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到底对宴君安做了什么?
眼看宴君安转过身去,楚阑舟没忍住,低声询问起系统。
【呵……】
系统没有回音,只是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冷笑。
这是什么意思?
楚阑舟看着系统的反应,越怀疑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应当做的事情,心下越发慌张:“到底发生了什么?”
系统觉得昨天看到的画面实在肮脏,嗫嚅好几声之后终于还是觉得那种画面用言语描述会污染它的数据库,于是放弃描述,只是意味深长道:
【宿主,你长点心吧。】
宴君安他分明就是个变态。
第75章
宴君安眼睁睁看着楚阑舟自清醒起来后就不再说话, 而是一直拿余光瞥他,也不知在想什么,耳廓都微微发红, 便坏心眼地开口叫她:“阑舟。”
楚阑舟果然被他吓了一跳, 浑身一抖, 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嗯?”
“你在想什么?”宴君安走上前, 替她把手里的茶端走,询问道。
楚阑舟呆呆愣愣地,他一个动作她就跟着做一个动作, 像是还未回过神来, 听到宴君安的对话可疑地沉默了片刻,才道:“没,没什么。”
甚至还磕巴了一下。
她这种反应,明显是在动什么坏心思。眼眸中那点虚心藏也藏不住,还偏要像个猫儿般半遮半掩, 实际上早就被人抓住了把柄。
宴君安看着这样的楚阑舟, 只觉得心都软了一块,他俯下身,想凑近楚阑舟, 询问清楚。
可背后传来的杀气何其熟悉, 宴君安只觉得有芒刺在背,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林束,俺来给你下战书!”一道声音自窗外传来, 惊起一片鸟雀。
楚阑舟就怕宴君安还再问,此时终于被解围, 迅速跳下床,匆匆套了件衣衫抓起浊缺就要往外头闯。
杀气在楚阑舟的手接触到剑的一刹那散了一个干净, 宴君安眼睁睁感受到一阵微风拂过,紧接着楚阑舟就不见了踪影,甚至连一个余光都没分给他,只得微微叹了一口气。
大乘期的修士果然不会被楚阑舟轻而易举的打死。
站在门外叫嚣的正是昨天带人围堵楚阑舟的男子,此时他也带了一群人,将楚阑舟的房门围得水泄不通。
玉迎蹊也在,看样子正着急忙慌地劝他:“沈师叔,你要不然先回去……”
沈寒英今日也穿着一袭红衣,站在门口跟个门神似的,压根没理会玉迎蹊。倒是看见楚阑舟出来的时候愣了愣,居然道了歉:“……俺来是想同你比划几下,并非有意打扰。”
你既然知道会打扰为什么还要一大早前来?楚阑舟觉得他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走到了门前,语气不善道:“昨夜不是才刚刚打过。”
她一面说,一面环顾周围,打眼扫了一圈。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这些人都是昨夜围堵过她的修士。
不过那些修士可没了昨夜那嚣张的劲儿,看楚阑舟的目光躲躲闪闪,显然今日并不是很自愿来。
昨夜只一招,楚阑舟便将这乾明派的沈师叔打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还是被众弟子抬回去的,委实丢人。没想到他今日还敢来,来就罢了,还又带了那么一帮人。
沈寒英满脸通红,显然也知道昨夜这件事十分丢脸,强撑道:“昨天是俺没有认真。”
楚阑舟叹了一口气,歪着脑袋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盯着沈寒英询问:“那你今天想认真了吗?”
