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中人:【!!!!】
意中人:【商焰真是你啊,啊啊啊让我先静静】
好一会儿,孟意平静了些,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商先生,你加我微信,是因为……】
她才不信商焰是来找她做妆造的。
她不配。
至于其他原因,就更没可能了。
片刻后——
商焰消息又崩了出来。
【孟小姐,我想请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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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七日那天生日,也没什么特别的。
姜云晚一大早就去了客户家里,做完妆造出来,下午三点,她回到工作室,就看到陈双双在百无聊赖地在玩手机。
接待台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枝鲜艳的玫瑰。
阳光下玫瑰娇艳可爱,充满了丰盈的生机。
原本路上堵车的坏心情,霎时一扫而空。
姜云晚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摸了摸那丝绒质感的花瓣。
“老板你回来了啊。”
姜云晚脾气好,哪怕摸鱼,陈双双都正大光明的,一点都不躲避。
姜云晚笑应了声,指尖又在花心上轻点了下,带着一手淡香,走进了工作室。
然后,她惊诧地发现所有人的工位上都插着一朵玫瑰。
而孟意面前摆着一大捧红玫瑰。
那玫瑰品质很好,一看就不便宜。
满屋都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香味。
姜云晚眨了下眼,笑问:“怎么回事,今天有什么特殊的活动吗?”
闻言,孟意立刻转身,将那捧花送到了姜云晚面前,笑吟吟地说:“姜老板,送你。”
“送我?”姜云晚,“为什么?”
吴念森在一旁懒洋洋地搭腔:“因为她今天要当散花童子啊。”
齐珍心又补充一句:“这是意意姐的男朋友送的,意意姐就一人分我我们一朵,说沾沾喜气。”
闻言,姜云晚笑弯了眼梢,揶揄孟意:“前两天还说人家不懂浪漫,现在不就送花了吗。”
孟意冷呵了声,又笑,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这不是被我教育了一番后,就慢慢学会浪漫了吗。”
姜云晚:“能学就很好了。”
孟意连声说着“对”时,又笑吟吟地将那捧花束往姜云晚怀里塞,“姜老板,这些送给你。”
姜云晚还来不及反应,齐珍心不干了,“偏心啊,孟意姐,我们就一人一朵,为什么给姜老板就一大捧,你不能这么厚此薄彼。”
“附议。”陈双双探出个脑袋,“不能做这种破坏内部和平的事。”
“给你就不错了,还那么多意见。”孟意冲陈双双挥了挥拳头,陈双双立刻缩了回去。
孟意又对姜云晚说:“老板你今天辛苦了,你就拿着吧。”
盛情难却,姜云晚伸手从花束里抽出一朵,“这样就够了。”
孟意:“那……再选几朵吧。”
姜云晚:“不了,那可是你男朋友送你的。”
“没事,男朋友明天还要送,不差今天的。”
孟意今天实在反常,吴念森饶有兴致地望向她,“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想要扔什么烫手山芋啊。”
姜云晚虽然也觉得奇怪,但是也没多想。
“今天的是今天的,我就拿一朵。”姜云晚提着包朝二楼走,走了两步,她又回头,轻轻晃了晃手中玫瑰,笑容明媚,“谢谢了。”
回办公室后,姜云晚没有花瓶,找出一个玻璃瓶,将那朵玫瑰插了进去。
又忍不住笑了笑。
她想,这个生日里其实还是有许多小确幸的。
这一下午,因为这一朵玫瑰。
姜云晚灵感爆棚,之前一直不满意的设计,终于有了进展。
晚上,工作室的人都走了,姜云晚还在办公室里伏案画图。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画完草图的最后一笔时,长吁一口气,浅笑着抬头想看那朵给予她灵感的玫瑰时,就看到吴念森坐在对面,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姜云晚愣了下,又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
“怎么还不走?”
“等你啊,姐姐。”吴念森拖长着调调,声音里带着些慵懒意味。
“等我干嘛?”
