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明漓疑惑的目光中, 解释道:“先生一早吩咐的,说您昨晚喝了酒, 怕您头疼。来,刚泡的, 喝一点,还有这个白粥,也是专门煮的。”
贺明漓娇里娇气的,像是家中的小女儿,就连阿姨都忍不住软着声哄着点、多疼爱一些。
“奥,好。”她捧进手里一口喝完。
也想起了昨晚那通电话。他以为她喝醉了……
不过,他不会是以为她是因为喝醉了才会找他吧?
她是来哄人的呀,主观意识清晰明确,并不是因为醉酒……
她皱了下眉,又检查了遍手机——一条消息也没有,倒是给阿姨叮嘱了要给她泡蜂蜜水。
贺明漓闷闷地往桌上一趴。
阿姨问说:“怎么啦?怎么不开心呢。”
“傅清聿都不理我。”她委屈。
阿姨愣了下,笑了:“可能是在忙。他不找你你可以找他呀,你找他他肯定可高兴了。”
贺明漓嘟囔着,乖乖喝粥。
今天她不去贺氏,她下午得去趟外面。
……
原以为昨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曾想,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她再次收到了一组照片。
傅清聿依然是和桓锦在一起。
依然是晚上,照片上依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去宁城出趟差,却每天晚上都和桓锦在一块,而且也不是多商业性的环境,其实要多想也不是不能让人多想。
贺明漓却还是没有去找他,看完就退出了信息。
她还在工作。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独自坐在桌边敲着电脑。
明天会正式跟严氏的严邵见个面,而在见面之前,她还得做些准备。
虽然他没什么消息,不过她确实也很忙,顾及不到那么多。
将近零点,她准备休息时,才收到他发来的一张照片。是一张江景图,在漆黑的夜色之下,江面像是闪闪发亮的宝石。
远处高楼灯光明亮,显得这一片的夜色更加突出。
吃个梨子:【赞过】
傅清聿没有控制住地弯了下唇。
他问说:【还没睡吗?】
他从早起忙到现在,刚刚结束。
旁边几个人原本在说着话,有人余光瞥到他,乐了,“得,肯定又在跟老婆聊天。”
“清聿,你这可不地道啊,老是自己在那边聊得开心。什么时候能把你太太带出来给我们看看?”
“就是啊,我们对嫂子好奇可久了,还没见过呢。”
“跟我们聊聊呗?我们都不认识,可好奇了。”
傅清聿提了提唇,“会让你们见见的。”
他们来了兴趣:“哟,怎么个意思?嫂子要来?”
他笑着颔首。
“那可太好了,原想着离这么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上呢。”
他们还在追问。
他道:“见了你们就知道,是个很有趣的人,你们会喜欢她的。”
“哟,你不怕我们太喜欢她了吗?不怕我们把人抢走啊?”
傅清聿波澜不惊,“我们领过证,受法律保护。”
“哎哟哟哟,”有人搓着手臂,“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瞧给他得意的?”
