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外间屏风传来侍女的通传:“将军,大理寺少卿禄昭弦求见。”
听到大理寺三个字,秦乐窈头皮一紧,下意识地看了眼赫连煜。
男人神色如常,健壮的手臂靠在浴池边上,“知道了,让他在偏厅候着。”
侍女离开之后,赫连煜一把将秦乐窈打横抱了起来,两人身上都穿了衣服,起身时候带起的水流往下坠落,水帘一般哗哗地响。
秦乐窈心里紧张,攀着赫连煜的脖子,询问道:“大理寺大约是在酒庄被拦下来才找过来的,罂华不是小事情……若是他们不肯善罢甘休,一旦往上捅了出去,只怕会越闹越大无法收场……”
赫连煜抱着她跨出了浴池,唇间勾起笑来,不甚在意道:“就大理寺卿司马桉那首鼠两端的货色,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过问插手我的事。”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秦乐窈心里总是没底的,这事对于赫连煜来说是相当轻巧,自然也不会是多么费心去料理,万一处理不当越闹越大,大不了就是把她往外一推便能了事。
但秦乐窈不敢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他的临场发挥。
赫连煜家世地位摆在这,万一出了事谁还敢真的去追究治他赫连小王爷包庇一罪不成,但她可就不一样了。
赫连煜将湿透了的衣裳脱了下来,露出了精壮结实的后背,秦乐窈上前顺势接住了那衣服,仰着脑袋请求道:“我可以一起去吗?我不露面,就悄悄躲在旁边听着。”
美人的发丝黏在颊侧,有种我见犹怜的美感,赫连煜睨着看了一会,“想去?”
“想。”秦乐窈恳切点头。
赫连煜唇边勾起笑,下巴朝架子上侍女提前备好的衣裳扬了扬,“那自己更衣吧,这样湿着出去会受寒的。”
“好,谢谢小王爷。”秦乐窈心里一喜,往前走了不过两步就反应过来,这是要当着他的面,自己将自己脱干净再穿衣的意思。
秦乐窈的背影稍稍慢了些,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走到了那架子边上。
她展开衣裳看了眼,那是一身绛红色的雪绡流仙裙,从里到外的一整套都有。秦乐窈从前在外忙于生计,为了方便活动,基本是从不穿这种露出锁骨肩头,展现女子柔美身躯的衣裳来。
因为穿的少,所以相当生疏,一件件翻来覆去瞧了好几眼,想要先分辨清楚怎么穿,避免待会脱了衣服站在这手忙脚乱的徒添尴尬。
她将贴身的肚兜与小衣攥在手里,回头看了赫连煜一眼,发现男人已经自己换好了衣裳,慢条斯理地坐在了太师椅上等她。
第24章 席榻
那视线并不太多露骨,更多的还是轻松的兴致,但却是毫不遮掩地落在她身上,细细打量着。
秦乐窈顶着这样的视线,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伸手一件件解下了自己的衣服。
她背对着赫连煜,女子的中衣脱掉之后,里面的小衣贴在身上,就已经起不到什么遮掩的作用了。
那天青色的卷云肚兜似是被盖着一层朦胧的面纱,上下两道纤细的绸缎绳系在秦乐窈的蝴蝶谷和后腰中间,被头发挡住了许多,反倒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凌乱美感,勾得人愈发想要一窥真容。
待到那层若有似无的小衣也再褪去,里面胜雪的皮肤露出了颜色来,她身上便只剩下了上下各一件最后的遮羞布。
秦乐窈控制着自己的手腕尽量稳当些,背到身后,找到了带子,解开,滑落。
