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戏能演好也成啊,可有的人戏不好又不愿意学,一连ng了两天气得导演直接把这场戏删掉。」
「不止呢,前几天还私自离组,都不知道是干什么去……」
凌若念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然后将手机还给桑菊。
评论里明显有人在带节奏, 连她前几天离开剧组这种事都知道, 想来是窦伟荣安排的水军。
不过这样也正好,她原本还在想什么时候将窦伟荣的所作所为曝光出去, 现在也省得她烦恼了。
她冷静地开口:“桑姐,昨天的视频你剪好了吗?”
桑菊答:“好了,要现在澄清吗?”
她说:“先等等, 让子弹再飞一会。”
现在热搜还不过前十, 这件事的关注度还不算高, 基本上只是粉圈掐架。
得等到舆论发酵起来,连路人都关注到这件事,这个时候她才好将窦伟荣的真实面目揭露出来,叫所有人都看清这个人面兽心的老色狼,年轻的女孩子不会再受他欺骗。
*
另一边海月湾。
男人依旧在客厅,一瓶瓶不要命地灌酒,向源并没能劝好他。
已经快没电的手机突然亮了下,弹出一条推送。
黎屿成本以为是什么垃圾信息,余光随意一瞥,却被上面那个名字抓住了视线。
凌若念?她怎么了?
他放下酒瓶,拿起手机,然后就看到一条报道凌若念在剧组耍大牌的推送,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这种无良的媒体,尽会捕风捉影蹭热度,压根不用核实就复制粘贴一篇内容发出来。
他本来就一股子烦躁,这下气得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冷静后薅了下头发,然后长臂一伸摸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池川。
“去查查看怎么回事?”
*
舆论发酵到晚上,已经到凌若念耍大牌掉代言的地步了。
微博上,两个黑热搜明晃晃地挨在一起,在早上那个她耍大牌的词条之上,是一个新热搜——#VC拆凌若念地广#
点进去一看,是一张工作人员在拆她美妆地广的照片。
本来是品牌方打算铺她年前新拍的广告图,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拿出来黑。
这个营销号说得跟真有人脉一样,说是因为她这次耍大牌,VC那边对她很不满,还要让她赔违约金。
桑菊一边看一边在心底笑,等过几天品牌方官宣凌若念升级为中国区代言人,看这群黑子的脸疼不疼。
凌若念正在微信上和父母聊天,让他们不用担心这件事。
梁春英虽应了好,那凌若念也能从她的语气听出她的放心不下。当明星就是有这点不好,有点什么事情都会上热搜,让父母看见,瞒都瞒不下来。
她正准备挂断,视频那头突然传来凌纪华高兴极了的声音。
他举着手机,欣喜地讲:“有澄清了,有人帮念念澄清了。”
梁春英也着急道:“快给我看看!”
凌若念眼底闪过几分疑惑,她和桑菊商量的反击时间要更晚些,在今晚的十点,现在不过晚饭时分,难道是中间沟通出岔子了吗?
她将手机固定住,然后拿起一旁的平板,点开微博。
然后就看到热搜第一已经换了位,广场上没几条讨论就上热搜第一,那两条黑热搜也不见踪影,一看就是使用了钞能力。
桑菊也发现异常,连忙走过来:“念念,是不是黎——”
凌若念撩起眼皮,一个眼神递过去,她立刻收了声,在镜头外比了个ok。
几人都仔细地看起热搜。
澄清的是一条视频,明确地拍到窦伟荣故意提前松手让钱掉在地上,俯视的角度,比桑菊近距离偷拍的还要清楚,看起来像是从站姐那边拿的料。
舆论一下反转。
「我靠,居然是窦伟荣故意不让凌若念拿稳钱的,他那个阴恻恻的笑是什么意思?」
「职场霸凌了吧属于是,仗着自己资历老晚辈不敢说话,就故意搞针对泼脏水。」
「ok,收回我早上骂凌若念的话。」
「心疼大美女被黑,抱抱。」
看到女儿的误会被解开,两老都喜笑颜开。
凌若念笑了下轻声说:“这下你们放心了吧?”