桓锦跟着摇摇头。
却只因他这一句,众人都对傅太太起了兴趣。
他们倒是提醒他了。
傅清聿低头发了条消息,提醒着某人昨晚说过的话:【你昨晚说要来找我。】
贺明漓觉得这句话有点奇怪。
【是呀,不让去了吗?】
他要是反悔的话,她也要飞过去揍他的。
怎么这么小气,探班都不让了。
傅清聿:【没有。我是怕你酒醒后不认账。】
吃个梨子:【我昨晚没有像你想象的喝得那么多。】
想了想,贺明漓补充道:【我在做什么我知道的。】
所以,突然出现,给他发消息,说想去找他,都不是因为喝多了。
是她确实想这么做。
傅清聿的指尖停顿在屏幕上方,没有再动,唯有眸光微深。
见他没有再回,贺明漓退出聊天框,查看了下其它消息。
那枚红宝石已经到了,被她送去加工。
原先更加倾向于做一条项链,不过现在,她改变了主意。
——她要哄人。
她发着消息,让他们将它做成戒指。
尺寸的话……她的无名指。
虽然是用某人送的红宝石去哄某人,不过贺明漓理直气壮,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
/
翌日。
是贺明漓首次和合作方严氏的严总会面。
他们没有过多的走形式,直接开门见山切入主题。
忙了一上午的工作,中午共进午餐时,她才提起他们的共同友人,也就是她在国外留学时的那个师兄。
严邵明显也是意外。
轻一抬眉,压了压嘴角,浮出淡淡的笑痕:“看来和贺小姐还是挺有缘分。”
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压迫感淡了不少,更加温和。
他道:“我也是在那所学校毕业,和他同届,但不同专业,我主修金融。当时没有认识贺小姐,不过应该也算是师兄。”
共同友人还好,主要还是同校的师兄妹,在外遇到难免觉得亲切些。和陌生人比起来多少还是不一样,能照顾的话也都会照顾点。
而且能从自己的学校出来,能力情况他心里也能有底,自然更加满意与欣赏。
贺明漓弯了下唇,“有道理。那严师兄,希望这次合作愉快。”
他们对对方的情况基本上都摸清了。她对他是欣赏的,这位在外的名声并非作假,确实很有实力。
第一天结束,他们的认识和合作都很愉快。
与别人不同的是,严邵反而看中了她的那些看起来不太保险的创新点,并且投来了希望。他挺看好她准备走的那条革新的路。
两方合作,能在准备采取的方式和走的路线上达成一致,这是最重要的。
如果这点不能一致,后续合作恐怕岌岌可危。
……
第三天晚上,也是在深夜的时间,贺明漓再次收到了一组照片。
一天一组,简直是在慢慢侵蚀腐化她的心理防线。
恐怕第一天、第二天再镇定的人,一连三天,多少也无法再多么镇定下去,怀疑的种子也很难不种下。
贺明漓在外面跑了一天,又是应酬又是工作,困得不行,看了一眼就躺下睡觉了。
傅清聿不在,这张大床都是她一个人的。也不用在意距离感和安全感,睡衣自由、不怕太露也不怕走光。
唔,他刚出差的第一天她还在不习惯,而现在,她感觉他再不回来的话她反而要习惯回去了、习惯自己独居。
她今天甚至更加肆无忌惮,挑了一件绸缎的吊带睡衣,V领的,若隐若现,很显身材也很漂亮。
如果要叫她全不顾忌,她的衣帽间里的睡衣都能让她好好地展示一回。
多的是漂亮的睡衣睡裙,但也大多都有些暴露。
自己住是没什么,和朋友住也没什么,但是和异性住的话、即使是傅清聿,她也还是有些放不开。
她躺进柔软的被子里,滚了一圈,把自己裹住。
傅清聿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她已经睡着。
他低眉看了会儿,没等到回复后才关掉了手机。
旁人问他在看什么,他只淡声道:“没什么,就是几天不在家,家里的猫恐怕心要野了。”
贺明漓订了周六一早的机票,直飞宁城。
而在去之前,她取到了让他们加急赶制的红宝石戒指。
偌大一颗红宝石,如她想象般漂亮,一点不逊于在图片上的光彩。戴在她无名指上时,红与白交织,几乎要叫人移不开眼。
她刚戴上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一大片的夸赞。
虽然宝石很大,但是戴在她的手上并没有违和感,依旧是冠绝的风姿,漂亮得不像话。
贺明漓也很满意。
他的提议果然不错。
/
虽然是周末,但是去宁城出差一周的人显然这一周都要在忙碌,即使是周末也无法休息。
贺明漓也没有打扰他,早就将他的地址拿到了手,自己过去。
