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周惊寒在她唇上亲了口,见她一脸担心,他低叹,“在这等着,我去看一眼。”
说完,他从她身上起来,拉开门低头看过去,一黑一白两只猫蹲在门口,非常有礼貌的仰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喵呜叫了一声。
唱晚坐起来,一边慌里慌张地整理自己被扯的乱七八糟的裙子,一边好奇地往门口探头去看。
“怎么了?”
周惊寒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回头瞥她,“大概是来拜年吧。”
拜年?!
唱晚坐在床头,表情一言难尽的看着他胡说八道。
“......”
“不过呢,我现在有正事要干。”周惊寒找了个袋子,蹲下身体摸摸它们的脑袋,“只能委屈你们两小时了。”
两只小猫不明觉厉对视一眼。
唱晚愣住,还在疑惑他想干什么,然后就见他一脸淡定地提着两只小猫的后颈,将它们一起装进了袋子里,挂在了门把手上...
“...你在干什么?”
这一系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她都看呆了。
周惊寒慢条斯理地把门关上,懒懒道:“处理一下不合时宜的拜年生物。”
“......”
他重新凑上来亲她,一边亲一边很不满的道:“我们俩在一起才多久?中间还因为出差浪费了一个月,好不容易腾了个假期出来,你就不能花点心思在我身上?老惦记着两只猫干嘛?”
“你惦记惦记我。”
“我一直很惦记你呀。”唱晚轻喘了口气,“惦记了你...六七年呢。”
周惊寒眼神一凝,叼住她的耳垂,牙尖轻轻磨了磨,哑声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满室昏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唱晚伸出指尖轻轻描摹过他的眉眼,最后落在他的唇上,男人不满地张嘴咬了下。
“怎么不说话?”
“......”
唱晚失笑,“我记得我们刚重逢的时候你好像问过我类似的问题。”
“问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周惊寒闷闷的嗯了声。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
周惊寒仔细回忆,还没等他想起来,怀里人憋着笑意的声音缓缓传进耳中。
“你当时问我,你们俩谁长得更好看,还说他和你比,简直是登月碰瓷。”
“.......”
“你还说,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不到处都是。”
“还说了什么来着?”唱晚眨着眼睛想了几秒钟,噢了声,接着道,“你还让我换一个人喜欢,说这世上难道就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
“......”
什么叫当众处刑,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偏偏这话确实是他自己说的,一字不差!
他想辩驳都没有办法!
第156章 信
周惊寒轻哼了声,完全无视她的反抗,三下五除二扯掉她刚刚才整理好的裙子,将她笼罩在身下,他单手撑在她颊侧,双眸危险的眯起:
“噢,这些话你到记得清楚,昨晚吃蛋糕的时候,我问你以前给你讲故事的事就没印象?”
唱晚心虚的别开眼睛,“...都过去了。”
周惊寒却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她阑尾炎生病住院的时候,唱晚曾迷迷糊糊地对他说,她给某某写了很多没有收件地址的信。
男人手指缓缓摩挲着她的嘴唇,低声问:“信呢?”
“...什么?什么信?”唱晚呼吸一滞,喃喃问道。
他怎么会知道信的事情?
她记得自己明明没有和他提过这件事情。
“别装傻。”周惊寒挑起眉,“你之前生病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了。”
“你说,你给我写了很多信。”
“......”
“既然是写给我的,那我想看看应该不过分吧?”
唱晚神色怔忡,微微一愣,垂着眼睛若无其事道:“不在这里,我没有带到这座城市来。”
“在云安?你姨妈家?”
她似是而非的嗯了声,没有多说什么。
周惊寒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试探着问:“下次回云安的时候,我陪你去拿?”
“...”
“...下次再说吧。”
唱晚没应下,反而主动抱着他的脖子往下压,在他凸起的喉结上轻轻一咬,学着他的模样在他耳尖上舔吻,呼吸温热,声音软软的:
“你不是说要...要干正事吗?两只小猫还在门把手上挂着呢...你...你快点吧...”
这几句话说完,她一张玉白的脸红得仿佛要滴血,闭着双眼侧过头去,压根不敢睁眼看他。
男人沉重滚烫的身躯还覆盖在她身上,闻言,他惊诧地半撑起身,目光游移在怀中纤细赤裸的女孩子上。
昨晚接了裴渊的电话后,他心情极其复杂,晚上做的时候难免带了情绪,力道没控制好,她身上光洁的肌肤全是青青紫紫的吻痕指印,一看就知道被欺负惨了。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他主动,偶尔唱晚也会笨拙青涩的回应他,但像今天这样直白的表达想法还是第一次。
周惊寒惊讶之余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滋味。
他重新抱住她,捧着她的小脸密密的亲吻,调侃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让我快点,待会可别骂我臭流氓。”
......
