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魔法吧?
这肯定是魔法。
朱虹见阮明芙是真的不会,这才开口道:“阮知青,你把要带的东西收拾出来,我来帮你整理。”
阮明芙早就想好自己要带的东西。
现在是夏天,天气不冷。她可以先收拾点轻薄的东西带过去,剩下的东西先放一放,托人后面再寄过来也不错。
朱虹从小干惯了活,手脚麻利地将她所有东西都打包。
“太谢谢你了,要不然我弄到天亮也弄不明白。”
阮明芙是真的感谢朱虹。
自她穿过来后,也是朱虹帮她最多。
她指着旁边整理出来的吃的用的东西,“这些我也用不到了,就留给你吧。”
朱虹看了过去。
那堆可都是些好东西,都是在医院时那些阿姨与顾意霖送的。阮明芙也吃不完,带到那边去还要费力又占地方,还不如分给知青。
“这东西太多了,我……”
“我可带不了这些东西,你不要我就只能扔了。”
阮明芙都这么说了,朱虹只能收下了。
阮明芙也有交好朱虹的意思。
毕竟她跟着狗男人去那边,还不知道情况什么样呢。
指不定他回了部队,突然清醒过来,她不得灰溜溜地回到这里来。留条后路,以免未来走投无路。
阮明芙收拾整齐出门后,女知青们都起来送她了。
看着这些人,阮明芙真的觉得自己有被感动到。
她一直以为自己人缘不好,却没想到她还挺得人心的嘛。
阮明芙心里又开始得意起来。
两边人寒喧没多久,谢延昭便开着车过来了。阮明芙与知青们一一告别,这才上了车。
眼见车开得越来越远,知青们这才收回眼中羡慕的神色。
“真羡慕阮知青能嫁给一个军官。”
“就是啊,不知道咱们还能没有机会离开这里……”
这话一说了出口,所有知青都沉默了。
有人打了一个哈欠,“回去睡觉吧,明天不要上工呢。”
“走走走……”
“现在还早,还能再睡一觉。”
……
阮明芙坐在车上,感受着身上的颠簸,“你们的其他战友呢?”
加上她,车上就三个人。
她可还记得,他们还有好几个战友呢。
“他们先走了,”谢延昭抓着方向眼,双眼盯着前面的路,“我们先去市里,再去火车站。”
阮明芙睁开眼。
“坐火车?”
许诸解释了一句,“这里离部队有点远,火车要开一天一夜呢。”
其实主要是火车安全,开车回去就怕半路遇到劫道的,况且要开个一天两夜,他们两个大男人没什么关系,阮明芙却是一个娇气的女同志,就怕她会受不了。
阮明芙点了点头。
一时间,车内静了下来,阮明芙越来越困,一路上醒醒睡睡,待天色露白,阮明芙这才感受到底下的车停了下来。
“到了?”
阮明芙睁开迷蒙的双眼,发现自己正靠在谢延昭身上,前面开车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许诸。
“嗯。”
谢延昭轻轻应了一声,落在阮明芙耳中,无端让她耳朵发痒。
她挣扎着坐直了身体,朝窗外看了过去。
这时的车站,人流量也很大。她探出脑袋,“我们现在下车?”
带着困意,阮明芙一脸没睡醒的模样。头靠在窗边,看着他的眼中带着迷茫,乖乖软软,一点也没之前的张扬。
谢延昭的手动了动,别开眼去。
“你在车里别动,我下去一趟。”
阮明芙脑子混沌一片,不知道在车里坐了多久时,谢延昭回来了。
与他一同来的,还有一个男人。
他拉开车门,看向已经困得不行的阮明芙开口道:“下来,我们到了。”
阮明芙伸出纤白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再打了一个哈欠,她这才从车里走了出来。
来人看见她双眼一亮,“谢哥,这就是嫂子吧。”
阮明芙强打起精神,“你好。”
“你好你好,嫂子好,”他长相周正,看着比较年轻,站在谢延昭身边生生矮下一个头,“我是谢哥的战友,我叫李锐。”
李锐很热情,上前将车上的东西全拿了下来,还带着他们进站。
阮明芙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走的。
路上并没有太多的人,到了车站前他这才拿出三张票递了过去。
“时间太紧,我只买到了卧铺票,两张号是连着的,一张在别的车厢里。”
“知道了,”许诸握拳捶了他的肩,“谢了兄弟。”
李锐摆手,“哪天再来一定记得叫我,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谢延昭将车钥匙扔了过去,“钥匙不要了?”
