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彪不理他,目光黏黏地落在欧阳脸上,“诶,做我的马子吧,包你吃香喝辣。”
欧阳问:“你觉得我这样子,像缺吃少穿的人吗?”
胡彪顶了顶胯,“不缺吃穿啊,那缺男人不?你彪哥在床上非常厉害,保管你舒舒服服。”
欧阳道:“你这叫性/骚扰,我可以告你,你知道吗?”
胡彪嬉皮笑脸地绕过名牌少年,“诶哟,我好怕怕啊!你赶紧去告,我就在这里等着,动一下算我输。”
他在拿对付高中生的那一套对付欧阳。
欧阳微微一笑,拿出手机,手脚麻利地按了110,但没有拨出去。
胡彪变了脸色,后退一步,“草,小贱人还挺牛笔,你找的帮手?”
他问的是名牌少年。
名牌少年道:“不认识。”
胡彪道:“都不认识?”
名牌少年迟疑一下,“我怎么知道别人认不认识?叫你来,是为了叶婉的事,她是我女朋友,只要你不再骚扰她,就都好说。”
胡彪挤眉弄眼,“怎么叫骚扰呢?这话忒难听,那叫公平竞争。你个小瘪三,连女人的嘴巴都没尝过吧,我告诉你,小婉的我尝过了,啧,一亲就软了,估计下面的税也不少,搔的哟!”
欧阳知道,名牌少年要动手了。
果然,她刚拿出双节棍,名牌少年就抡着椅子腿朝胡彪的头顶砸了下去,“干他!”
“唰!”欧阳的双节棍精准地弹在名牌少年的椅子腿上,“咄”的一声轻响后,椅子腿飞了。
“卧槽,还是个练家子!”胡彪扔掉手里的棍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兄弟们干她!”
“干你还差不多!”欧阳一个后踢,把名牌少年踹回去,随即双节棍强攻两招,将胡彪逼退数步,替孩子们制造了一个安全区。
“你们看见没,他带匕首了,你们以为只是群架,但打疯了就是杀人现场!”
“哪个想死,不妨过来一试。”
欧阳一边说一边逼了上去,双节棍劈、扫、拉、提,不断命中胡彪的肩、臂、大腿,打得他哇哇直叫。
“你们瞎啊,还不过来帮忙!”
混混们能凑在一起,讲的是个“义”字,虽然所做之事不怎么道德,各个人品堪忧,但不能否认,他们中间有这种捆绑的情感关系。
他们冲了上来。
欧阳道:“谁带手机了,赶紧打110报警。”
她把双节棍抡圆,几乎甩出了残影,凡是近前的混混都被她打得屁滚尿流。
于是,好几个混混都拿出了匕首,围着欧阳跃跃欲试。
高中生们傻眼了。
名牌少年到底在同伴的催促下按了通话键:
“慈慈慈安中学出事了,有流流流氓欺负女生,拿刀了,要出人命了,快来。”
名牌少年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慌里慌张地挂了电话。
当电话放回口袋,他一下子镇定不少,从同学手里扯过一条椅子腿,“这样不行,我得去帮帮她。”
那同学一把扯住他,“帮什么帮,等一等再说,你现在过去就是添乱。”
另一个同学道:“不帮不好吧,毕竟救了咱们。”
那同学还是说道:“等一等,等一等再说。”
这边还在研究上不上,那边已经有混混沉不住气了,试图强攻,但被欧阳一棍子打到了后背,“嗷”的一声蹿了出去。
被打到的混混都谨慎了不少。
欧阳更加游刃有余,棍子雨点般地落在胡彪身上。
胡彪受不了了,抱头退出了战圈。
他一退,其他人就懈怠了,团团围着欧阳,上不敢上,退了又怕没面子。
欧阳调整呼吸,优哉游哉地甩了甩棍子,笑道:“都带刀了呀,怎么着,想杀了这些学生是吗?”
胡彪用发狠找回面子:“小贱人,算你狠,你等着!”
欧阳打了一招狂龙乱舞,“这不等着呢吗,怎么着,怕了?想回家找你妈妈吃奶了?”
她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胡彪的脸黑得不能再黑,如果目光可以变成子弹,欧阳早已千疮百孔。
欧阳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你两样武器都带了,显然深谙此道。”
“对啊对啊,真特么狠。”
“悬了。”
“这要是死了,他们偿命不?”
“不好说,好像是咱们约的架,咱们人多,如果再是咱们先动手……”
“偿命能怎地,你能活过来吗?”
