种,理应由你先割下第一刀稻谷。”
泉州刺史推辞了一回,见武婧儿态度坚定,兴高采烈用镰刀割下第一把稻子。
“今天永丰公主从占城带来的稻子成熟了,这比本地的稻种要早一个多月,它还有耐旱的特点。我代泉州的百姓感谢永丰公主。”
泉州刺史说完,朝武婧儿行了一礼。
武婧儿避开,连道:“不敢当刺史和泉州父老大礼。承蒙陛下娘娘恩典,封我为公主,享受百姓供奉。能为百姓做事,是我的荣幸,亦是我的责任。唯有如此,方不辜负陛下和娘娘的恩德。”
泉州刺史闻言,叹道:“公主一心为民,令吾等佩服。”
十几天后,占城稻的亩产量出来了,竟然比本地稻种多收三四成。泉州刺史刚忙将此事上报朝廷。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良种推广得好,官职能趁着这股好风青云直上呢。
武婧儿自然明白有官员迫切想要接手这件事情,她对这种情况乐见其成。
拿到数据后,武婧儿直接将所有的良种交给泉州刺史,让他按朝廷的命令处置。
广州稻谷成熟的日期比泉州更早。邢思孝将数据给她,武婧儿松了一口道:“广州也成功了,我就放心了。此事以后要赖邢都督推广了。”
邢思孝:“占城稻利国利民,下官必将竭心尽力。”
第24章 . 我的皇后堂妹 闲暇×高丽×僵局……
武婧儿接了广州的农人,马不停蹄地往北走,顺路接走滞留泉州的农人,在杭州暂留。
越州、明州和歙州都报了喜信。
武婧儿拿到全部的数据后,整个人高兴得要跳起来。
云川亦哈哈大笑:“公主,你做得好。一亩地至少能添三四成收益,我想象不出整个大唐能增产多少粮食。”
“青史之上会刻有你的名字。”云川双眼亮晶晶看向武婧儿。
武婧儿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矜持道:“青史留不留名,我不在乎。只要后子孙后代在清明时给我上第一炷香,我就心满意足啦。”
云川听了,乐不可支,笑道:“这就是头香的诱惑啊。”
武婧儿高兴完,将资料整理成报告,破天荒地第一次用了驿站,将报告送到皇宫。
这几十名农人已经近一年未回到家中,武婧儿指了随从的一名管事,让他带着这些人回家,并给他们办理脱籍的事情。
不过愿意脱籍的人不多,权贵府上的奴仆比普通农户要好上很多。
虽然主家爱折腾,但主家宽厚,赏赐多啊。
武婧儿和云川带了五十多随从去了祁门自家的茶园。春茶已经制好,如今茶园里在采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