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漓点头。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人结婚,那个对象我是希望是他的。”
苏浣松一口气,举杯:“那就够了。那就享受这场婚姻吧,说不定他也一步步沦陷了呢?”
贺明漓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沦陷。但是她挺期待看到那一幕的。
吃完饭后,苏浣兴冲冲地带着她去了一家新开的酒吧玩。
她回家忙了这么久,是该好好放松休息一下。
这家新开的酒吧里,到处都是年轻的荷尔蒙气息。
一如苏浣所感觉的那样,贺明漓真的很吸引眼球,在她完全放松下来地沉浸其中时,吸引来了一位又一位搭讪的人。她的身上仿佛在发着光,不自觉地会将人吸附过来。
苏浣同她要了手机,点出相机,就着这个氛围,找着角度给她拍照。
苏浣很会拍,今天她就是贺明漓的御用摄影师。
“宝贝,看这边。”
贺明漓手里拎着酒杯,嘴边漾着笑,眉眼亦是弯弯,毫不设防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苏浣心里尖叫了下,抓拍下那一幕。贺明漓不经意间散发出的钓感简直能大杀四方。
她一边指导着一边拍,拍了好多张。没有人不喜欢拍美人。
玩到近凌晨的时候,贺明漓已经是微醺的状态。
她今晚喝得有点多——来搭讪的不仅有男生,还有女生,单纯是看见漂亮小姐姐想来说说话、一起喝杯酒,并无他意。女孩子之间的喜欢就是很莫名其妙,而且有时候她们还更吃颜值,正如苏浣所说的那句“大杀四方”一样。贺明漓来者不拒,脸上一直挂着笑,所以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苏浣一直盯着她呢,等她喝多了以后就守在她旁边,准备再待一会儿就走。
也是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贺明漓接起以后,乖乖地说了几句。认真地说了好半天,苏浣还真以为她在说什么呢,没想到她随后就一脸无辜地看过来:“他在说什么?听不清……”
苏浣:“……”
她忙接过电话。
不过二十分钟,傅清聿就已经出现在了外面,来接她回家。
苏浣远远的就能看见他长身玉立地站在一辆黑车旁边,气势迫人。
她心中微惊,这就是漓漓的那个小竹马、那个新婚老公?
知道应该长得很好,但是亲眼看见以后的冲击感又是另一回事。像是凡人不可染指的天边冷月,碰一下都是对神祇的冒犯。
她毕竟喝醉了,傅清聿想接过的时候,苏浣还是犹豫了下,思考着不知道这样好不好,明漓愿不愿意,想着要不带回寝室吧?或者她跟着一起去好了?
面对她的疑虑,傅清聿并未多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本子,递给她看,“我是她丈夫。”
——意思是,她不用担心贺明漓被他带走。
红本本上的合照清晰映入眼帘,苏浣脸上爆红,连忙将人递过去。
——人家合法的,她没理由抢人或者不让人带走。
但是!
怎么会有人,将结婚证,随时带在身上,随时能掏出来的啊!
贺明漓你之前也没说过你老公这么……有趣。呜呜呜。
傅清聿同她颔首,“多谢。需要送你回去吗?”
苏浣连连摇头,她并不敢上这辆车,也不想和他待在一个空间,他的气势实在是太吓人。她连社会都没正儿八经地进过,这种一看就是她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人,她可不是会觉得发怵么。
她忙道:“不用不用,我没喝多少,我能自己回去。你们快回去吧,再、再见。”
傅清聿也就没有强求。
贺明漓已经软掉了骨头趴在他身上,想抱他。
她一偏头,软软的吻就贴在了他颈边。
动作熟稔至极,毫无疑问,对他也是熟悉至极。
他垂眸看她,苏浣不小心看见,他的眸光柔和下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有些缱绻的味道。
沾了情味。
他将她打横抱起,一道回了车里。她的裙摆轻轻拂动着。
苏浣好像在看一部偶像大片,男女主角就在她跟前直接上演。
——贺明漓,呜呜呜,你也没告诉我你们这么甜啊!