“放心放心。”梁春英应道,然后又看着桑菊道谢,“桑菊啊这次真的多谢你了,幸好有你在身边帮助念念,帮她解决这些麻烦。”
被点名的桑菊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没什么的阿姨,这些都是我的工作。”
这声谢她接得心里一阵慌,哪里是她帮的,分明是黎屿成的手笔。
见凌若念挂断视频后,桑菊犹豫着开口:“念念啊,要不就这样算了吧,你看现在你耍大牌的事也澄清了,过两天VC官宣那些黑子就更没话说了。你现在手里也没有实际的证据,揭露窦伟荣性骚扰别人不一定会信,对你的名声也有一定影响……我看要不就——”
“不行。”凌若念嗓音含着一股坚定,跟竹子一样,又清又韧,“正因为我没有证据,所以才更要说出来。”
她虽然没有时机保留下证据,但那些不适的感受都是真实的,窦伟荣对她性骚扰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对陈绣云性侵也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
她们越没有捉到窦伟荣的马脚,就越证明他预谋有多深,行事有多老道,有多少人曾经都深受其害。
如果这时候她也选择忍气吞声,那之后也会出现像她一样毫无防备陷入魔爪的女孩。
她没有确切的证据,会影响别人对她看法,但警惕的种子一旦种下,受益的是这个圈子的万千女孩。
桑菊拗不过她,坐下搂着她的肩膀:“好吧我陪你。”
十点一到,早就在存稿箱中编辑好的千字文案,准时发布在凌若念认证的个人微博账号上。
一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谁都没想到会在睡前吃到这样一个大瓜,#凌若念发文指控窦伟荣性骚扰#的词条迅速冲上各大社交媒体热度第一。
「我就说窦伟荣不是个好东西,刚才他还解释说自己没拿稳是因为人老了手抖。屁!真是这样也不见他白天出来解释,还好我没信。原来他竟然是用这招来pua,恶心死我了。」
「所以早上凌若念的黑热搜就是窦伟荣干的吧,见便宜占不成就开始抹黑了。」
「心疼念念,忍受了这么多,居然还在替剧组考虑,想用自己的片酬弥补剧组损失,真是人美心善。」
「即便没有留下证据,可能会被对方起诉,也要把这件事说出来提醒大家,你怎么这么好啊。」
窦伟荣那边立刻出律师函澄清,但根本没有人相信。
*
海月湾。
解决完凌若念被黑耍大牌的事后,黎屿成一颗心本已经放下来,却不料她发了这条微博。
男人锐利的视线紧盯着手机屏幕,一字一句地看完这条微博,额角青筋暴起,胸腔里一股抑制不住杀人情绪,几秒后将手机重重往墙角一摔。
手机立刻四分五裂。
他才离开片场几天,竟然就发生这种事,窦伟荣那个老东西真是色胆包天了,敢动他的人。
十分钟后,车库。
柴叔候在车旁,看到黎屿成出现立刻打开车门。
接到男人电话时,他正在赶来的路上,看到热搜的第一时间,他就拿了车钥匙出门,知道黎屿成一定会找他。
他预料到男人看到热搜会生气,但没想到神色竟然难看成这样,周身透着一股阴森骇人的寒气,让他这个局外人都吓得一哆嗦。
他深呼吸了下说:“黎总,现在已经没有航班了,我开车送您过去?”
后视镜里的男人眉眼阴沉得发暗,嗯了一声,嗓音沉得发哑。
几个小时的车程,让黎屿成渐渐从暴怒中冷静下来。
凌若念并非是会任人欺负的性子,这次窦伟荣性骚扰的事也是她主动曝光,甚至是她刻意借势发酵,想来她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心理准备。她有应对的能力,有保护自己的本事。
想到这里,他的心稍微放下了些。
但不过半分钟,又忽地想起另外一件事。
当初因为他对她的不上心,詹俏没少为难她,可她却隐忍不发,甚至连被詹俏当面泼红酒这样的事也能忍下来。
现在想想,她当时该有多爱他,才愿意处处忍让詹俏,明明不是软性子却为他低了头,可他却又做了什么?
往事像一把钝刀,在他的心头一下下地割,痛得他神经发麻,牙关紧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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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她外甥女就是蔺小姐◎
酒店。
柴叔快步跟在黎屿成身后, 面色焦急。
一下车,男人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上来了,周身散发着一团阴郁的戾气,令人望而生畏。
眼见着已经走过凌若念的房门, 柴叔出声提醒道:“黎总, 凌小姐的房间在这。”
黎屿成大步流星, 脚上一步没停,神色极沉地嗯了一声, 然后直冲窦伟荣房间。
现在这个点,凌若念肯定已经睡下了, 正好他先来找窦伟荣算算账, 教教他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他对其他人私底下的作风不感兴趣, 但前提是不惹到他的人。
窦伟荣因为热搜上的事闹心,好不容易才睡下,这会突然被一阵暴戾的敲门声惊醒。
缓了一会,他才确定这不是做梦,骂骂咧咧地走向门口:“谁啊,这么晚了还敲门有病吧?”
