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白月光?好巧我也是啊!——月藏弦【完结】
时间:2023-10-28 14:35:43

  雪莲觉得虽然现在艰难一点,但只要躲过这段时间,凭借那些藏起来的钱财还有简悠白的把柄,她的未来还是能好好谋划谋划的。
  可惜,有再多的谋划,在入夜之后也宣告全部成为泡影。雪莲这只自以为脱身的黄雀,早有猎人在等着她了。
第95章 第 95 章
  武安侯府的全面封锁持续了整整三天, 其实大部分事情在当日就已经查清了,后边两日不过是在核对一些信息的真伪,大部分时候不过装个样子, 这也是为了做出一种态度,能给某些有心人传递出一种假象, 侯府虽然在大动干戈的调查当时却成效不大。
  而此时陈糯糯正在仔细的翻阅着一份又一份秘密口供, 所有上了这份名单的,表面看上你其实都是没有大问题的, 因为有明确问题的那些, 在这三天都已经陆陆续续被处理了。
  严重些的,像刘勇这种为了钱财勾连外人大肆透露侯府消息的, 即使他装的再无辜, 但一项背主是逃不掉的,况且他透露出消息还导致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最后是并入匪徒案处理。
  而像是郑二狗那种玩忽职守的, 打几个板子罚没点月银算是小惩大诫。
  侯府整体风气还算不错, 毕竟在陈糯糯嫁进来之前, 周则衍就怕那些老仆轻视年轻主母,已经特意敲打过一番了。陈糯糯嫁入之后又是直接让自己心腹姑姑掌管后院,又是连着查了近一月的账,大部分仆从还是有眼色的, 知道这个主母不是好性儿的,自然不敢做的太出格。
  所以这查出来的大部分也都是类似于金额不大的贪墨, 干活时的偷奸耍滑, 或个别仆从私人关系混乱之类的小错。
  不过这一番彻查也算有个意外收获, 再去城外别庄之前, 府里就有人试图在她的食物里动手脚, 三天两头的就拿着一些秉性相冲的食材做成的餐食,这事儿原本还没开始调查呢,这会儿好了,直接就是一起查出来了。
  原本她们主要疑心的是大厨房的厨子,却没成想这事情和厨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有问题的是食库。
  大厨房的食库管事叫李承,是那位前些日子被陈糯糯从内院打发走了的清霜姑姑的丈夫。
  整件事情的起因虽然是清霜在某些人的诱导之下当了出头鸟,自以为自己是曾经公主府过来的老人,架子都要摆到当家主母的头上去了,正好陈糯糯想把内院管事的位置给秋姑姑,自然就把秋霜一撸到底。
  但是李家人到底还是有些旧日情分和脸面在的,清霜虽然不能再在内院做管事了,她丈夫认的干爹李公公还是大库房的管事呢,她丈夫李承也掌管着食库。李承去向老管家求情,想要让自己婆娘在食库谋得个差事,老管家到底还是看在李公公的面子上让清霜在食库里面干活了。
  原本不过是打打下手盘点食材进出和存货,可哪成想清霜会如此处心积虑的谋划。她本就心思狭隘,又对陈糯糯下了她内院管事位置心怀怨恨,比如下毒这种事情她自然是不敢干,可用食物相冲这种手段,天长日久的用着水磨功夫败坏主母身体这种事,她却干的无比开心。
  甚至每一回找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调整食材,费尽心机在一桌菜色里成功的引导搭配出几样互相冲撞的食材,都能给她带去无限的成就感。而想象着那高高在上的侯夫人每天入口的食物都是她精心设计的陷阱,更是能带给清霜莫大的快意。
  可惜,清霜这自以为是的报复连一个月都没能持续下去,就在这次的调查之下暴露的一干二净,而这次,要承受后果的不止是她,还有她身后的一大家子。
  这些琐事,在陈糯糯这里也只不过是过一眼而已,她这次大动干戈的整顿府内事物,看似是为了遇险之事,但真正的理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陈糯糯手里的那叠纸终于翻到了最后一张,看完之后她在其中抽出了五份,这五人都是四年前进来的,当时周则衍人都还在南方,这座府邸还处于没有主人的状态,所以公主府的长吏打着公主关心儿子的旗号,给当时的周府送一些花木古董玩器,并一同送来一些伺候花木古玩的人员,完全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陈糯糯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一开始就是秦观岩的人,这些年又做了些什么,她要的不过是一条线,一条光明正大牵扯到秦观岩的线。
  回忆起和秦观岩相关剧情的陈糯糯,就像是一个看过了参考答案的人,她知道了一个非常重要却不确定真假的答案,而这几日所做的一切对她既是一种验证,也是为了补充解答过程。
  如今,解答过程补齐了,而真伪,也已经验证了十之八\九。
  拿起笔架上的毛笔,让笔尖舔过浓郁顺滑的墨水,陈糯糯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秦观岩”三个字。
  ......