毫无疑问,秦乐窈的皮肤很白,否则当初也不会仅凭着那冰山一角的后颈,就将久经风月场的康小侯爷的眼睛给晃了去。
乌墨般的发丝打湿之后显得没那么垂顺,缠了几缕在傲然的雪峰上,沿着山峦蜿蜒向下,又在那柔软细腻的腹上打了个小小的卷。
秦乐窈的手伸出去,指尖碰到了天青卷云肚兜,听见后面传来男人低沉的吩咐:“转过来。”
末了,又像是怕这命令口吻再让美人生畏,温和着嗓音又再补了一句:“让我看看你。”
秦乐窈认命地闭上眼,她身上只剩一件还未褪下的短绔,半遮半掩的反而更惹出多余的羞耻感,还不如痛快些。
她咬着牙一把解开了束缚的绳子。
湿漉的短绔有些重量,被她从腿上剥离,便直接坠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响。
秦乐窈依言转了过来,无遮无挡,四平八稳地平视着前方,将自己当成了一件将要被人鉴赏的佳作。
赫连煜没想到她能有这份勇气,有些出乎意料,气血往上直冲进了脑。
即便是呼吸声沉重得有些不可控,男人还是舍不得辜负此等尤物的献礼,视线辗转从她脸上往下,看见了她胸口上的痣,再往下,修长笔直的一双腿,右脚的脚踝上,还圈着那串小巧精致的银色铃铛。
赫连煜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着,就这么一瞬间,他的脑海里迸发出了无数的画面,引人忍不住深深思索琢磨,心神激荡之间,他不受控制地抬步靠近她。
像是有着一股最原始而神秘的吸引力。
秦乐窈站在原地不动,屏风后溢出的热气让屋子里暖洋洋的,尽管不着寸缕,也只是有些微微发凉罢了。
她心里着急,外面大理寺的人还在苦等,赫连煜的态度越是桀骜嚣张,这件事情捅出窟窿来的可能性就会越大,秦乐窈几次三番想要开口催促提醒他一声,但最后都是忍住了。
好在,赫连煜没有让她冷太久,嗓音沙哑道:“穿衣吧,别受凉。”
秦乐窈如获大释,应声后,回身快速将一身衣裳由里到外的穿好。
迎松楼是无乩馆接见外宾的地方,偏厅之中,一杯热茶已经是放凉了第三次,侍女再要上前来帮着更换的时候,禄少卿拂手拒绝了。
已经是戌时了,外面夜色浓郁,这位赫连小王爷令府兵围了沉香酒庄妨碍办案在先,此刻故意冷落晾晒在后,即便是他地位再如何显赫,禄少卿也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来。
又等了一会,外头传来动静进来了几个人,大理寺的几人纷纷抬头侧目,却发现只是几个普通小厮,抬着屏风往里走。
刚起身的禄少卿又坐了回去。
大理寺的官差们瞧着小厮们将屏风抬进了厅堂里,从他们面前经过后又抬进了里间,禄少卿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觉得自己在这等着活像个大傻子。
他正想着再找人往里通传一声,不料之前斟茶的侍女先一步地迎上前来道:“禄大人,将军有请。”
里面的一间房已经被屏风给隔成了两截,靠外的一半也有桌椅和茶盏,靠里的一部分则是一方席榻。
秦乐窈被赫连煜揽在怀里带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侍女在向人解释道:“禄大人,将军今日巡营疲惫,原是已经沐浴准备歇息了,湿漉发冠不整不便见客,隔着屏风说话,还望见谅。”
赫连煜将她带上了席榻去坐下,与大理寺的人就隔了这么一扇薄薄的屏风,只要禄少卿往前几步越过来立刻就能看见她,秦乐窈坐在他身边不由有些紧张,连带着肢体都显得有些僵硬。
“大理寺这是吹的什么风,怎么还吹到我这来了,大晚上的扰人清净。”赫连煜单手拎着茶壶倒了杯热茶出来,嗓音散漫随意问道,“司马桉来了吗?”
