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他掌控中，这五个大活人在他们手上，不怕她不回来。
剑壬：……
第62章 闯无忧洞
杜氏姐妹折返城北店铺, 玫娘等人依旧未归。
杜柒柒：“姐姐，还好你管安宁郡主借了兵，官府立案, 要的时间也太久了些。”
杜袅袅倒是不意外, “他们要联络受害人的家属, 到府衙立案, 府衙再派人侦查, 自有一套流程, 汴京城这么大, 案件定然不少, 等到官府分派人力, 再快也得大半日到一日。”
杜袅袅又点了一队等候在智能直聘店铺内的女兵，乔装完毕, 天黑前带到城南。
她驾轻就熟地进门, 亮了亮手里的钱袋和身后跟着的七人, “两位大哥，我幸不辱命, 人和钱都给你们带回来了。”
剑壬接过她手里的钱袋点了点，嘿，一百两，分文未少。他面露欣喜，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剑豁浑不在意的眼神瞥了瞥他点钱的动作, “瞧你那点儿出息。”他骗的人多时, 几百两银子也是见过的，这区区一百两, 倒也不至于如此挂心。
杜袅袅进门时，瞧这屋里只剩他们二人, 想来那些女兵已经被带进洞中，身上的药粉留下踪迹，安宁郡主想必已派人去追踪了。
屋里，杜柒柒手握盲杖，仍是站在入门的一角。七位女子站在正中一字排开。剑豁扬着下巴视察一圈，比下午时还要满意。
这次带来的人数多了不说，小娘子们的样貌也更标致了。
“哎？怎么不见你说的那位貌若天仙的小娘子。”他想起这茬。
杜袅袅来回跑了两三趟，跟他们也算混熟了，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音道，“大哥，实不相瞒，我也想将她请来。但你给的这些钱，不够啊。这貌美的女子都自视甚高，只有以重金诱之。你想啊，要是你家世殷实，见过了世面，一月三两银子的差事，你做是不做。若是一个月有十两，那就大大不同了。若是能有二十两……啧啧，这么好的差事，谁能不动心呢。”
汴京城哪有一月二十两的差事，剑豁心想。不过道理说的倒是这么回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来他这儿的人，要么是想着一夜暴富，从此改变人生，要么是想着寻欢问柳，还不想掏太多银钱，结果折进去更多，贪便宜上大当，便是他们这行存在的根本。
他寻思着杜袅袅说的这美人儿，若是骗来，被他们所用，给那些富家弟子设个仙人跳，那也是日入斗金。
想到这点，他商量的口吻道：“那依你之见，要将她请来，得多少银子？”
杜袅袅眼珠转了转，“我那姐妹，也是小门小户家的娘子，其实也要不了许多，二三百两，在她面前晃一晃，足矣。”
剑豁略一沉吟，“三百两，我给你。你把人给我带来。”
杜袅袅积极道：“大哥放心，包在我身上。有了银子，我保证办的又快又好。”
剑豁朝剑壬勾了勾手，后者宝贝地护着钱袋，被他一把拿去，又从怀里掏出另一个装了二百两的钱袋子，一并交到杜袅袅手中，“最晚明日，不管人带没带来，钱得给我带回来了。”
杜袅袅接过钱袋，应和着，“一定一定。”
“柒柒，我们走。”
她仍是像上次，嘱托了在场的女子几句，待两姐妹走后，剑豁收起和善的面容，看着那些女子就像看着落袋为安的银钱，“跟我们走，保证你们过上如愿以偿的好日子。”
杜袅袅第三次折返，仍是坐了马车。
杜柒柒不解道：“姐姐，为何我们不一次性把人带过去，也好早点进洞救人。”
杜袅袅眼神沉了沉，“柒柒，早上我们第一次过去时，你还记得那人跟我们说的什么。”
杜柒柒回想片刻，“他说帮我们找到差事，让我们每人交十两银子。”
“对，十两。失踪的女子，想必每人都拿了钱。”杜袅袅分析道，“十两，对一个普通家庭而言，可能是一年的开销，我们不仅要救出她们的人，还要拿回她们的钱。”
杜柒柒倏然明白过来，但又不解，“可是官府侦查此案，若是救了人，不会把搜到的银钱还给她们吗？”
她的声调透着少女的纯真，脸微微扬起。
黑吃黑的事儿，并不存在她脑子里。
杜袅袅轻叹着，摸了摸妹妹的发梢，“这世上很多事，并非面上看的那么简单。等柒柒长大了，便会懂了。”
杜柒柒抿着小嘴，沉思了会，蹭蹭姐姐的手心，“姐姐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自有姐姐的道理。”
杜袅袅被她逗笑，抚了抚她柔嫩光滑的脸蛋。有时候不是妹妹需要她，而是她需要妹妹。
