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7章
在这寒冷的冬夜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里的炭火盆烧的太旺了,楚璟炎总觉得有一点燥·热,他想出去透透气却被身后的阿芜喊住了。
“王爷,你要去哪里?”
阿芜坐在床上拥着锦衾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那个……我出去走一走。”楚璟炎手按在门扉不敢回头看阿芜,他害怕自己一看到阿芜,脑子里就忍不住回想起那引人遐想的诱人·沟壑。
“咦,这么晚了,你要出去走走?……你明天不是还要上朝吗?”阿芜觉得楚璟炎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可是她却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呃,我……”
楚璟炎站在门边“我”了半天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
坐在床上的阿芜见到楚璟炎背对着她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她脸上的神情渐渐从疑惑变成了不开心。
“王爷,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嗯?!
楚璟炎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阿芜怎么会这么想。
楚璟炎转过身看着阿芜说道:“没有啊,我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讨厌你呢?”
“哼,那你为什么不肯上·床陪着我睡觉?!”阿芜一脸委屈的控诉道。
“我……”楚璟炎怔在原地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怎么说呢?
阿芜这话问的其实有点问题,但好像又没什么问题。
如果这话要是换别的女人来说,那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但是从阿芜的嘴里说出来,那就真的是字面意思,因为她的确是要让楚璟炎陪着自己睡觉。
而楚璟炎看到阿芜一脸委屈的样子,在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不陪着阿芜睡觉是一件非常罪大恶极的事情。
于是楚璟炎为了不让自己成为那个罪人,他重新返回床上履行自己陪·睡的义务。
……
楚璟炎刚刚躺到床上,阿芜就像以前一样,她的小脑袋拱啊拱的就钻进了楚璟炎的怀里。
楚璟炎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男人气息,阿芜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味道,反正她躺在楚璟炎的怀里就会觉得特别的安心。
楚璟炎宽阔的肩膀给了阿芜满满的安全感。
平时楚璟炎穿上衣服的时候还是很显瘦的,完全看不出来他身材的魁梧,但是当他脱下衣服以后,阿芜就能够看到他身上结实的块状腹肌。
楚璟炎抱着怀里的阿芜,他努力的想要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可是软玉温香在怀又让他如何冷静?楚璟炎甚至能够感觉到阿芜的柔软紧帖着自己。
楚璟炎现在已经是因为情裕憋的满脸通红,他怕自己再继续待下去会对阿芜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于是他推开阿芜下了床,甚至连上衣都来不及穿就逃跑似的离开了房间。
而阿芜怔怔的看着像一阵风一样离开的楚璟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的阿芜,吸了吸鼻子自己的鼻子,不禁坐在床上委屈的大哭了起来。
……
这大半夜的,阿芜一个人在房间里哭的那么大声,府里被惊动的下人们赶忙过来查看情况。
春兰根本不知道阿芜偷偷溜到了楚璟炎的房间,直到尹管家派人来叫春兰,春兰才知道阿芜在那边出了事。
眼下春兰也顾不得拢头发了,随便抓了一件外衣套在身上,便匆匆忙忙前往楚璟炎的房间去找阿芜。
……
春兰进了屋子就看到阿芜坐在床上一直哭,满屋子里的下人们跪了一地,可现在任谁劝她也不好使,阿芜就是捂着脸一个劲儿的委屈的哭。
春兰见状赶忙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丝帕,急步走过去帮阿芜擦着眼泪,又着急又心疼的问道:“郡主,您这是怎么啦?谁让您受委屈了?王爷呢?”
春兰疑惑平时最疼阿芜的楚璟炎怎么不见了踪影?
然而春兰不提楚璟炎还好,她这边一提楚璟炎,阿芜那边就哭的更厉害了。
春兰见此情形心里纳罕:莫非是王爷让郡主受委屈了?……这大半夜的两个人在一张床上睡觉,怎么还能闹成这个样子?总不会是吵架了吧?可是应该不会啊……毕竟王爷平时那么疼郡主……
想到这里,春兰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下人们,问道:“郡主哭成这个样子,王爷呢?他知不知道?”
