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琐男听后,觉得是个好主意,于是“啪啪啪”六个巴掌连续打在晏泽宁的脸上。
晏泽宁被痛醒了。
脸火辣辣的疼。
但现在并不是追究为什么疼的时候。
颈脖有种尖锐的冰凉,床边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晏泽宁心中一片冷然,睁眼开口道:“你们是何人?”
“哈哈哈!”猥琐男捧腹大笑,“老三,你看这小白脸还是个瞎子。”
瘦子冷着脸回答:“老四,你错了,瞎子还有眼睛,他连眼睛也没有了。”
猥琐男人听后,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又笑了一会儿,瘦子提醒他该做正事了。
于是他跳起来给了晏泽宁一巴掌,打得晏泽宁晕头转向,脸歪在一边。晏泽宁扭正头,一动不动望着猥琐男人,缄默着。
猥琐男被他望得心头不舒服,背后直蹿出凉意,这种惧意促使他又狠狠给了晏泽宁一巴掌。
“小白脸还会吓唬人呢!说,你把储灵气的宝贝放在哪儿了?”
晏泽宁说自己并没有这种宝贝。
那两个人岂能相信,瘦子拽起晏泽宁的头发,吐了一口唾沫在他脸上,威胁道:“如果你不想缺胳膊少腿的话,我劝你还是说了吧。”
晏泽宁静静道:“在我醒之前想必两位就在我身上找过了,既然你们没有找到,说明两位找错地方了。”
瘦子怀疑地看着猥琐男人,“老四,你是不是闻错了。”
谁知猥琐男人听了这话激动起来,手脚乱舞,尖声叫嚷,“老三!我的鼻子从来没有出过错!他身上就是有灵力。”说着,拿鼻子在晏泽宁身体上下逡巡,最后停在了腹部。
瘦子眼睛一眯,思索着,视线在晏泽宁和猥琐男人脸上移动,他手托住下巴,笑着说:
“老四,或许我们想错了。”
猥琐男人狐疑盯着瘦子。
瘦子指着晏泽宁的腹部,“宝贝不在他的身上,但可以在他的身体里啊!”
“啊!”猥琐男人恍然大悟,接着拿手按晏泽宁的腹部,“应该是在这里,这里味道最浓了。”
瘦子从袖里抖出一把小刀扔给猥琐男人,猥琐男人拿着小刀,撕开晏泽宁的衣服,准备剖开晏泽宁的小腹,好好找一找他心心念念的宝贝。
谁知这时晏泽宁暴跳而起,拼着脖子受伤,也要迎面给瘦子一记重拳,瘦子很轻松的就躲开了晏泽宁的袭击,而晏泽宁这记拳头落在了床头的花瓶上,花瓶“哗啦”倒地,摔得四分五裂。
瘦子被激怒了,一拳一拳打在晏泽宁的脸上,把他打得五颜六色的,嘴里叫嚷着:
“你这个臭瞎子还敢打老子,老子今天就扒了你的皮。”说完,一把夺过猥琐男人手中的小刀,扯着晏泽宁的头发就要割他的头皮,猥琐男弱弱劝阻:“哎啊,老四,我们还是先干正事吧。”
瘦子怒火攻心,什么话也听不见,拿着刀,眼见刀尖就要刺破晏泽宁的头皮 ,“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破门而入——一把锋利的剑闪着寒光,如迅猛的箭般向他,不,向他手中的刀疾驰而来,这把剑生生击破了他手中的刀,刀碎了,他的手也麻了。
瘦子目光一沉,立即丢了手中的剑,猥琐男人立刻站直了身子,对着破了半扇的门喝道:“谁?”
清婉的女子声音从那扇门后穿出。
“大半夜的,喊打喊杀的,多扰人清梦啊。”
透过那破烂的半扇门,瘦子觑见女子纤长的手指,白嫩细腻且修长的颈脖,和如玉坠般的耳垂。
那手指还拢了拢颈后如云般的鬓发。
瘦子顿时心若擂鼓,恭敬道:“既然仙子嫌弃我们做事声音大了,我们小声些便是,等到事情办完了,我亲自来找仙子赔罪。”
池榆忍不住笑了,等你们做完事,她那便宜师尊都凉透了。
她推开门,缓步走了进去。
一进门,池榆就拿眼细看着晏泽宁,晏泽宁支起上半身,听着池榆的声音,也向她望去。
两两相望之际,池榆绷不住了。
“哈哈哈,”池榆大笑,“师尊,你脸肿得好像猴子屁股,不对,像猴子屁股加颜料盘,然后搅在了一起。”
池榆发誓,虽然她那便宜师尊每日更新揉揉雯寇口群抠抠群依五而尔齐伍耳巴一没有眼睛,但她分明恍惚看到他在瞪她。
看着眼前笑得花枝烂颤的女子,瘦子不由得痴怔住了,但他脑子现在还是有一点清醒在的。
这女子跟床上的小白脸是师徒关系,扰人清梦这一说法根本就是借口,她一定是来救这小白脸的。
但好不容易找到有灵气的宝贝,他们怎么可能放弃。
瘦子决定先礼后兵,“仙子还是莫要管这件事为好,师尊可以有很多个,但命只有一条。”
池榆充耳不闻,念着口诀,把掉在床上的小剑收回、缩小,藏到发髻中。
猥琐男人眼睛一亮,“你这莫不是御剑术。”
池榆双手环胸,“这当然是御剑术,怕了吧,你们再不走,就休怪我剑下无情!”