到了后面,她还是忍不住咬着手指呜呜的小声抽泣,熟悉又陌生的浪潮翻涌而至。
“....骗子!”
他轻笑:“我哪里骗你了?不都是按着你的要求来吗?”
唱晚眼眶尽是湿漉漉的泪光,“你故意的!我哪里是这个要求...”
深灰色的床上垂下一只白嫩柔软的小手,修长纤弱的手指无力地曲张,似是承受不住男人的热情,纤细的腕骨上圈着一个银镯,下面坠着的两个铃铛正随着手腕的晃动发出急促的声响。
很快追了出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握住放在掌心捉了回去。
周惊寒捏着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她的瞳仁浸满了泪水,晨光熹微中折射出碧绿的光芒,荡开了层层的波浪,他快要溺死在这片碧波深海中了。
卧室内的窗帘拉得很严实,昏暗密闭的房间里渐渐布满了压抑不住的撩人喘息,唇齿交缠的黏腻吮吻声响彻不绝。
寒冬腊月,外头雨雪纷飞,里头却一室春光,香艳异常。
周惊寒轻咬着她的耳朵,“昨晚哪里耍流氓了?这儿?还是这儿?”
唱晚都快被他折腾死了,眼眶被逼出生理性的热意,咬着指尖呜咽着小声求他,最后求饶不成恼羞成怒的去咬他。
周惊寒被她用力咬了口,瞥了眼肩上的牙印,不仅不生气,反而畅快地笑了一声,然后...在别的地方让她还了回来...
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隐约可以听见其下掩盖着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层层叠叠,绵绵不休。
......
耍完流氓的人神清气爽地抱着恹恹的女孩子去了浴室,伺候她洗完澡后,周惊寒拿了块大浴巾把她包起来放到沙发上,亲亲她的额头,“我去做早饭。”
唱晚仰着小脸嘀嘀咕咕吐槽他:“...臭流氓...都几点了还吃早饭...”
被吐槽的是个脸皮厚的,她这点攻击压根没放在眼里,“你都叫我臭流氓了,不把这个名头坐实了我多吃亏?”
“......”
唱晚脸红红的,把怀里的抱枕砸了过去。
“骗子!”
周惊寒笑着接住抱枕,毫不在意地粘上来捏她的脸逗她,“下次一定听你的,你让我怎样我就怎样。”
她捏着浴巾蜷成一团躲他,嘴里不停的讨饶:“好了好了...原谅你了...我真的很饿...”
周惊寒这才作罢,揉揉她的脑袋,转身去衣帽间找了件T恤套上。
唱晚盯着他后背上的抓痕,心里后知后觉地涌上一股强烈的臊意。
她怎么就主动了呢?!
不过,还好让他暂时忘了那些信....
早饭变成了早午饭,两人早上消耗得都比较大,周惊寒怕她吃不饱,除了帮她煮红枣红糖鸡蛋汤,又帮她烤了个小蛋糕。
下午的时候,外头的雪总算停了,暖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了进来。
唱晚抱着电脑缩在沙发上翻译小说,周惊寒在她旁边闲来无事便拿了原版小说来看。
两人头靠着头挨在一起,连浪费时间都显得静谧温馨。
他现在还不知道宋家想做什么,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先让周黎阳去和宋林染谈判,如果那边能谈拢自然最好,如果不能,周氏,就真的要大乱了。
第157章 温莎结
他本以为周黎阳和宋林染要拖一阵子,却万万没想到,在新年的第三天晚上,他接到电话,那边的人告诉他:
周远山病重,宋林业将在下一届股东大会上竞争周氏集团董事长的职位。
周惊寒把电话挂掉,独自坐在沙发上出神。
短短两句话,却蕴含了巨大的信息量。
周远山肝癌晚期这件事连他都才知道不久,而宋家那边的人却能准确地挑中他生病的时间点夺位。
看来,宋家对周远山的身体状况早有预料。
为这一天,也不知道准备了多久。
不过他并不意外,周远山和宋林染朝夕相对,知道这件事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还有股份,宋家所有人的股份加起来都不可能超过周远山,但宋林业却有胆量竞争董事长的位置,这意味着,周氏集团有不少高层都已经把心里的天平倾向了宋家。
那周黎阳呢?
他又是怎么想的?
宋林染难道就任由她弟弟抢了原本属于她儿子的东西吗?