  受皇命出城密查回城的周则衍刚一踏进龙禁卫府衙,早就等在那里的宋简就给他递上了一叠资料:“统领,您要帝都周边地形图。”
  周则衍接过后一边快速翻阅,一边往龙禁卫的囚室方向走去。
  随着纸张一张张被快速的翻过,一个个的细节被填补进了原本脑子里只有大致框架的地形图里。当周则衍走到囚室外面的时候,那叠复杂的资料已经完全的填补进了他的脑子里。
  “你记住几个地址,明天带人去蹲守,以监察为主,就算发现了可疑之处也不要动手,能跟就跟,若对方警惕性高宁愿跟丢也别惊动了他们,这份资料拿回去存档。”周则衍把资料递回宋简手里交代道。
  宋简动作熟练的接过,然后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视线依然下意识的在自家公子的脑袋上转了一圈。虽然经历了无数次,但每一次见到公子这样哗啦啦随手翻书一样的记东西,不管看几次都让人很是叹为观止啊。
  “这是画本案有结果了?”随着四个地址从公子嘴里吐出,宋简全部记下后才往周边环视一眼,然后靠近周则衍低声询问。
  比起安静沉稳的宋单,宋简明显要“活泼”许多,好奇心也强很多。
  “......”周则衍淡淡的看了宋简一眼,虽然没有说话,当时眼神里却已经明晃晃的表达了别多问这几个字。
  虽然龙禁卫是皇家禁卫,但有些隐秘在没有完全说开之前,最好的状态就是该做事就做事,当时不要问不要说,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宋简缩了缩脖子,当先一步给周则衍推开了囚室的门:“里边这家伙敢对着夫人出手,简直是不知死活,反正人证也不差这一个,指正那人留车夫也就够了,公子何必还留着他性命,要我说直接......”宋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若说画本案后边牵扯太大,在最上边没有决断之前,他们处理起来都需要慎之又慎,但是这群匪徒又是放火又是杀人的,公子竟然还只让好好关着?
  “他还有其他用处,这几日都关着,有没有人进去过?”周则衍向宋简问道。
  “按公子您的吩咐,只给了吊命的食水,这几日就那么关着。”
  “嗯。”
  说话间,囚室的门已经被打开,随着那门被开始,里面潮湿中带着浓重发霉味道的浑浊空气也扑面而来。
  周则衍脸上浮现出嫌弃之色,但依然还是皱了皱眉头走了进去。这是一间不大的囚室,里面除了胡乱堆叠在角落的一堆稻草充作床铺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唯一的光源还是卫兵临时送进来的那盏油灯,随着门被重新关上带起的一阵风,油灯在黑暗里一阵剧烈颤抖,飘摇的灯火给这间囚室更平添了几分诡异的压迫感。
  但就是这飘摇的灯火,让蜷缩在稻草中的匪徒头领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的烟火,他手脚并用的试图从牢房角落爬到周则衍面前,却又被锁链限制了行动。
  被囚禁于这间潮湿又寂静黑暗的牢房里面,他几乎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看着本就不多的食水一点点减少,黑暗和饥渴每时每刻都在冲击着他的心理防线,而且他身上被那个女人刺出的伤口虽然不深,但却一直在出血,所有的这一切都让他几乎崩溃。
  他几乎以为自己就会这么慢慢的被饿死渴死或者流干鲜血,死在这间黑暗寂静的牢房内,就像死了一株野草般无声无息。
  如今总算是见到了一丝光亮,见到了有人来审讯他,今日这场审讯对他来说不是审讯,而是救命的稻草,匪徒头领甚至都有种重新活了过来的感动。
  但同时又有一种深切的惧怕,他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如此光风霁月的男人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手段,他甚至都没有花一分的力气,就让自己已经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心。
  “好吧,终于轮到你了,我们好好来聊一聊?”看着宋简一把抓起匪徒头领的那一头卷毛,硬生生的拉的他的整张脸扬起,周则衍端正的站着,即使是站在这阴森脏污的囚室,也像是在月下花间临风而立,端的是仪态端方风雅无双。
  他语调平稳的向着匪徒头领发问,如果不是此时匪徒头领满脸的惊惶之色,别人还以为他多么性情温善呢!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匪徒头领迫不及待的出声,生怕晚了一秒,他面前这盏小小的油灯就会被拿走,他会被重新抛回这寂静黑暗的牢笼。
  此时的他内心甚至是有些委屈的,他当晚既然说出艾克那个名字,就已经做好了交代一切以博取活命机会的准备,可哪成想眼前这人却根本什么都没有问他。
  “你是从哪里听到艾克这个名字的。”周则衍也不废话,直接单刀直入,这几日的疲惫和牢房里糟糕的环境让他的心情并不太好,根本就不打算和这人虚与委蛇。
  “我说了,你能让我活命吗?”匪徒头领小心翼翼的查看眼前这男人的脸色,但周则衍整个人站在背光处,他再如何睁大眼睛,也无法看清。
  “我能让你死的干脆利落。”周则衍的回答明明白白,他是绝不可能留下这人性命的。
  室内的唯一光源轻轻颤动飘动,就像匪徒头领此刻的心情。
  “笑话,我要是求速死,那晚我就可以去死了。”匪徒的眼神仿佛幽暗的火苗,带着浓烈的情绪盯着在自己面前静静站立的声音。
  “呃!”一声略显沉闷的痛苦哼声从匪徒头领口里传出。
  原来是一直控住他行动的宋简狠狠一膝盖顶在他的后脊骨上,直接用动作警告他安分恭敬一点。
  “没错,你要是不提起那个人,当晚就能速死,但现在......除非把我想知道的全盘托出,不然怕是求死不能了。”周则衍周身气场依然毫无波动,只是说出来的话对于匪徒头领来说就不那么友好了。
  “我一向不喜欢太血腥的戏码,所以这几天也没让底下人对你动手,但经过这几天,想必你也知道,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可怕。”周则衍忽然轻笑了下,仿佛他们此时在谈论的是一件什么很轻松的事情。
  但他的话却像一把尖刀,反复的穿透匪徒头领的心弦,这几日的黑暗仿佛又一次漫上他心头,如果可以,他宁愿被虐打也不想再经历一般那种饿着渴着流着血等死的滋味。
  他过往的经历让他比一般混黑的人更明白某些特殊部门刑讯的手段,也就是明白,才更加惧怕。匪徒头领明白周则衍说的是实话,他们根本没有对他动真格的。
  “说吧,我的耐心不多。”周则衍再一次的询问,但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点不耐。
  匪徒头领的内心也随着周则衍情绪的转变越发的被恐惧撕扯得支离破碎。
  “六年前,艾克大人让我们从沙楼来到帝都......”