池榆来到这个世界上,就算学了仙法也从未斗争过,她的仙术全是为日常生活的质量添砖加瓦,遇上周叶叶的挑衅从来都是躲,一则是她实在打不过,二则她的性子并不喜欢打斗。
这次为保下晏泽宁的性命出了手,但她实在摸不准这两人的实力与手段,所以不想继续打杀下去,能装模作样把这两人吓跑最好。
瘦子与猥琐男人行走江湖多年还没有翻船,自然有几分手段,也不会被池榆三言两语吓退。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分别从怀中拿出了半个铜铃铛,齐齐摇晃。
当他们拿出半个铜铃铛时,池榆还在疑惑,这破烂玩意儿有什么用,当他们摇晃铃铛时,池榆还在心里笑,声音都没有,还摇。
可当她感觉神魂一震,眼前的一切出现重影时,她发觉不对劲了,那两个人拿着匕首刺向她,可她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做不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池榆!”晏泽宁大叫一声。
池榆被这急切的声音唤醒了,她把小剑从发髻中拿出来,急念口诀,放大来抵御刺向她的两个匕首。
抵挡过后,她又念一口诀,然后凭空冒出一团火,被她砸在猥琐男人脸上,猥琐男人凄厉地大叫,连滚带爬跑出房间找水。
池榆没空管跑出房间的猥琐男,她现在额头冒冷汗,捏着剑与瘦子对峙。
怎么办,真气快用完了,驾驭小剑就用了她一半真气,加上用了引火诀,她就只能用一个法术了。
得找个好时机,不能浪费啊。
她决定打心理战术。
池榆冷笑一声,“你同伙现在被我打跑了,就只有你一个人了,我大人有大量,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瘦子也笑了,他看出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刚出山的青瓜蛋子,色厉内荏,躲避时步伐凌乱,他一开始被她出场的架势给骗了。
他装作被吓到了,低头求饶,说自己马上就滚,说着,就走向门口装作要离开。
池榆警惕地看着瘦子,眼睛一直盯着他,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的身上,也就忘了自己后背对着门,能被人钻空子。
“背后,池榆。”
一到厉风扑向池榆颈脖。
池榆听到了晏泽宁的提醒,可是已经晚了,回来的猥琐男人一刀刺在她的肩膀上,她吃疼,手上的劲一松,就被不知何时靠近她的瘦子打掉了小剑。
她已手无寸铁。
瘦子一只手拽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摸向她的脸,池榆扭头躲开了,瘦子笑着说:
“你给我做老婆,我就不杀你,怎么样。”
池榆看了一眼瘦子的背后,冲着瘦子笑,瘦子一见着池榆笑,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又拿出手摸池榆的脸。
这时“嗖”的一声,天空中寒光一闪,小剑奔着瘦子的脑袋直直刺来,瘦子顿时警铃大作,头皮发麻、汗毛倒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跑路才堪堪躲开。
池榆逃开了瘦子的魔爪。
小剑使出一击后,又回到了池榆的手中。
瘦子与猥琐男人又对视了一眼,奇奇攻向池榆,池榆乱七八遭躲了他们几招,几乎快要支持不住。
“退两步,攻他璇玑,再攻他中庭。”
晏泽宁侧脸倾听,把化解之法脱口而出。
“左跨一步,低头,刺他气海,打他的手臂。”
“往前一步,弯腰,剑向前抵,踩他脚,刺他听宫。”
……
最后,池榆用催木诀把房间盆栽催成了虬壮的木根条,牢牢捆住他们,结束了这样战斗。
好不容易结束,池榆脱力瘫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喝,晏泽宁下床,走到池榆身边,“给我也来一杯。”
池榆看着晏泽宁的脸,一边倒茶,一边喷茶,晏泽宁接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对不起,师尊。”池榆笑趴在桌上,“可是你的脸真的很好笑。”
晏泽宁听着池榆的笑声,脸上笑了,嘴上轻声说着不成体统。
“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池榆笑够后,晏泽宁说,“我们要知道,他们是怎么盯上我们的。”
晏泽宁转过身,黑洞洞的眼眶望着地上的两个人。
瘦子和猥琐男看着晏泽宁的眼睛,仿佛看见了深渊。
第8章 对杂修的拷问
是啊,这两人干嘛大晚上来对便宜师尊下毒手。
池榆是被花瓶砸地的声音惊醒的。
她醒后发现声音在她隔壁,而隔壁是晏泽宁的房间,再凝神细听,有叮叮咚咚的声音,池榆想着晏泽宁看不见,可能跌了摔了,就去他房间看一下出了什么事。
谁知还没进门,池榆就透过门缝看见一把尖刀刺向晏泽宁的脑袋,十万火急之下,她奋力抛出小剑来保晏泽宁性命。
所以,在这之前,池榆对晏泽宁与瘦子、猥琐男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你们为什么认为我身上有储灵气的宝贝?”晏泽宁问。
瘦子一言不发,猥琐男人眼睛滴溜溜地转,说:“我说了你们就放我们走吗?”