李锐接过,露出八颗牙。
“谢谢谢哥!”
阮明芙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今天应该算通宵了吧。
通宵老十岁啊。
阮明芙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等上了车她一定要补回来。
她漂亮的脸蛋可不能毁了。
不一会儿,他们要坐的火车便停靠过来。
这年头能坐得起卧铺的人没有多少,阮明芙几人上车也没人挤人的情况发生。
阮明芙买的卧铺隔层中,已经有人了。
是两位衣服得体的男同志,一位年纪大些,四十左右,一位比较小,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他们见阮明芙几人过来,还朝他们点了点头。
许诸放下手里的东西,将其他两张票递给谢延昭。
“东西就放你们这里,我先过去了。”
他应了一声,“安顿好了就过来。”
“知道了。”
谢延昭拿着票看了一会儿,便朝着身后的阮明芙道:“一个中铺,一个下铺,你睡中铺吧。”
他睡在下面,有什么事也能照应到她。
阮明芙应了一声,从他身后走了进来。
那个年纪轻的男同志眼睛都睁大了。
那时间,脑子出现过短暂的失灵。阮明芙走进车厢,他好像也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青年捂住胸膛。
他怕慢一秒,胸膛那颗急剧跳动的心会从他心口跳出来。
青年品味这种奇怪的感觉。
有那一刻,青年觉得这应该就是那些文人笔下描写的浪漫爱情。
活了二十多年,青年头一次尝到了爱情的滋味。
他双眼极亮,恨得冲上前去直接来个自我介绍。但青年怕他这样会吓到阮明芙,他琢磨着找个合适的时机。
浪漫的相遇需要浪漫的开头。
阮明芙可不知道有些尽琢磨一些有的没的。
她现在最大的愿意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好好睡一觉,她是真的困得不行了。
阮明芙坐在下铺,小脑袋便开始一点一点的。
“等下再睡,”谢延昭唤醒她,“先吃点东西。”
阮明芙皱起漂亮的眉头,精致漂亮的小脸浮现几分不满,她深吸一口气,这才感觉整个人又清醒不少。
青年就坐在阮明芙两人的对面。
见他们的动作有些亲密,他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危机。青年摩挲着自己手,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这是兄妹,绝对是兄妹!’
他的视线落在阮明芙的身上,偶然抬头猛然对上谢延昭凶狠霸道的双眼,吓得他赶紧将头低了下来。
我滴个妈,这个男人也太可怕了。
青年心有余悸,不敢再乱看。
火车鸣笛,不一会儿便缓缓开了起来。
谢延昭将水杯拿了出来,“好好呆着,我去打点热水。”
“知道了。”
临走前,还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人。
阮明芙看着车外渐渐倒退的景物,漂亮的眸子里带着丝好奇。
可怕的男人终于走了,青年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他轻咳了一声,“同志,你也是去海城的吗?”
阮明芙闻言,看了眼车票才知道这趟火车还途经哪里。这里她原本的故乡,也是原主家的地方。
她看了青年一点,淡淡地嗯了一声。
“太好了,那这一路咱们可以互相照应,”对方更热情了,“我叫顾清松,刚大学毕业,是海城人,你呢?”
“我是阮明芙,是一名知青。”
顾清松双眼一亮,“你这是回海城探亲?”
