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叶家在钱贵的眼巴前儿站在我们这边,就有点画蛇添足了,显得很可笑。
钱贵作为东道主,对于我的受伤表示极为关注,张罗着安排人带我去楼上的房间,又命令千柔小姐叫来他的私人医生给我看伤,充分体现了他做为东道主的责任感。
他在算计什么,我们的心里清清楚楚,又岂能让他顺心如意!
尽管钱贵一再的致歉,并承诺定会详查,更会对我的伤负责到底,给大家一个交待,爸妈还是婉拒了他的提议,满面担忧的带着我在整个锦城商界人士面前离开麋鹿。
笑话,让他的私人医生来给我看伤,不是要我这只猎物主动走入他的虎口吗,鬼才上他的当。
叶家大小姐在钱家举办的宴会上受伤的消息,不日将传遍整个锦城、乃至全国的商界。
不知钱贵会不会为了他此次的轻举妄动有所后悔。
相较于尚未崭露头角的钱氏,弄伤了根深叶茂的叶家人,不管大小,总归是个锅,他得背。
回到家里,我以为的沉重场面并没有出现。
反而都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我后知后觉的想明白了,爸妈坚持要我过去参加此次宴会,大概早就料到会有此一幕,将计就计罢了。
敢情我还给老谋深算的叶天明老先生当了回工具人。
我以手指上小受一伤,终于确定钱贵来到锦城,经商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我的血。
遗憾的是他们没有人事先告诉我会有这么一出儿,不然我肯定演的更好。
我妈喊来陈叔给我包扎伤口。
我也是陈叔在做消毒时才看到指上的伤口,小小的,浅浅的,比小米粒的直径长不了多少,周边微红。如果再晚包扎一会儿,估计就痊愈了。
空气中又开始有那种好闻的香气浮动,我用力的呼吸,想要把这么好闻的味道吞进肚子里。
看仙侠剧时经常会有这种带着香气的神奇血液,我总以为那不过是编撰出来的。
想不到现实生活中也会有,而且那个神奇的人就是我本人!
“不要那么用力的呼吸,小心缺氧头晕。”暮江寒想要来捏我的鼻子,被我躲开了。
“晕也要闻,别管我。过了这村儿,下个店儿不知在哪儿呢,且闻且珍惜好吧。”
众人:......
我说的不对吗?
之前大姨妈来时失血期间,从没闻到过香气。那时妈妈总会给我吃一种药丸,如今想应该就是药丸的作用,压制了血液的味道。
这么说的话,那药丸还挺神奇的,以后妈再拿给我的时候,想办法找个地方化验一下成分。
做完消毒,我突发奇想的拿来手机,给伤口拍了不同角度的好几张照片。
“你想做什么?”暮江寒不解的问我。
我喜滋滋的把照片递到他那边让他同赏,“这可是我有生以来出现的第一个伤口,值得纪念,不是吗?你看看,是不是挺好看,粉粉的。”
暮江寒用那种看怪兽般的目光瞟了我一眼,无语的转过头不理我。
不理就不理,我自己欣赏。
挑选一张最好看的发到朋友圈,“初次的伤口,又痛又香哦。”
我发誓,真的只是在说伤口和我血液的味道,绝对没有引深的意思。
陈叔终于做完消毒和包扎,我那可怜的食指被包裹成螃蟹钳子的模样,又笨重又可笑。
第169章 心真大
陈叔终于做完消毒和包扎。
我看着我那可怜的食指被包裹成螃蟹钳子的模样,真是欲哭无泪、哭笑不得。
嗯,还有点可爱。
然而,真的不至于。
不足三毫米的小小伤口,用了两卷无菌纱布,怎么看都有点过于夸张。
关键是也浪费资源哪。
这让我晚上怎么睡觉?
不过呢,要是不让包扎的话,估计陈叔晚上会睡不着觉。
这位小老头儿,对我的好,不亚于亲生女儿。
“不要发圈,赶紧删掉。”我哥拉着脸训我。
切,我才不怕。
“删掉干嘛,朋友圈交流性那么强,人那么多,是敌是友现在已无法准确分辨,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监视着我呢。就是要让有心人看,确定我的手受了伤。而那滴血又会被验证出自男性,哈哈,肯定会把算计我的人呕死。”
我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的哏儿哏儿乐。
小九月也感受到了她妈妈的开心,乐颠颠的在妈妈肚子里蹦了两下,我赶紧抬手覆住小腹,去感觉她。
暮江寒看了我一会儿,用右手指食二指碾了碾眉心,也笑了,动作优雅矜贵,“这么说,确实挺有趣。”
由于有了支持者,扶澜公子怒其不争的闭上嘴。
这边我爸妈严肃的叮嘱陈叔妥善处理沾了我的血液的东西。
陈叔拿来垃圾桶和火机,当着大家的面,把三角巾、医用棉签、纱布等所有和我的伤口接触过的东西全部点燃,并亲眼看着它燃烧殆尽,大家方才松了一口气。
“限量版哦,好贵的,烧了多可惜,洗洗不就行了?”