一开门, 看到面前眉眼阴沉的阎罗王,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 就嘴比脑子快地问好了:“黎——”
一句黎总还没说全,一阵凌厉的拳风便朝他左侧脸袭来, 一拳头打散了他的声音,那力道重得他站不稳摔倒,舌尖一探才惊觉两颗后槽牙被打碎。
黎屿成是何等人物, 纵使他不知男人此番为何, 也知道先下跪求饶:“黎总, 有话好好说啊黎总,不知道我是哪里冒犯到您了,我先跟您道歉……”
黎屿成揪起他的领口,将人往上一提,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嗜血之意,冷嗤一声:“不知道?那我就揍到你知道。”
话音一落,又是一拳,西装外套的扣子也随之爆开,险些正中窦伟荣的眼睛。
男人声线透着一股威胁:“现在知道了吗?”
窦伟荣疯狂回想,他和黎屿成交集几乎没有,而他最近闹大的事也只有凌若念这件事。
难不成?
他恍然大悟,自扇巴掌:“黎总是我有眼无珠,我不知道凌小姐是您的人,都是我的错,但我真的没做什么,只是借演戏握了下她的手。”
握了下她的手?
倒是挺会撇清关系的。
“哪只手?”
窦伟荣看着男人恨不得把生吞活剥了一般的眼神,吓得浑身冒冷汗,后背的衣服一下子湿透了。
然后颤颤抖抖地伸出右手。
黎屿成目光阴狠,示意他将手放在地板上。
窦伟荣咽了咽口水,但不敢不照做,然后就见男人一脚踩上他的手背,发了狠地碾磨,锃亮的皮鞋反射着他扭曲的面容,和额头的冷汗。
“痛、痛、痛!”
男人离开后,窦伟荣扶着自己那只早就没有知觉的右手,心中懊悔至极。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去招惹凌若念。
他当初怎么就没看出这俩人的关系?
走廊上。
柴叔低头问:“黎总,你要现在去找凌小姐吗?”
黎屿成抑制住胸中那股迫不及待想见她的冲动,摆了摆手。她现在肯定睡着了,他还是等明天再见她的好。
深夜,男人躺在床上,吞了颗安眠药下去。
从得知蔺嘉念的消息起,这已经是他第五个不眠夜。
*
另一边,凌若念一夜好眠。
终于将窦伟荣这个衣冠禽兽揭露出来,压在她心头的石头也终于消失,因此她昨晚睡得安稳。
“念念姐,早餐。”小粒给她送早餐过来,却一脸为难。
凌若念缓缓开口:“怎么了?”
小粒深吸一口气,往门外的方向指了指:“黎总在外面……”
凌若念咬了一口贝果,神色十分平淡。
见女人没什么反应,小粒又凑到她耳边补充了句:“我听说黎总昨晚把窦老师给打了,现在人还在医院呢。”
凌若念轻点了下头,这确实像他的行事作风。
大学时曾有一次也是类似的情况,学校里的一学长和她告白,被拒后依旧不死心,天天带着一帮兄弟在校内各处堵她,强行制造见面机会,并且和别人说他们已经在一起。黎屿成也像今天一般,将人打得无法正常上学。
那个时候她觉得他在乎她,喜欢她,后来才知不过是占有欲作祟。在男人眼里,她和车子手表这类的物件也没什么差别。
“念念姐,那我先出去了。”没等到女人点头让男人进来的吩咐,小粒将她吃完的餐盘收拾了下,然后说道。
凌若念轻声嗯了一句,然后点开一部电影看起来。今天上午,没有她的戏。
小粒走出房间,一不小心和男人对视一眼,忙不迭低头:“黎总好。”
黎屿成劲瘦有力的长臂一伸,按住她即将关上的房门,低声道:“你可以走了。”
既然她没邀请他进去的意思,那他只能自己主动了。
小粒往房里看了眼,然后战战兢兢地离开。
屋内。
黎屿成站在沙发前,看着女人美而疏离的侧脸,轻挑眉峰问:“不想见我?”
凌若念掀起眼皮看过去,从容淡定地反问:“不想见,你不也站在我面前了?”
黎屿成不想和她计较这点小事,他在乎的是,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凌若念遇见麻烦竟然不愿和他讲了。
“为什么不跟我讲?”她明知和他讲,他一定会替她出头。
凌若念语气平静:“讲了,你要以什么身份替我出头?前老板还是,前男友?”
听到她后面那个称呼,黎屿成心脏一揪,一股涩涩麻麻的疼从心底钻出。以前,于公他算得上她的老板,于私他是她的男朋友,但是现在,他什么也不是。
半晌后,他哑着声线开口:“你希望我以什么身份,我就以什么身份。”
凌若念轻笑了一声,没有接他的话,意有所指道:“说起来我也好几天没见到黎总了,上次听别人说黎总行色匆匆离开剧组,我还以为黎总有新目标了呢。”