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79——奶酪月亮【完结】
时间:2023-10-24 14:40:53

  教师宿舍里,苏盼看着已经整整一个假期都没有见过的肖老师,对方也深情意动地看着她,两个人宛如干柴遇烈火一般的,连半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动情地翻滚在了一起。
  两个人恬不知耻地将背丨德偷丨情描绘成纯洁美好的爱情,将他们各自的婚姻、家庭当成该被破除的糟粕,却绝口不提他们之间如此不丨伦的关系。
  但她还是太年轻,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难掩眼角的风情,甚至将这种苟且之事当做骄傲,毕竟那时候的她已经成功上位,挤掉了那个曾和肖老师一起吃苦的原配妻子,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孩子他后妈。
  想起当时苏芳得意洋洋的样子,苏盼觉得自己不给她和那个满肚子都是花花肠子的肖老师举报了,都对不起苏芳那一次次同自己说的炫耀话。
  所以,在她托沈惊蛰“送”到食品厂厂长家的那封信里,她也没落下对这两个人之间不单纯关系的举报。
  至于为什么没有单独写一封举报信给学校……
  一方面是因为这个世道对女同志总是多了几分不公平,她当然可以和校方曝光了肖老师和苏芳之间的不伦关系,可同样的,肖老师的原配妻子和她的孩子也会成为话题中心,成为被议论的对象,再加上寄信给校方也不一定能得到结果,校方可能会为了学校声誉而把事情压下来;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上辈子曾听刘淮说过,那肖老师的原配妻子是他们食品厂厂长妻子的堂妹,虽说关系远了点,但当初厂长家的孩子插队下乡的时候,两家的关系曾一度走得很近,再加上这位厂长不是会袖手旁观的人,所以……
  此时此刻,正在宿舍里的两个人才刚把衣服脱了,准备进入主题的时候,宿舍的门就被人猛地踹开了——
  还没等看清踹门的人是谁呢,肖老师就先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萎了,苏芳也跟着尖叫一声,连忙掀起床上的被子,鸵鸟般地躲了进去。
  可这种时候会跑过来踹门的人,除了肖老师的原配妻子外,恐怕也只有刘淮这个绿毛龟了。
  但很可惜,刘淮还不知道这件事。
  就算知道,他恐怕也顾不上捉奸。
  因为——
  厂长办公室里。
  厂长看着经排查后统计出来的财政问题,拍着桌子怒吼道:“刘淮,这是你这几年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受贿、中饱私囊的证据。你不愧是工农兵大学生,这才当上采购部主任几年,你就敛财敛了好几千块!我可告诉你,厂子已经决定报警,将这次事情移交给公安同志处理,你就等着坐牢、吃窝头吧!”
  刘淮:“!!!”
第19章
  只一天的时间,刘淮和苏芳两个人就从新婚夫妻变成了双双落难的怨偶。
  一个被捉奸捉双,在学校里出了名,造成了极大的不良影响,直接被停课处理,并且很可能会被开除,彻底作没了大好的未来;
  一个被拿贼拿赃,在厂子臭了名声,不光要吐出几千块赃款,还被厂子开除并把事情移交给了公安,随时可能蹲局子。
  刘淮仓皇地回到家,正准备拿钱消灾,甚至是开始考虑卷钱跑路的可实施性时,却无意中听到了邻居们对自己指指点点的议论声。
  他是个极好面子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叫苏芳戴绿帽子呢。
  为此,在看到还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地躺在屋里床上装洋蒜的苏芳,本就因丢了工作甚至可能得蹲监狱而恼烦的刘淮更是火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掀开了被子,给她从床上拽下来,并一路拽到了院门口,当着来往所有的人狠狠给了她一嘴巴。
  “贱人——”刘淮将怒火化作巴掌,尽数撒在了苏芳身上。
  几巴掌下去,苏芳的脸肿得老高。
  男女之间的悬殊力量,让她如何反抗也抵不过此刻暴戾的刘淮,但苏芳从来都不是坐等挨打的人,就算打不过,她也要骂过对方!
  在刘淮一声叠一声“贱人”“荡丨妇”的辱骂中,苏芳尖叫着喊道:“我要是贱人的话,你就是阉人!你是连硬都硬不起来,扒光了还没有半根手指长的阉人!”
  刘淮:“!!!”
  众人:“!!!”
  ……
  如果说,刘淮是被戳穿自己最难以启齿的秘密而恼怒疯狂的震惊,那同样听到苏芳这一嗓子的围观群众,就是纯粹的震惊,并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在了刘淮的下三路。
  “怪不得他前面的老婆会和他离婚,原来是个太监啊。”
  “他还说是因为女方生不出孩子才离的婚,真不要脸!”
  “……”
  众人的议论,和投过来的目光,叫刘淮崩溃得恨不得杀了苏芳——
  他才不是太监!
  他就只是软了点,也短了点……
  已经吃药调理了,他是有生育能力的!