秦乐窈凝神听着,屏风后面传来禄少卿冷淡的声音:“司马大人没来,在下大理寺少卿禄昭弦,奉命追查沉香酒庄与罂华一案,今日本来清晨就要入庄稽查,谁料被大人府兵拦下,在下想来讨个说法。”
言辞恭敬,语气态度却是敷衍。显然,他相当不满这以权谋私的做派。
“一个少卿,也能登我的门来讨说法了。”赫连煜笑了一声,将那茶盏端起,递到了秦乐窈嘴边,压开她的唇瓣,往里喂着。
他从来没给人喂过东西,手里生疏的紧,到刚才那么一晃眼瞧见她那张殷红的唇,就不自觉地这么做了。并且觉得觉得甚是有趣。
禄少卿抬头意有所指地道:“是非曲直自在人心,皇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没人能够一手遮天。”
秦乐窈配合地咽下甘露,视线不自觉就往屏风的方向瞟。
赫连煜不满意她的走神,忽然将人雪白的脖颈勾过来,附在耳边小声提醒她:“别出声。”
那声音在耳廓间呢喃,热气直往里灌,秦乐窈下意识缩了下脖子,起先还觉得赫连煜是故意多此一举,下一瞬就浑身一抖,强行压住了想要惊叫出声的冲动。
“小王爷,罂华是什么东西,想必您也清楚……”
屏风根本就不隔音,里面传来轻微挣动的声音,禄少卿收住话语,里头的动静却也停了,好似刚才那一声肢体与席榻的碰撞只是他的错觉。
那屏风后面仿佛有着衣料细细摩擦的声音,禄少卿疑窦地皱起眉,盯着那屏风上的苍竹花纹,丝毫无法窥得后面的景象。
“你继续说,我在听。”赫连煜的声音适时传了出来,禄少卿这才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着。
席榻之上,秦乐窈从脖子开始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她拦不住小衣里作乱的手,这身裙子委实是太宽松,大开的领口一扯就变形。
秦乐窈不敢推他,但外面那禄少卿还在说话,那薄薄的屏风实在太没安全感,她只能蜷着身子试图压缩他的活动空间,用身体将那只大手裹在了自己身前。
秦乐窈心跳加速,蜷得像一只煮熟了的虾,明白过来赫连煜就是故意的。
他若是关起门来要摸什么,她只会敞开了给他摸,但他就是非要在这种场合之下动些心思找刺激。
“那秦乐窈此刻人在哪里?”外面禄少卿说着说着忽然点了她的名字。
秦乐窈脑子发胀,之前的话都没听着多少,现在猝不及防一下又竖起了耳朵不敢动了。
她越是紧绷不敢出声的时候,赫连煜就越是像一个静候狩猎时机的捕食者看见了破口,那只被按在胸前一直按兵不动的手忽然就动了。
秦乐窈惊诧之余被他捂住了嘴巴,一双漂亮的杏眼就这么盯着他。
掌下的雪山一片温凉,那白雪细腻非常,手指陷入后立即就被包裹。
第25章 极乐之夜
秦乐窈倒抽一口凉气, 脑子里一震嗡嗡地响,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他抱在怀里弹奏的琵琶,什么轻拢慢捻抹复挑, 什么大珠小珠落玉盘,她只知道温软的玉珠经不起这般的过分针对。
外面的禄少卿久久没有得到赫连煜的回应,仍在继续沉声说道:“如果沉香酒庄真的一直是属于小王爷您的家产,为何之前户部册上没有记录?卷宗上清清白白写着秦氏的名字, 现在这种要紧的节骨眼上,你忽然冒出来强插一脚,实在是无法叫人信服。”
禄少卿对赫连煜的行为态度不满,言辞间已是遮掩不住的有所表现出来了。
“你们大理寺断的那么些破烂案子, 鸣冤的叫屈的都还没收拾干净,自己一屁股臭狗屎,还有功夫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撒野。”赫连煜的声音听着像是在嗤笑,有些随意, 但语气相当嘲讽, “我是太给司马桉脸面了。”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大问题来, 但语气却满是不该有的兴奋。
秦乐窈被摁在那席榻之上动也动不了,气息急促不稳,强烈的刺激带来的必定是走神, 尽管再如何想听清楚这二人的对话,也是有心无力。
“你!”禄少卿被他嘲讽的那句话给激着了,“休要含血喷人, 大理寺何来冤狱,桩桩件件都是证据确凿, 岂由你这般随意地泼脏水?”