暮大公子的三角巾,仅凭猜都知道价值几何,就用了那么一会儿就灰飞烟灭了,多可惜。
“无论洗的多么干净都会有所残留,谨慎为上。”
这是不是说明,我的血液的秘密相当的大!
我正想借这个话头,和大家一起讨论下今天发生的事,被我妈和我爸强势的赶回房间去休息,安排陈叔给我准备补气补血的药膳,让我睡一会儿起来吃。
那么小个伤口,今天破了,保不齐明早都看不出来,最多流了两滴血,用得着补?
后来我知道,就我这血,一滴都是无价之宝。
他们肯定是想要把我赶走,偷偷说秘密,不让我听。
我不干,各种耍赖技巧都使上了,但没用。
只好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一步三回头、心不甘情不愿的一个人回二楼的房间。
没理解错的话,我这是被全家人孤立了吧。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把真相告诉我!
被孤立的滋味儿,真不好受。
好想什么也不顾的和他们所有人理论一番,可我舍不得对他们有一丁点的忤逆。
他们都是为了我好,我明白,我理解,我接受。
洗过澡,换件舒服的家居服,开始浏览朋友圈里的各种神回复。
有的说爱情嘛,难免受伤,好在脚踹渣男及时止损,这种伤口确实香。
有的说爱情无罪,我只是爱错了人,伤口肯定会有,但也肯定会痊愈,以后一定会遇到爱我而我也爱的另一半,那时候才是真的香。
更有的说那么点个小伤,再晚发现一会都痊愈了,矫情个什么劲儿!
......
看来朋友们误解了我的意思。
我真没想这么多,只是纪念一下二十五岁的叶扶苏终于光明正大的拥有第一条伤口而已。
玩儿了半个来小时,朋友圈儿里渐渐消停,我也感觉到无趣。
说话的不少,潜水的更不少,谁是敌、谁是友,啥也没看出来。
就是说,这是条没有什么意义的动态。
白发了!
解开纱布,我看着手上那条好像比刚才好了不少的小伤口,深深的为我的皮肤的愈合能力所折服,好奇之心重新涌出。
不告诉我真相,那我偷听行吧。
偷字不关彩,但功能强大。
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总是痒痒的。
于是我爬下床,光着脚丫,悄悄的凑到楼梯口那里,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堆坐在地上,支棱着耳朵听墙角。
“钱贵也不过如此,稍微一试,便露出马脚。”这是陈叔的声音。
我爸接过陈叔手上的歪嘴儿茶壶啜了一口,“众目睽睽之下露出尾巴,他太心急了。”
“钱贵这些年在医药界风头极盛,只是个人来历成迷,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我的人也查过,只知道来自国内,其他的一无所知。”
“爸,我这边查到钱贵二十几年前曾得过一次大病,差点死了,后来被什么神医给抢救过来。今年年初在澳大利亚滑雪遇上雪崩,旧病复发,当年的神医已经去世,没人能根治他的病。
不知谁告诉他,说锦城有隐世名医,只是此人性格怪辟,不是有缘人一律不治。这,就是他打算把一部分事业转回国内的初衷。说白了,人要死,钱没花完,他不甘心,想让那位神医给治治,争取多活一天是一天。”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说笑,不愧是名振商界的扶澜公子。
心真大。
“奇怪的是,他已经回国两个多月,声势造的很大,在锦城却只租了个办公楼,其他的没有任何动作。
玉城传来消息,一家医药企业在玉城郊区的厂房已经建完,正在进设备,有最新消息称春节后将投入生产。”
“我钱贵有关系?”我爸问道。
“目前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二者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
又是玉城。
江鱼鱼,玉城一中,毕业照、白紫苏、钱贵......
我妈呀了一声,接着说,“这么说,钱贵果真是冲着......”
我一听就激动了,这不是真相要浮出水面了吗这不是!