这是无情的联姻工具该有的样子吗?
这真的是没有爱情的豪门联姻吗?
别骗她。
她的呼吸有点不稳。
车里,傅清聿任由她继续往自己身上贴,也没将人放去旁边。
见她似醒非醒,他问:“喝了多少酒?”
嗓音清冷,同这秋天的夜色一样冷。
司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傅总平时一贯都是这副样子。
“一点点。”她细眉轻蹙,偏偏上天对她的眷顾颇多,这样的人儿,连蹙起黛眉都叫人心生怜意,要为那副美感折腰。
偏偏她遇到的是座冰山,依旧只是淡淡垂眸凝着她。
贺明漓贴在他颈侧迷迷糊糊地说着话,手也柔若无骨地虚虚环抱着他。她对他身上的气息很熟悉,不自觉地产生依恋,还会不自觉地想贴近,不设丝毫防线。她嘴角轻弯道:“好多小哥哥,好多小姐姐。”
傅清聿依旧未动。
唯有狭长的眼眸细微眯起,如狼群中的狼王般,神色变化很淡,但是散发出的危险感太重。
第33章 33 、月迷 02
男人微凉的指尖抚过她的侧脸, 他问:“那你喜欢吗?”
她点点头,轻声:“喜欢。”
贺明漓又去找手机,他准确无误地从她包里翻出来, 递给她。
她点开相册,咕哝着说:“我还和一个人合了照呢, 拍得可好看啦。”
傅清聿眸光微凝。
直到看见她点出一张和女孩子的合照后,眸中的一些深意才淡去,归于平淡。
他确实有在看,只是并没有看别人。
他掀唇道:“你倒是挺招蜂引蝶。”
还不分性别地招引。
他怎么又阴阳她?贺明漓不满地嘟起唇。
傅清聿接过她的手机, 无意识地滑动着, 以为还有别张照片。可是左滑了下, 不再是合照, 全是别人单独给她拍的照片。
他指尖微顿, 看着照片上的人如骄阳一般, 明艳地美得摄人心魄。
傅清聿淡淡敛眸, 只继续往下滑动,直到看完最后一张, 方才停手。
明珠璀璨,难遮其光芒之盛。
他关了手机, 虎口掐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嗓音沉静道:“后宫三千也没用。”
“法律只认可一个。”
——至于已经认可了谁,那自然不消多说。
她恣意地绽放着明艳, 不曾收敛分毫, 朦胧的醉意更添其靡丽,他凝在她的面上须臾, 眸光闪动,倏然吻住粉润柔软的唇。
如同疾风骤雨, 来得又凶又突然。
他的手拊在她颈侧,力度逐渐加重。
兴许,倒也不是什么一时兴起。
兴许,是按捺多时。不过是那一刻念头冲破了一切埋藏的土壤。
“唔。”她自喉间溢出的嘤咛,无意间加重了这场暴雨的力度,男人手背青筋明显地暴起。
女人一弯黛眉蹙得越来越深,她有些难受,轻轻动了动。
却在同时,感觉得到自己坐着的人明显发僵。
司机吓了一跳,紧握着方向盘,抑制着愕然。
他给傅先生开车这么久,从未见过这个画面。更加惊讶的是,傅先生隐隐有些失控。
司机反应极快地升起挡板。
傅先生平时没有升起挡板的习惯,自然,也从没有什么时候是需要升起挡板的。
今天例外。
不过看来,以后他也应该养成这种习惯,尤其是当傅先生和傅太太在一起的时候。
结了婚以后,还是不一样的。
“贺明漓。”
“别动。”
他声音微厉。
可是贺明漓从来也没听过他的话。他让往东,她不往西就不错了,能往南往北都是她收敛了的。
他微微往后退开,眸光深黯地凝着她。
而她的手环住他,还在往他身上趴。
他一手握着她的腰,感觉上面可能真的没有骨头,才能软软地又趴回来,几乎黏在他身上。
“你是真不怕啊。”
她听得一声轻喟,却也对危险毫无所觉。
不过被松开些许时候,她就又被捉回,柔软的唇再度被贴合,被探入索取,被或轻或重地吮吸。
夜色遮掩住了所有的不轨。