身后的几个官差怕他顶撞得罪了赫连煜,赶紧小声提醒他不要意气用事:“大人……”
赫连煜表情愉悦地欣赏着清冷美人爬上脸颊的粉红, 精神得到了享受的同时,身体最原始的需求与欲.望也在逐渐复苏,那在浴房中便已经沸腾过一次的渴求再次如野草疯长,逐渐不受控制。
此番交涉,禄少卿被晾在屏风外面,里面的人动辄就是沉默对待,别说是配合,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曾有。
禄少卿阴沉着脸,发出最后的警告:“就事论事,不扯远了,小王爷,你身份尊贵是没错,但罂华在陛下心里是个什么分量的东西,大家心里都有数,若你真的执意包庇,在下只好上报司马大人,请他上奏,由陛下决断此事。”
此言之后,又是一番不正常的沉静,甚至让禄少卿开始怀疑,赫连煜的嘴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占住了。他到底在干什么?
这个猜测在心里生根发芽,那薄薄的一层屏风,不过四五步的距离,便能越过去,一探究竟。
但尊卑有别,禄少卿收回视线,到底是不敢。
屏风后面,席榻之上,香雪暴露在空气中,秦乐窈已经顾不上自己衣衫散乱了,那脑袋埋在她身前,秦乐窈仰着脖子,紧张地望着那屏风边缘,总觉得外面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忽然从那里窜出来。
她原本就比他力气小,再加上外头有人她不敢挣扎出声音,此刻被压制着根本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
但她知道不能任由赫连煜这般胡来,只要那个禄少卿是个胆大些的进来看上一眼,事情就没那么好收场了。
男人醉心于唇齿间的吞咽吮弄,怀中的人尝试着动了一下,但秦乐窈的双臂被缠着外衣反绑在身后是完全没有活动空间的。
赫连煜的手臂探上去,这温柔乡实在太招人沉醉,他一刻也不愿再多等,掌心贴在那脖颈上揉捏了两下,直接开口撵人:“来人,送客。”
禄少卿原本也不愿意多待了,用力一拂袖便带着人转身走了。
门开了又关,大理寺的人出去之后,这满屋子的小厮女使也即刻被他给赶了出去,吩咐所有人无召不得入内。
赫连煜的目光紧锁在人那张清绝的小脸上,眼中的兴奋与躁动无所遮掩。
秦乐窈的心跳快若擂鼓,一动不动地躺在席榻上,等待着将要来临的风暴。
外间的脚步声O@远去,屋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秦乐窈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被那蛮力惊人的男人就这么徒手拉着脚踝提了起来,但失重不过就这么一个惊叫的短暂空隙,赫连煜就精准地将她拦腰捞住抱起了身。
他已经忍耐得太久了,那股高涨的情绪和念想如开了闸的洪水猛兽,势如破竹,带着从未有过的亢奋感。
秦乐窈被他抱在怀里缩着肩膀一动不动,身上原本就已经松垮的衣裳经不起这么大动静的折腾,那身雪绡流仙裙轻易就被扯了开来。
她的长相清雅端正,气质出尘似天外谪仙,有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距离感。但现在这朵青玉莲花被人从水中天外折在了榻上,就在眼前,触手可及,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种征服欲,赫连煜甚至觉得,这一瞬间的快感能够直接比肩他初次胜仗醉饮三天三夜时候的畅快。
赫连煜埋首在她香颈间啃啮,将人从衣裳里剥出来后重新放在了席榻上,双臂撑在了她脸颊两侧俯身下去。
盛宴即将到来,这个时刻的男人兴奋难当,秦乐窈的长腿被勾了上来,她主动去搂住了赫连煜的脖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