“不是。”
说这几句话间,阮明芙又困了。
造孽!
阮明芙觉得,她再不睡就得GG了。
狗男人以后再半夜两点叫她起床,她就跟他玩命!
谢延昭暂时不在,车厢里都是陌生人,阮明芙得保持警惕,不敢放心让自己睡过去。好在狗男人去的时间不算久,回来时不仅打了热水,另一只手里还用饭盒装了几个包子。
他将东西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吃个包子再去睡。”
这时的包子真大,比阮明芙一个手掌还大。
她一个人明显吃不完。
包子刚出锅,上面还冒着热气。
阮明芙伸手拿了一个,一分为二,露出里面的馅来。
竟然还是肉包子。
阮明芙将有馅的那一部分,朝谢延昭递了过去。
看着递包子过来的纤巧小手,谢延昭眸色微暗。他也没伸手拿,一口便将包子叼进嘴里。三两下,便将半只包子吃完了。
阮明芙指尖微红,明显是被包子的温度给烫的。
谢延昭抓住她的手,摸了摸发红的地方,“疼不疼?”
顾清松看着这一幕,小手绢都快给咬破了。他也无法,只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
她的手被抓着,摩挲那片红印时带起一阵痒意,让她瑟缩了一下,手也收了回去。
阮明芙慢条斯理地包子吃完,这才理直气壮地看着谢延昭,“我困了。”
他看了眼卧铺上的东西,再想起那次在医院时的情景。
谢延昭:“……”
他认命地在包子翻出床单,铺在阮明芙要睡的地方。谢延昭还将薄毯拿了出来,省得一会儿她觉得冷要盖。
重新铺过床单后的中铺看起来顺眼多了。
阮明芙眼睛闪过满意的神色。
她正想上去睡觉,一个人突然踉跄着摔了过来。
眼看就要摔到阮明芙的身上,谢延昭眼疾手快,将阮明芙带到一旁,这才将视线落到始作俑者身上。
“怎么回事?”顾清松站了起来,“你刚刚差点撞到人了。”
要不是他女神的‘哥哥’,女神差点就受伤了。
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眼里闪过尴尬。
“对不住,对不住,”他连连道谢,“一时没有站稳,惊扰到大家了,对不住。”
对方认错态度良好,顾清松也不好再抓着不放,他梗着脖子,“下次注意!”
“一定,一……你怎么在这儿?!”
来人的视线落到阮明芙身上时,瞬间卡了壳。
他瞪大双眼,还不信邪地伸手揉了揉,这才又朝阮明芙看了过去。
“你认识我?”
阮明芙对这个人陌生得很,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谢延昭将阮明芙拉到他的身后,这才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火车卧铺本就狭小,谢延昭又生得极为高大,在这空间里便犹如巨人一般的存在。况且这巨人还带着极强的压迫感,普通人哪里招架得住。
那人脸一白,连连摆手,话都结巴了。
“不……不认、认识……”
阮明芙闲亲地收回视线。
那人赶紧走了,临时前还不忘再看阮明芙一眼。
阮明芙这回爬上去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她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火车真不是睡觉的好地方,行驶时车轮发出的声音,隔壁包厢的谈话声,还有不远处传来打孩子的哭声,皆让阮明芙这个觉睡得不太安稳。
眉头一直皱着,一刻也不曾松开过。
待她再次睁开双眼,车厢里又多了一对年轻人。
那是一对年轻男女,看着二十出头。身上衣服崭新整洁,连个补丁也没有,一看就知道家里条件不错。
两人显然与顾清松认识了,正压低声音聊天。
阮明芙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头。
再也不想出门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飞机,出行靠的只有汽车与铁路。出去一趟人挤人,真的是遭罪。
阮大小姐八岁就有了自己的私人飞机。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吃出行的苦。
在暗地里一直关注着阮明芙的顾清松双眼一亮,“阮同志,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