男人身上微冷的寒气逐渐被热意席卷。
他们好像是一起沉沦进的一片深海,彼此交缠共渡。
贺明漓感觉她要被褫夺一空。
不适感渐重,她细眉蹙得越发厉害,也试图挣扎而出这片海域。
他当然知道她是哪里不舒服。
扣着人根本不让走,咬着字、狠声道:“你惹的。”
她很无辜。
“明天起来认不认账?”他睨她。
可她已经辨不清他在说什么。
他便自答了,淡嗤:“看你也不会认。”
“唔。”
他声音过分喑哑,黑眸亦是深沉得过分。
“再亲会儿。”
那只手重新拊过了人。
黎大距离清溧湾的距离很远,车子平稳在路上行驶,开得再快,一时间也无法抵达。
而这段路途,谁也不知道车后座发生了何事。
在驶抵清溧湾后,车门打开,司机并不敢过来,只将所有的空间都留给他们。
等了一会儿后,才瞥见傅先生身形高大的背影往里走去,一身黑衣,衣摆随着走动而微动,他完整地裹住了傅太太,不叫人有任何窥伺的可能。
车子重新启动。
那场临时中断的吻,在回到主卧后方才重新续上。
这场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晚,始终没有要停下的趋势。
她被他放在床上,床上用的已经是他们刚买的那套粉色床品。刺绣的一朵花正好盛开在她身侧,花色那般盛,她却并不逊色半分。
“床品的颜色叫你选了,要做什么,就得由我了,知道吗贺小漓。”他在她耳畔低语道。
他的妥协来得并非没有代价。
——而她当然是不知。
夜色重得如同泼了一场浓墨,晦暗不明,混沌不清。
接吻的尺度也能失控。
在她快要被逼到受不住的时候,指尖也已经将他身上原本没有一丝褶痕的衬衫造得不能再入眼。可是男人此刻又哪里有心思去分管那些,他亦是忍得艰难,却依旧八风不动,手指抚过她面颊,只问道:“贺小漓,有喜欢的人吗?”
酒精上了头,又被男色迷醉,贺明漓其实有些浑噩,可她的脑海里依然是跳出了答案。她闭了闭眼,偏开头去,有些抗拒。
他喉结轻滚,有些缓慢,眸中逐渐清明,只是轻吻了下她的唇角,柔声问:“我是谁?”
她醉是醉了,但没醉得那么厉害、不省人事,很快便声音低低地吐出了他的名字:“傅清聿。”
她的眼尾都泛开了一片红,而这全是他的杰作。
他低眸凝了半晌,嘴角轻提,起身离开。
即便欲色厚重,翻涌不息,也都能被他强行压下。
男人的自制力与掌控力在这一刻倾数显露。
他进了浴室。
贺明漓睁眼望过去,眼底晕了层迷茫。
……
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昏昏沉沉睡过去的,也不知道那个进了浴室的人是多久后才出来的,只记得耳畔好像响了很久的水声,过了很久以后才停。
因为是周末,所以她也没定闹钟,放开了睡。
等醒来时,困意却依旧难消。
她迷蒙地怔了会儿神,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只感觉今天的被子摸起来很舒服。她还蹭了两下。
“贺明漓,我劝你收敛点。”
直至一道男声自头顶响起,她倏然一惊,抬眸便对上了一双狭长而冷沉的眼,正淡淡落在她身上。
这才发现哪里是什么被子,她刚才觉得手感很好的东西……是他。
她竟然就这样对人家动手动脚。
贺明漓登时有些石化。
他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她,不过心情应该不像嗓音里那么淡,所以她倒也没担心他生气,只是默默撤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