她周末没什么事,就当是飞过来玩玩。
他不在,那她就自己逛着玩。
这几天他的消息都不多,与以前相比,显然是淡了的。偏偏淡得令人很难察觉。
贺明漓只庆幸,还好她终于读懂了这个男人的心。
她订了一间和他同楼层的房间。只不过相邻的套房已经没了,她的这间……和他正好分处于两边,相隔甚远。
她倒觉得没什么,办理了入住后便回了房间,顺便给他发去一个房号。
第40章 40 、月迷 09
傅清聿还在应酬, 就在酒店的餐厅。只不过这一顿没有生人,都是熟人。
这顿时间一直在忙各种交际会谈,今天他们算是休闲一下, 简单一起吃顿饭。
贺明漓只发过来一张照片,没有额外的消息。点进去前, 他神色还是淡淡,看清图片内容后,眸光微顿。
用餐时一直看手机自然不好,因为是她的消息, 他才额外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一眼却直接叫他顿住。
他回说:【怎么这么早?】
悄无声息的, 自己带着行李就到了酒店, 也没有要他去接。
贺明漓打开行李箱, 从里面挑衣服。
她完全是当做度假来的, 精心挑选了不少衣服。现在进了贺氏开始工作, 平日里以职业风为主, 这些漂亮的休闲风藏在衣柜里都快落灰了,这回一有机会她就带了出来, 准备精心打扮。
吃个梨子:【这么迫切地来见你,感不感动?】
贺明漓随手一回, 便从行李箱里挑出了一件波光纹路的米白色裙子,就跟贝壳一样发着光。吊带、不长,将一个年轻女孩的阳光与明媚尽数显现。
贺小漓甜言蜜语信手拈来, 却不过心。丝毫看不出她的“迫切”, 换上这条裙子后便出门去吃饭。
他在外面忙,她一点也没有一到就非要黏着他的意思。
傅清聿:【是吗?】
傅清聿:【所以现在你人呢?】
他俨然是一副早就将她看穿的模样。
他要是会信贺小漓的半句好听话, 都有点枉费他们认识这么多年。
吃个梨子:【觅食啦。】
贺明漓想到每天收到的照片里明或暗的光线都有。所以,他跟桓锦每天在一起的时间应该还挺长的吧?
那现在是不是也正在一起呢?
她控制不住有些想问, 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你现在跟谁在一起呀?】
傅清聿回得并没有迟疑。他随手对着餐桌拍了张照片,准备发过来时,动作却倏顿。
他探身与桓锦说了几句话。
等了几十秒,贺明漓收到了张图片,还有一句紧跟着的话:【几个熟人。就在酒店的餐厅,要不要过来?】
她下意识看了一下,却是毫不设防地轻眨了下眼。
——照片上应该是现在和他一起吃饭的其他人。
也包括了桓锦,只不过看着距离,桓锦与他离得挺疏远,既不是对面也不是旁边,而且她的身旁还有一个男人。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是这张照片好像确实能叫人少想很多。
叫她有点“果然”的安心。更不必提还有他紧接着的邀约。能邀请她一起,那自然是说明没有什么不能被她看见的事情。
贺明漓轻轻抿了下唇。
并非专门的商务局,所以她过来一道也无妨。可她拒绝了,因为这会儿她已经走出了酒店。
傅清聿引用了她刚才发的那句“这么迫切地来见你,感不感动?”,【呵。】
贺明漓假装没看见。只要看不见就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她找好了一家评价很不错的餐厅,准备过去试试。
一路奔波,她得先用美食犒劳下自己。
其他人在聊着天,见傅清聿放下手机后神色有点寡淡,不由问了下。
他们最近的八卦欲望实在有点强。
主要是每次从他身上八卦来的都很好笑,能让他们笑上很久,也侃上很久。
傅清聿语调也淡淡:“我太太过来找我了。”
“嗯?!——那这是好事啊!现在在哪?到了吗?”
他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语调更淡:“出去玩了。”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怎么不笑,是心情不好吗?”
桓锦亦是失笑。她笑点没那么低,但也是忍不住。
傅清聿扬了扬眉,并未多言。
因为一边用餐一边在谈事情,用完以后他们也没有撤,而是叫了茶点继续谈,所以这场饭局用时有点长。
贺明漓回来时,他们刚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