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言初紧绷的脸色缓和:“好。”
他这才想起身后的人:“对了,溪溪,这是我小舅。”
“小舅,这是我对象,苏溪溪。”
苏溪溪早看到了那一头耀眼的金发,生疏的打了个招呼。
温遥和容言初完全就是两个风格的人,看起来没一点相似的。
和梁婷告别后,就踏上了温遥的车。
两人坐在后座,衬得温遥就像个司机。
温遥瞪了一眼注意力都在苏溪溪身上的小外甥,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当起了司机。
苏溪溪往容言初那边挪了一点:“你下午不是有课吗?怎么会在这里呀?”
容言初声音温和:“只有一节课,去了一趟我外公那边。经过那地方,刚好看到了你。”
有外人在,苏溪溪不方便和容言初多说话,显得怪不礼貌的。
温遥焦急的想参与进两人的对话,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在前边唉声叹气的。
把苏溪溪搞得坐立不安。
等车离开后,她松了口气:“感觉你小舅好年轻,还染发,和你差多少岁啊?”
容言初说:“差四岁,他是外公的老来子。”
苏溪溪的好奇心上来了:“你和你小舅的关系很好吗?”
“嗯,还不错。”
“你小舅和梁婷还认识诶,那你和梁婷以前没见过吗?”
容言初仔细地回想了下,确切的说:“没有见过。我不太清楚小舅和梁婷的关系,大概是他俩之前相过亲。”
吃晚饭还早,两人在校园里闲逛。走到湖边,坐在长长的木椅上。
容言初状似无意的问:“溪溪,下午好玩吗?”
苏溪溪靠在椅子上,“不太好玩,有点吵,但我又不好说什么。不过,梁婷的几个朋友还挺搞笑的,听她们讲了好多八卦。”
贵圈的八卦就是劲爆,要不是离开了她都还想继续听。
容言初对八卦不感兴趣,只是说:“下回想去哪儿,可以告诉我。”
苏溪溪撇头看他,后知后觉:“你不喜欢我和梁婷一起出去玩儿?”
容言初嘴硬道:“没有。”
他只是看到了那个男生的目光,听到了那个男生说的话。当时他要不在的话,不出意外的话,他就要被人挖墙角了。
幸好他在。
苏溪溪撅嘴,轻微控诉:“没有才怪。你不知道你走过来的那眼神,要不是我问心无愧,吓都要被你吓死。”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干了什么滔天大罪,去的地方也是正规场所。
她生气了!!这种行为不能惯着!
容言初知晓是自己的问题,迅速低声认错:“对不起,溪溪。”
坐着都高她一截的男人,此时可怜巴巴的像一只被主人批评的大狗狗。
半指长的发丝蓬松,看起来发质很好,软软的,很好揉的样子。配上一张帅气十足的脸,再大的气都消了。
颜控的世界,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苏溪溪伸手轻轻的揉了揉,特大方的说:“原谅你了。”
头顶是喜欢的女孩轻柔的抚摸,痒痒的,很舒服,甚至能感受她手心的温度。
容言初直接从耳尖红到脖子,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咬着唇竭力压低心跳声,生怕面前的女孩听到。
她摸他头了,溪溪就是喜欢他的!
他僵直着身子一动不敢动,乖乖的等待女孩摸够,依稀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两人离得很近,似乎呼吸都明白了主人的心意,混乱的交织在一起。
暧昧又令人上头。
羞耻的生理反应,使得容言初更不敢抬头了,脸绯红一片,像是沾染了晚霞。
苏溪溪对他的这副模样就是一整个心动暴击,心尖肝儿都在发颤。
捂住胸口,激动不已:“言初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啊!!”感觉自己像是捡了个大宝贝。
容言初抑制住羞赧,抬眼就看到她小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眼睛里像是有一拢月色,令人无端心动。
苏溪溪是容言初的,容言初是苏溪溪的。
世界很大,而在这一刻这双灿若星辰的眼眸里,只装了他一个人。
脸红的容言初太对她胃口了,想一屁股坐死。苏溪溪觉得她不亲一口,都觉得对不起她自己。
于是,趁着没有人看着这边,咳了咳说:“你低一低头。”
容言初不知她要干嘛,依旧听话的低下头,沙哑的问:“现在可以了吗?”
乖的不像话,任人摆布。
苏溪溪内心疯狂呐喊:我承认了,我踏马就是大变态。
想亲死他!