晏泽宁笑了,“两位如今还是要看清楚自己的处境为好,不要说些不切实际的话。”
池榆趴在桌上,听着他俩之间的对话,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看来这两个人不知道从哪儿得到师尊有储灵气宝贝的假消息。
池榆开玩笑道,“师尊你到底藏了什么宝贝,怎么还不让我知道。”
晏泽宁回过头望了池榆一眼,池榆感觉自己又被瞪了。
她笑嘻嘻道歉,低着头默默喝茶。
喝着喝着,感到有液体顺着她的手臂流下来,刺目的红一滴一滴淌在桌上,从桌上流到地下。
她的肩膀!
池榆后知后觉想到那里被刺了一刀。一旦认识到某处有了伤口,疼痛仿佛随着认知的逐渐清晰而缓缓袭来。
她呲牙咧嘴,按住肩膀。
晏泽宁听着液体的滴落声和急促的呼吸声,也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皱眉道:“池榆,你去包扎一下伤口。”
“可……”池榆犹豫了,她害怕只剩晏泽宁一个人,控制不住这两个暴徒。“那两个人……”
“没关系。”晏泽宁安慰道:“你已经把他们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了,还有树枝困住他们,我能制得住。”
池榆还是不放心,低下身把瘦子和猥琐男人身上搜了个遍,掏出了十几把明里暗里藏着的小刀、几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小瓶子、还有几个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奇怪玩意儿。
她把这些东西扔在地上,捡了其中一把小刀递给晏泽宁,“师尊你拿着防身,有危险叫我。”这才略微安心回自己房间包扎伤口。
没有池榆在一旁搞东搞西,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浸润在黑色的冷意之中。
“两位真的不说吗?”晏泽宁低垂着眼帘。
瘦子和猥琐男人视线交错,彼此会意,皆闭口不言,在晏泽宁给出交换的条件之前,他们什么也不会说。
这小白脸一看就是好人家出来的翩翩公子,用不来什么下作的手段,如果他们是落在那些老江湖手里,早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叫自己保命的同时,也少受些皮肉之苦。
从头到尾,除了给了瘦子一拳外,他们没见过晏泽宁有任何过激的反应,甚至到现在情绪上没有什么变化,连语气也是淡淡的。
所以他们觉得这个人中正平和,好欺负,他们可以拿捏的住。
晏泽宁对着瘦子叫了一声老三,微微扭头,又对着猥琐男人叫了一声老四。
“老三、老四。”宴泽宁嘴角勾起,“你们应该是兄弟吧。”
“这么多年坏事做下来,想必相处得很顺利,感情也很好吧。同样的,你们俩之间一定没有什么秘密。”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其实只需要问一个人就够了。”
瘦子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扭头对猥琐男人说:“老四,不要听他的。”
猥琐男人疑惑地看着瘦子,“什么?你们在打什么哑迷,小爷我听不懂。”
晏泽宁颇为耐心对猥琐男人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只需要留一个活口就够了。”
“你们两个之间谁先说出我想听的,谁就能活命,当然,另一个就只有去死了。”
“你们要不要商量一下,商量好了就说吧,决定一下谁要活。”
“老四,我们俩谁都不能说话!”瘦子狠狠盯着晏泽宁,“千万不能让他得逞。我们两个一个都不能少,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可千万不能在阴沟里翻船。”
猥琐男人连连点头,他相信瘦子的判断,瘦子的脑子比他好使多了。
晏泽宁摇头,叹气道:“老四,重要的事情上你一直都听老三的吧。我看出来了,你没他聪明,但这也不是你不用脑子的理由。”
猥琐男人发怒,朝着晏泽宁怒吼道:“你在胡说什么?”
他从小就没老三聪明,也惯不会讨好人,爹娘比起他更喜欢机灵的老三。他爹娘老是对他说:哎呀,你要跟老三一样聪明该多好。他心里对老三是有怨怼的,直到爹娘去世时叫老三好好照顾他,他觉得爹娘还是一碗水端平的。
但这不表示他能当面被一个外人说不如老三,以往这样说的人都被他弄死了。
晏泽宁正好戳到了他的心窝子。
看着猥琐男人那么大的反应,宴泽宁继续道:“老三没骗过你吗?”
猥琐男人陷入了沉思。
“他是不是很轻易的就把你骗得团团转。”
猥琐男人脸色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老四、老四。”瘦子扯着喉咙反复叫着,“他是在挑拨离间,千万不要相信他。”
见猥琐男人没有像以为那样表示会听他的,瘦子急红了眼,“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想,你就像往常一样听我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