“叶扶苏,你又光脚不穿鞋。”
我偷听正偷的聚精会神,一声怒吼平地而起,吓得我差点一头栽地上。
完了,偷听被抓现形了。
发现就发现,吼那么大声干个毛线,吓坏我宝贝你负得起责任吗。
只是,偷听到底不光彩。
我忙不迭的想爬起来逃跑。
可惜揣着娃的身板实在不灵活,坐的太久,两条腿麻的像有十万根针在扎,以至于起了两次也没能起得来。
这墙角听的,一句有用的没听着,还被人给按在现场。
第三次爬的时候,一只大手拎住我家居服的帽子,一把将我从地上提拎起来。
清冽的冰雪味道瞬间裹住我。
又是暮江寒这个欠儿灯。
我就不明白,他在我叶家像在自己家似的,又自在又自由,还啥闲事儿都管,是怎么得到我爸妈授权的。
还有我哥,明明是最宠妹的人,别人碰一下都得激眼的主儿,如何做到对暮江寒如此放心的呢?
第170章 过时不侯心的事
还有我哥,明明是最宠妹的人,别人碰一下都得激眼的主儿,如何做到对暮江寒如此放心的呢?
这暮大公子是不是使用了什么邪门歪道,让扶澜公子都为他说话,本事不小。
如果说陈叔是我爸的影子,暮江寒其人也快成我的影子了。
自认我这种级别,用不起暮大公子这种级别的影子。
由于姿势发生改变,小腿的刺痛忽然加剧,我承受不住的叫了一声,身体瞬间瘫了一半。
说他是扫把精是吧,谁爱说谁说去呗。
单手提帽子变成双手捧肩膀,总算没摔倒。
我恨恨的甩开他那只讨厌的手,两手捧着肚子,一瘸一拐的回房间。
现实生活和小说一样,有的人哪本来就没怎么着呢,大家伙造谣的够乱。
暮江寒见我连理都不理他,讪讪的摸了下鼻子,轻咳一声说,“别老是弄这些小儿科的事行不行,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不到时候你想偷听也听不着什么,消停儿的养胎最好。”
心都要操碎了吧,我可谢谢你。
“闭嘴吧,以为是我爹呢你,一天没完到了的磨叽。相同的话有人和我说过一百遍了,用不着你再重复一百零一遍,听了闹心。我有爹,不劳你费心,OK?”
暮江寒什么样儿我没注意,反正听音儿上楼的叶天明先生气的脸蛋子发青。
都是应该的,谁让你们都存心瞒我来着。
这天上午刚到公司,屁股还没坐稳当,南风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又羡慕又嫌弃的说有人给我送礼物。
“谁送的,送的什么?”
南风撇撇嘴,拉着我朝外走,“不太好说,去看看就知道了,在一楼呢。”
直到看到实物我才理解,南风所说的不太好说,还有那既羡慕又嫌弃为的哪般。
从公司大门口一直延伸到电梯门前,用火红的玫瑰铺出一条蜿蜒柔美的小路。
每隔三五米,就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手上捧着托盘,笑眯眯的说着,“祝叶扶苏小姐新年快乐。”
如此大的阵势,让我想起暮江送的那一屋子礼物。
对了,还有一大半没拆呢,也不知是什么,回去找个时间接着拆吧。
我承认,我是走神了。
“苏苏,你不是一直喜欢室内园景吗?这是我送给你的,希望你会喜欢。等过了春节,咱们拿下星南的项目,到时候我就买下京郊那块你看了好几次的地,建一所带室内花园的房子,送给你和女儿。”
我陡然回神。
一身白色西装、扎着红色领带的周时予,手上捧着一大束盛开的百合,笑的星眸生辉。
脑子没反应过来,鼻子先有了反应。
这货什么时候进来的!
给我添堵他永远是最有力的。
我急急的后退两步,再也忍不住鼻腔里的痒意,惊天动地的打了两个喷嚏,本清透的鼻子立刻塞住,眼泪开始不由自主的流。
这个2B,我百合过敏,上次我哥那么明确的告诉过他,居然又拿着百合来恶心我。
什么东西!
真是欠揍哇。
“南风。”
南风心领神会,一把夺过花束,用力的扔了出去,所落之处,砸倒一片玫瑰,“晦气。”
“南风,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周时予你是不是有病。不,你不是有病,你是欠踹哇。上次大叶总是怎么警告你的,别告诉我你忘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有意来害我家小叶总的,没安好心。”
“哎我就不明白了,我家小叶总是刨你家祖坟了,还是抱你的私生子跳井了,你要这么的害她?来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怎么着,和小三儿搞婚外情都搞出人命了,行,不跟你们滥人一般见识,为了成全你们两坨垃圾,我家小叶总给你们让位了,让你们积极锁死。这还不够吗?还要到我们的眼皮底下自找膈应,不是我就问问你,你有没有脸,这么说吧,你知不知道脸为何物?”
南风的伶牙俐齿是出了名的,小手在腰上一叉,叽里呱啦,把周时予骂的面色如土。
或许是想起我哥踹他那一脚的原因了吧,难堪的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实在辩无可辩。
我没有忽略他眼中那一刹那的深情,却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