苏溪溪飞快的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好烫,好软。
然后就看到,容言初的脸更红了,红的快要滴血。
薄薄的下唇瓣被咬得有了牙印,上面隐约还有一点水润的光泽。
苏溪溪可耻的咽了咽口水,痛苦的撇过头去。呜呜呜,不能再看了啊。
“言初哥哥,我们去吃饭吧。”
容言初满脑子都是那一秒温软的触感,睫毛轻颤,脸颊发烫,手脚无措。
无不昭示着他无法平静的内心。
根本思考不了问题,身体的异样更是让他起不来身。哑着嗓子祈求:“溪溪,再坐一会儿,好不好?”
苏溪溪没想到那处去,以为他是不好意思顶着张通红的脸:“好。”
坐了两秒,又不确定的问:“容言初,我刚才……你没生气吧?”
两人处对象,她的行为算出格了,也不知道容言初能不能接受。
容言初眼神躲闪,低低的说:“没。”
伴着春风拂过湖面,一句轻到不能再轻的话悄然略过。
“我很喜欢。”
第63章 63
◎我信◎
鉴于容言初神情有些恍惚, 晚饭是在食堂吃的。身材高大的男人,全程跟在苏溪溪身后,说含羞带怯也不为过。
回到寝室路上, 苏溪溪总感觉身后有人盯着,但每每回头又没发现什么。
想问身侧的男人有注意到什么没, 侧头就看到他在看着自己, 漆黑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灼热。
苏溪溪很无奈,直言道:“容言初, 我不就亲你一下吗?你就变傻了?”
容言初耳尖又开始发烫, 认真的反驳:“我不傻。”
苏溪溪不满的瞪他:“那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啊?”
容言初这人,不会说好听话的时候, 只会选择说大实话:“溪溪好看, 看不够。”
倒把老油条苏溪溪给整不好意思了,“你够了, 大晚上的别逼我骂你。”
谁教他这样说话的啊。事实在心里知道就好了, 说出来多尴尬。
这个点, 身边是来来往往的学生。
容言初想牵她的手, 最后还是牵了衣袖,把人拉到缠绕着藤蔓走廊下。
又粗又长的藤蔓上冒出了嫩芽,开着许多小白花,香味很淡。
天色暗淡, 路边已然亮起了几盏路灯。灯光偏暖黄色,照在两人身上, 增添些许朦胧感。
苏溪溪莫名有种带娃的既视感, “来这儿干嘛呀?等会儿该上自习了。”
容言初仗着光线不好, 大着胆子牵上了她的小手, 还蠢兮兮的问:“溪溪, 我想牵牵你,可以吗?”
???你现在牵的不是手吗?
疑惑的苏溪溪,就着他牵着的姿势举起来,煞风景的说:“你这不牵了吗?你还问我干嘛。”
靠,对象真变笨了。
这不会影响以后孩子的智商吧?
诶,不对,她为什么会想那么远?搞什么啊!
都怪容言初,被他给传染了。
苏溪溪差点气成河豚,用力揪了一把手下宽大的掌心:“容言初,我还能看到以前的那个你吗?”
“什么意思?”容言初不理解,但他会虚心求问。
苏溪溪重重叹气:“当初你那么清贵冷静,跟天边月亮一样遥不可及。再看看你现在这不争气的样子。”
话音一转:“不过我都喜欢。”
容言初紧紧提起的心又落回原处,拿她没办法:“……溪溪,你别吓我。”
苏溪溪捂着嘴偷偷的笑:“嘿嘿。”
晚上要上晚自习,两人没待一会儿,就各自回了寝室。
寝室里还剩一个刘小秀,苏溪溪也没和她打招呼,拿了书就往教室跑。
多亏有梁婷给她占了座位。
苏溪溪坐下后说:“谢谢啊,下回我帮你占座位。”
在知道容言初是温遥外甥后,梁婷心情复杂。她差点就成了苏溪溪的小舅妈了。
“下午你们回去后,吵架没?”
苏溪溪翻开书:“没啊,为什么会吵架?”
梁婷委婉的说:“当时你对象那脸色,比煤炭都要黑。我还以为你们会吵架呢。那你们下午都干了什么啊?”
自己不想处对象,但好奇别人是咋处对象的。
苏溪溪一脸坦然:“就在学校逛了逛,然后吃了个晚饭。”
细节只字不提,把这下午的过程说的寡淡无趣。
梁婷果然没了兴趣,趴在桌子上开始关心其它:“我记得容家是从政的,他爸会同意你俩在一起吗?这圈子为了利益,联姻的多了去了。”
她没有瞧不起苏溪溪的意思,但事实就是这样。不是她夸大其词,她的婚姻能自己做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容家还只有容言初一个孩子。
温遥早就是过去式了,苏溪溪现在是她的室友和朋友,当然要坚定不移的站在苏溪溪这边。
苏溪溪淡定的回答:“不知道。”
梁婷拧紧秀眉:“那你不担心的吗?”
