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琛解释了一下这首歌的大意,解释完怎么觉得这男的可以拿来代入伍明纬呢。
杜宇琛怕惹他生气,专门说:“歌里写的是这样,没有内涵谁的意思。”
伍明纬没接话,找到杜宇琛的烟盒,用纤长手指敲出一根。他本来不想抽,现在忽然心里感到万分的焦躁。
这场毕业考核让他感到有些东西,有些事情,有些人,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好比进郁征澎的缉毒大队,不是他伍明纬想进就能进。
进去之后想抓哪些毒贩,不是他伍明纬想抓就能抓。
还有他跟温琰的感情,不是他伍明纬半夜不睡觉,去帮她找回那支丢失的蓝牙耳机,哄她开心,说他们不会分开,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怎么了,开手机看到啥让你不高兴的微信了?”杜宇琛觉察公子哥刚才情绪还是挺高的,巴不得等到辅导员发手机,怎么一下就颓了。
“没有。”伍明纬衔住烟,拿起杜宇琛的打火机,往嘴边一引,青烟袅袅升起,熏得那张渣男脸特别勾引人。
杜宇琛一个大老爷们儿看了都心里发麻发酥,伍明纬的骨相跟皮相怎么能这么优越。
杜宇琛自认自己长得也不差,可是跟他比,总觉得自己不行。
“那到底怎么了?”杜宇琛把小视频关了,宿舍里静下来,认真的问道。
“对了,我在津开不是有个老乡吗?”杜宇琛试探的跟伍明纬说起,“就那个女的,学德语的。”
“想追人,自己去追,别告诉我 。”伍明纬没心情听。
“不是,她知道我在刑院跟你同寝室,刚才给我发信息说了一个事。是跟你跟琰琰有关的,那天你们在酒吧亲嘴,在场的人瞎拍照片,发上了网,现在好多人骂琰琰,说她假乖真骚,勾引你,还说你们迟早分手。这会不会……”
杜宇琛停顿了一下,问,“让琰琰不高兴啊?她性子那么软,毫无攻击力,现在跟你亲嘴的照片放上网,纬爷你是痛快官宣了,那人家琰琰的处境你想过吗?要是被她家里人看到怎么办?”
伍明纬本来心情失落,听了杜宇琛这些话,心里更烦,那天他的确只想到了跟温琰把窗户纸捅破,才符合他的浪荡痞气的作风,他们都在一起四年了,也该公开了。
可是温琰跟他是不一样的人。
温琰跟他在酒吧里热吻,会被别人说三道四,女生的世界就是这样,温琰跟伍明纬官宣,比起收到祝福,更多的是恶意满满的诅咒。
这五天,他不在温琰身边,温琰一定受了很多委屈,被人说三道四,然而全都压抑着不告诉伍明纬。
意识到这一点,伍明纬觉得自己真的挺混蛋的。怪不得温琰不跟他撒娇。
“我那老乡说,好多人在网上匿名诅咒你们毕业就分手。”杜宇琛又说。
伍明纬正在颓败的吞云吐雾,听杜宇琛这么说完,他被烟雾熏得迷濛的英俊眉头皱得更紧。
“是嘛,谁诅咒的啊?不怕老子找人查他们IP,收拾他们啊?”伍明纬生气的哼了一声,躺到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
辅导员不让他们今晚下山,说明早才可以离去。
半夜,苏婕给他发微信,问伍明纬什么时候有空,她想见见他。
苏婕现在已经毕业了,在社会上上班,隔三差五的联系伍明纬,吊他胃口,说她知道伍明纬想查的人的下落。
几年了,其实根本只是知道一点皮毛的她,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然而却始终很喜欢跟伍明纬保持联系。
这一次,手机荧幕亮起,苏婕说:【她太乖了,跟你亲嘴的照片发几张到网上,就肯定受不了了,如果是我,发床照都行。】
伍明纬看得巨厌烦,想把苏婕一劳永逸的拉黑算了。
在他点开她的联系人目录,要拉黑的这刻,被辅导员收了五天的手机忽然没电,自动关机了。
于是伍明纬便没有把苏婕删除成功。
第64章 美男出浴
冬至这天, 津开医学院高年级的学生组织活动,是给津城一家敬老院的老年人送爱心。