“草,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走了走了。”
少年们幡然醒悟,三三两两地离开了胡同。
名牌少年和他的四个朋友没动,紧张地看着欧阳和胡彪。
胡彪用匕首指着欧阳的鼻尖,“会功夫了不起是吗,你给我等着。”
欧阳道:“是男人就朝这儿扎,不是男人就给我滚蛋。但在滚蛋之前,我要奉劝你,不要招惹慈安中学的女学生,否则后果自负。”
胡彪脸颊赤红,他里子面子掉了一地,还被一个女的撵了好几脚,想走又不甘心,不走又怕来警察,脚下不由自主地变了好几回方向。
“走吧,彪哥,那帮学生很可能报警了。”
“草草,警车来了。”
“走走走!”
警车从慈安街过来,混混们想逃走,必须越过欧阳和剩下的几个学生。
欧阳把双节棍甩得“哗啦啦”作响,“走可以,但胡彪得留下来,咱们一起去警局谈谈小婉的事,到底是性/骚扰,还是猥、亵。”
胡彪上了车,钥匙打开了油门。
欧阳上前两步,拦在车前,“你的车可以闯过去,但你的人肯定过不去,到时候车撞坏了,你人留下了,损失更大。”
胡彪要是信邪,就不是胡彪了。
他把车踹着火,“呜呜”地加大了油门,凶狠地瞪着欧阳,像是要来个同归于尽。
欧阳闲闲地转了转棍子,“你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从我这儿过去。”
混混们只是混蛋,不是傻蛋,他们都明白,被人从车上打下去是个什么后果。
十二个人不敢轻举妄动,像被封印在摩托车上一般。
赶来的基层民警抓到了他们,将欧阳等人一并请进了警察局。
一个老警察问道:“怎么回事?”
欧阳道:“这流氓调/戏我,他刚刚自己交代,猥/亵过女高中生,他们几个都是证人。”
“你放屁!”胡彪气疯了,“我没有,我那是胡说的!胡说的,你懂不懂?”
欧阳道:“我不懂。我只知道,如果没有我,这位同学的棍子就砸你脑袋上了,你吃痛后势必会疯狂反击,一旦用刀捅了这位同学,就有了人命官司,到时候他死了,你等候法律的审判,大家一起完蛋。”
“你,你……”胡彪想反驳,却发现对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一打架就上头,身上越疼,反击越狠。
老警察黑了脸,“还带刀了,想杀人咋地?”
胡彪的同伴立刻找补:“警察叔叔,刀是我们买着玩的,没想动刀。真的,我对灯发誓,我们带的是棍子。而且也没想打,就想口头教训教训这帮孩子。”
“对对对,又不是啥深仇大恨,我们彪哥就是想搞搞对象。”
“而且根本没有这女的说的那么严重,彪哥故意气他们的,啥事没有。”
……
欧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录音机,倒带,播放:“就你个小瘪三,连女人的嘴都没尝过吧,我告诉你……”
胡彪跳了起来,“我说了,这是故意气那小子的,不信你把那丫头叫过来。妈的妈的妈的妈的,你这样做对那丫头有什么好处,她的名声坏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对啊,你当着那些孩子的面说那些,已经坏了一个女高中生的名声,你负得起责任吗?”欧阳不紧不慢地反问一句,又道,“警察叔叔,我强烈要求把那姑娘叫来,大家一起对峙,澄清事实。”
胡彪道:“叫就叫,谁怕谁?”
老警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问清叶婉家的住址,让人去找了。
这时候,一个警察从里面办公室出来,一眼瞧见了欧阳,惊讶道:“欧阳法医,你怎么在这里?”
这人欧阳出现场时见过。
欧阳道:“你好,我是来逛街的,结果遇到点事儿,就帮着处理一下。”
法医!