苏溪溪翻开书:“担心有什么用,顺其自然就好。”
容言初先前说过,容父容母不会管他的婚姻大事。而且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他爸妈好像没有反对的意思。
梁婷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得,那我也不关心了。你自己注意点,别到时候哭唧唧的就行。”
——
因为相貌出众投辅导员眼缘,加上苏溪溪是以省状元考进来的。辅导员就指任她为班上的班长。
平时班上的大事小事,都要经她的手。
刚安排好班级的大扫除,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有同学来说打扫的区域和别的班级重叠了。
又匆匆赶去处理。
悠哉的梁婷拿着一张表走过来,“苏溪溪,要不要一起加入校会啊?”
苏溪溪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要。”
校会的性质和学生会大同小异,都是为大学生和大学服务。
上辈子她听信学姐学长的甜言蜜语,在大一加入了学生会,把她忙的够惨。
群里发不完的收到,开不完的会议,写不完的稿子。
忙完后,苏溪溪拿着书本又去了图书馆。
她还记得上回借了陌生男同学一支笔,不知今天能不能碰到。
见那座位没人,苏溪溪没多纠结,坐在原位上学习。
中途上了个厕所,发现最后一张桌子前坐着刘小秀,还刚好和她有些瘆人的眼神对视上。
明明她来的时候那地方没坐人的。
苏溪溪:……
学习的心一下就熄灭了。
那么大一个图书馆,就好巧不巧在一处?
苏溪溪烦躁的收拾东西,飞快离开了图书馆,去了教室。
教室没什么人,安安静静的,都在坐着自己的事。
今儿是周五,到下午五点,苏溪溪准时回了寝室。
随后,驼着背的刘小秀就回来了。
中间只间隔了十几秒,巧的有点离谱了。
这入学不到一个月,苏溪溪发现刘小秀跟踪她、偷窥她的次数不下十次了。
苏溪溪不想和刘小秀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冷着脸走到她面前:“刘小秀,麻烦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后面跟着我。你要看我,烦请光明正大的看,行吗?”
寝室里除了关丽,其余都在。
知道刘小秀行迹的只有梁婷。
朱曼香心大,不怎么关心这些细节;夏莲当刘小秀为空气,更不可能注意了。
刘小秀慌乱的揪着衣角,嘴唇嗫嚅:“我……我没有。”
这副作态,把苏溪溪呕的想吐。
“你也知道,我看到过你很多次了。怎么?我身上是有什么特别吸引你的地方吗?”
苏溪溪本就比刘小秀高,而刘小秀习惯性的驼背,显得像是被欺凌了一样。
一向事不关己的夏莲,看似好心的建议:“苏溪溪,你好好和刘小秀说呗。万一是你误会了,闹得太难看,蛮丢脸的。”
苏溪溪微笑:“不是误会,我眼睛又不瞎。”
朱曼香走过来,茫然的问:“溪溪,小秀胆子小,会不会真是你看错了啊。或许可能真是误会?”
她对刘小秀的印象一般,老实胆小,不爱说话。看样子不像是能干出跟踪、偷窥事情的人啊。
苏溪溪尽可能平和的说:“绝对不是误会。梁婷也知道这事。”
朱曼香为难的抓抓脑门,在苏溪溪和刘小秀之间来回看,最后选择谁也不信,谁也不帮。
夏莲呵呵一笑:“你和梁婷走得那么近,她帮你说话也不是不可能。哎呀,就是可怜了刘小秀,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个人帮着。”
话里话外都在说,苏溪溪伙同别人,欺负弱小,直接把她架在火上烤。
刘小秀还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泪,“我没事的。”
苏溪溪和夏莲没什么交集,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在明面上对上。
苏溪溪淡漠的看向她:“你要帮刘小秀?”
夏莲毫无畏惧的摊手:“我可没这个意思,就是见不得有人被无端欺负。”
苏溪溪没了耐心,说话不留情面:“不帮你就滚,装什么好人。”
都这样了,再指望以后还能好好相处,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夏莲脸色不好看,恶狠狠的呸了一声,然后摔门而去。
朱曼香悄悄去了阳台,还把过道门给带上了。
“刘小秀,这儿就我们两个人,别装了。”
刘小秀低低的说:“我没装,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要是有监控,苏溪溪早就把证据甩她脸上了。哪轮得到这人嚣张到现在。
“你到底想做什么?”
刘小秀沉默了许久,抬头起来,露出又黑又瘦、很普通的一张脸。
她伸手把枯燥的短发别在耳后,鼓起勇气说:“我们都是乡下来的,你为什么要针对我?我们才是最适合成为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