除了带给他们一些过冬的礼物,也会帮忙今天一同过去参加爱心活动医生们, 为上了年纪的孤独老年人免费诊断身体。
早上六点, 整个医学院里报名参加这个活动的大四生一起坐大巴车去敬老院的所在地。
从大一一进校就开始同寝的温琰, 郑灵, 于淼三人都参加了活动,在大巴车上一起坐着聊天。
路上,三人不知道怎么又聊起温琰的男朋友是伍明纬这件事。
郑灵说:“人家伍公子都带温琰去见家长了,他家里人对我们温琰可满意了,等温琰大五毕业, 她跟伍明纬肯定能结婚。”
于淼并不这么认为, 她跟她男朋友从大一就在一起,到了大四本来也商量要结婚领证,可是见完家长, 对方的母亲嫌弃于淼的家世,他们就分手了。
于淼笑道:“你知道这个伍公子从高中开始, 交过多少个女朋友吗?他家里对他交女朋友这件事肯定都稀松平常的接受了,相信也早就她们见得太多了。唉, 也不说女朋友,其实他的相好也有很多吧。
我听说他们刑院隔壁那个美容美发专科学校有一个特别疯特别艳的女生总对他死缠烂打, 从他上警校开始就巴巴的倒贴他,说不定跟他早把床上过了呢。”
就坐在于淼前排的温琰将这些刺耳的话听得很清楚, 她埋头,从挎包里找蓝牙耳机戴上, 点开音乐软件。
居然随机播到杨千嬅的《一千零一个》。
温琰心里一酸,心里开始再度后悔, 她那日怎么在欲望森林当着旁人的面跟伍明纬湿吻。
得知她这样性格跟出身都不出挑的女生是伍明纬私藏了四年的女朋友,很多女生嫉妒她,现在什么抹黑谩骂都朝她身上使。
于淼还在说:“伍明纬这样的人,最擅长逢场作戏,搅弄风月,跟过他的女生那么多,如果有一个真的能跟他结婚走到白头,那才是真的太稀奇了。”
已经把这些话听进心里的温琰,故意把耳机里的歌声音量调大。
是在自欺欺人的欲盖弥彰。
车不久到了山上的敬老院,在他们这群大学生来献爱心之前,已经有多名大医院的专科医生在现场为年迈的老人展开大型义诊。
津开大学的辅导员很快就吩咐自己带来的学生加入帮忙。
温琰被分到的任务是帮忙量血压,给一个英俊高大的男医生打下手。
温琰走过去,帮忙量了几个病患以后,才发现这个男医生是谁。
“嗨,好久不见。”不等温琰喊他,他先行打了一个久违的招呼。
冬至这天,津城出了太阳,今年的初雪还没下,天气难得的晴朗。
温琰见到许久没见到的男生,不,现在应该说是男人了。
大一遇见他时,温琰只记得拿笔飞快的记下他说的要如何帮助一个人克服创伤应急后障碍了。
在温琰的印象里,他是一个温文尔雅,谈吐不凡的人,有独属于他的魅力。
温琰把他当做一个很有才华的学长崇拜。
那个冬天,刚上大学的温琰被他在学校附近的小店里请了一顿酸汤鱼,后来,没多久,他就出国留学了。
温琰总从津开大学数名教授们赞不绝口的口中,以及学校的名人动态园地里得到关于他后来的发展信息。
他身为医生,做出的光芒成就,让温琰这些后辈永远难以望其项背。
现在,他穿着白大褂,玉树临风般,久违的出现在温琰眼前,牵唇笑着,跟温琰打招呼。
一张眉清目秀的脸,让温琰契合了记忆里模糊的那张脸。
真的是,陈时樾。
温琰缓缓的跟已经进社会当外科医生的男人打招呼:“你好,陈学长。”,用万分尊敬的口气。
“我早就已经从津开毕业了,不再是你的学长了。”陈时樾却不想温琰用这个称谓招呼他。
“那,陈医生好。”温琰看到导诊台上写着陈时樾,主治医生。
他是他们津开医学院的骄傲,几乎是要集齐天时地利人和,间隔几十年时间的才能出一个这样的天才选手。
他才虚岁二十六就拿到了国内外各种医学大奖,发表的论文数次被收纳进入国际医学权威期刊,数项临床研究成果被知名yan?juu?suo专业领域的新发现。
温琰以为陈时樾这样的优秀人才会留在美国卷科研,做学问,谋发展。
今日在这个郊区山上的敬老院毫无预警的跟陈时樾重逢,温琰着实感到意外。
“陈医生不好。”长身玉立的陈时樾摇摇头,将许久未见的温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发现小姑娘长大了。
那个当初在大雪天鼓起勇气到他家里做拜访的软糯女生现在是一个亭亭玉立的纯欲美人了。