吴念森站起来,走到办公桌边,用手轻轻拨弄了一下那朵玫瑰。
他用了点力道,玫瑰微微晃了晃。
“今天不是姐姐生日吗,想着姐姐孤零零一个人,我就于心不忍,想请你吃个饭。”
姜云晚拨开他捣乱的手,“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吴念森抱着胸,垂着眼眸看她,有些小得意:“当然是许阿姨告诉我的啊。”
姜云晚知道吴念森加了许婉的微信,以前许婉还暗示性地问过她,小花这孩子是不是喜欢她。
姜云晚想都不想,就否认了。
吴念森对她确实挺慇勤的,但是她感觉得出来,吴念森不喜欢她。
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她这么热络。
或许人与人之间真的会有某种特殊的磁场吧。
姜云晚站起身:“走吧,我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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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孟意给商焰发了条消息:【花送给老板了】
商焰:【谢谢】
过了片刻,商焰又问:【她开心吗】
意中人:【特别开心】
商焰不由笑了笑。
他知道姜云晚是喜欢花。
当初在影视城的时候,出租房一条街外有一家花店,满满当当地摆满了一屋子,每次从花店门口经过,姜云晚都会驻足看很久,她说只是看到那些花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彼时商焰想要给她买,姜云晚从来都是拒绝的。
还眯着笑眼,特义正言辞地教育他:“花期那么短,何必花冤枉钱啊,白嫖最快乐了。”
其实商焰知道,姜云晚一直以来都是“爱美”的人,她喜欢一切漂亮的事物和风景。
但是在影视城那段时间,她却一样一样戒掉了曾经的喜好。
姜云晚变得精打细算,宁愿给他买喜欢的圣女果,也不愿意买一份自己的心悦。
那时候,她就把他看得比自己重要。
后来,商焰给姜云晚买了很多很多昂贵的礼物,却唯独没给她送过花。
一次都没有过。
他一直觉得给了姜云晚最好的,从未亏待过她。
殊不知,其实姜云晚想要的或许就是一枝开得正好的花,和一颗真心而已。
商焰深深吐出口气。
这段时间,他在一件件回想从前对姜云晚做过的那些混账事,越想越难受,但是此时,他已经不能正大光明地弥补她了。
孟意的消息又来了。
意中人:【商先生,为什么你不自己送给老板呢】
商焰看了这句话很久。
最后回孟意:【因为我不想让她不开心】
只要不知道是他送的,那朵花才能让姜云晚觉得轻松愉快。
它才会拥有让姜云晚快乐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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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后,孟意每天都会收到林先生的花,她照例大方地分给工作室的每一个小伙伴,自然姜云晚也会分得一朵。
陈双双和齐珍心都羡慕死了。
之后林先生来接孟意下班时,她们目光里都带着一种敬仰。
每天都会收到一枝赠花,姜云晚觉得那个春天也变得绚烂起来。
每天起床时,又多了一份期待。
期待今天收到的是桔梗、百合,还是上周那粉粉白白犹如繁星的满天星。
林先生越浪漫,工作室的人就越爱调侃孟意。
这么好的男人,她以前怎么能挑剔毛病的呢。
孟意有苦难言。
每每这时,她偷偷将眸光落在带着笑意的姜云晚脸上时,眼中也有陈双双她们同款的疑问。
对她这么好的商焰,他们姜老板为什么会不喜欢呢。
又为什么要同他分手。
这真是让人觉得费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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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北城开始入夏。
V.G的六月刊出来。
Tomorrow工作室的人早知道姜云晚上了V.G的六月刊,原本为了支持姜云晚,打算人手一本,但是因为封面是商焰,最后谁也没提这茬。
毕竟如今全世界都知道,商焰对不起姜云晚,被她无情地甩了。
但姜云晚还是收到了V.G那边寄来的样刊。
那本杂志拿到,她根本没拆开外头的牛皮纸袋包装,就直接扔到抽屉里吃灰。
而同一时间,商焰带着那本他和姜云晚同刊的杂志,跟着张陈中的团队,坐飞机远奔了非洲大陆去拍摄。
这次他谁也没带,只身一人。
他付了一年的款,哪怕他不在国内,那花店依然每天会送花到Tomorrow去。
这次张陈中的电影是一个讲跨国救援的片子。
商焰在里头演一个在非洲草原支教的汉语老师。
非洲草原辽阔,太阳离地面很近很近,夏天的紫外线强烈得能晒伤人皮肤。
但对商焰而言,这些都不算什么。
最要命的是网络不太好,时常收不到信号。