“春兰姐,尹管家已经去找王爷了。”
……
另一边,楚璟炎则在寒冷的冬夜里,他连一件外衣都没穿,就这样光·着上身来到西苑的梅林里耍起了剑。
现在的楚璟炎只觉得自己的下腹火烧火燎,如果当时他要是晚一步推开阿芜,恐怕现在的他就已经对阿芜……
喀嚓——
面前的梅树枝被楚璟炎的剑锋削断。
楚璟炎试图通过练剑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他的下面被阿芜碰过以后,就怎么都平复不下去了。
楚璟炎身体里有一股火无处发泄,他手中的剑式招招凌厉,竟是将西苑里种的那一大片梅林砍了个七零八落。
……
因为阿芜坐在房间里一直哭,满屋子里的人谁都劝不住她,所以管家尹东盛便赶忙跑来寻楚璟炎。
哪曾想尹东盛刚一走进到西苑的梅林,就看到了眼前这如同被狂风席卷破坏过的场景。
梅林里遍地都是残枝落花。
楚璟炎是为了泄裕而在梅林里耍剑,而不知道内情的尹东盛还以为楚璟炎是在泄愤。
尹东盛心里暗自惊讶道:……这,这小郡主到底做啥事了,竟然把王爷气成这个样子?我现在到底该不该告诉王爷小郡主在房间里哭呢?可是看王爷这个样子,估计是还没消气呢……
就在尹东盛站在回廊搓着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正在院子里剑的楚璟炎看到了他,楚璟炎收了剑皱着眉头问道:“尹东盛,你在那里站着做什么?”
尹东盛见楚璟炎问自己,赶忙垂着手回道:“王爷,小郡主在您房间里哭呢,任谁哄也不好使,您赶快过去看看吧!”
“什么?!”楚璟炎大惊。
好端端的,阿芜怎么会哭起来了?
楚璟炎来不及多想,便急忙跑回房间去找阿芜。
尹东盛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心想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这王爷看起来也不像是在生郡主的气啊……
那怎么一个坐在房间里哭,一个大晚上的跑出来练剑呢?
而且王爷连上衣都没穿……
尹东盛心想不管了,还是先赶紧跟过去看看吧。
只要王爷和小郡主没有吵架就行了。
……
楚璟炎走进房间看到阿芜果然坐在床上哭,而阿芜看到楚璟炎却抹了抹眼泪赌气的被转过身子不去看他。
春兰本来坐在床沿安慰着阿芜,她见到楚璟炎进房间了以后,赶忙低着头跪在地上说道:“王爷,您快来劝一下郡主吧,她一直这样哭会把身子哭坏的……”
楚璟炎见屋子里跪了一地的下人,便微微抬了抬手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先都下去吧。”
“是。”屋子里的人领了命,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毕竟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奴才们在旁边待着是最容易遭殃的。
只有春兰走的时候,还不放心的一顾三回头的朝阿芜那边看去。
……
楚璟炎在下人们面前还端着王爷的架子,待到下人们都退出房间以后,楚璟炎便赶忙来到阿芜身边,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问道:“阿芜,你怎么哭了?谁惹你生气了?”
阿芜手里还握着春兰给她的丝帕,她听楚璟炎这样问自己,便将那被泪水打湿的丝帕丢到楚璟炎的怀里,咬着唇用食指指着他眼神哀怨的说道:“你!你惹我生气了!”
“我……我怎么了?”楚璟炎很是疑惑的看着她问道。
阿芜见楚璟炎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心里不禁更委屈了,只见她抽抽嗒嗒的一边哭一边说道:“你刚才在床上推了我…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楚璟炎一听阿芜这么说,他才恍然想起来自己当时的确是推了阿芜一下,不过他当时要是不把阿芜推开的话,恐怕阿芜现在早就已经被他压在身·下了……
“阿芜,我那是因为……”楚璟炎想要解释,然而阿芜根本就不听他解释。
“呜呜……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是讨厌阿芜了……你就是因为阿芜说不准你娶妻,所以你现在都不愿意陪阿芜一起睡觉了……呜呜呜……我就知道你是铁了心要给阿芜找个后娘……呜呜呜……”阿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越说越伤心,最后干脆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哭了起来。
这可把一旁的楚璟炎给急坏了。
“阿芜,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找个后娘了?”