“那?”温琰被对方否定了两次之后,她虚心请教,望向男人俊雅不凡的眉眼。
“陈时樾,直接喊名字就可以了。”陈时樾轻轻告诉温琰,以后这样喊他就行了。
“会不会显得不尊重?”温琰迟疑,毕竟陈时樾是他们津开医学院的明星学生,浑身都淌满晶光,她一个现在还没有做出任何成绩的后辈,自感无法与对方站在一起,采用同等的身份地位,跟他说话。
“不会,以后请直接喊陈时樾,不然我才会觉得你不尊重我。”陈时樾很笃定。
“……好。”温琰答应了。
两人简短的叙完旧,继续埋头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陈时樾的名气太大,抑或是长得太帅,还有看诊时候对病患的态度专业又温和,排队来找他看诊的老爷爷跟老奶奶很多。
令得给他打下手的温琰忙得昏天暗地,都没时间看手机微信了。
*
下午五点,义诊结束,一帮专科医生跟来帮忙的医学院大学生都在准备收拾东西,坐车回市里。
忙了一天,大家都累了。
“陈医生,时间差不多了,你已经帮忙看了不少老年人了,明天在医院还有重要的会诊跟手术,咱们准备回去吧。”一个男护士察见别人的动态后,适时招呼陈时樾道。
就他观察,陈时樾是对这场义诊里对待老年病患最尽心尽力的人,其实没什么必要。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免费义诊,很多恃才傲物的医生来到这里,都是让医院宣传部的摄影师摆拍几张照片,拿回去做做稍后申请升职的宣传资料就算了。
“好。”见温琰面色已经累倦,陈时樾答应道,转而对温琰说,“你也累了,我们走吧。”
“嗯。”温琰跟陈时樾这桌也准备收拾东西结束。
几分钟后,“医生,我血脂高,心脏经常到了半夜就疼,晚上总睡不着觉,麻烦你帮我看看?”一个老爷爷颤颤巍巍的被人搀扶上来,找陈时樾为他看诊。
这时候时间是五点半,距离义诊结束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看护看了看一旁摆放的义诊宣传广告牌,知道他们是错过时间了,于是对老爷爷说:“周爷爷,我们来晚了,我让你下午别睡午睡,你偏要睡,还一觉睡那么久,我怎么叫也叫不醒。走吧,等明天养老院的吴医生来了,我们去找她看,人家义诊医生已经下班了。”
老爷爷懊恼,急火攻心,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那我们走吧。我最近总是这样,一躺床上,就醒不了,不知道是不是时候到了。”
此时陈时樾在跟男护士搬东西到他的越野车后备箱上,背着身子,没有留意这到位姗姗来迟的老爷爷。
温琰在桌边收拾冬季老年人预防流行性感冒的宣传单,没发完的这些,男护士说要拿下山去,到陈时樾现在上班的津城第一人民医院发给其它病人。
“走吧。周爷爷,人家下班了,肯定也给你看不了。”中年女看护要领老人走了。
“等一下。”温琰心生不忍,招呼他们道,“我马上帮你们去问问陈医生还能不能看。”
温琰不忍心让头发花白,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人白跑一趟。
她奔去找陈时樾,跟陈时樾说了这情况,她知道她这样很多管闲事,明明今天一整天她也亲眼看到陈时樾耐心的为几十个老年人看诊,嘴巴都说干了。
当时他的同事在玩手机,喝矿泉水,坐着聊天。
只有陈时樾一个人忙不迭的为每一个听力不好的老年人解释他们的身体状况。
“可以帮这位爷爷看看嘛?我觉得他情况不是太好。”温琰这段时间也开始去医院实习了,对临床诊断有一些敏锐直觉。
跟着陈时樾来义诊的男护士嫌弃道:“天都看黑了,还不够。他们养老院自己就有医生,说了义诊五点结束,偏要天黑才来,凭什么要陈医生给他看病?”
“那算了吧。”温琰垂头丧气,刚脱下白大褂,身上着厚呢手工西装的陈时樾走到她身边说,“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