外面天色已黑，一天折腾下来，身体十分困乏，精神却极为紧绷。这次她们没有直接回店铺，而是先回了宅院，向杜老太太和程招娣讲明了今日发生之事。
两人狼吞虎咽地吃下饭，为晚上的救援做准备。
程招娣将自制的迷药拿出来，“之前在云州被追杀，我无力自保。这些日子看见师父研制他那些新鲜玩意儿，我也就抽空弄了些防身的东西，新近弄出来的，药效可能猛了些，你们用的时候，切记要对准敌人。”
杜袅袅称赞，“程姐姐这些救命的东西，研制的太是时候了。咱们又多一层胜算。”
老太太对两个孙女千叮咛万嘱咐，操碎了心，“咱们不去不行吗，把探到的地方告知官府，让官府去纠察。”
“祖母，那些人打的是智能直聘的招牌，是冲着我来的。”杜袅袅道，“我已和安宁郡主布好局，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老太太心中忧虑，好在有程招娣从旁宽慰，絮叨了半晌才勉强同意，目送着马车离去。
姐妹两回到店铺，正碰上玫娘等人刚刚返回。两边交换了信息，受害人数远比听闻的要多，杜袅袅道：“玫娘，你将我们打探到的消息带给官府，让他们带兵去无忧洞救人。我担心无忧洞里的势力，比我们想象中要难对付。”
玫娘应了声，和胡三有赶去报信。
杜袅袅带着剩下的八人，亥时三刻赶到了城南。
剑豁原以为，她此次只会带回来一人，没成想她竟然又引来了这么多女子，顿时喜出望外，最后一位进到屋子里的，身穿白色裙衫，气质清丽脱俗，头戴面纱，一看就是个美人儿。
不止是他，剑壬的眼睛也亮了，色迷迷盯着那女子，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摘她的面纱。
杜袅袅一下拍开他的手，“两位大哥，别心急嘛。”
她低声道：“我好不容易才将人请来，可别给人吓跑了。现在人都齐了，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她看起来全心全意地沉浸在要赚大钱的臆想中，已然将两人当成了自己人。
剑豁噙着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到了那就能发大财。不过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得把那三百两银子还我。”
这可是他们这段时日辛辛苦苦骗人，才得来的收入。
提到银子，杜袅袅面色僵住，打着哈哈道：“银子的事儿，好说。我肯定还你。不过，我这也折腾一天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二位大哥就先带我们找个好地方，歇一歇，等我有了差事，铁定能赚到钱还你们。”
她边说边退，声音如蚊子哼哼。剑豁一看这情势，如遭雷击，立时冷眼瞪过去，“你说你要赚钱还我？你把那些银子怎么了？”他连声音都是抖的。
“还能怎么了，花了呗，我把人请来也是要费些手段的。二位大哥，我都叫来这么多人了，就当我将功抵过了，回头我有了钱，肯定还给你们。”杜袅袅将老赖的说辞演了个十成十。
三百两啊！都被这个粗手大脚的臭娘们给花了！
“我……我真是……”剑豁咬着牙，手攥成拳，气的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手撕了杜袅袅。
剑壬也心疼地跟滴血似的，“我说什么来着，这个小娘子她不可信。谁能拿着三百两银子忍住不花。”反正他是做不到。
“你这个骗子！骗了我的银钱。”剑豁怒不可遏，几乎想当场暴起，眼看杜袅袅退至了女子中间，剑壬拉住他安抚道，“忍一忍，忍一忍。消消气，别忘了老大对我们的吩咐，得把她带到洞里交差。”
“想想她带来了二十个人，咱们也算勉强回本了。”
剑豁一把甩开他压在肩膀上的手。这他娘的，欠钱的是大爷！居然还不能动她了！真他妈太气了！
入行以来，从没这么憋屈过。
他忍了又忍，等把人带到无忧洞口，终于不用再装了，他脸色铁青地拍了拍手，几名大汉突然从旁边跳出来。
剑豁：“把她们带走。”
“带走？”杜袅袅和女子们一脸惊愕，“你们要做什么？这是哪儿？”
剑豁扯了扯嘴角，“带你们去过神仙般的日子，进了洞就知道了。”
一阵尖叫与混乱。
女子的惊恐以及挣扎的声音，在暗夜中尤为尖锐。
不远处，安宁郡主带着上百号的亲兵，驻守在隐蔽处。
“郡主，这应该是最后一波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旁边的护卫道。