  但刘淮此时无力的解释,根本没有人会相信。
  尤其是在苏芳还在不停叫嚣,甚至用手比划着那玩意儿究竟有多废物的情况下,大伙儿更是都把注意力放在他到底有多“太监”的问题上,听都没听他的解释。
  ——我要杀了她!
  刘淮双眼通红道。
  老苏家人赶过来时,正看到刘淮狠狠掐着苏芳的脖子,将她掐得满脸通红的画面。
  他们本来是想过来找刘淮算一算之前说好的彩礼钱,和今天苏远志被领导戳穿了他倒卖公有财产而需要赔钱,连工作都丢了的事。
  本就是来势汹汹,再看到刘淮像是真要给苏芳置于死地的场面,老苏家几个人就更有理了,直接捋着袖子冲了上去。
  ——苏芳尖利的哭嚎声、刘淮愤怒的嘶吼声、老苏家在其中添乱外加泄愤的拉偏架动静……还有围观群众们止不住议论纷纷着的声音。
  场面混乱得倒真如苏盼所期盼见到的那样。
  ——狗咬狗,一嘴毛。
  直到巡逻的公安赶来,这伙子人还都不依不饶地要对方给自己赔偿。
  然后,他们就没有任何争议的,都被公安同志给带走了。
  ……
  苏盼得知这场闹剧,还是六月份时,在郑小娟和王红星两个人寄过来的信里看到的。
  这两个小姑娘似乎是在成长过程中没有除彼此外的朋友,好不容易遇到苏盼这个温柔大姐姐,就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出来给她看,哪怕是在兰花市,也都忍不住隔个几天就写一份信给她,不是写最近的生活、工作,就是在兰花市的听闻。
  这不,写来写去,这俩不知道内情的傻姑娘就把这件发生在兰花市,且沸沸扬扬许久的事给写在了信里,根本没想到这件“新闻”里的所有人物,都和苏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信上说——
  苏芳强烈要求离婚,刘淮却死活不肯,纠葛了好一阵子后,刘淮失踪……或者说,是在和人借了不少钱以后卷钱跑路了,只留下了一屁股账给苏芳。
  但苏芳也不是什么善茬。
  刘淮前脚刚卷钱跑路,她后脚就拿着结婚证把刘淮的房卖了,并趁着刘淮那个老家的亲娘没反应过来前,直接拿着卖房子的钱,还有从娘家“拿”走的不少钱一起,跟着被学校辞退的肖老师私奔走了。
  刘淮携款潜逃,上了公安的通缉令,落网也只是时间问题;苏芳和人私奔,被儿子跑了房子也没了的刘淮老娘给告到了公安。
  公安有没有通缉苏芳不知道,但同样丢了不少钱的老苏家却实打实让刘淮老娘赖上了……
  虽然郑小娟和王红星都没读过多少书,但两个人却是从小跟着总爱坐在村头将家长里短说得宛如天书一般夸张的老头老太太们一起长大的。
  耳濡目染,两个人词汇少,但架不住也能在信里将这件事情写得绘声绘色,给了苏盼一种她仿佛真的置身在现场,也真的亲眼看见了刘淮和苏芳这俩祸害精,连着各自代表的婆家娘家一起“狗咬狗”的场面。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上辈子,曾被刘淮死死瞒住自己是个天阉的秘密,竟然会在这辈子被苏芳给当众揭穿出来。
  这倒是大快人心!
  说起刘淮那天生的毛病,苏盼原本是不知道的,毕竟上辈子打结婚那天起,刘淮就没跟她在一屋里睡过,她那时候本就不乐意嫁给他,对于不同房这事根本乐得自在,也没往那地方想。
  还是后来她遇见刘淮的前妻,得知她二婚后生了娃,才猛然意识到,刘淮所说的和前妻离婚是因为对方是不下蛋的母鸡这样的说辞是假的,真正有问题的根本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那时候,苏盼没多想就把这事告诉了家人,却没想到苏卫国和李槐花在得知这件事后,不光没替当时等同于是在守活寡的自己着想半分,反而是将这事当成了把柄递到了刘淮跟前,以此作为要挟,好叫刘淮能在工作中多帮助、提拔苏远志。
  这样做的后果,可想而知。
  刘淮暴跳如雷,苏盼也结束了虽一直守活寡但还算安稳的日子,成了刘淮拳头下的沙包和出气筒,并为防止她把事情说出去,刘淮还将他一直住在乡下的老娘接到了城里来,只为了专门看着也限制她的自由。
  但还好。
  都过去了。
  刘淮、苏芳还有老苏家的人也都得到了报应。
  她能释怀,也该释怀了。
  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很多轨迹似乎都随着苏盼的改变而跟着走向了所有人都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方向,世界也变得嫉恶如仇。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曾禁锢了苏盼两辈子的心结,与她曾受过的不公平待遇和所有苦难,似乎都在这一刻,在信中一字一句的描述中,灰飞烟灭,成了被阳光刺穿的沧海一粟。
  世界像是焕然新生,所有人在她眼中都重新变得鲜活起来,连同她自己,也重新染上了缤纷的色彩。
  这才是真正意义的重生。
  她心中诞生了新的憧憬。
  ——不要为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而浪费生命。