周惊寒看了眼手机,周黎阳没有给他打电话,微信消息也从未提及过和周氏有关的事情。
还有陆家,不知道他们的态度如何。
陆南思和闻骁目前也没有给他一个准信。
多半还在观望之中。
情势越来越复杂,宛如一团迷雾,各方势力皆是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个位置。
唱晚睡梦中忽然惊醒,一伸手,却没有碰到熟悉的滚烫胸膛,她坐起来揉揉眼睛,拍开床头的壁灯,四下环顾一圈。
周惊寒不在房间里。
他躺过的位置也早已经冷掉,看样子应当离开很久了。
她犹豫了会,穿上拖鞋打开房门,先去书房看了眼,里面没有他的身影,唱晚想了想,往楼下走去。
刚到楼梯口,唱晚便看到周惊寒垂头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点猩红。
一楼客厅没有开灯,他一身黑衣,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所有情绪尽数敛入那双狭长幽沉的眸子里,仿若整个人都融进了那片夜色中。
唱晚站在原地,怔怔看着,温暖如春的室内竟让她生生感到一股寒意。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周惊寒。
在唱晚印象里,哪怕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对她也是温柔的,到了后来两人把话说开在一起后,周惊寒对她更是千依百顺,要星星绝不给月亮。
而现在的周惊寒,或许才是大多数人眼中的周惊寒,阴郁冰冷,淡泊寡情,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一眼过去,便心生惧意。
唱晚指尖用力握紧栏杆,脚步像是灌了铅,静止不动,一时间居然不敢上前。
她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看了多久,只知道沙发上的人影动了下,屈指揉了揉眉心,随意一抬头,目光顿在她身上,稍稍一愣,然后缓缓露出一个笑。
“唱晚,到我这来。”
周惊寒朝她招招手,眼底透着细碎的光芒和柔和的笑意,声音轻缓多情,在空旷寂静的暗夜里,显得格外缠绵缱绻。
她忽然想起前几天的除夕夜里,同样的娇娆夜色中,他也是这样冲她招手,替她戴上了一枚平安扣,还问她要了一缕头发,编了一个青丝绳,缠在腕间。
唱晚下意识地摸摸锁骨上的平安扣,她很听他的话,连洗澡也没有摘下来过。
她抿抿唇,压下心中思绪,踩着拖鞋飞奔向他。
周惊寒把烟掐灭在烟灰缸中,张开双臂接住她,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在她额头亲了亲,“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干嘛?”
这个男人嚣张跋扈,张扬肆意,同时冷心冷情,却独独对她万分温柔,温柔的甚至她都觉得不可置信。
“你不在。”唱晚抬眼看他,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脸颊顺势靠过去,小声说,“我睡不着。”
周惊寒抚着她的发丝轻轻笑起来,“那我抱你回卧室,我们继续睡?”
她却摇摇头,搂着他的手微微用力,鼻尖缭绕着一股混着薄荷味道的尼古丁气息,她嘟囔着问:
“周惊寒,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为什么突然抽烟了?”
知道她不喜欢他抽烟,周惊寒就很少在她面前抽过,鲜有的几次都是因为公司或者他家里人的事,惹得他心烦,便点支烟提提神。
“......”
他闭了闭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呢喃问道:“唱晚,我跟你姓好不好?”
“嗯?”她从他怀里钻出来,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周惊寒捏着她的脸蛋,故意逗她,“我说,我跟你姓好不好?”
“......”
“可是。”唱晚弯着眼睛看着他,“我们本来就是一个姓啊,哪有你跟我姓的道理?”
周惊寒目光深深,像是被她感染,笑意自眼底弥漫开来,他低低道:“你说的对,本来就是同一个姓。”
同姓却不同命。
同样姓周,他身后却站着一个那样庞大的家族,勾缠曲折,攀绕不休,竟影响了他一生的轨迹。
――
第二天清晨,唱晚迷迷糊糊察觉到搂着她的人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她敏感地睁开眼睛,恰好看见周惊寒正从衣柜里挑衣服。
他背上布满了斑驳的疤痕,上面还分布着昨晚留下的细微指甲抓痕,唱晚看得有些脸红心跳,盯着他的背影轻轻问:“你今天要出门吗?”
周惊寒听见声音,手里捏着件白衬衫,微微转过身体,露出的腹肌块状分明,手臂的肌肉结实有力。
他一边套上衬衫和西裤,一边点头,“今天要去一趟...公司,你在家乖乖待着,等我回来。”
唱晚趴在被窝里,哦了声,眼睛落在他放到腰间皮带的手指上。
周惊寒余光中瞥到她的模样,喉间溢出一丝笑,三两下扣好皮带暗扣,挑了条领带站在床前,侧头看向她,浅棕的瞳仁里藏着光,“睡不着了?”
“嗯。”
她小幅度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