不单是胡彪和名牌少年,就是老警察也吓了一跳。
他朝欧阳伸出手,“原来是欧阳法医,久闻大名。”
欧阳握了握,“您客气了。”
老警察道:“不客气不客气,真的太感谢了,不然这帮孩子肯定要出大事。”
欧阳敛了笑容:“是啊,我一点都不希望在我的解剖台上出现某些人的身体,手术刀打开胸腔,摘下心脏,仔细辨别到底是哪把刀要了他的命,然后给刀的主人判更重的刑。尽管这是我的工作,但我真的不喜欢,甚至生理性厌恶。”
这话血淋淋地残忍,如果别人,大家还能当吹牛皮听听,但她是法医。
所有人不寒而栗,孩子们更是白了脸。
老警察叹息一声,“这些孩子没脸没皮着呢,说啥都不管用。”
欧阳也没指望管用,她只是想点一点他们,算是日行一善。
她对胡彪说道:“你要想进监狱,办法多的是,但热血上头杀了人,最不值得。”
她讲的不是大道理,而是站在他角度上的实事求是。
胡彪低下头,没有说话。
欧阳便也罢了,配合警察做好笔录,离开了警局。
此时天色已晚,看看表,已经五点过五分了,过了她和穆芸约好见面的时间。
欧阳赶紧打辆三蹦子回到了慈安街。
穆芸正在街口等她,小丫头穿着朴素的紫色中长款棉袄,正冻得来回跳脚。
欧阳给了钱,跳下车,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穆芸晃了晃黑屏的手机,“没事,我手机没电了,没办法通知你,只好在这儿傻等。”
欧阳道:“为表示歉意,我请你吃好吃的。”
穆芸有些警惕,“你想吃什么,太贵的话,我可还不起。”
欧阳道:“还不起就不用还,等我什么时候有了孩子,把她往你班里一扔,我就占大便宜了。”
穆芸“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那倒也是,行吧,我要吃好吃的。”
欧阳问:“你想吃什么好吃的?”
穆芸有些犹豫。
欧阳道:“咋,太贵了,又舍不得宰我了?”
“有点儿。”穆芸老老实实地承认了,“我听温老师说,瓷湖路新开一家川菜馆,他家的飘香水煮鱼特别出名,咱俩要一小份就够了。”
温老师就是温丽萍,她们确实是同事。
水煮鱼是新流行过来的,欧阳也听同事们说过这家店。
她笑道:“巧了,我正好也想尝尝呢。”
【📢作者有话说】
昨天没写完,今天早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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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一起吃饭
◎二合一◎
飘香川菜馆。
欧阳和穆芸在大堂里落了座。
一位上了年纪的服务员殷勤地问道:“二位姑娘想吃什么?”
欧阳道:“一小份水煮鱼, 一份火爆腰花,一份鱼香肉丝, 两碗米饭,一大瓶可乐。”
穆芸见她点了三个菜,不由有些紧张,“欧阳,就咱俩,会不会点太多了?”
欧阳给她倒了杯可乐,“多了就带回去当夜宵吃。”
穆芸放心了,“那行, 正好睡得晚。”
服务员走了。
欧阳问:“刁岭你找到了吗?”
穆芸点点头,“我正要和你说呢, 找到了……”
刁岭十五岁,高一三班的学生, 家在秀才路榆钱胡同。
父母双全, 上面还有一个哥哥。
他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学习非常好, 几乎不偏科, 但文科更好。
总的来说, 没什么槽点。
穆芸道:“那孩子有点瘦弱,中等个,皮肤很白,眼睛很大,瞳仁黑漆漆的, 总是一副忧忧郁郁的样子。”
原来这就是连环杀人案主犯小时候的样子, 和某些文艺少年区别不是很大。
那么, 他是后来出现了什么变故,还是天性凉薄?
或者,解远的死……
算了!
欧阳停下疯狂的念头,笑道:“原来还是个好孩子。”
穆芸问:“你打听他做什么,犯事了吗?”
“那倒没有。”欧阳想了想,“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说。”
穆芸道:“放心吧,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很小心了,一般都是我自己观察来的。”
欧阳道:“那就好。”
像刁岭这种人,必须十倍谨慎才行,不然穆芸出了事,她担不起责任。
她转移了话题,“你最近怎么样,你妈还要拿走大半的工资吗?”
穆芸道:“冬天了,生意不太好,但她也没多要。她说她的钱要给我弟买婚房,我给的钱负责我俩吃喝,剩下的我自己攒着,将来结婚就不给我办嫁妆了。”
欧阳问:“你失望吗?”
穆芸道:“没有希望,哪里来的失望?说实话,我妈一个养我和我弟两个不容易。你说她只管我弟不管我,是偏心,但你说那是她的错吗,这个社会就这样,我弟没房就娶不上媳妇,我能眼睁睁看着他打光棍吗?她也是被社会习俗捆绑着往前走,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欧阳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要你弟争气,毕业后能把家里撑起来,你和你妈就能喘口气了。”
穆芸点点头,“还行,修车不是啥大本事,但总归有口饭吃。”
其实男人没本事问题也不大,有力气也行,卖卖苦力就能能养家糊口,关键在于人品。
只要穆芸自己看得开,欧阳作为朋友,点到为止就行了。
以免说多了,里外不是人。
欧阳道:“说起嫁妆,有人给你介绍对象吗?”
穆芸有些羞赧,“有,我们学校的一个男体育老师对我有意思,但我还在考虑。欧阳,两口子都是老师也不太好吧,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