  同样的道理,放在狗血的生活中也一样适用。
  这样想着,苏盼将写了半页想继续询问关于这两个人和老苏家等人详细情况的回信揉成了一团,随手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狗血剧早已过时。
  现在,该流行大女主剧了。
第20章
  挥别了沉重过往中的人与事,没了重生后所产生的急切心情,苏盼只觉得这日子越过越有意思,也越过越有盼头。
  而一旦人的心境出现好的变化,那生活自然而然也会过得更轻松,而日子变得轻松了,便会觉得这时间就好像只眨下眼的工夫就过去了。
  这不,只一转眼的时间,这日子就从和煦的春天变成了炎热的夏天。
  在这个还没有被工业过度污染的年代,不光四季分明、环境空气好,夏天蚊子也贼多。苏盼向来招蚊子,只一个晚上时间,就被顺着蚊帐缝隙钻进来的蚊子给咬了一身的蚊子包。
  看着自己这满身又痒又红又肿的蚊子包苏盼:“……”蚊子,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本来这几天她心情还挺好的,因为沈惊蛰来信说经过这几个月的忙活,他们的生意可算是在兰花市铺展开了,也打出了名号,不少人都从他们这里拿货,如今在兰花市已经可以说是供不应求了。
  所以,他们打算扩大经营,过阵子去周边几个城市尝试铺货。
  最晚下月初,她就能收到沈惊蛰邮寄来的汇款单。
  大概有三千块钱,其中两千是她之前给的本金,剩下的一千则是从开春到这个月为止的全部盈利的一部分。
  沈惊蛰在信里写了,从下个月开始,每月月初给她汇上个月盈利的一部分,剩下的部分则继续押在生意上,等到年底,他们再回来京市的时候,几个人再凑在一起算总账。
  苏盼昨天晚上翻来覆去想了半宿,估摸着要是这生意能继续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没准儿都不用再等到明年,今年年底,她就能攒够在京市买房的钱!
  一想到那一张张的大团结马上就要寄到自己手里,苏盼是既激动又兴奋。
  虽说她现在每个月也能赚大几十块钱,挣得比不少工人还多,但俗话说得好,小钱靠攒,大钱靠命。
  她上辈子挣来的那些小钱,攒来攒去也只够她到退休年龄后,给她自己安排个好点的老年公寓的,如今重来这一辈子,她又怎么甘心比起上辈子也只是多了所房子或钱呢。
  可以说,在收到沈惊蛰的来信后,苏盼就燃烧起了骚丨动着的野心。
  她重生的价值,不能仅仅落在买房落户上面,也不能光靠着投资沈惊蛰赚钱就算是满足,得想办法走出条属于自己的路才行!
  不过……
  房子还是得买,户口还是得落。
  有个京市本地的户口,以后不管是做什么生意,也都要比顶着外地人的身份好做。
  正想着自己这阵子得抽空看看房子的苏盼没忍住地挠起了脖子上的包,心想回头得去药店买点止痒药膏的时候,恍然意识到,现在还是只有清凉油的1980年……
  啧,只能想想别的驱蚊止痒的办法了。
  正想着呢,苏盼就听见正在书房的宋玉书喊她的声音:“小苏,你现在有事吗?没有的话,能过来一趟吗?我有事想和你说。”
  嗯?
  有事要说?
  苏盼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八点十分。
  这向来是宋玉书每日在书房独自安静阅读的时间。
  ——她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段里找过自己。
  今天如此罕见地在这个时间段里找自己,还说是有事要说……苏盼有些感到意外,也不免产生几分担心的情绪,生怕宋玉书喊自己是她身体不舒服,又或者有什么事需要自己过去帮忙啥的。
  这样想着,她也顾不得想驱蚊的事儿了,边朝楼上书房走,边回答道:“宋教授我现在没别的事忙,您找我有什么事啊?我这就过来——”
  ……
  苏盼来到书房,正想问宋玉书叫她过来是有啥事,可刚一抬头,话还没说出口,宋玉书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着她鼻子上那个又红又肿的蚊子包,满眼都是又好笑又心疼。
  也难怪宋玉书会觉得好笑——
  苏盼本来就白,蚊子包偏又红红肿肿地挂在她鼻子上,乍一看,不像是蚊子包,倒像是苏盼顶了个红鼻子。
  “你瞅瞅你这让蚊子给咬的,怎么连鼻子都有呢。”看着苏盼这鼻子,宋玉书都忘了自己要说的事是什么,只说道,“回头我让同事帮忙找点艾草,到时候拿回来给搁你屋里熏熏。”
  “谢谢宋教授。”苏盼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子的蚊子包,同宋玉书说道,“不过教授您要是能弄来艾草的话,能不能一次性多弄来点?回头我连着您的房子一起熏,剩下的还能留着给您泡脚呢!”
  “行啊,我到时候找人多要点。”
  宋玉书点了点头后又莫名觉得有点不对,总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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