安宁郡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沟渠的进口处，“不急，等一等，待她们发出信号，再动手不迟。”
阴暗潮湿的沟渠里，每隔百米，有一处亮起的火把。
这些沟渠四通八达，有的业已干涸，有的还淌着细小的水流，烂鱼烂虾生活垃圾到处堆积着，腥臭无比。
众人被押着，走了约莫一刻钟，到了一处高大开阔的洞口，这里是几条主要沟渠汇集之处，修的尤为宽广结实，里面积水已干，土壤还是潮湿的，四处透着霉味。
杜袅袅一路细细观察着周围，很快，她们被带入洞中核心区域，这里能看到许多无业游民，市井无赖，杜袅袅简略地翻了几个人的资料，皆是逃兵、案犯等亡命之徒，形成了团伙，聚集在此成了地下组织。
穿过这些人的聚集区，到了牢房，粗略望去有七八间，每间都用碗口粗的木头做成栅栏，被关在里面的女子莫不是蓬头垢面、衣裳破败，面色灰暗，看不到生机。
甚至有两间，还关押着七八岁的孩童。
杜袅袅渐渐握紧了拳，和杜柒柒及两名女兵被推进了一个相对空旷的牢房。
“进去老实待着，别想着逃走。”剑豁撂下话，深看了杜袅袅一眼，愤懑道，“吃进去的钱，也得给爷赚回来，不然，爷扒了你的皮。”
“你们也是被骗进来的？”待他走后，牢房里一个高胖的姑娘冷不丁的道。
“这帮人实在太可恶了。打着智能直聘的旗号，收了我们的银子，借杜娘子的名声把我们骗进来，还要卖了我们。杜娘子要是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他们！”
杜袅袅：……谢邀。
她上下打量那姑娘一眼，“你是……”
高胖的丫头十分自来熟，和善道：“我叫郑圆，你们叫我圆儿就行。”
“你就是圆儿，你姐姐可是叫霜娘？”杜袅袅看了看她的身形，不得不说，圆儿这块头长得，不管是脸蛋、肚子还是整个身材，深得圆之精髓。
“你认识我？”圆儿惊喜不已，她见杜袅袅一直盯着自己，“哦，我占的地儿大，吃的也多，他们就把我单独关一间了。”
杜袅袅点点头，表示了然。
圆儿笑呵呵站起来，凑到她和杜柒柒身边，亲热地挤了挤她们，差点没把杜袅袅给拱到地上去。
“你们刚进来，外面怎么样了。我姐姐是不是特别着急，她有没有去报官？”
她一时兴奋，声调情不自禁大了些。杜袅袅只觉得耳边轰隆轰隆的，下一瞬，剑豁果然出现在围栏外，“报官？我劝你们省省吧，刑部和官府衙门都有我们的人，你以为无忧洞这么多年在京城是白混的吗，还想着报官？”
他嗤笑一声，“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们。进了这儿，就得任我们摆布。”
他指了指杜袅袅，“你，跟我出来。老大要见你。还有你……”他盯着那个戴着面纱的美人儿，刚见面时，他就想一亲芳泽，忍耐这么久，此时办完了事儿，终于逮到机会了。
他舔了舔嘴唇，淫/欲的笑容挂在脸上，美人儿娇滴滴的，怎么着也得抢剑壬前头尝尝鲜。
杜袅袅暗中往圆儿手里递了把匕首，圆儿神情讶异，不动声色地接过来。
“你们是要……”
“嘘。”
圆儿默然封住嘴，轻点下头。
杜袅袅拍了拍妹妹的手，低声嘱咐两句，和戴着面纱的女兵对望一眼，两人站起身，低着头顺从地走出牢门。
剑豁将她们带到一间简陋的土屋，屋子不大，陈设物件却透着淫/邪之气。
一名妙龄少女手脚拴着铁链，被困在木板上。旁边围着三四个男人，肆无忌惮的打量她的身体，粗糙的手指在她脸上游走。
少女满脸屈辱，哀求道：“不要，求求你们……”
节骨眼上，为首的那名男子，脸上带着疤痕，听见剑豁的禀报，目光移到杜袅袅身上，其他几人也停止亵玩，饶有趣味地看过去，“哟，这又来了两个更貌美的。”
“还戴着面纱作甚，摘了呗。”
“啧，这你就不懂了，戴着也无妨，更有情趣。”
屋门紧闭，剑豁将两人往前推了推。
脸上带疤的男人走到杜袅袅面前，“有人让我把你弄进洞来，好好招待。不过我看你长的不赖，一会儿要是伺候的好了，我留你个全尸。”
杜袅袅细眉微挑，柔声道：“既然我都快要死了，那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要我的命？”
男人冷冷的眼神中淬着毒，声音沉郁，“不该问的，别问。反正你也没有出洞的机会了。”
“哦，是吗？”就在男人的手要捏住她下巴时，杜袅袅飞快地动了，众人只觉眼前一晃，呼吸间，银亮的刺刀已深深扎入男人的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