这句话委实有点嘲讽了。
沈寒英的脸果然更红,他看着楚阑舟,还是咬牙,一字一顿道:“认真了。”
楚阑舟抬起脚,就冲着沈寒英的面门踹去。
沈寒英站在原地,抽出了自己的剑。
那把剑较寻常剑都要窄上一分,握在手上像是一道寒芒,他速度奇快,竟是想从角落将楚阑舟挑倒。
但楚阑舟比他更快,她顺势收回脚,改揣为勾,站稳身形的同时又是一拳轰向沈寒英的面门。
这沈长老,其实没有撒谎,他昨夜确实没有认真。
昨日他没有将楚阑舟放在眼里,被楚阑舟好好上了一课,今日他一上来便拿出了全力。
两人很快便打得有来有回,弟子们很少能目睹这种阶层的打斗,不自觉安静下来,围成一圈观看,若是能从中体会些东西,对以后的修行必定大有裨益。
玉迎蹊害怕他们凑得太近被两人误伤,连忙组织起现场秩序。及时避免了人越聚越多,造成拥堵的问题。
大家都在关注战局,无人注意到楚阑舟身后的房门被推开,有个人走了出来,站在人群中遥遥望着楚阑舟,有些担心。
并不是他不相信楚阑舟的实力,只是昨夜楚阑舟暴动消耗了不少灵力,今日若再用,也不知道还剩多少。
宴君安预料的没错,楚阑舟的确想速战速决。
她若用魔气十个沈寒英也不会是她的对手,但此时她还不想暴露自己是魔尊的身份,只能用灵力同此人争斗,奈何灵府内储存的灵力早就所剩无几。
楚阑舟面露微笑,将主动权按在自己手里,拳头里蕴含着最后一点灵力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朝着他打去。
这个角度他绝对来不及反应,楚阑舟这是想直接逼他认输。
她心境较昨夜已有了很大改观,和沈寒英越打越是满意。
无他,沈寒英的实力越强,说明乾明派越好,乾明派越好,说明哥哥的眼光越高。
但……
楚阑舟想快速结束战斗,可沈寒英不想。
他硬生生受了楚阑舟这一拳,身上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嘴角也咳出一口鲜血,攻击的动作确实一点没停。
“欸,欸!”玉迎蹊看到这个场景,吓得喊了出来,“掌门,沈师叔,点到即止,点到即止啊!”
怎么这两人打着打着,还打出火气来了?
沈寒英压根没在听玉迎蹊说些什么,他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楚阑舟的身上。
他本就是个剑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与之一战的对手,可对方却并不肯拔剑。
楚阑舟最后一点灵力用完,再打也没什么打头,索性直接收手:“不打了,我认输。”
反正这次他也没说输了就不能当掌门之类的话,哪怕说了事情也不是他能决定的,那她赢不赢有什么要紧。
听到终于有人认输,玉迎蹊松了一口气。
乾明宗允许弟子间相互挑战内斗,但只能点到即止,不可伤人性命,玉迎蹊连忙走上前,想要驱散看热闹的人群,却听到人群中传来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她顺着人群的目光望去,发现他们看的正是沈寒英与楚阑舟的方向,待看清面前景象,登时惊骇道:“小心!”
楚阑听到玉迎蹊的喊声,回过头,一道剑气却直接朝她袭来,正吵着她手里攥着的剑打去。
“你为何不拔剑?”沈寒英语气里带了些怒意,“是俺不配你拔剑吗?”
沈寒英的想法十分简单,楚阑舟既然不肯拔剑,他便逼着她不得不拔剑。
只要楚阑舟愿意拔剑,这一招对剑修来说非常简单,自然能够轻易化解。
可楚阑舟早没了灵力,眼看那道剑芒就要打在哥哥的剑上,楚阑舟不知要如何反应,竟然下意识想用身体去挡。
宴君安在人群中目睹了全程,手中弹出一道剑气,就要帮楚阑舟抗下这一击。
可那把剑却先他一步动了。
无人召唤,浊缺剑自己从楚阑舟的手里出鞘,直接打碎了沈寒英袭来的剑气,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插在了沈寒英的脸上。
“浊……”沈寒英面露惊骇,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就被浊缺插在了脸上,仰面倒在了地上。
鲜血自他身后缓缓流淌而出,很快便流了一地,甚至流到了围观人群的鞋子旁。
“沈长老,沈长老殁了!”
“掌门,掌门将沈师叔杀了啊!”
在一片混乱之中,楚阑舟愣愣看着面前还泛着青芒的浊缺剑,默默往后退了几步,破天荒地询问起了系统:“这怎么办?”
系统面对着面前的一团马赛克,也很绝望:【宿主,怎么办?】
楚阑舟冷静道:“大乘期的修士,应当没有那么容易死吧。”
应该,应该吧……
第76章
在众目睽睽之中, 沈寒英顶着满脸的血迹默默站起身,拔出脸上的剑,交还到楚阑舟的手上, 竟然一言不发地走了。
浊缺剑不染血, 姿态高傲地环视一圈, 自己回了剑鞘。
众人面面相觑, 看向楚阑舟的目光都带了些惊恐。
没人能想到是浊缺自己动手,毕竟此时它就握在楚阑舟手里,说没有楚阑舟的指使是不可能的。
楚阑舟顶着他们的目光, 歪了歪脑袋想了想, 觉得并没有辩驳的必要。
沈寒音偷袭在前,她反击在后,名正言顺,还破了他人对她不拔剑的怀疑。对她而言,好像也没什么坏处。
这把剑倒是帮了她。
逻辑没错, 但楚阑舟总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目光怪怪的, 但也猜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她自觉没什么暴露的地方,挺着胸膛看诸位弟子收拾好自己的庭院,却听到玉迎蹊的声音。
“浮花盟盟主来访。”
楚阑舟之前听乾明派弟子说过, 对这个宗门的印象就只剩下十五房妻妾, 却不知道这宗门盟主找自己做什么。
于是她点了点头,道:“行,这便去吧。”
熟料玉迎蹊红了脸, 结结巴巴道:“就,就这样去吗?”