阿芜抱着枕头抽抽噎噎的说道:“白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淮王叔当时也在啊。”
“阿芜,我当时是催你淮王叔赶紧娶妻,我没有说过要娶妻啊。”
阿芜一听他这样说,便慢慢的将头从枕头上抬起来,哭红的眼睛看向他,歪着小脑袋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吗?你真的不会娶妻吗?”
“真的。”楚璟炎握住阿芜的手点了点头。
有了楚璟炎这句话,阿芜的情绪才总算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说实话,折腾了这大半夜,阿芜也有点哭累了。
楚璟炎坐在床边陪着阿芜,没一会儿阿芜就躺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了。
楚璟炎见阿芜已经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将她重新放回了枕头上,然后他又拉过锦被给阿芜盖好。
等做完这些事情以后,楚璟炎看了看外面渐亮的天色,他差不多也该准备准备去上朝了。
而另一边,皇帝楚璟桓和太尉赵嵩也是一夜未眠……
第28章
楚璟炎之前让楚子轩回宫给他父皇楚璟桓传话,表示自己第二天要进宫跟楚璟桓商讨一下兵部官员调遣的问题。
其实楚璟炎表面上说是要商讨,实际上是要在明日进行问责。
而楚璟炎所谓的兵部官员的调遣问题,也就是告诉楚璟桓他要罢黜兵部的某些官员。
当楚子轩把楚璟炎的话原封不动告诉楚璟桓以后,楚璟桓当天晚上就紧急传召赵太尉进宫,这两个人在紫宸殿内阁商量了一夜,直到天快亮了才商议出个结果。
说实话,谁也没有想到楚璟炎会一夜之间将契丹的十几万大军全部歼灭。
楚璟桓和赵嵩本来还想着利用契丹军队来消耗一下楚璟炎手里的兵力,却没想到楚璟炎竟然是以少敌多的打了一个可以被记载进史册的大胜仗。
不管怎么样,楚璟炎这次回来肯定是要追究兵部这次派兵迟援的责任。
楚璟桓和赵嵩为了保全自己,于是他们便决定选一个替死鬼出来顶罪。
可是选谁好呢?
楚璟桓沉吟着想了半天对赵嵩说道:“赵太尉,依朕的看法,要不然咱们就把兵部李尚书推出去顶罪算了。”
赵嵩听完赶忙弯下腰拱着手说道:“皇上,这李尚书的千金跟犬子可是已经定下了婚约啊……”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楚璟桓摸了摸下巴有些为难,“可是……咱们若是不把兵部尚书推出去……那换谁来顶罪呢?总不能随便找几个品阶低下的官员出来顶罪吧?你以为我三弟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赵嵩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提醒道:“皇上,您怎么忘啦,这不是还有兵部侍郎江之淮吗?”
楚璟桓点了点头说道:“对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按理说这兵部侍郎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二品官员,楚璟桓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江之淮,就是因为江之淮这个人平时实在太过低调了。
朝堂上的其他官员都是有事没事就跑到皇上那里献献殷勤送送礼,那些品阶底下的官员也会想方设法的托人引荐自己到皇上面前去,总之呢,他们都想讨得皇上的欢心,好让自己能够仕途顺畅一路高升。
然而江之淮他不喜欢做这种溜须拍马的事情,他每天除了上朝的时候会见皇上一面,剩下的时间除非皇上传召,否则他是不会主动到皇上面前去的。
江之淮平日里也不怎么跟人打交道,他是属于很木讷本分的那种人,就像一头任劳任怨的老黄牛,他自身的能力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但是他做事情特别认真,有的时候也有一点较真儿。
江之淮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而他当年之所以能当上兵部侍郎,全是靠着赵嵩对他的提拔。
因此江之淮心里也一直都很感激赵嵩,而外人也都认为兵部侍郎江之淮是赵太尉的人。
其实赵嵩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他看中江之淮这个人老实听话,因此便有意拉拢提拔江之淮,想要江之淮以后在朝廷上为自己办事。
可是赵嵩万万没想到,这江之淮竟然是根木头,老实倒是老实,可他却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赵嵩曾经几次三番找江之淮办事,结果都被江之淮以不合规矩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因此,江之淮对于赵嵩来说已经是个没用的废棋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让这颗废棋发挥一下自己最后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