每次拍完戏后,不论再累商焰就会爬上驻营地旁最高的那座山丘,在那儿运气好能找到些信号。
无数个寂寥的黄昏落日里,他就在那座小山丘上,靠着一只信号极差的手机,来知道一些关于姜云晚的事。
他知道姜云晚过得很充实。
在七月的时候,过了汉锦赛的复赛,冲入了决赛。
看到汉锦赛官微上恭喜姜云晚入围决赛的消息,商焰笑着抬头望向眼前这片广袤的大地,不知名的白鸟展着翅膀,从他眼前飞过,飞过长河和落日,飞过飘着云彩的蔚蓝天际,一直朝着远方飞去。
那时候,他的心也跟着飞走了。
飞到了朝思暮想的人身边。
真好啊。
商焰忍不住想,他的阿晚,真的很厉害啊。
那些花店的订单每天都在继续,除了第一次和孟意约定好,每天送一枝花给姜云晚后,商焰没再同孟意联系过。
商焰主动要求的,不需要时时告诉他姜云晚的消息。
他怕他挨不住。
但在七月中旬的一天,商焰再次登上小山丘后,举着手机,对着毒辣的日头寻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信号。
打开微信,发现孟意给她发来了一张照片。
姜云晚站在明亮的窗台边,白皙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金色喷壶,拇指按住喷口,细腻的水珠如尘如雾地笼着阳光下一捧五彩斑斓的花束。
姜云晚微垂着眸子,视线落在花束上,笑得很恬静温柔。
意中人:【这些都是你送的花,我们老板真的很喜欢】
这不是安慰商焰的话。
姜云晚是真的很喜欢。
她养护得很好,每天一枝花,时常一周都不败,就簇拥成了一大束,即便夏日残败得快,第二天都有新的花束顶上。
她冷色调的办公室里因为这一捧热烈颜色,而变得柔和起来。
她也变得愈加明媚,瘦削的脸颊微润,带着健康的气息。
商焰看了那张照片很久很久。
舍不得挪开眼。
直到陈行之叫他回营地吃饭。
商焰小心将那张照片保存了起来,下了山丘。
山丘下,这部电影的男主陈行之叼着烟,穿着一身迷彩服背心,眯眼望着逆着光朝着行来的高瘦男人。
“商焰,你一天在上面干什么呢。”
陈行之大喇喇地抬手勾着他的肩,哥俩好地拍了拍。
陈行之是国内挺出名的硬汉演员,北方人,高个子,性格大喇喇的,非常爽朗,这段一个多月的时间,商焰就和他混熟了。
商焰没回答,只淡淡地瞥了眼被陈行之揉皱的衬衫,“这是戏服,别弄皱了。”
陈行之立刻就被转开了注意力,啧了声,“你这个角色,不是邋邋遢遢的吗,我这是帮你,懂吗。”
说完,陈行之又揉了一把。
商焰笑了笑,没再管他。
这天剧组有个演员的老婆专程过来看他,吃饭的时候,两口子一直腻腻歪歪的,陈行之看着酸得倒牙,眼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他恨恨嚼着饼,唉声叹气:“这个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都想老婆孩子了。”
商焰笑了声。
陈行之于是立刻对他怒目而视,“笑什么笑,你倒是孤家寡人的,自然不会懂这种感觉。”
闻言,商焰垂下眼
他怎么不懂。
他心中也有一个人,他也每天都在想念她。
但是因为不能见她,所以在什么地方都无所谓。
晚上,又拍了一场戏。
是商焰教当地小孩识汉语的戏。
他还穿着白天那身皱巴巴的粗布衫子,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用白胶带缠着一只眼镜腿的黑框眼镜,整个人的锐气霎时被收敛了,显出几分温吞木讷来。
他拿着一根白色粉笔,在简陋的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写着汉字,写一个,他就教盘腿坐在地上的那些非洲小孩子发音。
这场戏拍得很顺利。
张陈中喊了“cut”,让中场休息一下,再继续下一场戏。
商焰和这群小孩待了几天,可能他和那位温吞好脾气的老师融为了一体,这群当地孩子都挺喜欢他的。
下了戏,都还围着他转,还有胆大的挂在他胳膊上,用撇脚的英文央求他再教一些汉字。
于是商焰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张陈中叉着腿蹲在一边抽着烟,看了商焰一会儿,和旁边同款姿势蹲着的陈行之说,“没想到商焰是这样的。”
陈行之眯着眼,边啪啪地打蚊子边说:“是啊,挺稳的,和想像中不太一样,最开始你找他的时候,我还怕他这种流量演员会坏菜。”
张陈中瞥他:“那现在呢。”
陈行之拍死一只蚊子,抖着肩笑了起来,“我挺喜欢他的,和其他流量不太一样,特别敬业,演技也好。”
他转眼看过去。
目之所及,一个梳着小脏辫的小女孩不知道凑到商焰面前说了什么,商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又板擦擦掉原来字迹,思索会片刻,在黑板上郑重地一笔一画地书写。
陈行之抽完一根烟,站起身,朝那边一片热闹欢腾走了过去,大喇喇地对背后的张陈中说:“我去看看他又在教些什么玩意儿。”
深夜的草原很安静,大型发电设备不好带。
拍摄地为了节约电力,点燃了很多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