  听到沙楼两字,一直站在匪徒头领身后的宋简不由的心里一跳。
  他是知道的,自家公子在多年前,有一段时间对于沙楼这个边陲国有着异乎寻常的关注,虽然后来这种关注似乎消退了,但是就算是如今,公子手下依然还有两支商队是走沙楼国那条线的。
  这其中,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那接来下的谈话,是他该听的吗?
  宋简抬头看了自家公子一眼,见周则衍并无什么特别的表示,瞬间整个人都充斥着某种愉快的气息:他家公子,果然最信任的人就是他。
  匪徒头领依然在继续交代:“我在沙楼的名字叫做乌坛,现在对外的名号是老乌,被派到帝都得到的唯一指令,就是弄个不引人怀疑的身份蛰伏下来,若有用到我们的时候,领头人就会来找我们。”
  “所以这次对我夫人动手,不但是因为有人买凶,还是你们那所谓领头人的意思?”周则衍迅速读出了他的弦外之意。
  “是,在差不多一个月前,领头人就下了命令,让我们伺机除掉她,但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哪知道那么巧,正好在黑市上有人要买她的命,猴子联系上了我,我便顺理成章的接下了这单活计。”
  听到这里,周则衍无法再继续保持平静了。
  差不多一个月前,那不是他和糯糯刚新婚的时候?他为什么会在自己和糯糯刚成亲的时候,就处心积虑要杀了糯糯?
  “为什么?”周则衍目光如电的盯着老乌,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我不过是底下干活的小角色,上边有命令我就干,哪里会去问为什么。”老乌在这样锐利的眼神之下下意识的就避开了视线。
  “可你却知道我和艾克的关系。”周则衍冷冷道。
  “这......这只是巧合......我之会知道你与艾克大人的关系,只是曾经有一次不小心看到了领头人的飞鸽传书......还有,你的那只眼睛......”老乌说着又往周则衍脸上卡去,这次依然只是看到一团暗影。
  “你们的眼睛一模一样。”他还是把话补全了。
  “你口中的领头人是谁?”其实周则衍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如今只差在这人口里得到证实。
  “他对艾克大人忠心耿耿,你想知道的事情他不一定会说,说了也并不一定是实话,留下我,我可以帮你验证。”老乌虽然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但依然在言辞间极力给自己埋下可能活命的机会。
  ......
  大半个时辰之后,周则衍带着宋简走出了囚室,他身上依旧是纤尘不染的模样,但宋简的衣服下摆还有袖口处,却留下了几抹刺目的血色。
第96章 第 96 章
  陈糯糯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此时还没到该睡觉的时候,但这几日几乎是连抽转,又是遇险又是生病又是赶路, 还要费心费力整顿府务,即使是她一贯身体健康此时也感到非常疲惫。
  若是在往日, 她便提前上床睡了, 但今日还有事情要和周则衍商量,所以犹豫了一下, 陈糯糯还是选择在软塌上先略躺一躺, 养一养精神。
  不过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精力,在周则衍回房的时候, 陈糯糯已经在软塌上用略有些别扭的姿势沉沉入睡了。
  周则衍在离着她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好她, 在摇曳的烛火之下,酣睡的美人仿佛全身被染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她白皙的皮肤如最上好的瓷器, 在烛火跳动中熠熠生辉, 灯下看美人, 更是有种让人如坠入梦境般的美好而虚幻的氛围。
  “砰砰砰......”就这么静静看着,周则衍感到自己的心就莫名的加速跳了起来,即使成婚已经有一段时间,但心动的感觉并没有丝毫消退, 反而随着相处日久而愈发的浓烈。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