楚阑舟满脸莫名:“不然应该如何去?”
她这句话倒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只是她还没有经历过乾明派面见其他人的规矩,才问了一嘴。
玉迎蹊目光居然罕见地没有看她, 而是放在了宴君安身上,短暂的出神之后面上更红,道:“不,不用准备,这边走。”
……
玉迎蹊古古怪怪,做事却依旧麻利,带着楚阑舟穿过一片桃花林,又往前走了几步,才进了乾明宗的议事堂。
等在里面的人罕见地十分年轻,将脸上涂得白白的,鬓边还插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牡丹花,看见楚阑舟走来,眼前一亮,站起身行礼道:
“林掌门果真名不虚传,龙精虎猛,天人之姿,在下佩服,佩服。”
这是什么鬼形容词?楚阑舟狠狠皱了皱眉,待她走近,嗅闻到那人身上的花香之时,只觉得更加嫌弃。
这人身上的香气浓烈到能把人给熏死,同样的都是身上有花香,宴君安身上的香就是十分浅淡,只有凑近了才能闻到,楚阑舟觉得这样就正好。
面前这人像个花孔雀一般,楚阑舟有些不适,但还是勉强坐到了玉迎蹊给她安排好的位置上。
玉迎蹊连忙上前,让弟子给两位掌门上了茶,方便二人洽谈。
楚阑舟用尽毕生忍耐力终于忍住了捂鼻子的冲动,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远离浮花盟盟主的方向靠去。
可那盟主像是没感受到楚阑舟身上的不适一般,还冲着楚阑舟靠近,袖子里挥舞出阵阵香风,朝着楚阑舟逼近。
“我用的香膏是穆家小公子调制的香膏,才刚出,整个悯川就售罄了,我挨着找了许多个铺子才找到,掌门闻闻看,是不是……”
楚阑舟终于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浮花盟的盟主话音被打断,袖子挥舞到一半有些尴尬地落在地上。
“抱歉。”玉迎蹊走上前,替楚阑舟解了围,“掌门近日身体不适,可能修炼出了岔子。”
盟主讪讪一笑,摸了一下鼻子道:“我这也只是庸俗之物,掌门怕是闻不惯,不过穆小公子手艺不错,想调制什么香料自然都能调制出来,若掌门将他迎回去,想闻什么香让他自己调就是了。”
楚阑舟算是明白过来他为何要反复提及这是穆家小公子调制的香料了。
感情是来说亲的。
楚阑舟不太想和穆家有多余牵扯,闻言婉拒道:“我还没有想结契的打算。”
“欸。”浮花盟盟主笑得意味深长,“掌门不必与他结契。”
楚阑舟有些疑惑,端起茶盏一边抚开茶沫,一边道:“为何?”
浮花盟盟主看向楚阑舟的目光里带着明知故问,表情促狭道:“因为那小公子是个药人啊,还稀里糊涂失了身子,掌门肯赏脸将他抬入府中都算抬举他了。”
楚阑舟端着茶盏的动作顿了顿,没有说话,眼神却冷了冷:“这种事讲求两情相悦,盟主的想法,我不敢苟同。”
浮花盟盟主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但面上好歹换了个说辞:“穆家那小公子虽然并非完璧之身,但毕竟也是穆家教养出来的药人。穆家擅香,却也更擅房中之术,他们调教出来药人,其中趣味,不必言说。掌门将他带回去,就当是添个乐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楚阑舟听着他话语见对药人的轻慢之意,皱紧了眉,冷声道:“不必。”
浮花梦盟主却并未岔开话题,而是接着道:“那药人若是动了情,身体上自然会散发出些香气,只有与他心悦之人才能闻到。这实在骚得很,和勾引又人有什么区别?可惜我倒是没有这个福气品鉴一二,掌门若是想……”
“闭嘴。”楚阑舟忍耐不住,一茶盏直接扣在了他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